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人设脱离出了那个人设限制,也自然不会再继续心甘情愿地做一个圣母提款机了。
沈釉这一觉睡到日上三竿,太阳晒屁股了才缓缓醒来。一抬头首先看到的就是林景珩那张放大了的俊脸带来的美颜暴击,这才逐渐想起昨晚发生的那些事、说过的那些话。
居然……不是做梦。他是真的爱自己这个人而不是受了那个倒霉催的系统的控制,但是系统的控制又使得自己得到了一份永不变心的保证……于是自己也是真的答应了他的求婚,就要豁出命去跟着这人开启宅斗副本了……沈釉胡思乱想着,却没有后悔的念头,而是偷偷伸出一根手指,仰着头轻轻地描绘着林景珩俊美的五官。他有着浓黑英气的眉,高挺的鼻子,人中有些深,以至于上唇有着好看极了的弧度,如精雕玉琢一般。想亲,沈釉咽了咽口水,强行将目光挪去别的地方,巡视了一圈儿又落到了鼻子上。都说鼻子长得好的男人那方面也会很好,前人诚不我欺……沈釉一边回味一边忍不住伸手去碰他的鼻尖,不能亲摸一摸还是可以的吧……却忽然被人捉住了手。
林景珩只睁了一只眼,斜睨着他:“干嘛?这么调皮,看来昨晚不该轻易放过你。”
沈釉赶紧把手缩回来,做出一副什么事都没发生的样子,还要耍赖撒娇:“求婚成功了就是不一样了,以前还会早早起来给我买早饭,现在醒得比我都晚……”
林景珩忍不住捏一捏他的小鼻子:“你有没有良心?我昨天一大早就快马加鞭回常坪找你,找到了又卖力到后半夜,你居然都不让我多睡一会儿?”他的手伸进被子里不轻不重地掐了一下,掐得沈釉发出一声短促的娇吟,才心满意足地把人压在身下:“老话果然不假,没有被耕坏的地,至只有被累死的牛。你要是不想无牛耕地,以后也要对我好一点,早上让我多睡一会儿养精蓄锐才好。”
沈釉笑着去踢他:“牛还不是哪个市场都有得卖?这头累死了,我再换一头。”
林景珩眼神一暗,一把扣住他纤细的脚踝:“你敢。”
两人又在房中胡闹了大半个时辰,沈釉额角的碎发都汗湿了,一个劲儿地推着林景珩:“不行了……不能再来了,这都要中午了我再不起来,你让店里的人怎么看我。我老板的威仪何在!”
林景珩亲吻着他额角的汗水,有点咸,却是让林景珩很着迷的味道:“怕什么……经过昨天,谁还能正经看你……”
沈釉顿时想起林景珩的当街表白,和自己不管不顾地拉着人就往后院跑的行为,后知后觉地脸红成了一片:“还不是你!我今天没脸见人了……不过你怎么忽然回来了?你家的事儿都解决了?我这儿还又弄了不少黄金没给你送去呢。”
“既然如此就别出去见人了。咱们这么久没见,得好好补补。”说着又往沈釉脖子后头拱。沈釉脖子上已经没一块好皮了,一片儿连着一片儿的斑斓红色,软绵绵地用胳膊推着林景珩的脑袋:“你够了……说正事儿呢。上次给你的黄金用上了没啊?”
林景珩这才停止自己那啥上脑的行为,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把家里的情况和盘托出——既然已经求婚成功了,他便觉得家里那些破事儿也不应该隐瞒沈釉,况且也瞒不住。与其等沈釉进门儿后发现越过越糟心,还不如自己提前先招了——当然,他认为就算是家里有这么些破事儿,沈釉对自己的爱也是不会因为这些外在而退却的……吧?
“如今的昭诚侯夫人不是我的亲生母亲,是我母亲的庶妹嫁过来做填房。我和景琝也并非一母同胞……但景琝还是个好孩子的。”林景珩斟酌着用语,尽量还是想给何一心留一些颜面。毕竟是长辈,这些年林景珩虽然觉得何一心人不怎么样,但她的处境也确实倒霉,这才对她诸多忍耐让步。
沈釉却在心里暗暗翻了个白眼,林景琝一米八几的人还是个孩子?你是不知道他以后会有多渣……
“如今家中欠户部的银子都是夫人借了补贴娘家兄弟或者做了他用,父亲的意思是,让她自己解决。”
沈釉好奇的眨眨眼,这怎么解决?
既然会借钱,就说明本身没钱:这就跟现代借网贷一样,除非家人知道了替她还上,否则只能越欠越多。昭诚侯明显不愿意出钱,还能有什么办法?
