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民们去叫老牧师来。
小汤姆被二姐拉着手站在人群外围,他踮起脚尖朝人群的缝隙里看,二姐按住他,一脸严肃说:“听话,不能去人多的地方,不要靠近海边,不要和那些熊孩子一起玩。”
小汤姆在二姐每说一句时就点一次头,这些话,他早就听过很多次了。
他也曾不听话地和那些小孩子一起玩,结果是他被欺负了,却又一句话也说不出,还是二姐看见了,和那群人打了一架给他出气。
自此,他学乖了。
“老牧师来了。”
老牧师和一群人从小汤姆身边走过,谢旻誉看见他眼底青黑,精神似是不济,修女扶着他快步走过。
在路过小汤姆时,谢旻誉看见,修女低头看向小汤姆,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嘴角裂开一直到脸颊,黑色的瞳孔在下,眼白占了大半。
谢旻誉被盯得发毛,再看,修女一直都是正常的模样,没有任何异常的地方,仿佛刚刚的一切只是他的错觉。
小汤姆正被二姐拉着朝后退,并没有看见修女的笑容。
谢旻誉开始不确定了。
他不确定,那个修女究竟是对他笑的,还是对小汤姆笑的。
两者其实都不算什么好事,只是前者会更加糟糕。
“系统,这里真的没问题吗?”谢旻誉问,“那个修女真的没看到我吗?”
系统能够同步看到谢旻誉所看见的画面,这时它也不确定了。
“保险起见,我建议谢旻誉还是舍弃这里,我再重新找一个宿主。”
谢旻誉沉默,他在权衡,他总觉得,随机到小汤姆身上总是有什么事的,如果离开了,不就代表离真相越来越远了吗?
可如果,这个随机宿主小汤姆,是这里的神发现他后给他做的局呢?
此时,那块石板也从谢旻誉身边过,谢旻誉瞥了一眼,石板十分眼熟,他记不清具体,但他记得他在搜索与克苏鲁有关的东西时曾经见过。
那个章鱼形象就是克苏鲁的形象。
沙滩,神秘石板,克苏鲁……
“离开!离开!”谢旻誉感觉那条线连起来了。
这就是给他们做的一个局!
“被发现了!”如果有身体,谢旻誉可能被会这个想法吓得轻微颤抖起来。
“不会,谢旻誉冷静一下。”系统安抚有些暴躁惊恐的谢旻誉,“这是一个局,但不一定是针对我们的。”
“为什么还不离开?”谢旻誉没管系统刚刚说的,反问起来。
系统实话实说:“同步出现异常,正在修改,暂时跳不走。”
“这都走不了了,你怎么说不是对我们的局?”
系统:“因为法则,类似谢旻誉曾设定天劫世界的语句,里面没有针对我们的,这点我可以保证。”
“而且那个修女有问题,不接触石板的时候我暂时排查不出来,可她靠近石板后,能显示出她是异常的。”
谢旻誉瞬间冷静下来:“你说的对,修女已经看出我了,现在就走了,说不定就被盯上了,不如看看他们究竟想做什么,说不定察觉到我们不会危害她时,她会放我们一马。”
谢旻誉这样说着,内心深处却没有半分信自己的这个说辞,他又问:“你什么时候能同步完毕?”
“不能确定。”
“你现在同步的法则是什么?”谢旻誉再次问道。
系统回答:“凡外来者,驱逐。”
“外来者?不就是你我吗?是要驱逐出这个世界还是说之前驱逐出这个地方?”
“没有限定,但从其他的法则看,介于两者之间。”
“这就奇怪了。”不再被动,认真起来的谢旻誉脑袋转动得很快,很多地方,根本不需要系统多说什么他就能串联想通。
要不是系统是绑定不可丢弃之物,系统都要以为自己换了个宿主。
谢旻誉很快得出一个结论:“这个地方肯定不同寻常。”
至于怎么个不寻常法,谢旻誉和系统都无法得知,他们手上的信息还是太少了。
“牧师,究竟是怎么回事?”一群人围住老牧师和修女。
老牧师熬夜一个晚上,又急急忙赶过来,气有些不顺,开口就先咳了两下:“这件事情,我们需要查清楚,我已经给圣堂联系了,他们很快会派人下来。昨天夜晚的天气骤变,是一个巧合也说不定。神怜世人,主会拯救我们的。”
“明天上午,教堂会举行弥撒,为死去的人重归主的怀抱,也为生者祈祷。”
“那个石板呢?”
