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第 85 章

想着宫中的美食袖珍,吴静香没出息咽了口水,理智战胜了口腹之欲,拒绝道,“宫中规矩繁复,一不小心就出了岔子,我还是不给你添麻烦了。”

“有我在,没人敢为难你。”姬寒寻言道。

“还是不麻烦了,我已经买了些菜,晚上与师父一同赏月。”

相比诺大的皇宫,富丽堂皇,朝贵遍地,一举一动都要合乎规矩,她更喜欢在自家的房子里,吃着自己做的美食,与家人谈天伦地,把酒言欢。

姬寒寻拗不过吴静香,他虽也想在这里与他们一起吃食,他还没有尝过她的手艺,可惜皇宫的宴席,是家宴、也是臣宴,不好缺席,遗憾独自一人离去。

“他邀你进皇宫,你怎么不去?听闻御膳房为了这次中秋宴,前前后后准备了好几个月,几月前便开始研究新菜。这晚的佳肴美酒,定是好吃极致。”

姬寒寻策马离去之后,郑文仲不知从哪里冒出。

“《女诫》没有学好,就不去给师父丢脸。”吴静香说着,往厨房方向而去,“再说我走了,谁给师父做饭,留你一个孤家寡人在家中,实属不孝。”

“静香姐,还有我,我陪着郑先生。”吴大牛刚刚在厨房劈完柴火,一身汗珠,“静香姐,鸡鸭我已经杀好了,等水开了,便可以烫水,拔毛。”

“臭丫头,别以为我离了你就没饭吃。”郑文仲有些败坏地说道,“大不了我去隔壁蹭吃蹭喝。”

“别人家的家宴,你过去讨嫌啊!易院长的儿子,那几双眼睛能戳死你。”吴静香咋呼道,他家先生经常被院长挂着嘴边,作为最得意的门生,能不惹低到尘埃之人嫌弃。

来了些日子,她大约也知郑文仲在京中的人情关系。

一墙之隔,纵使亲如父子,终究不是一家人。

鸡鸭煮好之后,又弄来了一桌的菜肴,先得拿来焚香祭拜,供奉祖宗,烧点纸钱。祭拜之后,才开始上桌吃饭。

他们只有三人,为了祭祀,吴静香还是做了一桌子的菜肴,还有甜品,糕点。

“有没有怨师父,当初一下子就把你从桂南带到京城?”

吃饭之中,郑文仲他神情怅然,突然开口道,“说来惭愧,来了一个月,师父也没能好好照顾你,整天忙里忙外,忽略了你。”

吴静香手抓着一个大鸡腿,吞咽嘴里的食物,磨叽一会儿才道,“师父,我又不是小孩子,哪里还需要你照顾。我在太学挺好的,底下的先生年纪比我大些,都不敢欺负我,我手里的金龙戒尺可不是吃素的。如果你不带我来京城,我哪有今日的风光,太学唯一的女先生,说出去多风光,老了还能吹嘘一把,忆当年……”

“静香姐,说的对!先生带我们来时见识世面,学本事的。”吴大牛咬着一块大口肉,嘴巴含糊不清的赞同道。

这家伙在太学馋坏了,连吃了好几天的素食,很少沾肉,今日放开了吃。

“吃完饭后,你们两个也不用陪我一个老人在家赏月,今夜京城大街上十分热闹,去外边逛逛。别总是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郑文仲说道。

月光皎皎,情谊绵绵,今个是团圆的日子。

“先生,你该不是故意把我们支走,见某些人吧?”吴静香挑眉意味深长地看着郑文仲,相国寺内的那位,她还没有从先生嘴里撬出一星半星的关系。

郑文仲放下筷子,常常地叹气,“静香啊!你也当了太学的先生,这字依旧不堪入目。不如为师多为你寻几副字帖。”

“别啊!师父!”吴静香急忙认错,鸡腿也顾不上了,“我错了!”

高耸的宫墙之内,今年的中秋宴格外隆重,一些官员世勋早早携家眷进宫,遇见旧友亲戚一起四处走走,三五成群地逛逛御花园,赏景诉心事。

一些朝廷官员,自然也得四处结交,平日里不得门而入的上级,今日拿着酒杯去敬几杯,也不会难堪被拒。

今晚的中秋宴还来了别国的使臣,即将联姻的陈南使团,来了几个月,还在大齐蹭吃蹭喝至公主完婚;前些日子来的漠北僧人团,僧人团中还夹带了一位皇子,法号渡边,乃漠北的第五皇子。

