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临殷的提醒不过一句未带情绪的实话。
池鱼这一声,便直接笑得两人面上都有些挂不住,仿佛被人敲了一闷棍,一时全懵了。
池秀儿借着分派弟子资源和相应任务的借口,同秦年年进屋之后,刻意东聊西扯地闲话家常,不愿离去。
两个人来就是有如此的好处,可以相互装作看不懂人的客套和疏淡,各自死皮赖脸、自欺欺人地硬撑下去。若来的只有她一人,她早该逃走了。
池秀儿自负才情容貌,兰溪弟子大都对她青睐有佳。每每她出门指派任务,弟子们恨不得留她多说几句话,习惯使然,怎么也想不到临故渊懒得与她虚与委蛇,连份薄面都不给,直接借着修行遁走了!
这不可能!
池秀儿越想越丢人。
她本就是冰美人那一挂,面上的表情不怎么丰富,而今羞愤难当,一双美目更沉了沉,看着又添几分凛然之资。
凉飕飕地扫了池鱼一眼,顾不上和临殷打招呼,眉梢一挑,便是快步走向里屋的方向,涨红着脸,高声冲里头喊了一句:“临师弟,你在吗?”
池鱼吃惊地倒抽一口冷气,偷偷瞥了一眼临殷,觉得她这位堂姐情商真的爆炸了。
池秀儿不知道临殷的真实修为,只以为他是玄学初阶,不相信他的判断也就罢了,竟然如此公然地敞开了喊门。
不仅容易第二次打脸,还直接得罪了人。
她可能把自个当做兰溪万人迷小女神,心里没点逼数,都不知道自己得罪的是谁吧。
——临·睚眦必报变态杀人狂·殷。
临殷笑了笑。
池鱼脸皮发紧。
里屋自然没有人回应。
随着时间的推移,院子里的气氛尴尬得令人窒息。只有一人的情绪明显格格不入,眼睛亮得仿佛夜空里的星星,就差没把“我不管,这是糖”六个字写在脸上。
池秀儿面色冷得没法看,气性上来,冲着临故渊紧闭的房门,连道三声好,愤然拂袖而走。
算是彻底将气氛拉到了冰点以下。
还是秦年年出来打圆场,笑得勉强,冲着临殷解释道:“想必二少爷是有所领悟,着急突破,并没来得及知会我二人。”
秦年年之前在临府待过,一直称呼临故渊为二少爷。
她反应过来之后,情绪做了调整,嗓音更绵软柔和了些,并非带着低微的示好,而是一股子微微扬起的矜娇。仿佛女神在自个追逐者面前释放魅力的得心应手,恰如其分地端庄,脸颊红着一福身:“让临公子看笑话了,池秀儿师姐平时并不是浮躁娇蛮之人,只是因为觉得受了冷待,有些难堪罢了。”
她倒是会说话,明捧暗踩,还顺带将人池秀儿的名字爆了出去,可不就是知道临殷是个不算好相处的性子。赶紧将人推出去吸引火力,保全自身。
因为秦年年跳出来说了一大段话,临殷的目光停留在了她身上片刻。
须臾,转到她的脖颈,慢慢往下,定了定。
临殷:“是你。”
他仿佛终于认清这个已经同他在同一个院子,面对面呆了五分钟之久的美人,原来还是个“熟人”。
池鱼:???你他妈,靠胸记人?
池鱼难以置信地双手交叉护在胸前:变态吧?!!
秦年年恍惚了一下,似乎也愕然他仿佛才记起她的模样,脸颊刚刚浮上的绯云消散了两分。
想,也许是她出现在临故渊的院子里,让他心生不悦了,才会故意说出这般冷淡的话。
毕竟当初在混乱之域的幽州,临殷一点报酬没索取地救了她,又帮她杀了池鱼。做了这么多,仅仅因为她的一句哭诉罢了。
如果他全不在意她的话,那些举措又是为了什么?
秦年年的态度放低了些,又往前走两步,黯然以进为退道:“上次一别已有近月,公子记不得我也是寻常。”
“实则,我这次一路跋涉来到兰溪,便是想来见临公子你的。之前在幽州……”她欲言又止地抿了抿唇,显出一副委屈的模样,“我身受重伤又神智不清,浑浑噩噩过了好些时日。彻底清醒过来之后,才意识到自己还欠了公子一条性命,无以为报,而公子那时已经先行离开……”
怯生生抬眸瞅临殷一眼:“如今好不容易再次遇见,若是临公子不嫌弃的话,可否能让我常伴公子左右侍奉,以报答公子救命之恩呢?”
池鱼在五千点的视频里见过这一段。
答案很明显,临殷是接受了的,但也不是秦年年想的那种“侍奉”,冷淡应道:“可以,自行缔结死士契约吧。”
由此以后,秦年年就成为了临殷的手下。
池鱼曾以为秦年年对临殷是不同的,是他的白月光,他们之前曾经还有过什么故事。
可她往前倒带,仔仔细细捋过剧情,愣没找到两人之间的一点联系。唯一能说得通的,就是他两在幽州那一面是传说中“一见钟情”。
然而“一见钟情”这个选项,之后也被池鱼迅速地否决。因为原线中的秦年年在两年后,在一场事故中,被临殷一点没犹豫地主动牺牲了,人都是他亲手杀的。
“秦年年对临殷而言算什么”,此事成了未解之谜。
也许,他真的是那种会“杀妻证道”的浪灭吧。
池鱼作为一个吃瓜群众,在旁边看着他人的爱恨情仇,有种格外带感的感觉。
变态病娇VS脚踏两只船的黑心绿茶。
这么冷门的CP,虽然BE结局,她也不是不能嗑哦,虐起来也很爽嘛。
她无比期待着下文,将目光投射在临殷身上,
见他启唇,道了句:“你若是觉得欠了我一条命,自裁便可,不必特地跑来我面前说。”
池鱼:????
剧情不是这样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