修女:“我们已经拓下了上面的东西,将它放到原来的位置。”
村民们相互看看,这算是两者都顾全了。
小汤姆和二姐站在远处看着,二姐高兴道:“明天有大弥撒,又有免费的圣水喝了。”
小汤姆点头,他也和姐姐一样,觉得教堂里的圣水更加好喝,似乎带着甜味。
谢旻誉抬头看天上的太阳,太阳的样子有些扭曲,金色的阳光中带着丝丝的灰暗。
模糊,模糊,一切都带着浓浓的雾气。
谢旻誉回过神时,他已经来到郗瑞宜的身边。
“系统!”
谢旻誉是怎么也没想到,他竟然就出来了。
系统解释:“是之前我设定的定时跳跃的法则起作用了。”
以前嫌弃系统为了省能量做出定时跳跃的举动,现在倒是不这样认为了。有时候刻板没有变通的东西还是比不断变动的更加让人安心。
“下次呢?”谢旻誉再次问道。
“关于小汤姆那边的,无法做出任何的改变,郗瑞宜和方儒之间的跳跃能够更改。”
“现在谢旻誉的灵魂只能够在三个宿主之间跳跃。”系统读出了谢旻誉的内心,提前给出了一个答案。
“明天上午能否完全切断与那边的一切?”
谢旻誉虽然对小汤姆那边发生的事情好奇,可是他更加惜命。在来到这个世界,他就一直提醒自己,未知是让人恐惧的,探索是最大的危险。
所以他现在需要的就是不要好奇,停止探索。
“如果不存在阻碍的话,可以。”系统回答。
谢旻誉站在郗瑞宜的身边,看着他读书,内心都是烦躁。
“我算是明白,那种马上就要死了,却无能为力的等死的感觉了。就像是一把钝刀子慢慢地割脖子。”说着说着,谢旻誉矛头对向系统,“都是你不争气。”
系统无言,害,谢旻誉是普通人,掺和进高端的博弈中,它没给提供有力的帮助,它确实有罪。
“这不是还有时间缓冲嘛。”系统安慰,“我瞅瞅有什么可以拿来防备。”
“除非你能给做出一替身来,不然都是白搭。”
系统看了看同步进度条上的2%,心中也有无奈,这不是说能办就能办到的。
难得谢旻誉和系统同时叹气。
“那个地方可以查出来吗?”谢旻誉想到他之前的猜想,那里是个特殊的地方,知道地方了,总归是个线索。
“谢旻誉等等。”系统跑去查询。
谢旻誉重新平复心情,开始回忆发生在小汤姆身边的一切,并单独将小汤姆遇见修女的事情提出来。
第一次,修女看见小汤姆,或者说是他,说的是“好孩子,主会治好你的病症的”。
第二次,修女看小汤姆是教堂打水那次了,她露出诡异的笑容,说“乖孩子,主会喜欢你的”。
第三次,修女没有说话,只是诡异的笑容。
谢旻誉又在心里梳理他了解到的有关修女的事情。
修女在小时候,和家人一起出海,应该是一起的,全家人都死了,只剩下她一个人活下来被老牧师收留,成为修女。
系统说,平常时候,修女没有任何异常的地方,当她与石板相近时就会检测出异常。
两者都是海里回归,修女应该是在那次海中变故时就出了问题。
那个问题,肯定与那块石板背后的“神明”有关。
“谢旻誉,我有个不好的消息。”
如果有眉毛,谢旻誉一定会挑眉,不好的消息还不多吗?除非是马上就死掉,至于其他消息他都觉得算不得什么不好的消息了。
“我在整个世界中查找,并没找到第三个同步过的地方。”
“什么?”系统的话有点绕,谢旻誉初听时没听懂系统的意思。
但细想后,他也明白过来意思。
小汤姆是他的第三任宿主,如果说有一任宿主就同步一个地方,那应该会出现三个被同步过的地点。小渔村是系统说明同步过并且出错的地方,可现在查找,偏偏没有这个地方。
谢旻誉很快确定:“不可能没有这个地方。”
系统应声赞同。
“我大概明白外来者的意思了。”谢旻誉道。他内心稍有放松,如果是这样的发展,他还是有希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