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第三十五章

姨母欲言又止,望着苏婉清。苏婉清道;“姨母,你说吧。只要我能做的自当尽力。”

姨母拉着苏婉清的手,道:“姨母实在是觉得对不住你,这个要求提出来,有些过分了。但是你也知道,诚哲是候府唯一的男丁,皇上又本来就对候府有所猜忌,若是皇上一个不慎真的落罪于诚哲,到时候我......”她叹了口气,见苏婉清眼神中满是关切,用力握着她的手,道:“你表哥把此前你们做戏的事情都告诉我了,如今姨母没别的法子,只求你把这戏继续做下去,可好?”

苏婉清愣住了,道:“姨母,你这是何意?把戏、做下去?”

姨母道:“事到如今,姨母也是没法子,姨母想让你嫁给你表哥。我知道这样恐耽误了你,但是皇上那边,实在是拖不得。你进来的时候也看到了,候府已经张罗着在办婚事了。你若不允,我们又到哪里去找一个知根知底又值得信任的人呢?况且你从来在我们府上,外人若是知晓只会说你们天定姻缘,一切都是水到渠成的。”说到最后,姨母见苏婉清不回应,眼睛里已经是泪意盈盈了。

苏婉清沉吟再三,心中亦是犹豫纠结。她已经做好了未来的打算,这突然的剧情让她始料不及。原剧情中明明是顾诚哲和程萱雅爱得难舍难分,自己这个表妹不过是个炮灰罢了,怎么突然来这么一出?她看向姨母道:“姨母,可否容我思考一二再说?事发突然,我实在有些乱。”

“自然,你若是不愿,姨母也不愿意逼迫你,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她言辞恳切,倒令苏婉清生出愧疚之情来。

苏婉清心事重重地回到院子,见母亲仍在休息,自己便走到院中的石桌下坐下。到了用饭的时间,姨母身边的丫鬟过来请去用饭,苏婉清打发她先回去,自己去唤苏母起身。走到室内才发现苏母神色清明,已穿戴整齐。苏婉清道:“娘亲起来了正好,姨母那头着人来请咱们过去用饭了。”

苏母点点头,道:“这就是你住的院子么?看起来环境不错,你姨母待你有心了。如今更是不计家世允许你表哥娶你,的确是待你极好的。”

苏婉清被这话戳中,一时想起姨母对自己的好,一时又想起自己的盘算和剧情来,心思复杂极了,却无法对苏母言明,只好附和了,道:“娘亲,咱们快些吧,莫让姨母等急了。”

到了那头才发现顾诚哲不知何时已经回来了,这会儿正坐在姨母身边同她着话。看见苏婉清两人来了,他先是向苏母行礼,随即眉目含着淡淡笑意,看向苏婉清。苏婉清想到姨母说的话,不知如何面对他,假装没看见他的目光,侧身准备在苏母身边坐下。苏母却不放过她,道:“清清坐我旁边来吧,好长时间不见你了,瞧瞧你都瘦了。”苏母也让她赶紧坐过去。苏婉清无法,只好在姨母身边坐下,但只要一抬头就可以看见顾诚哲灼灼往向她。不知为何,苏婉清的脸竟渐渐红了。她颇有些不自在,吃饭时便总低着头。正吃着,一双筷子夹了几只虾仁放在她碗内,苏婉清抬头看,却是顾诚哲。她慌了,看向周围其他人,却见姨母和苏母都和煦看着两人,一时觉得有些窘迫,道:“多谢表哥了。表哥自己吃吧,我这里夹菜是方便的。”

顾诚哲竟不依不饶,说道:“之前表妹回乡时,我也时常替表妹剥虾夹菜的,都习惯了。”

这人在胡言乱语些什么,叫姨母听到,岂不是误会大了。苏婉清一时愈发窘迫起来,说话也不利索了,磕磕巴巴道:“是、是嘛?表哥大概是记错了,剥虾布菜的另有其人吧。”说完又觉得后悔,本意是想拆穿他的谎话,这么说出口倒像是在拈酸吃醋似的。苏婉清“腾”得站起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却见席上众人无一不用暧昧神色打量着她,她的脸红地像是要烧起来了。还是顾诚哲慢悠悠站起来,按着她的肩膀让她坐下道:“表妹放心,我虽比表妹年长,记性却不差,这些事自当是不会记错的。至于表妹所说的另有其人,这完完全全是个误会,表妹若是不信,我可以立刻对天发誓,若是我三心二意对表妹不忠,那我顾诚哲便......”

话是越说越离谱了。苏婉清道:“表哥不必再说,好好用饭吧!”

“好,一切都听表妹的。”顾诚哲从善如流地坐下,席间还不忘帮苏婉清布菜。苏婉清把饭菜囫囵往嘴里塞,一顿饭下来竟不知道自己吃了些什么。饭毕,姨母留苏母说话,让顾诚哲和苏婉清先走。苏婉清不欲和他同行,脚步很快,不过再快也没用,顾诚哲不过几步便追上了她,轻声道:“为何躲我?”

一段时间不见,他似乎清减了不少,但眉目俊朗依旧。

“我怎么会躲表哥呢?只是今日才到京城,有些乏累,想早些回去休息罢了。表哥请随意吧,我先走了。”

顾诚哲出手如电,飞快捏住她的手腕,力道把握得极好。苏婉清皱着眉头动了动,抽不出来,道:“表哥这是要做什么?”

“我们谈谈。你不是说到了京城之后要我配合你说清楚我们之间的事吗?怎么如今就避着我了?还是你就想这么不清不楚地让大家误会下去。如此,我也并不是不愿。”顾诚哲悠悠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