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语为难了很久,最终记忆定格到了小蛇说的那句‘如果你想,我也可以是逐年’身上。
在已知小蛇的身份不确定,是一个迷的情况下,那么他口中说的这句话是否又在暗示着真相呢?
天色还早,休语觉得心里烦闷,就到了刘府的院子散心。
院子内栽种着一些花卉草木,最惹眼的就是池塘内那盛开的荷花了。
荷花姿态各妍,在风中轻轻摇摆,美得像是下凡来人间舞蹈游戏的仙女。
风吹打在休语的脸上,风中也满是荷花的味道,她感觉自己的思绪平静了好多,毕竟这给她带来的冲击实在是太大了。
只是刘府的荷花开得美丽,吸引来的却不止是她一个,或许是巧合,小蛇竟然也来到了这里赏花。
他还未走近,远远看到休语在这里,就为难地垂下了眸子,立马停住了步子,纠结地咬了咬唇还是转身走了。
一副现在不想要和休语接触的样子。
休语远远的就看到了他这番纠结的模样,她有点晃神,晃过神看见的却只是小蛇的背影了。
休语没有喊住她,她还没有想明白,她还太乱了。
又是一阵风吹过,吹得叶子沙沙作响,休语坐着的地方是一处露天的石凳,这风吹得无数叶子漫天飞舞下来。
休语感觉自己的肩膀一重,好像有什么落在了自己的肩头。
她忙去看,发现是一条蛇,一条眼睛是寒灰色的小蛇。它似乎有灵性,也不动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休语,它似乎会说话。
一人一蛇对视着。
休语心却在向她传递着一个信息:来了,在你纠结的时候转折来了——
休语率先开口:“是有什么事么?”
那蛇竟然口吐人言回应休语:“我家大人想要你成为他的新娘。”
休语沉下了眸子,摩挲了一下手,一连问了好几个话题:“是逐年么,可是我已经成亲了,你又是谁?”
那蛇回答道:“我是大人的随从,我们都知道的你成亲也不过是一个幌子,到时候大人会来找你,你做好准备早点和那家伙断干净。”
休语反问:“如果我不愿,那你们大人会强迫我么?”
“一般不会。”随从甩了甩自己的蛇尾巴,看上去很是轻松实际上语调却提高了,“但是你最好做出正确的选择。”
休语紧紧闭上了自己的眼睛,无情下了逐客令:“我知道了,你走吧。”
不过片刻,休语就感觉自己肩头一轻,再睁眼那有着寒灰色瞳孔的蛇不见了。
她的手重重地锤在了石桌上,心里暗恨:选择!又是选择!怎么不直接给我来一场闭卷考试啊,考不过就杀了我呗!这种选择接着选择到底是为什么?
休语又坐在石凳处好久,终于才算想清楚了,她把自己心中一团乱的线整理了一个清清楚楚,也决定了自己之后要怎么做。
不过随着她的理清,天色也逐渐变暗了,一些小的雨丝落在休语身上,让休语感到一阵的寒凉。
休语迈步,来花园的时候她没有带任何的随从,自然也没有带伞。
没走几步,雨却是陡然大了起来,砸在人的身上冷得叫人哆嗦。休语暂时无法回去了,她只能在近处寻了一处有顶的亭子避雨。
风吹动着亭子边的轻纱晃动,无数的雨洗劫着这个世界,下雨天连带着人的心情也不好起来。
休语趴在桌子上在想:自己还要什么时候才能够治好88号啊,她为了系统积分,就连休息时陪着88号的时间都没有。
她想要在它怀里哭一哭,想要在他面前展现所有的软弱,想要说一句她真的好累她不想要再完成任务,想要那双熟悉的手摸上她的脑袋,再说一句“休语乖”。
越想休语就越难受,她确实是完成了那么多的任务,她是扮演组的金牌快穿员,但是这些都不是她想要的。
她就想要当一个孩子,一个任性的被人用包容目光注视着的孩子。她也想要去坏,去赖在那个人怀里撒娇,去捣乱让那人给自己收拾烂摊子。
可是这人已经在自己成年的那天死了,她得救回它,救回自己的救赎。
这场雨绵延不绝,等了老半天也没有停下的趋势。
休语趴在桌上枕着自己的手臂,雨声仿佛天然的催眠曲,休语感觉有点困,不知不觉中,她竟然睡过去了。
*
有什么东西轻轻地搭在了休语的身上,休语立马警觉地转身,看向了身后处,是小蛇。
他一身都湿透了,漂亮的乌发湿漉漉的,有的垂在脸颊、有的垂在脑后,衣服紧紧地贴在身上,他旁边放着的伞也在地上流出了好大一摊的水迹。
只有他搭在休语身上的衣服,干爽得就连一点湿气都没有沾染。
休语醒了,她从肩膀处抓住了那些衣服,把它收拢到怀里。
休语睡眼惺忪的揉揉眼睛,对于小蛇她总是会不自觉的放低自己的防御姿态,哪怕现在她已经知道对方可能是其他的东西。
但是他眼里的情意是做不得假的,他是真的喜欢她,他是真的想要对他好。
休语抓紧了手里的衣裳问:“你怎么来了?”
