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第六十六章

万兽之王史矛革想要跟随他的主人,但是阿黛尔将他留了下来。

“我能够照顾好我自己。”

“我明白。”史矛革俊美到邪恶的脸庞上一抹嘲讽似的笑意,他的声音听起来更加深沉,像是寒夜里呼啸的北风,沉闷而粗重,“你是担心那只精灵。”

他忽的抓住了阿黛尔的脖颈,将她推搡到墙壁上,他并没有顾及到这样做会磕碰到阿黛尔的脑袋,他暴躁地堵住了她的嘴唇,极尽所能地汲取她口腔里的津液和空气。

阿黛尔没有抗拒,这是她的手段,她清楚这家伙会为了她的要求赴汤蹈火。

毕竟即使遍体鳞伤,以她的体质特殊,一会也就痊愈了。

中土大陆已经是人类的天下,他们贪婪大肆砍伐森林,中土早已经不是原本那个祥和安乐,精灵矮人和人类和睦相处的地方。

矮人们早已经隐藏深山的洞穴里,不去关心世上之事。

精灵也慢慢地对中土大陆失去了信心,他们陆陆续续地离开了这里,回归海洋,西渡而去。

瑟兰迪尔的子民——那些西尔凡精灵们多数安土重迁,却极为依恋这片土地,虽然瑟兰迪尔并不是西尔凡精灵,他是出身更为高贵的辛达族精灵,但是他为了子民们继续留在了中土大陆,他是第三世纪最后一位精灵国王。

在矮人和精灵势力逐渐减少的中土大陆,黑魔王其实只是和人类王国争夺权利,但是遗留下来的精灵们对他而言也是必须要消灭的:

即便是黑魔王势力蔓延肆虐,瑟兰迪尔管辖之下的密林安然无恙,黑魔王不会不将他视为眼中钉。

倘若不留下史矛革这个家伙,阿黛尔根本做不到一丝一毫的放心。

瑟兰迪尔站在宫廷的阳台上,他穿着那件银色丝线织就的长袍,一头金黄色的发像是阳光一般灿烂夺目,他静静地站在高处,看起来似乎在远眺风景,但阿黛尔清楚,他也同样放不下心。

“你真的不应该离开他。”阿黛尔说道,“那个人皇,我去就够了……你的父王他很爱你,这才是你最应该珍视的。”

莱戈拉斯望向她,朗月般的脸上没有过多情绪,“你站在什么立场来教育我,我想知道。”可是他却如此问道。

阿黛尔凝视着精灵王子那双湛蓝的眼睛,在他清澈的眸子里窥见了自己的影子,有那么一瞬间,她以为他知道自己和瑟兰迪尔的那些甜蜜。但是她当然问不出口,而他会怎么看待她,这也并不是问题的关键。

“我只是好意而已……你父王并不想让你去冒险……没有任何深爱你的人会愿意看着你往危险里走去……”

“我能够应付得来,Ada也可以。”莱戈拉斯似笑非笑地弯了一下嘴角,然而很快那抹弧度就消失不见了,“不如多关心一下自己。”

陶瑞尔清冷的目光拍打在她的脸上,她好像很吃惊阿黛尔会这样跟她的精灵王子说话,阿黛尔只好闭口不再言语。

从密林出来一直往东,莱戈拉斯熟悉道路,他们途经林谷瑞文戴尔RivenDell停了下来,去帮助人皇的所有重要角色会在这里先碰头,白袍巫师萨鲁曼,灰袍巫师甘道夫,应邀而来的精灵和矮人……

让陶瑞尔又惊又喜的是矮人族居然是橡木盾和基力来的。莱戈拉斯打量着那个个头稍微高一点的矮人,不可思议地望着他和陶瑞尔的互动,对两个人那略微有些亲昵的言行感到差异。

然而陶瑞尔和矮人基力都没有打算做过多解释,阿黛尔也没有吭声,她对到场的人并没有多少兴致,唯一让她移不开目光的是这片林谷的领主爱尔隆德,瑟兰迪尔习惯性称他爱隆。

他有着和阿黛尔一样乌黑发亮又长又直的秀发,宛如黑夜一般挂在肩头,他光洁的额头上和瑟兰迪尔一样佩戴着头冠,但不同于木精灵喜欢用鲜花和树枝编织头冠,他佩戴的是一个银子做成的,精灵都特别喜欢银色,那是星光和月光的象征,代表着纯洁和高贵。

