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雪唯被吓得心脏狂跳,但她还是继续坚持装傻充愣:“我清楚什么,我是受害者。”
容慕白鄙夷道:“你是受害者?需要我和你详述一下那天赵佳惠是怎么喝了杯酒就睡了一晚上,我又是怎么理性全失……”他几近咬牙切齿:“强/暴你的吗?”
傅雪唯万万没想到,容慕白居然查出来了,她愣在那里,张口结舌,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半晌,她才结巴道:“你……你都知道了?”
容慕白嗤笑,他悠悠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傅雪唯自知不好,但此刻如若马上向容慕白哭哭啼啼哀求认错,只怕会死得更惨,她只好继续强词夺理:“就算是我算计你,那吃亏的也是我……”
很快她就发现自己说错话了,因为容慕白嘴角挑起讥嘲的一抹笑:“难道不是你聪明反被聪明误,自作自受?”
傅雪唯被怼的哑口无言,片刻后她辩道:“那吃亏的也是我,但我不会找七少负责,七少也不必再和我一个弱女子计较了吧。”
“吃亏?弱女子?”容慕白咄咄逼人:“你不想嫁容之寒又害怕得罪容家,就事先买好安眠药算计我,算计后半点也不觉得亏心,反而依旧伶牙俐齿,我看你傅雪唯,也不像是被男人睡了后就要死要活的人啊?既然如此,就不必楚楚可怜装弱者了吧?”
容慕白撕破了脸,傅雪唯也不想和他装下去,她一把打掉容慕白的手:“七少,这件事,咱们还是彼此都忘了吧,否则,容家和云城的人要是知道七少被我一个小女子算计,还因此被罚了家法,躺了半月都下不得床,岂不是要笑掉大牙?所以你我二人还是将此事烂在肚中为好。”
“你这是威胁我?”
“是又怎么样?”傅雪唯没好气道:“七少何等人物,还贵为容家的继承人,此事如若闹大,我傅雪唯左右不过落得一个生活作风糜烂的名声,但七少能不能保住容家继承人的位置,可就难说,孰重孰轻,七少分得清。”
容慕白盯着傅雪唯,半晌,冷笑了两声:“我倒不知道,傅氏的大小姐,居然如此机敏善辩,我容慕白真是刮目相看。”
“过奖。”傅雪唯厚脸皮直接当容慕白在夸她了。
“你就那般自信,觉得我不会因你报复傅家?”
傅雪唯深吸一口气,她抬头看着容慕白,咯咯笑道:“七少还是先把容家继承人的位子坐稳,再来收拾傅家吧。”
容慕白眼中怒气闪现,他踏前一步,傅雪唯也毫不畏惧,直视着他,两人剑拔弩张,但是傅雪唯却一点都不怕,在这全是上层名流的高尔夫球场,难道容慕白还敢动手不成?
还是赵佳惠一声喊打破了僵持的气氛:“七少,雪唯,你们在那里干吗?快过来,柏少爷等挺久了。”
傅雪唯得意地朝容慕白扬了下下巴,意思是在这里,还轮不到你动手。
她甩了下头发,就往柏浩言那边走去。
容慕白抿了抿唇,也跟了上去。
他走到柏浩言那边的时候,正好看到柏浩言对傅雪唯大为惊艳,甚至弯腰去吻傅雪唯的手:“傅小姐您的美貌,真是比天上的太阳还要耀眼,我柏某人真是三生有幸,能结识傅小姐。”
柏浩言是混血儿,面容如刀劈斧削般俊美,一双蓝眸遗传自母亲,看上去如海般的深情,任哪个女子,都抵不住他含情脉脉的双眼。
也没有哪个女人,被人夸美貌不会不高兴的,所以傅雪唯心情很愉快,她掩嘴笑:“柏少爷太过奖了。”
身边传来一声冷哼声,不用问,都知道是容慕白。
傅雪唯当没听到。
赵佳惠是不知道傅雪唯和容慕白的瓜葛,她只是笑道:“柏少爷真是好眼光,雪唯可是我们圣乔治大学的校花。”
“圣乔治大学?慕白,你不也是圣乔治大学的吗?你在学校和傅小姐认识吗?”
“不认识。”容慕白惜字如金,脸上表情冰冷如泉。
大概是容慕白语气太过冰冷,柏浩言有点被噎住,他不满道:“慕白,热情一点,傅小姐这样的美人,都不能让你展颜一笑?”
