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超凡脱俗机灵聪慧美少女

*FIFTH*

风在吼,雨在浇。

薛顺心跪在庭院,浑身湿透,瑟瑟发抖,心想:防火防盗防假闺蜜,没死在残暴王爷手里,倒被黑心毒白莲小真给毒死了,真是不甘心不甘心!

“啊——求王爷念及往日情分,给顺心一次申辩的机会。求您且等公主醒来查清事实真相,再行处置顺心。求王爷饶命!”薛顺心匍匐在地,哀嚎哭喊。“蝼蚁尚且偷生,求王爷开恩,放顺心一条生路……”

倏尔抬眼,男人已由旁人撑伞,提着袍子下摆,移步到她跟前。雨汽弥蒙,薛顺心看不清男人的表情,只觉得男人在盯着她看,看得她浑身发毛。

不多时,她听到男人吩咐近旁:“先关起来。”

随即她被架到柴房。

身子渐渐转暖,薛顺心倚在柴垛上歇着,顺手揪了根壮实的木棍抱在怀里,直到又一次被轻轻拍醒。

睁眼,那张圆润天真的可爱脸庞带着无邪纯洁的笑容,“你终于醒了。来,饿了吧,我给你带了些吃的,虽……”

“小真,见到你真是太好了!”薛顺心打断对方的话,紧紧抱住怀里的木棍,可怜兮兮地说:“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好不好?”

“姐姐想问什么?”小真瞪着愣圆愣圆的眼睛,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

薛顺心暗骂一声“*!”继而挤了挤眼睛,眼泪汪汪地道:“小真,我,我真的吓坏了,吓得脑子都坏了,当时的情形我记不清了,我知道你一定记得,你能不能帮我作证,去跟王爷说你看到我没有推公主?”

“姐姐,不是小真不帮你。只是——”小真叹了声气,皱起眉头,一脸无辜地说:“当时我虽在近旁伺候,可公主到底是怎么落水的,我着实没有看清楚。尽管我相信姐姐没有推公主,但没看清楚的事我断不敢跟王爷乱讲。再说,以咱们两人的关系,王爷怕也不会相信我。”

“唉!你说的也在理……”薛顺心假模假式地抹了把眼泪,然后掂掂手里的木棍,嘴角挑起一抹浅笑,“不过,只要你当时在场,这事就好办了。”

“嗯?”小真傻愣愣地看着薛顺心,“姐姐你定是饿傻了吧,怎么开始说胡话了?来,还是先吃……”

小真边说边低头从食盒里取饭,薛顺心趁机一木棍敲在她的后颈。

“姐——”

“Duang~”一次不晕,再来一棍。

小真倒在柴垛旁。

薛顺心举着木棍,警惕地靠近,确认小真晕厥,才扔掉木棍蹲下来翻她的腰封。

找到药瓶,薛顺心将药丸倒在手心,冲着那夺她一命的小东西哼了一声,然后报复式地将它扔到地上,再将药瓶放回到小真手边。

“啊!”然后薛顺心大叫一声,夜空中旋即响起她惊恐而又略显虚弱的声音:“不好啦,小真畏罪自杀了!”

侍卫闻声推门而入,见送饭的小真倒在地上,便将薛顺心押到王爷处。

听完侍卫汇报,王爷质问薛顺心:“到底怎么回事?”

“回王爷的话,小真才是导致公主落水的罪魁祸首。方才她假借送饭之名,在柴房欲对我下毒,不料被我识破。我与她原本情同姐妹,我实在不解她缘何害我。在我再三逼问下,她终于承认是她推了公主并嫁祸于我,目的是想将公主与我一同铲除,从而她好——有机会得到王爷的宠幸。后来她见事情败露,又杀我不成,便要服毒自尽,我当机立断将她打晕在地……事情就是这样,请王爷明察。”薛顺心信手拈来。

王爷蹙眉,转而对侍卫道:“去柴房找找,是不是真有毒|药?”

“是!”

侍卫走后,屋里变得很静。薛顺心跪在地上,低着头,她听到那个被叫做王爷的男人缓缓踱步的声音,心里猜测他是为毒|药的事情着急还是为公主的事情烦忧。

“王爷,顺心深知王爷与公主的婚事关乎两国安宁,顺心定然不会做出推公主落水这等陷王爷于不利的愚蠢之事。请王爷相信顺心!”她趁机为自己辩驳。

王爷未予理会,只重重地叹了声气。

薛顺心没敢再多说。

忐忑间,侍卫回来,将东西呈上,“王爷,确发现散落的药瓶和药丸。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小真已经醒了。要不要带过来对质?”

