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楚星辰这句话的邓苑杰石化在了当场——
楚哥……这是也想换香水了？
邓苑杰小小的眼睛大大的疑惑，感觉脑袋像是浆糊，完全搞不懂楚星辰这句话中蕴含着的深刻内涵。
而且，私下一向是看不透喜怒的楚哥，突然一副心情很好的样子？？
而剧组的另一边，楚星辰拍完了上午的戏份，导演特地过来叮嘱了几句：“下午跟时涧的打戏，他之前没什么拍戏的经验，你到时候带一带他。”
“刚刚你也看到了，时涧打戏我不是很担心，但是新人容易面对镜头表现的不自然，我准备安排时涧跟和修能一起负责你的打戏部分，自己参与设计动作。”
“这样一来，到时候在时涧镜头下还能更熟悉更自然一些，拍出来的效果会更好，”导演犹豫了一下，“你……能接受吗？”
“当然，还是以你为主，”导演汪何昶给了楚星辰充分的尊重，“只是初步安排，如果不想跟时涧私下有太多交集，我就不安排人去联系时涧方面了。”
想到鼻尖划过的短暂的奶香味，楚星辰点点头：对着导演露出了一个滴水不漏的笑：“可以。”
“真的可以？”楚星辰的答复过□□速，汪何昶甚至有些不可置信，“不用在考虑考虑？”
“毕竟你和时涧……”导演欲言又止。
楚星辰只是淡淡的笑了下，修长的手指搭在了眼镜上：“导演，我没问题的。”
“辛苦你了，”汪何昶有点感动地拍了拍楚星辰的肩膀，“其实时涧对打戏挺有想法的，正好你们能相互交流提点一下。”
“好。”
楚星辰的回答痛快到让导演甚至都开始不好意思，只是不断地夸赞着楚星辰的大度以及为影视行业现身的精神。
“当然你也别难为自己，”导演临走前还不忘看了看楚星辰，摇了摇头，“或许时涧也没那么差。”
“不过我也不指望你们合作完了冰释前嫌，能做到互不干扰就不错了……”
那边导演定下这事以后，因为联系不上时涧的经纪人王黎明，只能去找时涧。
导演组带着楚星辰去跟时涧协商的时候恰逢午饭时间。
时涧蹲在墙根，捧着一盒香辣牛肉面嗦地正香。
因为在服设道具上花费实在太多，伙食费严重不足，几种口味泡面来回换，已经连续吃了几天吃泡面了。
今天还发了卤蛋和火山石烤肠，时涧咬了一口香肠，满嘴的香气在口腔的各个角落蔓延开来，好吃到时涧的脚趾都蜷了起来。
他喝了一口泡面汤，麻麻辣辣的味道一路流到肚子中的感觉太过美妙，让他忍不住又喝了一口。
人生一顿饭，神仙也不换。
时涧的桃花眼舒适地眯了眯。
导演汪何昶看着蹲在角落里，正捧着喝泡面汤喝的起劲的时涧，眼神中充满了怜惜。
这哪里像是外人传的那个对一天470的餐标都挑三拣四，作天作地的时涧？
这架势，说是三天没吃饭了都有人相信。
时涧不说话安安静静吃饭的时全然不像是传闻中的样子，看起来乖的不像话，又浓又长的睫毛轻轻垂下，巴掌大大脸甚至还没泡面的碗口大。
他小口小口咬着香肠，只为了吃的更久一些，身体随着咬香肠的动作一抖一抖的，像是只进食的仓鼠。
或许是泡面太辣，时涧一边吃一边轻轻发出了“斯哈斯哈”的奶音，虽然被辣得不行，但是依旧倔强地继续大口吃面。
汪何昶看着时涧，感觉心中的父爱如果化成实质，那沉甸甸的大山可能会把时涧这小身板压垮。
是跟传闻中听不一样的。
作为见过各类人，讲过各种故事的大导，汪何昶心中自有一套计较。
“汪导，”看到导演组，时涧那双好看的桃花眼眨了眨，露出微微的惊诧，几口把泡面解决的一滴不剩，动作语气中的礼节丝毫挑不出错：“您找我？”
汪何昶目光中流露出一丝赞赏。
时涧确实也有些惊讶导演会找上自己。
毕竟据王黎明的描述，汪导在业内大佬，在业界的分量极重，人脉极广，只是他对电影要求极高，也一向不喜欢搞弯弯绕绕，兴趣爱好也不甚明朗，一般小明星即使在片场，也几乎跟汪导搭不上话，更别提投其所好。
“剧组准备聘你兼职武术指导。”导演组没什么寒暄，直接开门见山说出了要求。
“武术指导？”时涧听罢，好看的眉毛蹙了蹙。
他眼神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一圈导演组，沉默了。
打眼看去，这里面，没一个人根骨能看得过去，更别提入眼了。
导演组来的几个人，不是长期久坐，腰椎变形；就是脖颈前倾，驼背圆肩；还有一些大腹便便，时涧甚至害怕真要指导起基础武术，练个梅花桩都能把他的桩给压塌了。
看着导演组充满期待的眼神，时涧委婉开口，声音中却透着距人于千里之外的冷：“这……恐有些不妥。”
万万没想到，没遭到楚星辰反对，却听到时涧拒绝了。
跟着过来的导演组工作人员震惊地睁大了双眼。
汪何昶笑了笑，看着时涧点了点头。
“楚星辰那边都答应了，你居然不答应？”副导演没忍住，语气惊诧。
楚星辰？
时涧眯起眼睛回忆了一下，才发觉自己居然对楚星辰的根骨印象不深。
——自己与楚星辰交谈那日，竟只顾着看对方手中的吃的，只是草草扫了一眼。
以至于现在时涧脑海中一想起楚星辰，竟全是麻辣香锅的鲜香和那成箱泡面的快乐。
“非我不愿意，实在是……”你们根骨实在是太差，年纪又太大。
不是时涧看不起没有天赋之人，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这群人超了年龄，根骨又奇差，确实不适合再练武，最多练练养生拳。
