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进宫

第七十章进宫儿子多了也没什么稀罕的了。

所谓死士,顾名思义,就是专门培养来做一些很可能失败的任务,失败了被捕之后还要立刻服毒自尽坚决不供出自家主子,对主子或者机构绝对的忠心的人——还不同于暗卫所这些人其实是有官职在身的,这种私下培育的死士一般都是……

街上捡的或者非|法机构弄来的孤儿。

管理员01看着三十七个死者没有一个亲属的名单沉默了。不过想想也是,连人数都可能是作者随手输入的,又怎么可能给这种连名字都没有的批量路人甲设定出身呢?难道还要写明那出生于那个镇哪个村家里几口人还有什么亲戚吗?

这些死士甚至还不如常坪城外的那些山匪,起码知道里面有个人叫“老三”……

管理员01看着整整齐齐一长溜的“街上捡来的孤儿无亲属”“被某某人送来的孤儿无亲属”“从某某处解救的孤儿无亲属”等内容陷入了沉默。

他幻想的什么某死士的妹妹/女儿听说亲人去世奋发图强,为报仇潜入府中当丫鬟或者死士的儿子/弟弟找机会拜入孔均门下伺机而动冷不丁的给沈釉来一刀的精彩情节是不会有了……

当然,他也不是真想看沈釉被搞死,就是看热闹的不嫌事儿大。大概是系统做久了没有实体心理有些变|态了。

管理员01憋了半天,才把这个结果告诉了沈釉。

沈釉:“……”怎么说,他终于欧了一回?

沈釉这时候才终于有了一点自己是在真真实实的穿书的感觉……勉强可以把之前炸死的那些归类通关游戏中的小怪,供主角练习升级,过一会儿地图刷新还能再生的那种——想来死掉这一批,大皇子肯定还会继续招揽人手,也不知道这书中怎么就那么多孤儿,孔均已经捡了一大堆,没想到大皇子捡得更多……但是不用担心,只要大皇子需要死士,总是能捡到孤儿的。

说起来这也算是古代的一种社会状况吧。没有科学的避孕手段,怀上了只能生下来。生四五个也就算了,遇见身体好的一口气生七八个,那真是养都养不起。都说哥儿难生养,古代生育率、婴儿存活率低下,却偏偏有那旱的旱死涝的涝死。

这样的人家往往生到后来养不起,就会把孩子溺亡或者遗弃。幸运的能进古代孤儿院,或者被其他乞丐等人众筹养活。

不过这也就是说只要不触碰到主要人物或者主要剧情,一些作者没有浪费笔墨的地方还是能钻钻空子的……沈釉忽然觉得自己要来原书是一件多么明智的事情,待会儿一定要换一个角度重新审视一下这篇小说的结构!哪些人能惹哪些人不能惹,要分清楚!

……当然如果别人不主动挑衅的话,沈釉也是谁都不想惹的。世界和平不好吗?他只想安安稳稳赚钱好好生活,都是麻烦主动来找他啊!

管理员01的电子音都透着酸溜溜:“你不要得意,这些死士是大皇子派来的,你杀了他们,虽然他们没有亲人,但却破坏了大皇子的计划,耗损了大皇子豢养的人手,大皇子会对你自动生成仇恨值的!”

沈釉此刻想通心情正好,闻言潇洒地一甩头:“Whocares?”

大皇子不是本来就要杀林景珩吗?他跟林景珩要成一家人了,还能指望大皇子对他有什么好感?现在这个局面他有没有更恨我一点都没差好吗?难道我还能指望他爱上我?我又不是什么万人迷玛丽苏!

管理员01生气!

管理员01:“那你以后也得注意点,不要随便杀人,谁知道你的这些举动会对这个世界带来什么巨大的改变……”

沈釉:“这个世界的剧情不是在你让我救起林景珩的那一刻就已经注定崩坏了吗?”

管理员01气到下线!让他这个“狱警”看着劳改分子不学好打架斗殴,却没有办法关禁闭,他难受!

情况特殊,昭诚侯世子京郊遇刺,加之与天雷相关,守门的将领破例开了城门,让林景珩带着几个暗卫所的手下和一堆死士尸体以及死士身上所佩戴的有关大皇子府的徽号物件、兵器进了城。

待大皇子从温柔乡中醒来准备去上朝,林景珩已经进宫一刻了。

“你说什么?!他竟然活下来了,还进宫了?!”大皇子一把推开身旁的美人,简直怒不可遏:“这种事情你怎么不早早来报!”

