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洋洋的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卧室,蜷在被子里的顾方许睁开慵懒的眼睛,盯着窗外飞来飞去的蜜蜂,透着迷茫的视线渐渐聚焦。然后就看见一只?肥硕的蜜蜂停在窗外,翅膀不停的颤动,米粒大小的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他?。
好一会儿,对方伸出一条小腿,哗啦一声,玻璃窗被推开。
顾方许蓦地?瞪大双眼。
蜂王慢悠悠的飞进来,围着顾方许转悠了?两圈,小脑袋一转,停在被子上,抖了?抖翅膀。
顾方许回过神来,确定了?这?只?蜜蜂没有什么恶意,他?伸出一只?手,想要碰触它,却没想到盖在身上的被子一滑……
蜂王抖动的翅膀一僵。
顾方许的动作?也是一滞,因为他?发?现眼前这?只?蜜蜂竟然一下子变的红通通的,像是一块冒着烟的红炭。
然后就看见它一颤一颤的飞走了?。
飞走了?——
顾方许默然。
就是这?个时候,房门突然被推开,站在门口处的江一执抬眼就看见平坐在床上,露出光滑的上半身的顾方许,那里还?残留着荒欢爱过后的痕迹,显得格外的可口诱人,晃了?江一执的眼。
对上江一执毫不遮掩的灼热视线,顾方许擒住被褥的手骤然一紧,脑中自动播放起昨天在车上荒唐的画面,腰腹处下意识的一酸。
江一执合上房门,走到床边,对上顾方许泛着红晕的耳垂,眯起眼,“怎么样,身体还?……”好吗?
话还?没说完,顾方许手忙脚乱的提起被子将自己的上半身牢牢的遮住,然后轻咳一声,眼神飘忽:“挺好的。”
嗯,真的挺好的。
除了?刚开始那会儿有点?胀痛之外,之后的过程,呐,还?是挺舒服的。
事后,江一执给他?揉了?揉腰,已经不酸了?。
顾方许有些底气不足,他?总有一种人形打桩机会在下一刻扑上来的感觉,他?蜷了?蜷脚趾,放轻了?声音,“你,你转过去,我,我穿一下衣服。”
“什么?”江一执眉头一挑,一本正?经的说道:“这?有什么好害羞的,该看的都看了?,不该看的都舔过了?。”
“咳。”顾方许猛的转过头,怒瞪江一执。
不知羞!
对上顾方许泛着红晕的眼睑,江一执摸了?摸鼻子,虽然本来也没打算再闹腾顾方许,但却不妨碍他?给自己谋点?福利。
他?低下头,说道:“亲一口,我就不看。”
“嗯?”顾方许迟疑了?一会儿,果?断的凑过去,对上江一执的唇角,吧唧一口。
还?没等他?撤回来,江一执的手已经顺着被子间的空隙摸了?进去,然后顺势把人往床上一压。
二十几分?钟之后,江一执意犹未尽的从?浴室里洗完手出来,顾方许红着脸手忙脚乱的给自己套好衣服。
江一执把顾方许带到餐桌前,上面摆好了?香糯的粥品点?心?。
顾方许的肚子早就空了?,他?接过江一执递过来的粥碗,熟悉的味道。
他?随口问了?一句:“你出去过了??”
江一执夹起糕点?的手一顿,眸光一闪,他?紧了?紧脖子上的扣子,鼻中轻哼:“嗯。”
伴随着电视机里传来某十几位富豪又向某某慈善机构捐出大笔捐款的相关报道的声音,两人悠闲的吃完了?这?顿早饭。
江一执把顾方许带到小花园里。
顾方许蹲在池塘边上,一条鲤鱼游到岸边,对着顾方许眨了?眨眼睛,喷出一道细小的水柱,另一条鲤鱼摆了?摆尾巴,衔着一只?莲蓬过来。
“给我的?”经历了?蜜蜂能单脚推开窗户这?件事之后,顾方许以非凡的心?性迅速的适应了?别墅里所有不可思议的现象。
大鲤鱼轻轻的摇了?摇尾巴,泛起的水波渐渐飘远。
顾方许接过莲蓬,顺手摸了?摸鲤鱼长长的胡须。
直到两条鲤鱼先后沉入水中,顾方许才站起身,剥开莲蓬,一边给莲子去皮,一边向江一执走去。
蜂王认命的将所有的下属从?蜂箱里驱赶出来。
江一执打开蜂箱,入眼的是一排排黄澄澄中夹杂着一丝丝肉眼可见的紫色条纹的蜂蜜。他?将蜜脾抽出来,用小刀刮去最外层封住蜂蜜的蜜蜡,然后将其中的蜂蜜全部刮进一只?小桶里。
眼角的余光看见顾方许过来,他?一扭头,咬住了?顾方许递过来的莲子,顺便舔了?一口指腹。
然后转过头继续割蜂蜜。
湿滑的感觉袭上大脑皮层,顾方许心?头一颤,猛的缩回手,看着泛着薄薄的水光的手指,张了?张嘴。
红着耳朵,又剥了?一颗莲子,然后若无其事的放进自己嘴里,偷偷摸摸的用舌头点?了?一下刚才被舔的地?方。
眼角的余光看见这?一幕的江一执眯起眼,嘴角勾起的弧度越来越明显。
约莫割了?小半桶的蜂蜜出来,江一执从?蜜脾上掰下一小块蜂蜜来,塞进顾方许嘴里。一边将所剩无几的蜂箱重新合起来,一边问顾方许:“好吃吗?”