学武不仅需要天赋，习武年龄更是重要，所谓童子功，就是从小就要开始不断练习，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日积月累，即使没有天赋，也能在武林中闯一片天地。
时涧面露难色，欲言又止。
看着时涧不为所动的冷漠表情，副导演脑袋嗡嗡作响，有些头疼，还有些疑惑。
——时涧暗恋不是楚星辰吗？
这么一个绝佳的机会放在这里，时涧怎么都不知道好好利用？
这可是给楚星辰当武术指导啊，借着武术指导的名头，摸摸手搂搂抱抱这种事这不成了光明正大？
时涧这是脑子秀逗了吧，这种天大的好事还不答应？
“导演，”就在导演组跟时涧僵持之际，楚星辰的声音突然传来，对着导演低声说道，“我来试一试。”
听到楚星辰的声音，导演神色一松，点了点头。
导演看楚星辰，眼角甚至感动到带泪花。
楚星辰不愧是影帝，这自我修养简直无人能敌。
为了拍戏效果，甚至主动配合导演组说服时涧做自己的武术指导，这奉献精神，甚至可以跟把自己卖了还主动要求数钱相提并论。
可歌可泣，感人肺腑，不禁让人潸然泪下。
把导演组感动的一塌糊涂的楚星辰，则是眯着眼睛看了看时涧。
他看了看时涧那还没吃完的烤肠，指了指，神情中带了一丝漫不经心地试探：“兼职武术指导，下午给你买两根。”
看着时涧有些动摇却有些纠结的表情，楚星辰不动声色地笑了笑，继续加码：“还给你点那天我吃过的麻辣香锅。”
时涧的神情更纠结了，桃花眼中透着挣扎。
“再加一箱泡面。”楚星辰推了推金丝眼镜，继续镇定自若地加码。
副导演在后面听得满头问号——
是楚星辰疯了还是他疯了？
时间现在连他楚星辰的帐都不买了，怎么可能会因为那么几根破烤肠，一箱泡面就答应了？
简直胡闹。
就在副导演实在忍不住，拉拉导演汪何昶的衣角，准备作罢之时，时涧突然出声了——
“好。”
“我很久没武术指导了，”时涧那桃花眼垂了垂，表面还是一副高人模样，却在低头时不动声色地咽了咽口水，“看在你们一片诚心……”
“就勉为其难好了。”语气中还带着一丝勉强。
副导演：？？？这也行？
这……难道还真就为烤肠泡面折腰了？“
“不过只是武术指导，不收徒。”时涧正了正脸色，语气认真，“你们只能练一些基础的，若是想成为一代侠者，恕我无能为力。”
“但我同你早已定好，”时涧看了看楚星辰，“若是他们不同意，你赠我的烤肠泡面，概不退还。”
楚星辰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淡淡一笑。
“好！”导演点点头，打量了时涧许久，张口问道：“如果兼职武术指导，你的片酬准备在原基础之上再加多少钱？”
时涧：！！！
他有些震惊地看着楚星辰。
楚星辰一愣，食指轻轻推了推眼镜，露出了一个浅淡的笑。
“刚刚是我答应给你的，这是导演准备给你的报酬。”
时涧不禁暗自感叹这里民风之淳朴。
只是武术指导而已，没想到不光能吃到珍馐美食，还能有银子拿。
“客气了。”时涧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嘴角扬起了细小的弧度，原本冷冷的表情变得柔和了起来。
但这笑容很快就凝在了脸上。
来了没几天，衣食住行剧组全包的时间，压根就没用过钱的时涧，对这里的货币极其不熟悉。
他只知道书中叫这里的货币叫做“钱”，但时涧并不知道自己的原基础是几钱，也不知道的“几钱”到底能换算成多少银子，更不知道到底加多少才算合理。
王黎明一大早就急急忙忙回公司了，时涧周围竟没一个熟悉之人，甚至都无法暗自打探消息。
对此一窍不通的时涧，完全没法贸然开口。
“汪导，我考虑一下，”时涧滴水不漏，“可否晚些给您答复？”
导演这边却是要的又快又急：“修能的武术指导合同过会就要签，资金的大盘里经费一定，你这边定下来以后，那边才能确定合同是不是要变。”
“本来这事都是跟经纪人对接的，但是王黎明联系不上，所以直接过来问你了。”
听完导演组的解释，时涧沉默了。
所有巧合正好凑在了一起，直接把一个大难题丢给了自己。
——到底怎样说才能不露破绽？
时涧脑海中闪出无数种方法。
却都又被他一一否定。
时间紧迫，导演组还在催促：“想要什么直接说就行，别磨磨唧唧的。”
“只要不是太过分，都尽量满足。”
“什么都行？”
得到导演的肯定，时涧桃花眼微微一亮。
反正也躲不过——
时涧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了矜持的笑意，看副导演和站在楚星辰旁边的邓苑杰内心一紧。
——完了完了，刚刚不应该那么说的。
以前时涧要作妖的时候，都是这个表情。
就在众人都做好了心理准备，等着时涧要狮子大开口的准备时，时涧有些犹豫的声音穿来。
“那……若我想要这个，可以吗？”
时涧修长白嫩的手，就这样直直指向了楚星辰。
众人集体震惊，甚至连楚星辰都是一愣。
副导演：？？？
邓苑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