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庄贵妃

信笺上的小字诉说着当年的故事?,秦蓁的手不由的颤抖。爹爹为了一家的安全,带着秘密远赴西南,却又被她无意间带回来,似乎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会是先帝知道了爹爹拿着印章,所以灭的口?么?”秦蓁说出自己的猜测,若真是如此,她帮瑞王夺得天下,岂不是帮了仇人的孩子?

谢梓安将信笺一封封烧掉,将纸灰洒在门外,被一阵夜风吹散。

“我倒不这么认为,”谢梓安把门关好,握住秦蓁颤抖的手,“若是先帝所为,他不会让你?回京。”

“西南偏僻,说白了天高皇帝远,死一两个?人的,用点权用点钱指不定就盖过去?了。”谢梓安解释道:“可京城不一样?,这里势力复杂,哪怕是圣上也不能?保证只手遮天。”他想起朝堂上越国公的嘴脸,那人不就是想左右圣上想法之人?

“他们没?有找到想要的东西,定会怀疑东西在你?或岳母身上。他们之所以不动手,是因为岳父的事?情闹得太大,要是你?们再?出事?,惊动起武国公府,就不是钱权可以解决的了。”

秦蓁忆起幼时?,爹爹死去?后,除开家中失窃闹过一次,确实没?再?来过外人。到武国公府后更是从没?有与爹爹之死相关的人出现过,似乎他们在忌惮,忌惮她背后的武国公府!

“我想先帝是不知印章被老武国公取走的。”谢梓安说出他的结论,“可为什么会有旁人知道这个?秘密?”

手镯完好无缺,里面的东西自封存起十多年才再?见着太阳。宋安和秦溯定是不会与他人说起,那这个?秘密还会有谁知?

“吐火罗语!”两人异口?同声,双方的眸中是彼此坚定的眼神?。

秦蓁站起,看着信笺的原件。“信是被特殊缩放过得,为的是小而便?利。用的是吐火罗语,防的是意外失窃秘密被他人所知。可无论是我爹还是外祖父都不会吐火罗语,只有依米的爹,我外祖父救过他,他是可信任之人。”

“他们两人表面交恶,信笺只能?靠人传递,依米的爹爹是龟兹商人,往来于东西间不会被怀疑。”秦蓁想起外祖母曾经说过的关于依米爹爹的故事?。

那是个?重情义的人,为了报答外祖父的恩情,年年都会从关外赶来京城,就为了见外祖父一面送上点特产玉石。

从外祖父角度看来,这是不二人选。可惜,他不知道的是,依米会被蹉跎在武国公府里。秦蓁看着信笺上的字迹,清晰刚劲,不难看出主人应是个?刚正不阿之人。

但再?重情之人,看见自己心爱的幼女入府两年回到家乡确是累累白骨时?,还会挂记着害死自己女儿的恩人一家么?

谁都不是冷血无情的石头?,血浓于水。就算是秦蓁也难保证遇见同样?的事?,会以德报怨。

所有的事?就像一个?接一个?的环,外祖父不拿印章,爹爹不去?西南,依米不郁郁而终,自己不回京,少了任何一环,这个?秘密都会是永远的秘密。

秦蓁将依米的事?同谢梓安说了,她窝在他的怀中,觉着身上有些发冷。“梓安,以往我是不信命的,如今看来一切都像着武国公府自己的报应。可为何报应要落在爹爹头?上呢?”

谢梓安同样?被秘密震撼着,他想的更远更深,谁会想得到这个?秘密?那必是想撼动皇室根基之人,他脑中似乎有些许线索游动,但如同天上的云,飘飘荡荡的没?个?实在。

“陶陶,你?还要继续查下去?么?”谢梓安摆弄着她白皙细腻的手指,问道。

秦蓁犹豫了,她第一次对爹爹的死产生了迷茫。“不了,爹爹拼死要保护的秘密不能?让别?人知道,就从我这儿让它永远消失吧。”

她脑中回想起外祖母慈祥的笑脸,宋旭舅舅黝黑的大掌,还有活的自在快乐的宋思颖。要是秘密公之于众,他们都会受到牵连。

“梓安,爹爹会原谅我么。我明明知道他的死有问题,却害怕的不敢深究。”她的眼角变得湿润,“我对不住爹爹。”

谢梓安搂住她“岳父最大的心愿,就是你?们能?好好的,现在不就是他愿意看见的么。等过年后咱们去?庙里给他挂上几根祈福丝带,告诉他你?现在过得很好。”

秦蓁像只小兽,发出呜咽的声响。她的泪水沾湿谢梓安的衣襟,仿佛那样?能?让她好受些。

*

没?让秦蓁感怀多久,事?一件件的接踵而来,第一件的就是入宫面圣。

秦蓁坐在轿撵里,手里抱着睡得香甜的年哥儿,眼皮打架,眼神?飘忽。她已经好几日没?睡个?好觉了,她嗔怪的望了眼旁边的男人,都是出力的,为啥别?人精神?奕奕?

