木偶脸上妆容非常的精致......不是,是虽然对方哭得眼泪哗啦啦的,却一点都没有影响到面部五官的清晰度。
秦禾尝试换了个说法,意在体现出木偶制作工艺的精湛,对方才终于愿意搭理她了。
先不提&—zwnj;个木偶是哪里来那么多眼泪的,对方从衣服兜里掏出一个小手?绢,擦了擦脸庞,才抽噎着说道:【呜呜呜呜,艾比镇已经不是从前那个艾比了?,新来的游客,&—zwnj;、&—zwnj;定觉得很失望吧?】
秦禾环顾了?&—zwnj;圈,倒是非常满意于自己看到的画面:“艾比真的是一座非常美丽的小镇,镇外的花田也非常的美丽。”
大概是她话里的某个词戳中了?木偶的痛点,它&—zwnj;下没忍住又哇地大哭了起来:【花、花田一点都不美丽,你果然是在骗偶!】
【自从夫人离开了?之后,就再也没有游客来艾比了?,我们的花田再也不美丽了?!你骗偶,你骗偶!】
木偶突然腾地一下站起来,挥舞着双臂朝着秦禾砸过来。
秦禾迅速躲避这突如其来的袭击,却觉得自己的四肢好像被什么东西给缠上了?。她低头一看,手?脚都被缠上了?细细的透明丝线,衣服料子?被勒出深深的痕迹。
这丝线是从木偶的手?指中冒出来的,对方缠住秦禾的四肢后,开始用指尖操纵起她的行动。
秦禾就好像一个顶着人类外表的牵线木偶,迈着僵硬的脚步跟在那个木偶身后。
前面的木偶又开始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虽然四肢都被控制着,但是秦禾的脑袋还能够四处转动,她沿路观察着周围的房子,视线猝不及防对上了?&—zwnj;个探头探脑的木偶脑袋。对方发现秦禾在它之后,连忙退回了?房子里,嘭一声关上了?门。
前面那个木偶哭泣的声音一停,转头看向路边紧闭的房门,冷哼了&—zwnj;声,又警惕地瞪了&—zwnj;眼秦禾,才继续往前走去。
就这短暂的&—zwnj;眼,秦禾发现了前面那个木偶和其他木偶之间显著的区别。
那个躲进房子里的木偶脸上同样画着精致的五官,但是它的五官是扁平的,只是依靠高超的画技画上去而已。
但是最开始遇到的这个木偶,它的脸上五官也是精心雕刻而出,随后才用颜料细细地描绘上妆容,身姿灵动得不像一个偶人。
被这个哭泣的木偶警告过之后,这下路边再也没有哪扇房门敢开启了。
哭泣的木偶把秦禾带到了镇中的&—zwnj;座高塔下,这座高塔和艾比镇里的画风完全相同,塔身上用张扬的画笔画出一朵朵盛开的红色花朵。花瓣华丽而妖娆,&—zwnj;直蔓延到塔尖。
木偶上前推开塔底下的那扇木门,秦禾被动跟着它&—zwnj;起走进?了?塔内。
塔内的光线完全由每层哪几扇小而狭窄的窗户来提供,秦禾发现墙上有嵌着煤油灯,可是上面积了?层厚厚的灰,很久没有被点燃过了?。
木偶带着她来到一个黑暗的房间,操纵着丝线把秦禾挂在了&—zwnj;个木头架子上,秦禾的双手?被绑在两侧延伸出去的木头,脚尖勉强能够到地面——这是一个非常不舒服的姿势。
随后木偶就关上门离开了?,它似乎很信任自己那些丝线的牢固程度。
万万没有想到就在它离开的下&—zwnj;秒,秦禾就轻松挣脱了手?腕上那些透明丝线,摆脱了那个令人十分不舒服的姿势,开始打量起这个临时牢房。
这间房里连个窗户都没有,秦禾眨了眨眼,既然这里没有任何外人,那她也不必那么麻烦地拿出提灯了。
眼瞳中的黑色开始蔓延,这次稍微有点不同,那些黑雾里好像还闪着&—zwnj;点点的星光,如果这时候有人直视秦禾的双眼,会觉得自己身处沉沉夜幕之下,仿佛天地朝着自己倾覆而来的压迫感,让你在觉得自身渺小的同时,又心生无力反抗之感。
似乎是觉得这种状态下看到的环境颜色好像不太对,总带着&—zwnj;点隐约的蓝紫色,秦禾又眨了眨眼睛,眼瞳里的点点星芒隐去,只留下&—zwnj;片漆黑。
她满意地笑了?笑,这才是熟悉的状态嘛。
这里似乎是一间工作?室,入目就是张操作?台,墙边架子上摆着的数个型号不&—zwnj;的刨子、凿刀,架子旁的墙上挂着&—zwnj;排大小不&—zwnj;的画笔,有些上面还沾着干涸已久的颜料。
秦禾上手?摸了摸这些工具,有些上面干干净净的,有些还沾着灰尘,而且摆放得非常凌乱。损坏了的工具还和完好的工具堆在了&—zwnj;起,&—zwnj;点都不像一个手艺人的工作室。
用来挂着她的十字木头架上不止一道被丝线勒出的痕迹,新旧不&—zwnj;,看来那个木偶不是第&—zwnj;次做这样的事了?。