跪在外屋的人瑟瑟发抖:“都是卑职等人办事不力……原始派了足够的人手,就连暗卫所那几个走狗也可以一同料理了,谁知道忽然天降神雷……”

大皇子府位于皇城附近,位于京城中心,并不像住在城门口的居民听到了响动,听到属下竟说出“天降神雷”这样几乎荒谬又带着些不详的话时,更是气不打一出来。更恨城门守将竟然不守规矩,提前开了城门把人放进城。

这些日子他奉命督查户部亏空一案,手下很是有些实权,朝堂上的风向也有些变化,那些世家子弟更是一个个见了他恨不得夹着尾巴躲开,早没有人敢仗势让城门守卫通融了。大皇子和守城军为此还得了皇上的褒奖,说是京城内治安都好了许多,好些纨绔都安分守己了,让大皇子觉得自己和守城军已经有了几分默契。却没想到偏偏是今天,偏偏是林景珩!

他却不知那些守卫正是因为亲耳听到了惊雷之声,甚至感到了大地的震动,才敢破这个例让林景珩提早进城。

大皇子迅速洗漱更衣,尽快收拾妥当却又不大敢进宫了,在门口踌躇了起来。

他原想着今晚万无一失。派去那么多死士,只要把林景珩一行人杀了,自己的人再把现场清理得一干二净,死无对证即可。甚至可以推到常坪城山匪身上、何一心的身上。

但他满脑子想好的都是狡辩怎么摆脱上次与何一心合谋刺杀林景珩的事,却从没想过这一次竟然会失手!

难道、难道真的有天降神雷之说?向来自信认为自己必将受命于天的大皇子内心有了几分慌张。

可是虽然他还没想好要不要进宫、进宫后要说些什么,宫里已经先一步派人来召见了。来人是皇上身边挺得脸的太监,往常都一副笑眯眯的模样,今日见了大皇子却难得公事公办严肃着脸:“殿下既已收拾妥当,这就随奴才进宫吧。”

这会儿大皇子恨不得自己还没起,还能更衣洗漱拖会儿时间想想借口!他一个眼色过去,屋里的大丫鬟便拿了个鼓囊囊的荷包往那太监手里塞,却不想那太监立刻把手抽了回来,倒退了一步微躬下身子:“殿下还是快些随奴才进宫吧。”

大皇子脸上的笑都要挂不住了:“公公这是何必呢,一点小钱拿着喝茶便是。这一大清早,也不知父皇召我所为何事?”

那太监仍是一番谦卑身姿,言语却透着一股子冷淡:“殿下早早收拾好了,不是为了进宫?”他抬眼看了大皇子一眼,那眼神麻木中甚至有一点点同情:“皇上的心意,又怎么是奴才等人可以知道的呢?”

话虽这么说,但这天下最了解皇上的人,皇上身边这些太监们得算上之一。他们或许没有开阔的眼界和高尚的品德,但他们对帝王的情绪是绝对敏感的——不然也不能混到这么高的位置上,还平平安安的。

一大早还没上朝昭诚侯世子就进了宫,带了整整齐齐的人证、物证来跟皇上“述职”,加上京畿守卫早早来报有天雷降世,让皇上一大清早就发了好大的火。

到了宫中,甚至不等大皇子行完礼,皇上已经一个物件丢在他跟前,定睛一看,正是带有他府上徽记的一个护腕。“你做的好事!”

林景珩就默默站在皇上身侧,暗卫所的众人还带着满身满脸的伤站在他身后,几个內侍抬着好些沾了血的兵器、盔甲,上面无一不带着他府上的徽记。

“父皇,儿臣冤枉啊!”这种情况别的先不管,打死不承认是一定的!大皇子立刻开始喊冤:“儿臣虽然出宫开府,却如何敢私自豢养死士?这徽记只用于马车、灯笼等杂物上,必然是被有心人看了去,要栽赃给儿臣啊!”

却不想他坐在高位的父皇对他的满脸涕泪无半点怜惜之情,反而冷笑道:“你不敢?你如今还有什么不敢?”

“借着户部差亏空的案子,你如今在京城中是好大的威风!顺应你的就轻轻放过,不愿归顺你的就上门喊打喊杀,你以为朕不知道!”皇帝冷笑一声:“如今朕还在位,你就敢党同伐异,现在更是连暗卫所的人都要拉拢,拉拢不得还要杀人——你还有什么不敢!”

大皇子被这一连串的质问惊得瞠目结舌,一时不知道怎么这么多帐合在了一起算,他最近是有些嚣张了,可这权柄不是父皇您赐予我的吗?

可这话万万说不得,他只能不住磕头,不住哭诉:“儿臣冤枉啊!”