林景珩抿了抿唇:“如今京中时兴与商贾子女联姻……”
沈釉顿时恍然大悟,一些看原著时没有察觉的谜题也瞬时解开。难怪原著中,林景琝堂堂世子会娶一个商户之女,娶了之后又对其十分冷淡,这也是导致出身官宦人家(虽然暂时没落了)的主角受能和其分庭礼抗的原因——原来这位王小姐根本是林景琝迫不得已才娶的呀。
那换个角度想,这位原配也是个可怜人,父亲当她是联姻的棋子,丈夫又对她并不满意,虽然有大把花不完的嫁妆银子,可除了和妾室们比拼一下首饰衣裳根本没有别的娱乐项目,也难怪后来在沉默中爆发且变态。
沈釉惋惜地摇了摇头。
林景珩却会错了意:“不是!我不是因为联姻才要娶你……父亲说了,此事既然是夫人欠下的,也合该景琝去联姻……”说到这里,林景珩微微蹙了蹙眉。他其实有点心疼弟弟,以前他对林景琝是极好的,有难事必然自己扛下来而不会让弟弟承担,林景琝问他要东西要零花钱,只要理由正当林景珩都会给。可现在……他又看了看身边睁着圆圆眼睛看自己的沈釉,强行将那一点点不舒服给压了下去。“所以我父亲是真心只想看看我心悦之人是何模样……以后你也可以放心,父亲已经准许了,日后我们可以另辟院子,不必和夫人小弟住在一起。往常父亲也不大在府中住呢。”
他要娶沈釉,可不是让沈釉替他在后宅里冲锋陷阵的。他势必要把人保护好了,周周全全的让沈釉没有一点烦心事儿,就算有烦心事儿找上门,也有自己挡在前头。
沈釉心想说不定你家那些破事儿我比你还清楚、还处理得更好呢,毕竟现在我是个手握原著随时可以翻一翻的人。况且……
“其实……我出钱也没什么。现在不是流行联姻嘛,我要是以联姻的身份嫁给你,也显得不是那么突兀啊。”不然昭诚侯世子什么都不图娶个乡下小哥儿,还是做正房世子妃,想想也会成京中谈资。沈釉可不愿意自家男人被人背后说道,况且他黄金都换得差不多了,又不是出不起?“上次给你的,你用了没有?”
林景珩没好意思说自己看不懂阿拉伯数字根本打不开箱子:“没有。父亲都发话了,你干嘛还上赶着给钱,你钱多的花不完吗?”
“呦,还凶我。”沈釉挑了挑眉。
林景珩立马怂了:“我哪儿敢,我不是,我没有。”
“以前也不知道是谁,明明是你弟弟欠了我一千两银子,你继母让你出你就出了,还亲自送到县衙,还在路上被人砍了腿一刀……现在又小气了哦?”沈釉调笑道。
林景珩心说中间还被克扣了三百两呢。他脑子里有一瞬闪过什么念头,却没有抓住,很快又消散了。林景珩晃了晃头,却再也想不起来了。
不过他也发现自己的心态变了,以前他对林景琝真的是没话说,对何一心虽然不怎么亲近,却也算是有求必应,只要不是太过分……可现在……他不仅对何一心再也不愿意容忍,甚至对林景琝也没有以前关心了。好心除了对沈釉,他的耐心在所有人身上都逐渐消减。
一定是因为弟弟先一步认识了沈釉,自己有点吃醋。林景珩在心中默默下了结论,不再去深究这个问题。
沈釉却知道,这是因为林景珩以前活在作者的设定之下,作者需要一个人为作为主角的林景琝保驾护航,把他宠成为了爱情愿意赴汤蹈火的热血青年,需要林景珩作为一个工具人当作林景琝这个主角的台阶。
可是现在他在作者笔下已经“死了”,现在活着的这个林景珩无论是依托自己而生,还是有了自己的血肉想法,都脱离出了那个原本的人设限制,也自然不会再继续心甘情愿地做一个圣母提款机了。
他会真的去思考,这个继母,这个弟弟,到底值不值得自己付出,或者说值得自己付出到哪一步,而不是一味盲目的予求予取。
不过对于侯府还钱这个问题,沈釉心里却有些不同看法。从查丹云那里兑换来的黄金对沈釉而言根本不算什么,来得轻而易举,随手帮昭诚侯府还了钱也没什么。倒不是他要接替林景珩来做昭诚侯府的新圣母,而是沈釉考虑到,如果林景珩的继母为了还钱,按照剧情让林景琝迎娶了那位王小姐………虽说他的身份已经不再是沈小侍了,但书中的世界依然是自有它的磁场的,谁又知道这位心狠手辣的王小姐会不会因为世子之位把他们夫夫两个一同毒死?
亲眼见过第三个位面惨案的沈釉现在对于剧情这种东西还挺在意的。那位王小姐毕竟是他原著中的索命之人啊!
况且他替侯府还了债,那位继母也好,昭诚侯也好,看在钱的份上明面上也不能对自己不满意吧?沈釉对宅斗副本还是有点忐忑的,一切能花钱解决的问题,他都很想花钱解决——况且花的还是游戏币!
沈釉再三考量,觉得即便要和林景珩在一起,也要居安思危,不可掉以轻心。但这话他却没办法坦诚的和林景珩说,只得暗暗打算先随林景珩进了京城再做计较。
或者也可以做两手准备,反正现在大量商户子女进京联姻,自己也可以混在其中,以防万一嘛。
这么心里一盘算,沈釉一个用力把林景珩从自己身上掀下去:“起床!”
他要进京的话,就得赶紧把生意和村里的事儿交代交代,干锅记啊水帘会馆啊辣椒啊,哪一件不得安排的妥帖,哪还又功夫跟林景珩在这里赖床!
被掀下去的林景珩:“……”总觉得自己有种被用完就丢的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