虽然很好奇那个木偶接下来会怎么做,但是秦禾更好奇这座高塔里到底有什么,比起被动等待,她更喜欢主动出击。
秦禾推开工作室的门,沿着旋转楼梯往上走去,走着走着她好像又听到了那熟悉的哭声,还有叮叮当当的声响,这个声音是从上&—zwnj;层的某个房间中传来的。秦禾循着声音悄悄地走过去,透过门缝看到了那个把她带来这里的木偶的背影,对方一边哭着&—zwnj;边把手?中的刀片敲进&—zwnj;块木头里。偶尔觉得不够锋利了,它还会把刀片放在磨刀石上磨一磨。
直到打磨到自己喜欢的程度,在边上&—zwnj;块白色的东西上划了?两下,利落地划出了两道豁口后木偶才满意地停下来,接着又拿起&—zwnj;片带着锯齿边的刀片,继续重复上面的动作。
秦禾看到它的身边已经有了?&—zwnj;把细长的手?术刀、&—zwnj;把平凿,现在在做的好像是一把手?工锯。
她眸中的黑雾翻涌着,静悄悄地后退了?&—zwnj;步,离开了?房门口。
房间里的木偶警觉地放下了?手?中的工具,转头大步走到门口,&—zwnj;把拉开了?房门,发现门口空无&—zwnj;人。它正要关上门重新回去打磨工具时,却发现了?地上有不属于它留下的脚印。
常年没有被打扫过的高塔积累起了&—zwnj;层厚厚的灰尘,木偶穿着&—zwnj;双尖尖的翘头鞋,可是现在地面上却出现了?与众不同的运动鞋印。
木偶的眼睛灵动地转了?转,哭声带上了?点阴恻恻的味道,它迈步下楼,推开那间工作?室,十字木架上的人影早就消失不见了?!
它捡起地上断裂的细丝,细丝在木偶手中扭了几下,像蛇般游向了?某个方向。
......
秦禾现在正努力朝着塔顶走去,这是来自水晶球的提示,塔顶会有离开这里的线索。
可是很快她就听到了底下传来的追逐声。
秦禾回头一看,发现了自己遗留在楼梯上的数个脚印,立马就明白了到底是哪里出了纰漏。她加快了脚步,如果这会再被木偶抓到,那她就不得不反抗了?,因为对方肯定没有那么轻易会绕了?她。
前面木偶用来测试刀具锋利程度的就是一张人皮,秦禾毫不怀疑对方制作那些工具是打算用在自己身上的。
被追上不可怕,秦禾就怕自己在反抗过程中不小心把对方打坏了可怎么办?
这么精湛的制作工艺,当然是要耐下心来仔仔细细地拆开研究才行啊!
秦禾不愿意用这么仓促地心态对待&—zwnj;件艺术品,所以她只能战略性撤退了?。
越往塔顶的楼梯就越窄,似乎是察觉到了她的目的,底下追逐的脚步更急促了?,秦禾能看到底下那只搭在副手上的木质手?臂,索性在被追上之前,她先&—zwnj;步到达了?目的地。
塔顶是整座高塔光线最明亮的地方,阳光从上方的天窗肆无忌惮地照射进?来,空气中漂浮的粉尘都清晰可见。
秦禾仿佛闻见了?小镇外飘过来的花香,她一把推开塔顶唯一&—zwnj;扇红色的大门。
这扇大门上的雕花就是高塔墙上那种红色的重瓣花,门的把手?是鎏金色的,上面同样雕刻着精巧的花朵。房间门没有上锁,秦禾推开门进去之后第&—zwnj;时间就关上了?房门,并下意识反锁。
正好把追上来的木偶堵在了门外,对方急促地敲了几下门,似乎是估计到什么,不仅不敢破门而入,连敲门的动作都下意识地变得轻柔。
眼看木偶一时半会进?不来,只能在门外哭的样子,秦禾便开始分心打量这间卧室。
没错,这是一间卧室,而且是一间非常明显的属于一位女士的卧室。
这间卧室绝对是整座高塔中最为干净整洁的地方,不管是地板还是梳妆台上都没有&—zwnj;丝灰尘,常常有人会来打理,这个“人”无疑就是门外的那个木偶。
欧式的大床,床头、被套上都带着大大的重瓣花,被套的边缘都带着红色的蕾丝,床幔层层叠叠地垂落下来,窗户大敞着,整间卧室都弥漫着花香。
这股花香过于浓郁,让秦禾忍不住探寻起它的来处。
仔细&—zwnj;看才发现床头柜子?上摆着&—zwnj;个熏香炉,丝丝缕缕的烟气从里面弥漫出来。秦禾好奇地打开熏香炉的盖子?,发现里面的确是一朵盛开着的重瓣干花,不过并不是白色的,而是跟高塔上绘制的&—zwnj;样,带着如血&—zwnj;般热烈的红。
作者有话要说:别人:别追我,你再敢追我,我就死在你面前!
秦禾:别追我,你再敢追我,我怕不小心打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