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第七十三章

“所有的一切都是一个圈。”杰克扬起手,用食指在凯瑟琳的额头上戳了一下,小不点没有站稳,随即向后跌倒了,虽然地上铺着毛茸茸的高档而厚实的毯子,但被戳脑门实在是不痛快的体验。

凯瑟琳撅起嘴,抗议道:“你能不能好好说话啊,真是的!”

小姑娘奶声奶气的声音惹得他忍不住哈哈大笑,但是杰克并没有打算将她扶起来,他慵懒地倚靠在墙上的软绵绵的玩具熊身上,继续说道:“你不是问我为什么总喜欢跟你讲中土时期的故事吗……你不会相信,我第一次见你是在中土大陆……这一切可真是神奇极了,十八岁的你穿越去中土和我相遇……而很久很久以后,我才再一次遇到了你,可惜你幼小的简直无法沟通……当然,现在你也是不好沟通的,小baby……”

杰克自言自语地说着,然而小凯瑟琳根本就不予理睬,她自顾自地在摆弄一本画集,虽然本身就是教授绘画技巧地,她却偏偏不当回事,反而任性地在书上乱写乱画。

“果然还是小孩子……”杰克笑道,灰蓝色的双眼里满满都是宠溺。他放下手里的书本,目光穿过烟雾迷蒙的树林,随着那缥缥缈缈的轻烟陷入了悠远的往事里。

所有的一切都是一个圈,转悠了一圈又回到了起点。

当初穿越去中土,他是为了从黑魔王手里重新得到魔戒,借助它的力量打败被不法分子唤醒的邪恶炎魔。

在他穿越去找寻克制炎魔的宝物,那个怪物已经残忍地杀死了火炬木的其他所有成员,为了能够复活他们,杰克偷走了精灵王的阿肯宝石,又从圣白树上获得了一颗宝贵的种子——当星光一般晶莹的阿肯宝石被打破,它的光芒照耀在圣果上,能够让圣果迅速地长成一棵参天大树,而在它的荫庇下,死去的生命将获得新生。

原本他得到了魔戒,取得了复活所需要的什物就要离开,并没有想到自己会被一个少女所吸引,那是他第一次见到凯瑟琳,她有一头黑色的发,一双眼睛里有着迥异的瞳色,黑色和红色的目光交叠在一起,她凝望过来的神情带着浓烈的情绪,她轻启红唇,说她无比想念他。

他不想去读取任何人的思想,因为那样会让他看到很多肮脏的秘密,会影响他的心情,但是他就是控制不住地将额头碰触在她光洁的额头上,他的从她的脑海里舔舐着,将她过往的一切都品尝了一遍。

无比心惊和欢喜。

他从来没有想到自己会在未来那么痴情地去爱一个人。

在获得永生的诅咒前,他是一个轻率的骗子,十分热衷于冒险并且穿梭整个宇宙诱惑众生,他总是主动跟他遇到的大部分人打情骂俏,并不关心他们的性别或他们是否是人类,外星人甚至是机器人。

他总是被朋友警告不要这样,“你那并不是表示友善的打招呼,而是调情”,但他置若罔闻——倘若不给自己找些乐趣,他并不知道自己应该如何活下去——由于认清了他即便是想死也死不了的事实,他无法不去努力地保持着他的幽默感,这也让他看上去十分活泼开朗。

他不止一次地觉得,死亡真的和生命一样美好,因为对于他而言,没有来世,也没有人会在他的过去或者未来等待着他。

直到他遇到了她。

凯瑟琳已经不再是他一手养大的凯瑟琳,她是阿黛尔,但是依旧善良,她只恨自己不是一位神灵,不能够给予所有人一个完美的天堂。

他抓住阿黛尔的手捏了一捏,他说:“有一个很好的主意,如果你真的想这样做……”

他真的下了很大的决心,献出这个计策,就意味着等待着他的火炬木队友们也许就被他失去了……而事实上,他只带着制止炎魔的戒指回去,确实没有将队友复活,所以他再一次踏上了寻找补救的办法,他去了大海上的岛屿,在那里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也再一次见到了他的小女孩,她在襁褓里,像一只小奶猫一般白兮兮的,又柔又软……

“是什么好主意?”阿黛尔眼里盈满了希冀,他知道自己没有办法不去满足她。

“你不知道我这一路怎么过来的,现在想来,也许就是为了遇到你……”杰克伸出手在阿黛尔的黑色秀发上轻轻抚摸着,“无论如何,我应该高兴你会需要我的主意。”

他从口袋里拿出来圣白树的种子和阿肯宝石交给了阿黛尔,“我们需要去找爱尔德隆,他知道如何将它们的力量最大化。”

想要唤醒死去的生命,不仅仅需要阿肯宝石里蕴藏着的天地光芒,还需要精灵三戒的力量,“精灵三戒是理解、创造和医疗的化身,让一切不受污染。”爱隆说,“如今魔戒没有毁掉,精灵戒指的力量也依然存在。”

精灵女王和甘道夫一起前来。

沐浴着月光的圣白树果实呈现着奇异的光彩,而阿肯宝石宛如大地上的月亮,当它被阿黛尔用伊兰迪尔圣剑击碎,它在一瞬间散发出柔和的光泽,圣白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当雪白的花朵盛开满树,芬芳得花香萦萦绕绕,伴随着精灵三戒的力量,一同在中土大陆上伴随风蔓延开去。