漠北皇室偶尔有几位皇室出家修行,待成年之后在还俗成亲,结婚生子。

宫宴各位宾客的位置,更是早早安排好,哪个坐哪里,都是有讲究的,越逾不得。

吉时入座,皇帝携皇后太后至,宴会方才开始,歌功颂德,祈求风调雨顺,国泰民安之后,方有乐师舞姬表演。皇宫宴请,京城未婚的才子佳人都来了,家中有适龄未婚的,自然要好好相看一番。

龙椅旁边的这位,大齐最为尊贵的女人,也在为自己的小儿子婚事犯愁,如今都二十五了,身边连一个女人都没有,转眼大孙子都要成亲了,他还没有着落。

赐婚都四回了,还是没成,难道他真要一个人孤独终身,自古女人苏来偏疼小幺,太后也不例外,也为这个没成婚的小儿子着急,为此都跟皇帝说了几回,催了几回。

次数太多,记不清了。

在看吴静香刚想与吴大牛上街游玩一番,还没出门,就被皇宫里的公公寻到他们的府邸,宣她与先生立即进宫。

“公公能否透露,这次是何事?陛下如此急忙地宣我们进宫。”

宣旨的公公是上回带路的公公,算半个熟人了,吴静香娴熟塞了几两银子,打听消息。

“吴姑娘不必惊慌。”公公推拒了银钱,笑眯眯地说道,“方才漠北使团提出几个问题,欺我大齐无人,想我大齐泱泱大国,岂能被几个问题难住,陛下便请你们去解答。不止吴姑娘与郑先生,太学的许多先生都被请进皇宫。”

这位姑娘虽是白身,也没有家族支持,但与平西王关系甚深,交往密切,不可得罪。

不是单单自己与师父进宫,而且不是私事,吴静香便放心了。

宴会之上,不少才子佳人殿前献艺,陈南公主的一曲九天玄舞更是震惊四座。

此时的漠北皇子献上一宝物,只是宝物装在两只同样款式的箱子中,但是只有一个箱子装有宝物。箱子分别有两个穿着袈裟的和尚双手托着,其中有一个乃假和尚。

真和尚说真话,假和尚说假话。大齐只有一个机会,提问其中的一个和尚一个问题,能否得到宝物,全看陛下的选择。

大殿之内,都在议论纷纷,不少人瞧着两人身上的穿着打扮,举止言谈,试图弄清哪一个是真和尚,哪一个是假和尚。

“陛下,现在可以告诉我,您要选择哪一个箱子了吗?”

漠北使团中一个光头,身穿月白僧衣的人出列高声问道。

齐皇已经拖了半个时辰,不能在拖了,底下的大臣也没有人给出一个确定的答案,大不了随便选一个,自家的地盘,他还能把宝物带回去?

“这位法师,民女现在就可以替陛下挑选宝物。”

殿外一声清脆悦耳的少女之音,响彻大殿,一位公公带着一少女与一男子走了进来。

吴静香在方才进宫的路上已听宣旨的公公诉说,了解来龙去脉。

因为来的及,她身上的衣裳还没来得及换,只是平常百姓的素蓝衣衫,上边还泛着点点的油渍,与大殿之上的其他人格格不入。

“这位是?”

等吴静香走进了,漠北的皇子才发现这姑娘竟然有些眼熟,这不是前几日在相国寺屡屡打断他们辩经的姑娘。

“哈哈哈!皇子有所不知,这位可是我大齐太学的先生,素来聪慧过人。”齐皇龙颜大悦,还从龙椅之上缓步下了台阶,来至大殿的中央,“今夜她便代表朕,替朕选上一选漠北的宝物。”

齐皇话毕,悄悄地低声对吴静香说,“随意选,错了也不打紧。”

吴静香走至一和尚跟前,只见她神态自若,胸有成竹,手指指向另一个和尚,随意问道,“大师,觉得你身旁的大师告诉我他手中的箱子有宝物吗?”

“有。”僧人回道。

吴静香她站在方才问话的僧人身边,转身回禀齐皇,“陛下,民女选择这位僧人手中的箱子。”

齐皇点头,海公公提着箱子呈上,当众打开,只见箱中只有一张纸,并无宝物,空荡荡,全殿哑然。

“选错了!”

“竟然选错了!”

“女子哪能成事?”

……

大殿之上,无数的猜疑声、质问声朝着吴静香涌去。

她依旧保持着方才的笑容,平静地问着月白僧袍的和尚,“这位师父,莫不是也是一位假和尚。随意用一个空箱子糊弄我大齐。

我刚才的所问之人,无论是真僧人还是假僧人,他都会告诉我相反的答案。我只要做出与他相反的的选择,选到的定然是宝物。”

只见月白僧袍的男子,笑眯眯地上前举起那张白纸,“这便是我送与大齐的宝物。”

“宝物?”

大殿再次哗然,想着这位漠北皇子又出什么幺蛾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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