谢梓安一闲下来,就开始享受生活。似乎想把过去?的都弥补过来,他是享受了,可苦了秦蓁。她这几天与年哥儿相处的时?间都被剥夺无几,正是缺眠的很。

然而很明显她对面的男人,心情不错。闭目养神?,摸着手上的白玉指环,嘴角微翘。

秦蓁扶着腰,给身后塞上一个?靠枕,盘算着回去?还需看点帖子。

有诰命和无诰命的区别?是什么?就在于数不尽的拜帖。她这一品诰命夫人,刚回京没?多久,就被如雪花般的拜帖淹没?。

她还是奉国侯二少奶奶的时?候,有苏氏在基本可以说是无人问津。现在变成大红人了,拜访的邀约的不胜枚举。不禁让人有些唏嘘感慨,但以后在京城生活,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有些来往不是坏事?。

只是她与谢梓安是一体,代表是他的面子,自然不能?人人都见,她回去?了要好好挑拣一番,既要注重身份地位,又要兼顾才情品德。怎么想都不会是个?轻松活,想到此她剜了对面男人一眼,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个?丞相只能?随丞相一起劳苦功高啦。

“等会你?见完圣上,去?趟后宫,贵妃娘娘说想见见你?。”不知是不是感受到了秦蓁炽热的眼神?,谢梓安睁开眼,交代她一句。“她当日留了队侍卫与你?,现在不得意,你?好生安慰安慰。”

庄贵妃也就是之前的瑞王妃,并没?如意料的那般顺利当上皇后,而是做了个?贵妃娘娘。新任皇后不过是个?青葱少女,家事?不显,不过是圣上麾下的一名副将。

圣上借着她爹在宫变中牺牲为由头?,封了做皇后。这个?理由就好比路上多看了貌美女子一眼,便?觉着她是媳妇一样?,苍白无力。宫变之中死去?的人不在少数,地位与新任国舅不相上下的就有三四位,难不成都娶来做皇后?

明眼人都明白,圣上这是在警告越国公府。没?人爱被别?人左右,圣上也不例外,何况当年圣上生母的事?,越国公府不见得干净。

总之在圣上声声泣诉新皇后的父亲是如何如何的忠心,与他出生入死数年,最后不得善终。和大批赏赐送入越国公府后,原本的瑞王妃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丫头?截了胡,成了庄贵妃。

她会难受伤心么?不过是政治争斗里的牺牲品,谁又会在意?

*

果然坐上了皇位,整个?人的气?质都不一样?了。秦蓁回想起刚刚见着圣上的模样?,器宇轩昂,确与西南见时?不一般,大概就是人逢喜事?精神?爽。

与他的笑颜相比,庄贵妃显得落寞的多,有点心不在焉,秦蓁喊了好些次,她才反应过来。

“年哥儿啊,真可爱。”她回神?,望了眼秦蓁怀里的年哥儿。她塞了个?金锁放在他的襁褓里。“本宫说过,那药好用的紧,你?看不出一年你?就得了麟儿。”

“你?来的匆忙,本宫也没?准备什么好东西。”庄贵妃手忙脚乱,一看便?知心绪不定。“你?看看本宫,最近都忙的有些晕头?转向,好多事?情都记不住。”

“圣上的生辰要到了,本宫也没?想好送什么。”她握住秦蓁的手,手指发凉,“蓁儿,你?说什么比较好,什么样?的他才会喜欢?他才会变成以往那样??”说着声音嘶哑,眸中的神?采黯淡下来。

屋内的宫女见状,低头?退下去?。

“庄贵妃,”秦蓁心疼,庄贵妃像她的姐姐般拂照她,现在这般样?子,于心不忍。“圣上或许也是有苦衷的,您切莫和他置气?啊。”

庄贵妃扯开嘴角笑了笑,“本宫知道,本宫是越国公府出来的女孩儿,是当不上皇后的。可人总会满怀希冀的期待所想之事?,等真梦碎时?还是会痛。”

她眼里蕴起水汽,“本宫及笄后便?嫁给了圣上,一起风雨同甘十数年。圣上的为人本宫是清楚的,他心中有大业,夫妻之情是小爱。本宫作为他的妻应帮衬他,但事?落在自个?头?上,的确不好受。“

秦蓁看着庄贵妃,她是天之骄女,心中仍保留着天真烂漫的一面。不过这些东西往后再?层层宫墙里还会剩余多少?

那日庄贵妃与她絮絮叨叨说了许多,无外乎都是与圣上的点点滴滴,说道动情处,她也不顾身份抿起泪,看来女人无论身份地位,都是一样?,为着心爱的男人操碎了心。

*

回到奉国侯府,天已暗下。

秦蓁想着看几本拜帖,再?吃饭。一旁的果儿秋诗神?色不太自然,扭扭捏捏的你?推我搡。

“何事?要与我说?”秦蓁余光瞥见她们的动作问道。

秋诗推不过果儿,硬着头?皮向前一步:“小姐,大夫人说有要事?找您商量。奴婢本不想通报,可她为这事?儿要死要活的,,奴婢们怕出事?......”

秦蓁皱眉,陈婉音这又是闹哪出?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