因为这些圣物来源于精灵先族的力量,所以它们也只能唤醒逝去的精灵们,但这已经足够让阿黛尔欣慰了,至少她能够看到第三世纪最后的精灵王上扬的嘴角……

当这一切结束,能歌善舞的精灵们举行了盛大的舞会,人类和矮人都被瑟兰迪尔慷慨地邀请到了宫殿里。爱隆和高贵的精灵女王在舞池里也那么优雅夺目;阿拉贡和阿尔温情意绵绵,举手投足间尽是柔情;瑟兰迪尔佩戴了新的鲜花王冠坐在高高的椅子上抿着杯子里的红酒……

莱戈拉斯在人潮里一眼就看到了那熟悉的发色,陶瑞尔正和矮人基力在舞池里像一对蝴蝶,不知停歇地舞动着,虽然身高差让人觉得别扭,但是两人气息里交叠而出的甜蜜,着实闪瞎了所有人的钛合金狗眼。

莱戈拉斯独自端着酒杯,穿梭在人潮里,虽然王子平易近人又温柔大方,但是还没有哪个木精灵敢过去邀请他共舞,而莱戈拉斯似乎也并没有想和谁一起的意思。他没有主动。他等着陶瑞尔从基力身边离开的空隙,陶瑞尔举着酒杯朝着他走过来,两个人默契地离开了舞池从后门走出去,外面比大厅安静太多,而她也需要一个了断。

“我决定和他离开密林。”她让自己闪躲开莱戈拉斯的眼睛。

“是应该出去转转,世界已经不一样了。”莱戈拉斯轻声笑了笑,他扬起手将酒杯里的红酒一饮而尽,之后便没有了言语。

陶瑞尔心里一阵紧密的凄凉,事已至此,到底是她不够勇敢,也许当初坚持,经过这场盛大的战争,精灵王会改变主意让她和王子在一起……可是并没有如果。

她和他一点点散着步,借着月光,她还是忍不住偷看他。

虽然莱戈拉斯平时也会穿白色的衣衫,但是今天这件格外明艳,陶瑞尔估量这是精灵王的品味,原本雪白的衣衫上又用银线勾勒了些许花纹,有树叶形状,有藤蔓一般缭绕在他紧致的腰身上。而他的头发被精心编了几缕辫子,头上还佩戴了一顶银质头冠,中心镶嵌着木精灵最爱的一颗白宝石。

莱戈拉斯这样自己来说是危险的,陶瑞尔清楚地很,她无法不动心,在这样完美无瑕的王子面前,说不定她什么时候就会卸下防备没有了意识,他那湛蓝天空般的双瞳让他轻易深陷其中无法自拔。她摇了摇头将思想从脑中扫去。

可是当思绪又回到脑中时,她正与莱戈拉斯柔软的双唇接触着!

精灵王子并没有过多地动作,他的唇瓣只贴着她的唇瓣,厮磨着。陶瑞尔不知道此时该做什么,她格外贪恋这个吻,她甚至下意识地伸手揽住他的腰,然而莱戈拉斯心里没有别的想法,这似乎只是一枚礼节性的告别吻。

他最终松开了她,“祝你幸福。”他柔声用精灵族说道,然后他指了指宫殿上面的房间,“我要替Ada看看那个家伙怎么还没有换好礼服,她可是今天的主角,不是吗?”

莱戈拉斯抬脚朝着前面去楼上的阶梯上走去,却突然转身将她手里的红酒杯子夺过去,“你要少喝点。”他说,自己却将她杯子里的红酒全部喝掉了。

阿黛尔并不是不喜欢舞会,但是她确实是故意磨蹭不下去的。她的心里虚虚的,轻飘飘就好像风中摇曳的一片树叶,她知道自己随时都会离开,随时都会跟所有人告别,这场宴会很大程度上是她的告别典礼了……她并不想离开,可是她也并不属于这里。

莱戈拉斯叩门进来,他将手里的一个红木盒子打开,“送给你的礼物。”

阿黛尔认得那个盒子,也见过那串星光白宝石,那是她从孤山堆满金币的大厅里带回来给瑟兰迪尔的,传说是精灵王后的礼物。然而那位骄傲的王者打算将它送给她。

“这是给我的?”阿黛尔有些犹豫。

“你值得拥有。”莱戈拉斯却已经将它拎起来,走过来为她戴在了脖子上,他葱白的手搭在她肩头,凝望着镜子里的少女,微微笑着柔声赞叹道,“很漂亮!”

他湛蓝的双眸凝视着她,嘴角上扬,笑靥如花。

阿黛尔心头一颤,她反手扣住莱戈拉斯的手,紧紧密密地,不舍得松开。

优雅的精灵王子迟疑了一丝,然后他果断地捧住阿黛尔的脸,堵住了她的唇。

这并不是一个温柔的吻,它急切而热烈,带着绿叶清新的气息和阳光明媚的温暖。

“早该这么做了。”阿黛尔痴痴地笑到。

“当然。”唇舌交缠中,彼此互换着甜美的津液,莱戈拉斯闷闷的低声轻笑听起来格外性感,而她当真比任何一个女孩都要美味可口。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在临走之前吃到了精灵王子。

中土的穿越要结束了,接下来。

蝙蝠侠,敬请期待,谢谢大家的喜欢和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