虽然爱尔德隆是半精灵,但是他的身份也一样高贵,他的生命和精灵一样悠长,他既不年老也不年轻,他棕黑色的双瞳蕴涵着岁月的智慧,他修长健硕的身体里有着强劲的力量。

他自然也注意到这个女孩,他并没有为她那只红色的眼睛觉得诧异,他只是微微颔首,朝着阿黛尔笑了笑,那抹笑容过于清浅,像是春日的清风,一刮即逝,没有任何痕迹。

“上一次黑魔王出现,人类有机会完全铲除他,但是人类妥协了,我亲自领着人类的头领去末日火山将蕴藏着魔王力量的魔戒在火山里销毁,但是我也亲眼见到了人类的堕落,他受到了魔戒的蛊惑,私吞了它,从此人类之间再也没有了团结,他们互相杀戮,贪婪地争权夺利。”爱隆讲起更悠远的故事,对抗黑魔王的战争在每一个时期都是极为惨烈的。

“人类的堕落导致黑魔王重新卷土而来,这场战争依我看,矮人和。还是别掺和了,反正大势已去,无论是黑魔王还是人类获得胜利,我们都已经没有留在这里的必要了。”橡木盾说道。

矮人的话听起来非常消极,但是站在一旁的随着每个种族而来的侍从们窃窃私语,貌似认可他的观点。

“虽然矮人和精灵都已经在中土没有了立足之地,但是绝对不能允许邪恶的黑魔王占据它,人类的时代来临总比半兽人的时代来临要好得多。”灰袍甘道夫对他这样垂头丧气的话大为不满,“我们不能自暴自弃,只要团结……”

“这可真是团结,但是我觉得人类不会感激。”基力说。

“我们这样做并不是为了让他们感激。”莱戈拉斯忍不住说。

基力年轻气盛,被莱戈拉斯冷冽的语气一激当下不太高兴,他想和精灵王子争执,陶瑞尔却朝着他摇摇头,他立刻就安静了下来。

阿黛尔在一旁百无聊赖地玩着自己黑直长的头发,其实来这里不过是被那个奇异博士忽悠的,而如今她陷入了精灵们的美貌不能自拔,如果有谁胆敢伤害瑟兰迪尔,她是一万个不愿意的!就算不是为了大王,莱戈拉斯和眼前这位爱尔德隆也实在太美了,让他们受伤或者成为黑魔王的阶下囚,这真是暴殄天物的恶行!

“黑魔王不只是人类的敌人,也是我们矮人精灵的宿敌,即便是我们要离开,也要铲除他,而不是放任他肆虐。”爱尔德隆的声音低沉,像是乌云后的沉闷雷鸣,强劲有力,“即使这场战争依旧险阻重重,我们也必须走上这条道路,不管是再多的力量或是智慧,都不足以帮助我们度过难关。人类有很多缺陷,但是也有很多发光点,在共同的敌人面前,强者和弱者拥有一样的威胁,而生命短暂的人类还有勇敢者站出来反抗黑魔王,我们难道要袖手旁观?”

他的声音在每一个人心里引起来震荡,大家都陷入了沉思。

“阿拉贡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我很想知道,他值得我们为他拼命吗?”橡木盾问道。

“这并不是为了他,是为了我们自己。”甘道夫严肃道。

阿黛尔也很好奇阿拉贡是什么样的人,她稍稍打听了一下才知道这个人在人类中声望非常高,但是他并不是在人类皇室长大,在人类争权夺势的时候,他选择了放弃争夺,为了保护自己性命被高贵的林谷领主爱尔德隆抚养成人,等待着重新夺取王座登基的机会。在这个过程中,他结实了莱戈拉斯。

“登丹人可以有着和普通人类不一样的寿命。”莱戈拉斯解释说,阿黛尔可以瞧得出来,他对那个人皇十分满意,提到他的时候,精灵王子脸上带着不易察觉的笑意。

然而萨鲁曼却又说道:“魔王已经拥有了魔戒,我们无法战胜他!”如同石头落入本来已经平静的湖面,骤然间溅起来无数浪花,大家又陷入了不安之中。

“希望虽然渺小,但并不是没有啊。”阿黛尔忽地提高了声音,说道,“有人称我为救世主,现在我就在这里。”