顾方许舔了?舔嘴角,很诚实?的说道:“好吃。”比他?大哥特意从?吉尔吉斯坦带回来的蜂蜜不知道好吃多少。
喜欢就好,江一执嘴角挂着笑,找出七八个不大不小的玻璃瓶子,将小桶里的蜂蜜全部装进玻璃瓶子里面,封好。
一半给顾方许带回去,另一半快递给江家?,正?好。
快到十点?的时候,楚廷开车过来接顾方许。
江一执把装着蜂蜜的塑料袋递给楚廷,然后搂着顾方许说道:“等你爷爷过完大寿,到时候你搬到我这?儿住吧。或者,我去你家?提亲也行。”
顾方许轻咳一声,抑制住心?底的雀跃,眼神更?加漂浮:“好。”
只?是不知道回答的是前一个建议还?是后一个。
楚廷翻了?个白眼,踹翻了?端到眼前的狗粮。
顾方许回到顾家?老宅的时候,顾天宸正?在顾老爷子的指挥下写寿宴的请柬。
顾方许凑过去,把塑料袋放在茶几上,拿着厚厚的一沓请柬开始翻看。
顾老爷子扶着眼镜,瞥了?顾方许一眼,重重的哼了?一声:“说吧,你想干什么?”他?的孙子,他?还?不知道,往那儿一站,他?就知道他?揣着什么心?思。
顾方许清了?清嗓子,眼光在天花板和?顾老爷子之间徘徊:“爷爷,你,你给江一执去一张请柬呗。”
顾老爷子吹胡子瞪眼。
为了?顾方许的病情,顾天宸挑唆顾方许包养江一执的事情,顾老爷子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放过去了?,反正?他?也知道当不得真。
现在倒好,人家?江一执咸鱼翻身,窜上了?天,转眼间就把他?家?小孙子真的拐走了?。
别以为他?整天待在祖宅里,就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前几天,人家?江一执回家?,顾方许拉着江一执逛商场给他?家?里人准备礼物的事情早就传遍了?大半个京城了?。
不知道为什么,顾老爷子总有一种肉包子打狗的感觉。
关键是他?能棒打鸳鸯吗,他?敢棒打鸳鸯吗?
不说江一执,就冲着顾方许这?幅明显是动心?了?的样子,他?怎么敢?
这?可是他?恨不得捧在手心?里的孙子,他?不能不开明,更?不能让孙子伤心?。
虽然是这?样,顾老爷子依旧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他?恨恨的挪开袖子,露出后面薄薄的一沓请柬,“他?的请柬在这?儿呢!”
顾方许把那一小沓请柬拿过来,映入眼帘是自家?爷爷引以为傲实?则勉强能入眼的毛笔字。这?些请柬里的名字多是和?顾家?交好或齐名的家?族的当家?人,除了?少数的几个学术界知名学者,也就多出来一个江一执。
顾老爷子郁闷的翻了?个白眼,就凭借江一执最近做过的那几件事情,他?的名字早就名扬整个京城世家?圈子了?。没看见赵家?为了?给他?赔罪,连压箱底的东西都送出去了?吗?
术师界在没落是没错,可只?要有人背上了?这?个名字,照例是普通人恭敬以待的对象。对于术师,但凡是上得了?台面的家?族都知道,只?能捧着不能得罪。
为什么?
因为华国的术师界远比你想象中要团结。
毕竟都是从?上世纪六七十年代的腥风血雨里滚过来的。管你是正?是邪,我们术师界的败类,我们自己清理可以,但是普通人敢插手试试,分?分?钟先联手弄死你。
所以一般的家?族都不太敢得罪术师,毕竟埋汰了?一个,让术师界的人知道了?,接下来你就是花上再大的力气,你们家?族也别想再请上一位有能力坐镇的供奉。
是不是觉得术师特别霸道。
谁让现在有真本事的术师太少,满大街都是骗子居多。也正?是因为这?个,一般的大家?族之间几乎没有太大的摩擦。毕竟请的都是术师界里明面上硕果?仅存的大师,彼此之间都惺惺相惜。谁没事听你的指挥和?对方争锋相对,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游戏。
这?也就从?一定程度上保证了?华国各方面的稳定发?展,毕竟没有内斗,才能一致对外。
这?也就是为什么,顾老爷子得亲自给江一执写请柬的原因了?。
请柬是必须送的,这?是礼数,对方来不来,那得看人家?乐不乐意。
只?是现在看来,江一执是肯定乐意跑这?一趟的。
想到这?里,顾老爷子心?里却一点?高兴的意思都没有,心?塞还?来不及。
顾方许抿了?抿唇,将写着江一执名字的那张请柬抽出来,塞进自己的口袋里。
然后从?塑料袋里掏出一瓶蜂蜜塞到顾老爷子手里,“爷爷,我从?他?那儿拿回来的蜂蜜,给你尝尝。”
看爷爷的意思,显然是默许了?他?和?江一执之间的事情,家?人的支持,让他?宽心?了?不少。
顾老爷子瞥了?他?一眼,没拒绝。
一旁的顾天宸看不下去了?,他?拿起钢笔点?了?点?桌子。
顾方许识趣的又拿出一瓶放在顾天宸面前,“也谢谢大哥。”
要不是当初他?出的馊主?意,他?和?江一执怎么会有今天。
“哼。”顾天宸轻哼一声,把玻璃瓶圈进自己的视线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