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疤男楞了一下,然后突然大笑起来,一边笑一边指着秦禾,愣是笑了半天没说话。
秦禾安安静静地等着他笑完,目光平静地看着他。
看着看着,刀疤男的笑就停了,他眼中带着被愚弄后的恼怒:“你不会以为说两句大话就能吓到人吧?”
秦禾无辜地睁大了眼睛,她是受过专业训练的,要么不说,要么就说真话!
她没搭腔,而是主动问刀疤男身后的小弟:“所以你们都是因为他那一点狂欢值而选择跟着他的吗?”
这一问来的非常突然,以至于那些小弟们没有一个愿意回答的。
“哼!”刀疤男冷笑一声:“那是他们的眼光好,怎么,你有意见?”
秦禾摊手:“当然没有,就是因为眼光好,你才有机会遇上我呀~”
右手的小叶片没有一丝征兆地疾驰而出,将刀疤男和他身后的四个小弟绑的严严实实的,未免大人觉得?吵闹,小叶片还自觉地堵住了五个人的嘴,讨好般举着他们晃了晃。
刚刚大人为了它(误)拒绝了那个本来就没什么用的水晶球,现在它必须要展现出自己的实力,告诉大人选择它是没有错的!
秦禾满意地摸了摸手腕上小叶片的本体,眼镜边框上的紫色星星陡地闪了闪:“走吧,找地方安顿我的第一批‘学生’们~”
***
“所以你就把这么一群给我当食材我都看不上眼的东西丢在我这?”猪老二?不满地问道,他的鼻腔中喷出两道愤怒的白气,说出的话比他手中拿着的菜刀更令刀疤男等人恐惧。
刀疤男身上的绳子已经从小叶片换成了秦禾从超商中买来的某种材质上佳的绳子,没有小叶片堵着嘴之后,他终于能说话了。
刀疤男磕磕巴巴地说道:“不、不行,你不能在外面对我动手的!”
他早就发现了,除非是在狂欢节的各项游戏设施中,否则玩家是不能对其他玩家造成?致命伤害的,但难免遭些活罪。
更重要的是,刀疤男恐惧地看了眼秦禾,这个人竟然和狂欢节内的工作人员有合作,正常人能做到这样吗?!
秦禾没搭理他,只对着猪老二?说:“暂存,既然是临时的合作伙伴,那你也要为我提供一点别的便利不是吗?等离开的时候我要带这些人走。”
猪老二?一楞,随后略带深意地看向了秦禾:“你还挺知道变通的。”
“也是,等到了那个时候,他当然什么都会答应,更别提这么点小事。”
看在秦禾已经把占卜屋给折腾的停业整修的份上,猪老二?勉强答应了“暂存”的要求。他面色不善地盯着刀疤男等人,指了块屋后的空地:“你们都给我在那好好待着,如果敢跑的话......哼哼,我会让你们知道在这里得?罪我猪老二?是什么样的下场。”
原本就被绑着动弹不得?的刀疤男等人忙不迭地点头,知道自己的生命暂时没有威胁之后现在是让他们干什么都行。
猪老二?转身面对秦禾,发现对方的视线没有落在刀疤男等人身上,反而是落在自己的身上,他忍不住背后一寒,但自己一想又想不出什么不对劲。只能干巴巴地夸奖一下对方脸上的新眼镜,并表达了自己希望对方再接再厉的殷切心情。
“不过接下来这一关你要小心,毕竟那个家伙从实力来看,至少排名狂欢节前三,连我都没有把握打过他。”猪老二?严肃说道,他指的的这个家伙就是帽绅士。
帽绅士管理的旋转鬼屋是狂欢节知名度最高的游戏项目,如果非要在所有的游戏项目中选择一个作为狂欢节的招牌的话,所有来过狂欢节的人都会选择它。
秦禾一听到这个名字就牙疼,心情类似就像知道碰碰车是云霄碰碰车,占卜屋兼职卖面膜时一样,处处都带着种微妙感。
等她从猪老二?那离开,按照地图来到旋转鬼屋的时候,心中就有一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占地面积特别大的一座旋转木马,音响中播放着欢快的童谣:
【转转转,美丽的小木马】
【转转转,帽绅士的小鬼屋】
【转呀转转呀转】
【红色木马的主人说,我的眼睛不见啦】
【转呀转转呀转】
【黄色木马的主人说,谁拿走了我的胳膊】
【转呀转,五圈过去啦】
【蓝色木马的主人消失啦】
【我捡走了他的眼睛,你抢走了他的胳膊】
【那么,他的脑袋去哪了呀】
......
【小木马啊转呀转,帽绅士笑着对你说】
“欢迎光临我的旋转鬼屋!”
在童谣的结尾,一个男声突然激动地大喊,完全盖过了童谣原本的声音:“怎么样,这次我卡到点了吧!”
旋转木马的童谣诡异地停了一下,上面一匹匹或红或蓝的木马齐齐调转过头,黑色的眼珠仿佛散发着诡异的光,它们一齐注视着抢了它台词的那个玩家。
那名男玩家犹自未觉,手舞足蹈地跟同伴倾诉:“我之前路过的时候真的是被它吓了一大跳,最后那句话嗓门那么大,生怕吓不死人吗?”
“嘿嘿嘿,它吓我,那我就要抢它台词!”
