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队直接开到了南省省府所在的花市,一行人在花市又停留了两天?,确定江一执手臂上的的伤口已经完全愈合,这才买了回程的机票。
空乘人员把江一执等人带到他?们的座位上。
不算狭小?的空间里,隐约透着?一股熟悉的味道,江一执扭头,正对上一张线条温和无可挑剔的侧脸。
对方也恰好转过头来看?着?他?。
江一执一愣,却没想到能在飞机上偶遇顾方许,他?冲着?对面的人点了点头,“顾先生,好巧。”
顾方许回过神来,微微颔首,“江先生。”
江一执动手系好安全带,“顾先生是?来南省旅游的?”
“不是?,这边的分公司有些事?情需要我处理。”顾方许说道。
江一执笑了笑。
京城四大?家,顾家居于首位,顾方许在顾家三代里排行老三,他?爷爷顾老爷子做过一任总理,国家经济能有今天?,顾老爷子功不可没。老爷子现在虽然退休了,但威信还在。顾方许的大?伯是?现任国家监察部部长,听说有望角逐下一任总理。而他?父亲则是?江省的一把手,母亲在外?交部工作,官职同样不低。
当?年他?接受赵涵的时候,本来就让顾家人很?不满。后来两人之间又掺和进来了一个赵朗,绯闻传的沸沸扬扬不说,多少?人一边看?着?三人的好戏一边在背地里嘲讽赵顾两家。直到后来赵顾两家索性直接出手逼走了赵涵,这才把事?情勉强压了下来。
就在那一年,顾方许大?学毕业,他?拒绝家里从政的安排,选择了经商。有人说这是?顾方许在和顾家做无声的抗争;也有人说顾方许愚不可及,就这么放弃了大?好前程……
但无论如何,有一点不能忽视。顾方许真的很?有经商的天?赋。不到三年的时间,顾方许名下已经有了四家上市公司,尤其是?他?名下的风投公司,更是?后来居上,发展成了业界的新贵,隐约有领头羊的姿态,圈钱无数。
这才叫做是?金子在哪儿都会发光。
“你们怎么回事?,说好的六点,现在又要晚半小?时,你知道我的时间有多宝贵吗?”后方突然传来一个气急败坏的声音。
“抱歉,先生,我们也是?刚刚才接到通知……”
“这都快起?飞了才接到通知,你们公司是?怎么办事?的……”
吵闹的声音越来越大?,江一执不由的皱起?眉头。
没过一会儿,空乘一脸歉意的走了过来,“两位先生,本机临时接到重要任务,有一批货物需要由本机搭载运往京城,目前正在装机,预计飞机会推迟三十分钟起?飞。给?您的出行带来不便,我们深表歉意。如果您有急事?的话,我们可以马上为您安排其他?航班。”
江一执倒是?并不介意,他?看?向邻座的顾方许。
顾方许微微笑道:“没有关系,我们不赶时间。”
空乘脸上的笑容更加真挚了一分,不是?所有的客人都是?这么好说话的,他?们也明白其他?发牢骚的乘客或许本身其实?并没有恶意。
可是?事?情也并不是?由他?们这些空乘人员决定的,他?们只不过是?负责安抚乘客,虽然早就做好了被迁怒的准备,但谁不希望能面对的是?一张笑脸呢!
她微微躬了躬身体?,“谢谢两位先生的谅解。”
然后继续向前和其他?乘客解释原因。
两人没有再继续交谈,半个小?时之后,飞机终于起?飞。
因为延误了时间,机组人员给?飞机里的每一位乘客都准备了一份茶点。江一执对这些不太感冒,倒是?顾方许一边摸着?碟子里面的点心,一边翻阅着?文件。
看?到顾方许桌子上的碟子一点点的空了,江一执顿了顿,轻轻把自己的茶点碟子和顾方许的换了过来。
顾方许又一次伸出手,摸到的是?一个糯米团子,他?拿起?来放进嘴里咬了一口,突然一愣。
他?扭过头,看?了看?江一执面前的空碟子,又看?了看?自己跟前的满当?当?的茶点,再看?看?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的江一执。
良久,顾方许回过头来,耳间有点泛红,然后又摸了一个团子塞进嘴里。
“砰——”随后就是?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从驾驶舱传了出来。
江一执瞬间睁开双眼,面色一变。
这是?枪声!