皇帝疲惫的靠在龙椅之上,微微阖眼。他有不少儿子,成年的,年幼的,聪明的,平庸的,却只可惜中宫皇后没能诞下嫡子,倒让他们一个个都生出了不该有的心思。

这也怪不得他们。自己当年不也是这样?有野心并不是错——皇上原本也有些属意大皇子,他是长子,母妃又是太后的亲侄女,而郑国公府一向安分且男丁凋零,也不怕外戚过强,实在是一个太子的好人选。

也是因此,皇上才会放权一部分给大皇子,让他去处理户部的亏空。一来他本就有收回欠账的打算,只是自己不好意思跟一帮宗亲撕破脸,干脆派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儿子去;另一方面,也是考察大皇子的处事。

结果虽不甚满意,但进度还是不错的,银子收回了一部分,世家们也如他所愿与一些身份低些的商人联姻,不再亲上加亲盘绕交错,也勉强算有几分能力。

可是手伸到了暗卫所,就让皇上不满了。龙有逆鳞,触之必怒。暗卫所一向是历代皇帝直属机构,由皇帝最信任的人掌管,只听从于皇令,可现在大皇子不但想要拉拢林景珩,在林景珩拒绝的情况下居然还要杀人泄愤?!

大皇子被骂得狗血喷头,膝行几步向前:“儿臣不敢啊……不是,是这林景珩害我,他早已归顺了老二,这必是他和老二合起伙来陷害我!”

林景珩站在阶下,闻言不禁眉头一跳。

皇上也不着痕迹地扫了一眼林景珩,却立刻在心中做出了判断:“一派胡言!老二如今被你打压的都出不了门了,景珩也绝不是那样的孩子!”

林景珩连忙上前一步躬身道:“皇上明察。”

大皇子:???

父皇?谁是你亲儿子?为什么信他不信我?

就在这时,一个小太监贴着墙溜进来,一句话传了四五个人,才传到皇上身边的贴身大太监耳中。老太监听罢便躬身凑近两步:“陛下,郑贵妃娘娘来了。”

皇帝的眉头拧得更紧:“她来做什么,不见!”

老太监略一点头,又道:“昭诚侯也来了。陛下,该上朝了。”

听闻昭诚侯到了,皇上脸色才略略好转:“你让他在门外等着,与朕一同去上朝。”再看向跪在屋中的大皇子:“你!就给朕在这儿跪着!等下了朝,朕再好好想想怎么处置你!”

其他人自然不敢有异议,恭送皇上之后,自有太监宫女来带暗卫所众人下去疗伤不提,林景珩也在之前的打斗中受了些皮肉伤,虽不要紧,但他也不想留在这里和大皇子大眼瞪小眼,便也顺势一同离开了。

昭诚侯本来是不必上朝的。但皇上今日既然准了,朝堂上也自然有他的位置。两人也不坐步辇,不紧不慢地沿着长廊往金銮殿方向走去,昭诚侯始终在皇帝身后半步,倒有些他们当年一同去御书房读书的样子。

“看来朕是老了,前一段时间老二结党营私,被朕狠狠罚过了,如今老大的手也越深越长,居然敢申到暗卫所去了。”皇帝揣着手回头看来一眼自己的寝宫,昭诚侯也同样停住脚步,跟着他一同回头,笑道:“不是陛下老了,是殿下们都长大了。”

正巧看到林景珩出来,被小太监引着去偏殿疗伤,皇帝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才叹息道:“哪里长大了?只有野心长大了,我看脑子就不如你家景珩。哼,我看景珩的性子还是像安平更多些,要像你,也是不大聪明的。”

“不过,景珩到底年幼。若是仍由你执掌暗卫所,那几个臭小子肯定不敢随便拉拢。”皇帝意有所指的看向昭诚侯,昭诚侯却并不接话,只是微笑。皇帝只好摇摇头,继续往金銮殿的方向前行:“行吧,你要修你的道,朕再往这尘世拉你也是拉不住的。”说着说着竟有几分落寞,“你们都走喽,唯独留下朕,还真是成了寡人了……”

昭诚侯依然是那副淡淡的面孔,维持着半步的距离,跟在皇帝身后。

在这朝堂之上,他和他的妻子安平郡主并没有什么区别。远离朝堂才是让皇帝永远对他们昭诚侯府保留最佳印象和最深情谊的办法。

生前诚可惜,死后皆可爱。

反倒是那些皇子,隔几日就要给皇上惹出些烦心事来,倒也没什么稀罕的了。

作者有话要说:沙雕果然是写不来权谋,哭了,但我尽力了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