见休语醒了,小蛇远远地站在了亭子的最角落处,外面倾斜的雨便毫不留情地打在他的身上。
他声音很低,似乎想要逃离这里,他回答道:“下大雨了我担心你,于是就来看看你。”
休语拍了拍自己旁边的石凳子喊道:“你过来坐这里,我又不会吃人,站那么远干嘛?”
小蛇犹豫了一下,只是往里挪动了几步,但是还是没有坐过来。
休语提高了声调,嘟起了嘴,一副你再不听话我就要生气的样子,她再次强调:“坐过来!”
小蛇无法拒绝这样的休语,他坐在了休语的旁边,脸和身子却倾向了休语的反面。
他心里酸涩,休语早一会儿还想要把自己从她身边推开,现在又要自己过来,自己是她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存在么?
他心里苦痛,却不敢言出。
小蛇坐过来了,休语反而没有话可以说了,她干巴巴地找话题:“如果我没有醒来,你打算怎么办?”
小蛇低着头,休语看不清他的神色,他声音干涩地回答:“如果你没有醒来,我给你披上衣服就准备走了。”
休语的脖子向那把伞的方向扬了扬,接着问道:“可是只有一把伞啊。”
小蛇看向了那把伞的方向,抿抿唇道:“那是留给你的。”
“嗯?”休语疑惑,她睁大了眼睛问,“那你呢?”
小蛇依然不去看休语,如果可以,他甚至不想出现在休语的眼前,他说:“我可以跑出去。”
休语看着外面瓢泼的大雨,心里愣了片刻,这么大的雨跑回去,绝对淋成落汤鸡,不对,落汤蛇,现在他已经是落汤蛇了。
小蛇被休语问得有些窘迫,解释说:“我只带了一把伞过来,那间屋子里只有一把伞。”
休语反问他:“那你觉得现在该怎么办?”
小蛇垂头丧气地说:“我现在就走。”
说完他就起身准备离开,休语却拉住了他的手不让他走。
休语的体温很暖,带着一种融化一切的热,小蛇感受着手上她的温度,像是一团火燃烧到了他心里。
他觉得心里有点痒,一时间不由得用期待的眼神看向休语,在想休语这是想要跟他和好么?
休语不自然地咳嗽了一声,对着小蛇说道:“咱们一起回去吧,我怎么好意思让你一个人回去。”
她说完就捡起了旁边的伞,罩在了二人的头上,然后拉着小蛇的手问他:“准备好了吗?”
小蛇心里泛起甜蜜,觉得休语是在意他的,他扬起了笑容回:“准备好了。”
二人一起冲入了雨中,大雨打得伞壁“噼里啪啦”作响,小小的伞并不大,二人挤在一起,小蛇抱着休语的肩,把休语整个人都罩在他的怀里,用自己的身体为他挡雨。
雨声激烈中,小蛇听到了自己比雨声还要更大声的心跳,他知道他想要用自己的一生,护怀中这女子不受风雨所扰,世事所忧。
雨声太大,这世界除了这雨声似乎再也没有其他了,小蛇借着这雨声道出了自己的心意:“休语咱们和好行不行,我求你不要抛弃我。”
休语往他怀里靠了靠,脸埋在了他的怀里,二人一起逃离这场漫天的大雨,她低低地应下了:“好。”
这是一场豪赌,她已经选择好了自己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