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第 109 章

一向翩翩公子示人的家伙,如果不要脸,不折手段起来,真真让人难以应付。吴静香此时正在吃着这个大亏。

一大早,许凌霄带着三七驾着一车子的草药来吴家村送温暖,免费赠送草药,深入贯彻桂仁堂的爱民之举。都是一些破伤风、感冒、发烧、跌打损伤的常见药。这个时候草药都成了稀缺货,还有人免费送,村长当然是大大的欢迎。

驾车之时,过于匆忙,车轱辘撞到石块上,马车翻了,草药散落,混在一起了。

“许大夫,你们没事吧?”老村长关心地问道,“哎呦,你看看你这衣服后边都割破了一大块,还有一大块污渍,上好的料子,就这么的废了,怪可惜的。”

许凌霄的样子挺狼狈的,发丝凌乱,衣裤破了一大块,白皙的大腿子肉若隐若现,手臂擦伤,青黑的於痕,渗出丝丝血迹。

“静香要不你找一下你大哥的衣服,借给许大夫穿穿,人家也是为了给我们村子送草药,受了罪。裤子划这么大的一条缝,冷风使劲地往里边灌,可不要感冒才好。”老村长热情地招待着某人,脸上笑眯眯,这许公子可真是俊啊,方圆十里,他都没有见过这么俊的后生小子,人心地又善良,这么好的小伙子打着灯笼都难找。

许凌霄抬眼望了一下老村长旁的站的姑娘,笑着说,“那多麻烦。”

“不麻烦!不麻烦的!”老村长不容辩驳地说道,“你们小年轻就是容易害羞。”

吴静香:貌似我才是这家的主人,怎么整的跟个客人似的。

吴静香她心地就是再抵触许凌霄,还是上楼找了件大哥厚实点的衣裳给他换上。不得不说许凌霄与吴文清的身材相似,许凌霄穿着大哥的衣裳也极为合身。

有些人天生的衣架子,普通的棉麻质料的衣裳,套在身上也能穿出贵公子的气质。

草药散了,混在一起,需要有懂草药之人重新挑拣,草药之家,有些形状样子极为相似,药效却浑然不同,不懂之人容易混淆。

吴静香便是吴家村少数懂得草药之人,所以才被村长叫来,帮许凌霄主仆二人挑拣草药。

三个人在一处,细细地挑拣草药,极为安静。

“哎呦!公子我肚子疼,我要去一趟茅房。”三七捂着肚子弯着腰喊道,“公子,公子,我不行了。”

说完三七尿遁而走,留下两人,极为尴尬地相处。

“前些天,我让范紫浓离开了许府。”

沉默了许久,许凌霄开口道。

“许公子的家室,不必与我一个外人说道。”吴静香低头继续挑拣手中的药材,动作又加快了几分。

“你不是外人!”许凌霄强调道,言语里是决然的坚定不移,眼眸里透着情愫,明眼人一看便知,“你明知我的心思,何必说这些伤情之话。”

“紫浓的这事,是我不对,是我的疏忽。静香你就不能再给一次机会,为何一次犯错你就把我弃了。我和紫浓真的什么都没有,什么也没有发生。”

生怕吴静香不信,许凌霄再次解释。

“静香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吗?”

许凌霄深情地看着吴静香,眼眸里全是她的倒映,他捡起地上的一株草药,放进吴静香的手里。

“和尚头,补肝,强筋骨,定经络,安胎,常与鹿茸、菟丝子等壮阳起痿之品配伍,你若阳痿不举,这倒是个好药材。许公子是要告诉我,你与范姑娘这间的清白,是这个缘故。”吴静香一本正经地说道,“许公子,你是大夫,病不忌医,这个道理你应该你我懂,不必与我详说。我不是医者,不会治。”

许凌霄瞬间满脸爆红,胸口一团火气,一点就炸,“静香,你——你分明知道这草药的主学名,续断,我是希望与你再续前缘,你这么聪明,何必歪解我的意思。”

玩草药名梗,吴静香了然,也捡起地上散落的几株草药递给许凌霄。

知母、贝母、益母草。

“你娘才是我们之间的障碍,哦,不是曾经的障碍,现在已经不存在了。”吴静香说完起身,“三七这么久还没有回来,我怕他是找错了茅房的地,出去看看。”

她实在是不愿与许凌霄共处一室。

整理好药草之后,许凌霄他们两个又给村子里的伤患把脉,重新开了药方子,才去下一个村庄送草药。

“许大夫人真心善。”

“许大夫真俊!”