其他?不明所以的乘客纷纷从座位上探出脑袋,试图弄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没过多久,一个个机组人员白着?脸,高举双手从驾驶舱里走了出来。最后面的是?一个肩章上配着?四条杠的中年男人,这是?机长的标志。就是?这个中年男人,手里举着?一把老式□□,面色平静。
他?抬起?枪口指向所有乘客:“现在,有一个很?不幸的消息要告诉大?家,这架飞机已经被我劫持了,在场的所有人都是?我的人质。现在,请你们立即从座位上站起?来,抱头蹲到走廊上。”
片刻的安静之后,机舱内也不知道谁大?叫了一声,人群顿时慌成一团。没人真的站出来,所有人都拼命的把自己的身体?掩藏起?来,甚至有的人开始往座位底下钻。
看?到眼前混乱的景象,中年男人深吸一口气,重复着?说道:“现在所有人立即从座位上站起?来,抱头蹲到走廊上——”
依旧是?没人搭理他?。
中年男人额上青筋直冒,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一样,枪口从机组人员身上转移到离他?最近的一个女?乘客身上。
“砰——”
又一声枪响过后,年轻的女?乘客捂着?胸口,血水很?快就流了一地,躺在血泊之中的女?乘客还在时不时的抽搐着?身体?。
机舱内顿时一片死寂,所有人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只看?见还冒着?烟的枪口重新指向众人,中年男人阴森森的说道:“我不想再重复第三遍。”
众人再也不敢迟疑,一个一个走了出来,战战兢兢地蹲在地上。好几个年轻的妈妈拼命的捂住自己孩子的嘴,生怕他?们的哭闹声又惹怒了中年男人。
看?到眼前这一幕,中年男人很?满意的笑了。他?拿出一个对讲机,接通了当?下距离飞机最近的一个航空指挥中心的电话。
“这里是?ZH0715次航班,这里是?ZH0715次航班,我是?机长徐晨安。有一个很?不幸的消息要告诉你们。这架飞机已经被我劫持了,飞机上包括机组人员在内的二百一十三人现在全部在我手里。重复一遍,我是?……”
“你说什么?嘟嘟嘟——”对讲机那边传来一阵忙音,没过几秒钟,一个浑厚的男人声音出现在对讲机中,他?焦急的说道:“徐晨安是?吧,我是?合市机场地面指挥中心的指挥长许向前,你先别冲动,有什么事?情都可以商量……”
许向前几乎是?崩溃的,再过一个月他?就要退休了,谁能想到在这最后的一个月里,竟然会发生他?从业几十年里都没有遇见过的劫机事?件。
这要是?一个不慎没有处理好,关乎的可不仅仅是?他?能不能顺利退休的问题,更重要的是?飞机上那几百条人命。
他?不会觉得这是?一个玩笑,因为就在徐晨安自报家门后没几秒钟,指挥中心的工作人员就已经把他?详细的身份信息给?找出来了。
徐晨安没时间听他?废话,直接说道:“我的要求只有一个,二十分钟之内,我必须和沈括通电话。否则,每超过一分钟,我就杀一个人质,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我□□里还有四颗子弹。”
“沈括?沈括是?谁?”许向前下意识的问道。华国这么多人,谁知道他?要的沈括究竟是?哪条沟里的。
徐晨安深吸了一口气,咬牙切齿的说道:“南北航空老总沈全安的独生子沈括。”
南北航空,这不是?徐晨安所在的公司吗?许向前忙不迭的说道:“好好好,我们马上给?你安排,你不要冲动,也不要伤害人质……”
话还没说完,对讲机已经徐晨安关掉了。
江一执看?了看?不远处倒在血泊中的女?乘客,叹了口气,运起?丹田之中所剩无几的紫气,手决一掐,女?乘客胸前伤口处的空气渐渐扭曲,伤口虽然没能愈合,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停止向外?流血。
江一执有些郁闷,都说算人不算己,他?也没想到好不容易解决了长升子,转头就遇上了这种新闻里才能见到的事?情。以至于他?连一个小?小?的劫机犯都无能为力。
合市机场地面指挥中心,一干工作人员紧张的问道:“指挥长,现在怎么办?”
他?们从来都没有遇见过这样严重的情况。
被挂断电话的许向前勉强保持住镇定,“还能怎么办,接警察局——快——”
不到五分钟的时间,劫机案已经直接捅到了京城,两百多个人质落在劫匪手里已经是?这几年发生的最严重的案件了,现在这些人质里面居然还有一个顾家三少?,整个公安系统都炸了。
南市某会所里,十几个警察火急火燎地冲了进去。
“各位警官同志,你们这是?干什么?”经理有些懵,他?们和隔壁的警察局向来井水不犯河水,加上他?们老总和上面有点不可说的关系,双方相处一直很?融洽。像这种警察直接闯门的情况,他?还是?第一次见。
为首的络腮胡一脸焦慌,像是?抓小?鸡仔一样抓住经理的衣领把他?提了起?来,“你是?这里的经理?”
经理忙不迭的点头。
络腮胡紧接的问道:“沈括是?不是?在这里?”
“沈括?谁?”经理想了想,“哦,沈少?,在在在——”
“带我们去找他?。”络腮胡拎着?经理就往里走。
络腮胡带着?人撞开门的时候,沈括正拥着?两个陪酒女?郎和几个酒肉朋友赌牌,本来就醉醺醺的沈括被大?门撞开的声音吓了一跳,“谁TM这么不长眼?”
络腮胡一把将小?鸡仔经理扔到一边儿,看?着?烟雾缭绕的包间,眉头紧皱,盯住了被众人围在最中间的沈括,“你就是?沈括?”
沈括也皱眉:“你谁?”
“就是?你了。”络腮胡一挥手:“带走——”
飞机上,眼看?着?二十分钟的时限就快到了,就在徐晨安等的快不耐烦的时候,对讲机再次被接通,里面已经换了一个声音,“徐晨安,沈括我们已经找到了,现在你就可以和他?通电话了。”
“很?好,”徐晨安满意的笑了,他?一字一句的说道:“沈括,你还记得我吗?”
被络腮胡扣在椅子上接听电话的沈括使劲的挣扎,却发现怎么也动弹不了,终于不耐烦地回了一句:“你又是?谁?”
徐晨安脸色越来越阴沉:“我是?谁?我是?徐晨安。”
“徐——徐晨安?”沈括酒醒了一大?半,想了一会儿,终于从某个遥远的记忆里想起?了这个名字,“是?你啊,怎么,我给?你的钱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