“对什么质!一个丫头敢私藏毒|药,居心叵测,罪不可恕!”王爷厉声喝道。

薛顺心暗喜。

“王爷,那——如何处置?”侍卫低声问。

王爷蹙眉沉思。

“王爷,小真畏罪,咬舌自尽了。”又一个侍卫来报。

薛顺心吃了一惊,心想:看来在王府藏毒是大罪,一旦被发现后果很严重,她得是有多恨我才用此下策。

“王爷,顺心所说句句属实,小真才是推公主落水的真凶。顺心实属冤枉,求王爷明察!”薛顺心抓住机会,竭力恳求。

几番犹豫,王爷遣了侍卫出去,亲自将薛顺心扶起,拉着她的手,道:“本王信你,你受委屈了。”

薛顺心佯装擦拭眼角的泪痕,将手抽回。她微微低头垂眸,姿态却越发惹人怜爱。

王爷揽她入怀,她挣开。

“你怨恨本王?”王爷脸色陡然变得冷厉。

“顺心不敢。只是天色已晚,王爷劳累,还是早些歇息吧。”薛顺心不敢抬头,心脏“噗咚扑通”吓得失了节奏。眼前这个狂暴男,一句话的事儿,分分钟就能要了她的命。

“本王既然说了信你,便是真的信你。你别想太多,也不要有负担,安心伺候本王,待明日太医进府为妙妁诊治,一切都会好起来。”王爷安抚说。

“是。”薛顺心低声应着,两手紧紧握于腹前,指节已被自己掐青。

“今夜你就宿在本王屋里……”王爷说着又要抱她。

薛顺心躲闪,道:“求王爷不要靠近。王爷恩宠,顺心本不该拒绝。但是——顺心福薄,一个小真就差点要了顺心的命,王爷若再过分恩宠,顺心恐怕将来没命伺候王爷。还请王爷广施雨露,给其他姐妹机会。”

“你说什么胡话?她们与你怎能一样?本王为何要给小真之流机会?”王爷顿了顿,道:“你说这番话,只能说明你对本王心存怨怼。妙妁的事本王自然希望与你无关,可她身边的侍女皆指认你为凶手,本王不得不先拿你是问。这些你应该懂的,只要你安分,本王自会保你。”

“……”薛顺心沉默,暗想:听他的语气,对我似是与众不同,可那又怎样,出了事,还不是不信我。她偷偷打量着这间屋子,没有床榻,想必不是王爷的寝室,如此,至少在这里大概也许或者可能是安全的吧。“是……”她小声应道。

“本王乏了。”王爷抬脚离去。

薛顺心后脚跟着出去,她假意前去伺候,小心翼翼走在王爷后面,一点一点跟王爷拉开距离。

王爷没有回头,也没有再令她怎样,她便愈发放缓脚步。她与王爷的距离越来越远,直到看不到王爷。

偌大的王府,又是夜里,薛顺心不敢乱走,但又必须去到该去的地方,于是她随便叫住一个丫鬟。“我突然很不舒服,你能不能扶我回房?”想来自己与王爷的特殊关系并非旁人不知,纵使她没有名分,但使唤个丫鬟送她回房这等事还是能行的吧。

“是顺心姑娘啊,您——还好吗?”小丫鬟面露为难。

薛顺心解释:“小真已经畏罪自尽,多亏王爷开明,我的冤屈得已洗清。原本王爷要我今夜侍奉,可经此一事我实在疲弱无力,只好求王爷准我休息一日。我行至此处倍感脚下虚浮,恰好遇见你——劳烦了。”

“嗨,姑娘言重了。姑娘您福泽深厚,恩宠优渥,蒙姑娘信任,是奴婢的福气。”小丫鬟边说边搀住薛顺心的胳膊,笑逐颜开。

*

屋内一尘不染,布置简单不失风雅。

薛顺心独居一院,想来是王爷为方便夜半寻欢而特意安排的。单看那张大床,华丽宽阔,锦褥一层压一层,最上面还铺了一张鹅黄色绒毯,光看着都觉得舒软。

薛顺心移步到柜子前,打开柜门,找出一床新被。回头瞥了眼帐幔轻摇的大床,她鼻间轻哼,转身去到榻上。

少顷风雨又至,薛顺心缩在一角,身体疲乏渐重,困意也越发浓烈。她迷迷糊糊睡去,次日方醒。

新晴,空气中仍有雨的味道。阳光算是柔和,唯风中还有几丝凉意。薛顺心定了定神,出了自己的院落,按昨夜记忆中的路走着,一直走到昨夜遇到小丫鬟的地方。

此时,五六个小丫鬟正匆匆忙忙赶往一处,薛顺心隔远跟在后面,随她们到了一座宏阔的院落。

大着胆子跟了进去,薛顺心才知此处是妙妁公主临时住的地方,她站在内室门口的一侧,屋里伺候的人进进出出,王爷也在里面,但没有注意到她。

太医一早便至,探脉、施针,问了王府郎中昨天的情形,眉头随之紧蹙。

“怎么样?”王爷焦急地问。

太医面色凝重,摇了摇头,道:“表面来看,公主本应无大碍,可两日未醒,却着实不妙。此时虽呼吸平稳,脉象却现凶险之兆,总之尚处危境,不可轻视。老夫开一剂猛药,兴许可行。”

下人端上纸笔,太医颤抖的手颤抖地握住笔,不紧不慢地蘸了墨,又一笔一划地写好方子。

府上的郎中接过药方,学习般地看了又看,连连点头。

“赶快去煎药!”王爷急声催促。

“是是!”郎中回过神,拿着方子,拖着一双老腿,晃悠晃悠挪出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