“是啊!我还没有见过这么俊俏的人,看见他,心扑通跳个不停,面红耳热的臊死人了。”

……

许凌霄在吴家村走了一遭,收获迷妹无数,却再次吃了一回某人的闭门羹。

吴静香在家也没有闲着,她教村中的妇女怎么发豆芽,接过爹爹教书先生一职,负责给村里的孩子们启蒙。启蒙书还是她主创的,教授起来得心应手,不费余力。

夜晚她在自己的房内搞学术,既然浑天仪她都搞了出来,基于这个基础之上的二十四节气也可以面世了。

“打春阳气转,雨水沿河边。惊蛰乌鸦叫,春分沥皮干。清明忙种麦,谷雨种大田……”开篇写着前世耳熟能详的节令歌,古是人们经常依照二十四节气耕作,有了对二十四节气更为详细地描述,更好的指导人们农业的耕作。

例如立春,是二十四节气中的第一个节气,它在天文上是如何划分,太阳到达黄经315度,气候的特点,节日的时间,适合的农事活动……

看似简单的著书,包含着方方面面,她必须查阅大量的资料,才可以完成,现在的她,也只是凭着现存的记忆,起草大纲。

手里头的十万两银票,吴静香一时间也不知用于何地,她也不知道灾民最缺什么。

吴家村的村民受灾后的生活还挺滋润,有条不紊,再加上他们去年通过她家挣的外快,也足以撑过这次雪灾,不具有代表性,下到别的村子了解实情,只是现在她私自出门,爹娘肯定不允许。

没过几天,她等来了出门的机会。斐云飞几人来了,还是送财童子。

之前的捐款,官府那边粗暴地把钱平分到各个村子,也没有过官府的手,直接由捐款的爱心人士前去分发,分派到每个村子上大致也有一百两银子。

震惊、咂舌、愤怒,吴静香没有想到她所筹集的银子,被官府这么粗暴地决定平分了。

“静香,你也不能怪我们。官府本来已经够忙了,根本抽不开人手。这捐款的银子数额巨大,我们也怕他们中间有人贪污,不如干脆直接分到村子里。

再者,全府城的人都受了这次的雪灾,银子就这么多,全府的百姓若都等着这次捐款的银子,我们也不知道给谁好啊!现在我们每个村子捐献的数额一样,他们也没话说。

我们也不能一一核实,村子里的哪个人穷,他受灾最严重。不如直接给村长,村长一般德高望重,他对村子也最了解,知道该怎么花银子。”

斐云飞缓缓地解释道。

听完吴静香释然了,大齐根本没有专业的慈善团队,是她考虑不周了。好吧,她之前倡议的灾后重建,成了一纸空话,钱直接到了村长手里,变成了直接汇款。

吴家村的村长也是直接粗暴地决定,这一百两银子,重新翻盖村里的学堂,全村的人也没有反对。他们都幻想着自己的子孙后代,以后读书做大官。

斐云飞团队的粗暴行为,吴静香挺灰心丧气的,庆幸口袋的十万两那时候没有一起捐出去。

学堂?

十万两银子变成一所所希望小学?

这么粗暴好吗!

好像不是每个村子都能请得起先生教书的,这里也没有义务教育!

思量想去,吴静香撸秃了几根头发,还是想出个所以然。她的造纸术呈给齐皇,也没有个下文,还是等等纸张的价格下降,读书成本降低,她再去建小学。

想不通的吴静香,蹭上了斐云飞的车,去别的村子送爱心捐款。

散钱童子可真是轻松的活儿,各地的村长对他们都是热情的招待,各种恭维好话说尽,送钱队伍每人都是喜滋滋,满脸春风。

吴静香深深怀疑,这群人之所以这么粗暴地平分钱财,说不定是在享受这一刻送钱时,别人的恭维之声。

今年大雪,土地极冻,地里的虫子大都被冻死了,明年定是一个丰收的好年。

一路几个村子,朝廷的救灾借粮,还是发挥了一定的程度,大多数的人至少不用挨饿。保存在家中的粮食,因为房屋坍塌,保存不当,许多都受了潮,需要重新晾晒。

吴静香最害怕的到了耕种的季节,百姓没有可供耕种的良种,那时候事情才真的大发了。

据她所知,就她附近的几个村子,良种都不是朝廷派发的,而时自己上一年单独留下来的种子。也不知每家每户留下来的良种怎么样了?

事关农事,她回村子必须问清村长,他们吴家村的良种不能有大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