他的同伴捅了捅他:“别笑了,你没发现它们都在看着你?”
男玩家不以为意道:“怕什么,我又不打算去玩这个。”说完他朝着木马们比了个鬼脸,大摇大摆地就这么走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秦禾的错觉,总觉得?那些木马身上的颜色好像被气得?更深了,连重新播放的童谣都带了点气急败坏的感觉。她不禁满意地看了眼离开的那名玩家的背影,这小伙子有前途!
俗话说的好,趁它病要它命......啊不是,万一帽绅士被气得?神志不清了呢,那她岂不是血赚。于是秦禾在众目睽睽之下走进了检票口。
跟帽绅士的名字很符合,旋转鬼屋的检票口外形也像是一顶高礼帽,里面的检票员甚至就是一顶长出了双手的贝雷帽。
验过秦禾的门票之后,贝雷帽直接就让秦禾进去了。
秦禾随口一问:“只有我一个人?”
贝雷帽吃吃地笑了起来,声音细细的:“您在开什么玩笑,鬼屋当然是要自己一个玩才有意思呀。”
秦禾:“那要是进来不止一个人呢?”
贝雷帽蹦了两下,声音绕了一个弯:“人多的话,那就是不一样的玩法了呢~”
秦禾没有再问不一样的玩法是什么,她一脚踏进了正式进场的大门,出现在她眼前的是一个白茫茫的空间,以及一匹匹颜色不同的木马。这些木马就好像活过来了一样,你推我挤的,铁制的身躯碰撞着发出嘈杂的声响。
直到一匹黑色的木马直起上半身,愤怒地给其他木马身上留下一个深深的凹坑,场面才最终平静下来。
黑色木马昂着头志得?意满地走到秦禾面前,在她的注视下俯下身,示意秦禾坐到自己背上。
等秦禾坐好之后,黑马踢踢踏踏地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固定好,随着童谣的再度响起,这些木马开始旋转起来。
眼前的白雾开始散开,于是秦禾就这么猝不及防地跟外面围观的玩家对上了眼。
秦禾:......
玩家们:......
这绝对是公开处刑!
秦禾完全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在众目睽睽下,一个人,坐上这么大一个旋转木马!
她十分糟心地闭了闭眼,都懒得?去数外面围观的到底有多少?人,累了,毁灭吧。
秦禾握着扶手的手松了又紧,紧了又松,在上面陆陆续续捏出了好几个手印,心中又给这个全球进化游戏背后的策划者狠狠记了一笔。
唯一庆幸的是外面的声音并不能传进来,勉强维持了最后一分体面。
第一圈就在这种尴尬的气氛下过去了,到了第二圈的时候,终于出现了别的东西分散了围观玩家们的注意力。
让氛围从好笑中透着一丝尴尬,转变到了诡异中透着一丝尴尬。
其他空余的木马上出现了隐隐绰绰的黑色鬼影,随着木马的前进,鬼影越来越凝实,等到第二?圈快要结束的时候,这些鬼影看上去几乎与真人一般无二?,一个个鬼影睁开了眼,他们的眼眶边缘是细细的一圈白,黑色的眼瞳几乎布满了整个眼眶,只有在正中央能看到一点猩红。
突然围观的玩家中有个声音大喊:“你们看,那些木马是不是在动?!”
人群中一片哗然,接二连三有人说自己也看到了那些木马在移动。
他们说的没错,秦禾坐在木马上或许没有看到,围观的人确确实实看到部分木马开始了移动。距离秦禾最远的那些木马在黑影的驱使下,逐渐靠近秦禾所在的位置。
气氛逐渐紧张了起来,玩家们屏住气提心吊胆地看着这一幕,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这个玩家会像童谣里说的那样,被鬼影取走眼睛和胳膊,最终连尸体都不见了吗?
......
“想要知道后续如何发展,这名客人到底能不能存活下,就请收看这一期的《走近帽绅士》,哼哼哼哼~”
在旋转木马这座建筑的正中央,一个戴着高礼帽的男人嘴里哼着莫名的歌谣,坐在摇椅上看着面前的屏幕,屏幕上显示的正是秦禾以及外面那些围观的玩家们。
“哎呀呀,这期的观众可真是不少?呢,来吧孩子们,拿出你们最佳的表现,让这些人看看,我帽绅士的表演艺术才是世界顶尖的!”
他头上的高礼帽突然在没人操控的情况下自己转了一圈,开口道:“臭不要脸,这明明是我高礼帽的艺术,这个节目应该叫做《走近高礼帽》才对!”
帽绅士又笑嘻嘻道:“这种小事小帽帽你就不要和我计较了嘛~”
“让我看看,接下来这名客人打算怎么做呢~”
作者有话要说:日常迫害get√
PS:这并不是一个恶人得到宽恕然后改过自新重新做人在新老大的带领下走上人生巅峰的故事,而是一个恶人们因为打不过所以在某种程度上比起自己更恶的人手下饱受折磨的故事(瘫)
人犯错了就要受罚,至于重新做人,那也是在受到了应有的惩罚之后再说的事,不然还要法律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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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谣改编自儿歌《旋转木马》,原词大概是:旋转木马哗啦啦,转转转,美丽的小木马,有多少童年欢乐在风中消失,有多少眼神留在风中回忆。
嗯,后面太长了就不放了,仔细说来借鉴的大概只有里面一句词吧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