容慕白凉凉道:“越漂亮的女人,就越危险。”
傅雪唯:“……”
“哈哈哈,慕白你真幽默,傅小姐手无缚鸡之力,危险在哪里?”柏浩言怪容慕白不解风情,他说道:“要不是慕白你和傅小姐不认识,我还以为她甩了你呢。”
他又对傅雪唯道:“我们慕白什么都好,唯一的缺点啊,就是太过心高气傲,谁要是敢算计他,他能记仇记一辈子,不过当然,没人敢有熊心豹子胆算计他。”
傅雪唯听后,却道:“要我说,商场如战场,吃点亏不是什么坏事,容七少是要掌管容家的人,还是大度点好。”
傅雪唯说完后,立刻感觉到容慕白投来杀人一般的冰冷眼光,但她就当没看到,正好赵佳惠和柏浩言性格都粗心大意,没有察觉到她和容慕白之间的不对劲,尤其是柏浩言,自顾自地只顾讨好她,傅雪唯也乐得和柏浩言这个风流公子哥谈笑风生,打高尔夫的时候,柏浩言也刻意让她,一直让她赢,不像容慕白,一点都不让,气得傅雪唯把对他最后的那点内疚之心都抛到了九霄云外。
柏浩言大叹容慕白此人一点都不懂怜香惜玉,他有心讨好傅雪唯,于是在傅雪唯休息时说道:“慕白性格一直是这样,比二月的雪还要冷,你不用生气。”
傅雪唯盯着远方还在挥舞高尔夫球杆的容慕白,她说道:“他是容家的继承人,我哪敢和他生气。”
“这就是赌气了,像傅小姐这样美丽的女孩,连英国王子你都有资格和他生气。”
傅雪唯觉得好笑:“那如果我不美丽,是不是连生气的资格都没有了?”
傅雪唯不轻不重怼了下重度颜控的柏浩言,没想到柏浩言居然一点都不惭愧:“人都是喜欢漂亮的事物的,我从来不讳言我偏爱美丽的少女,这并不难以启齿。”
傅雪唯万万没想到柏浩言脸皮厚到如此地步,居然能把以貌取人说的如此清新脱俗,她真是绝倒,看来容慕白不仅自己古怪,朋友也这么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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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完高尔夫后,柏浩言又提议四人去打牌九,赵佳惠兴致勃勃同意了,傅雪唯本想推辞,但又拗不过柏浩言和赵佳惠,她本寄希望于容慕白反对,没想到容慕白反而一口答应了,傅雪唯真是无语,她心想既然容慕白这么讨厌她,干吗又答应和她打牌九,这人真是好生让人捉摸不透。
柏浩言爱玩,寻的打牌九的地方也是不同寻常,他寻的是一个茶室,茶室是用紫竹搭建在一个僻静地方,花瓶中插着风雅的花,外间有人弹着轻柔的钢琴,赵佳惠奇道:“柏少怎么选这打牌?”
“在这种极风雅的场所,打着最喧闹的牌九,不觉得很有意思吗?”柏浩言道。
傅雪唯:“……没觉得,反而觉得玷污了风雅。”
容慕白道:“风雅在于人,附庸的人,就算安安静静品茶,也风雅不到哪去。”
傅雪唯听着,觉得容慕白在讽刺自己,她真是怒从火起,还好赵佳惠插科打诨:“我就不是个风雅的人,我就喜欢打牌九。”
柏浩言哈哈道:“做真实的自己也挺好,云城的那些贵太太一个个都自称爱好是品画、收藏、插花,我都觉得无趣,傅小姐,听说你在傅氏企业工作?”
傅雪唯摸了个三筒,自摸,胡了。
她一边推牌,一边笑吟吟道:“是啊,我就喜欢工作。”
“为何?享受生活不好吗?”
“我喜欢自力更生。”
“何必要自己那么辛苦,寻找一个男人依靠不好吗?”
“为什么一定要找男人依靠,我就不能靠自己来生活吗?”
容慕白闻言,抬头瞥了她一眼,柏浩言也诧异不已:“傅小姐,像你这样的家世的女孩,都是嫁入门当户对的豪门,从来没听说要靠自己工作来生活的。”
“为什么要嫁豪门?或者说为什么要嫁人?”傅雪唯摸着牌,漫不经心道:“女人一定要嫁人吗?不能靠自己吗?”
柏浩言震惊了:“我从未听过哪家小姐说出这样石破天惊的话。”
倒是容慕白,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柏浩言讪讪对他道:“慕白,傅小姐真的很特别对不对?”他又转而对傅雪唯道:“但是傅小姐,女子怎么可以不嫁人呢?”
傅雪唯正准备反驳,容慕白却忽然道:“我同意。”
傅雪唯没想到容慕白居然赞同她的大放厥词,她意外不已,容慕白又道:“现在是二十世纪七十年代了,浩言,不要把思想还停留在十九世纪。”
柏浩言自讨没趣,他嘟囔道:“行,是我封建。”
但他顿了顿,还是忍不住,问傅雪唯道:“傅小姐,你不会是因为和慕白的侄子结不成婚,太伤心了吧?像你这么美貌的女子,怎么可以不去品尝爱情的甜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