所有人都凝望过来,瞧着这个看起来纤弱无力的少女,却也都被她那摄人魂魄的红色瞳眸所征服,没有人再有异议,去帮助人类共同对抗黑魔王的目标达成一致。

虽然说了听起来很鼓舞人心地言语,阿黛尔却也很紧张,为了减缓压力,她并没有休息,在林谷的精灵城堡里溜达来溜达去。她在一块天然山石后面朝着远处不经意地一瞥,望见陶瑞尔和那个矮人基里在聊天,不清楚之前说道了什么有趣的话题,两个人轻声细语,满脸堆笑,矮人伸出手,将一块黑色的石头塞到了精灵的手掌里。

再离开庭院之前,那个高挑的女精灵弯下了腰,在矮人额头烙下了一枚吻,然后两个人携手往宫殿里走去……

阿黛尔对他们两个人的私事并没有兴趣,可是她敏锐的本能却意识到精灵王子就在周围,她能够闻到那个美人的气息!她的目光极速地四下观望着,在不远处的一个阳台上看到了莱戈拉斯,他站在一蹙繁茂的花后面,从他的角度,完全可以将陶瑞尔和矮人的点点滴滴尽收眼底!

莱戈拉斯也立刻发现了阿黛尔,他淡淡地和她对视一眼,转身,走了进去。

“这都是什么事儿啊!”阿黛尔叹了一口气,又往前走去,她穿过一个长满了不知名花朵的空地,在宫廷的另一头碰见了这里的领主爱尔德隆。

“上一次黑魔王被打败,我就预感魔戒将会再一次唤醒他的灵魂,中土会陷入战乱,一直以来我都担忧着,因为我看到了非常恐怖的结局,但是我也祈祷着有我没有看到的奇异机缘,而你就是这个机缘。”爱隆站在背光的走廊里,他的长发和那些漆黑的魅影重合在了一起,白皙的脸颊和额头上佩戴着的银色头冠反而更加明亮,他暗红色的唇瓣也愈发鲜艳。

阿黛尔往前走近了一步,她停不下身体本能的意愿,她笑了一声,“你女儿很漂亮……抱歉,我擅自去看了一眼……她美得像是一轮明月……”她莹黑色的眼睛和那只血红的瞳眸近在咫尺,她温润的声音混着芬芳的气息一并喷洒在他的脸颊上,爱隆没有想到她会这么说。

然而她其实特别想要撩一撩这位半精灵,但是她忍住了,她很担心莱戈拉斯。

“阿尔温,你觉得她看起来怎么样?”爱尔德隆问道。

“为什么这么问?”

爱尔德隆苦涩地笑了一下,“阿尔温的命运和中土的命运是息息相关的,她能够感受到魔王的力量,他的力量越来越强大,她就会越来越脆弱,她看起来并没有那么好,不是吗?”

“我很抱歉。”阿黛尔说,“我们会打败黑魔王的。”

爱尔德隆点点头,他扬起手在她的肩头轻轻地拍了一下,“我们尽力就好。”

望着爱尔德隆的背影,她想起来那个姑且算作自己父亲的将她抚养长大的家伙,想起来在自己生病时总是忧心忡忡的他……阿黛尔心里酸酸涩涩的。

她没有心思在继续在精灵这华丽的宫殿里转悠下去了,她疾步地往莱戈拉斯的房间奔去,敲门进去,急切地说道:“我有一个好主意,莱戈拉斯!”

精灵王子正在独自喝着酒,他慵懒地倚靠在一张木椅子上,她断定他不会因为刚才陶瑞尔的事情而哭,但是他的眼睛看起来确实是湿漉漉的,像是一只可爱的小鹿。

“我可以去魔王那里,我将魔戒弄到手!”这是刚才阿黛尔想到的主意,听起来完美极了,她完全可以想象对方拜倒在她石榴裙下,战争不战自胜的情形,“他并不认识我,不是吗?”

莱戈拉斯眉头紧蹙,他并不清楚,这种事情实在危险,就好像在刀锋剑林里行走,谁也不敢保证下一秒不会擦伤。

“你有把握接近他?”听起来他并不相信。

阿黛尔并没有急着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做了一个性感地撩动长发的动作,她凝视着精灵王子,软声问道:“你觉得我长得怎么样,莱戈拉斯?”

作者有话要说:科普:爱尔德隆虽然也有自己的地盘,但是他并不是王,而只是领主。

瑟兰迪尔建立了自己的王国,而且在精灵相继离开中土西渡,他为了子民也继续留了下来,所以他是第三世纪最后的精灵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