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分离沈釉,我要走了。
林景珩又开始思考了。自从他和沈釉第一次莫名其妙滚上床,又莫名其妙被沈釉洗脑,半夜思考了很久把自己说服之后,就沉溺于温柔乡,很少动脑子了。
而今林景珩忽然意识到,不能这样混日子混下去了——沈釉就是个只贪图他美貌和肉体的没心没肺小混蛋!自己如果不主动出击,沈釉说不定能这么迷迷糊糊混一辈子!
或者,等他肚子里揣了自己的崽子……
林景珩只是刚有这样的念头,就觉得血脉喷张。但是哥儿生育本来就艰难,有那进门四五年都不开怀的小哥儿,也是正常现象。他和沈釉虽然房事多些,也没有做过什么措施,也不敢往这个上面寄太大希望——至少现在沈釉还活泼得不行,没有丝毫中标的迹象,四五年林景珩觉得自己等不了!
况且聘者为妻奔者为妾,提前揣上崽子沈釉的名声肯定也毁了,本来身份差距就挺大,想娶他做正妻就更难了。
林景珩深沉的想,怎样能让沈釉对他彻底打开心扉,愿意接受自己的求婚呢?
他这头还没琢磨好怎么再次求婚表白和沈釉白头偕老双宿双飞,小伍就带着坏消息出现了。
最近因为沈釉徒弟带了出来,白日里不用去厨房忙活了,林景珩也失去了私人空间,导致小伍没有办法再偷偷潜入给林景珩递公文。好在今日沈釉去水帘会馆给徒孙们上课去了,小伍这才有机会偷偷爬上墙头。
林景珩有些不悦,水帘会馆和干锅记就隔了一条街,几步路就到了,沈釉随时可能回来,被撞见就很麻烦:“不是说让你们最近不要来了吗?有什么公务这般紧急?”
小伍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小的竹筒递过去:“不是公务,主子,朝中和咱们府里都出大事儿了,连侯爷都从山上道观往府里赶了。”
林景珩神色一凛,接过竹筒取出里面的纸条细细查看。
他父亲昭诚侯自从林景琝出生后,仿佛像完成任务一样松了口气,开始一心一意悼念亡妻——也就是林景珩的母亲安平郡主。后来干脆直接搬去了京郊的山中道观不问俗事,虽然离得并不远,但除非皇上召见或者过年过节,昭诚侯是轻易不下山的。
此时连昭诚侯都下了山,看来确实不是小事。
看完纸条上的内容,林景珩的眉毛皱成了一团:“这可是件大事,朝中多半人都要受牵连,可探听清楚了?”
小伍垂着头:“时间紧急,传话人没来得及细说,总之是大皇子在皇上面前说了些什么,才又折腾出这些挑毛病的主意来了。”
林景珩深深叹了口气。他们昭诚侯府一直是纯臣。他父亲昭诚侯早年是皇上的伴读,深受信任,后来替皇上掌管暗卫所这一重要机构,且从来不参合夺嫡,只效忠陛下一人。后来昭诚侯隐居深山后,这份工作就传给了林景珩。
林景珩的母亲安平郡主是皇帝生母郑太后的妹妹与忠勇公何昇所生的女儿,早年养在宫里郑太后身边,是皇上正儿八经的青梅竹马亲表妹,就是当选未来皇后也够格的。只可惜二人不来电,互相当对方为亲哥亲妹,安平郡主的待遇倒比好些个庶出的公主还要受宠些。
又过了些年安平郡主和皇上的伴读林侯看对了眼,风光大嫁。可惜生下林景珩不久就去世了,皇上痛心不已,对着林景珩这个自己妹子和自己最信任的好兄弟生下的孩子,自然是怜惜不已的。因此林景珩在皇上面前还是颇有几分分量,才能年纪轻轻就接任了暗卫所。
当今皇后无子,大皇子为太后的侄女郑贵妃所生,二皇子则是林景珩之母安平郡主的堂姐何贵妃所生。世家权贵之间多年联姻,关系错综复杂,可以说是人人都沾点亲故,林景珩本人更是与郑家、何家血脉相连。如今大皇子二皇子两位争太子之位争得急赤白脸,林景珩无论是作为昭诚侯府的代表,还是作为皇上信任又有能力的后辈,总是被频频拉拢。
但林景珩一点也不想掺和这些破事儿,几次婉拒之后,也不知道是哪位皇子因爱生恨,吃饱了撑的派人暗杀林景珩,俨然一副“我得不到的别人也别想得到。”
近来二皇子有些不得圣心,母妃又遭到皇上责罚,让大皇子和郑贵妃一派在皇上面前很是得脸。根据暗卫所查出来的消息,刺杀林景珩八成也是大皇子下的套。如今一波未平,又起风浪。
皇上指派了大皇子去户部做事,为表才能,查出了户部一大笔亏空,都是朝廷官员乃至勋爵世家,甚至是宦官借的钱款打的白条,算下来有几百万两,忙不迭的报告给了皇上。
皇上也不知怎么想的,竟就把这件事指派给大皇子去做,半年之内要求收回全部钱款。这下可好了,大皇子几乎是拿着尚方宝剑来铲除异己的,与他交好者就轻轻放过,二皇子党则被日日催得家中鸡飞狗跳这铲着铲着就铲到了昭诚侯府上。
小伍虽然是侯府侍卫、林景珩乳母的儿子,却也是在暗卫所挂了职的,而小陆则根本就是暗卫所的人。除了他们还有一二三四七八九十……这竹筒里的线索是暗卫所传出关于朝中信息的,却没有提及昭诚侯府究竟出了什么事,林景珩心烦意乱的踱了几步:“就算朝中动荡,又怎么会和咱们府上有牵扯?”
他们昭诚侯府最是低调,他爹都住进山里去了,林景珩执掌暗卫所之事也少有人知,要不是皇上怜惜他幼年丧母,时常召林景珩这个伴读和表妹的儿子进宫叙话,昭诚侯府在朝堂上根本就是个小透明,这也能被大皇子鸡蛋里头挑骨头?
小伍撇了撇嘴:“没有把柄大皇子自然也不可能硬造……您是不知道,夫人背着您和侯爷,在户部借了一大笔银子,听说有十几万两!如今大皇子的人日日上门要钱,夫人拿不出来只会哭天抢地……可大皇子哪里会听她哭?恨不得公报私仇才好!”
林景珩愣了好一会儿,才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我知道了,备下马车,我……今晚就启程回去。”
小伍看出来林景珩心情不佳,也不不敢再多嘴,三跳两跳越过院墙不见了。
林景珩栽倒在床上,苦恼不已。他明明只是个佛系世子,虽然没有加入大皇子的党派,也不曾与二皇子交往过密,怎么就成了人家的眼中钉了呢?
十几万两……莫要觉得这对勋贵世家而言是个小数目,昭诚侯是一等侯,年奉不过六百一十两,加上年节的赏银,也不过千两有余,府中大头的收入都要靠庄子上的产出,一年也不过万两左右银钱。
而这些中馈历来都是掌握在夫人手中的,她一来不善经营,二来又总是补贴一母同胞的庶弟,既然会去户部借钱,那必然是手头一点积蓄也没有了……
要说官员勋贵欠户部银钱,本不是稀罕事。皇上若要驾临哪家府中,这家人必定要整出些排场来,甚至盖个园子出来。钱不够的时候就会在户部先赊着……这下可好,人家欠钱是为了接驾,自家欠钱是继母拿去补贴庶弟了,说出去还不够丢人的。
林景珩头疼的捏了捏山根,好在这次父亲也会回去,自己总不用和继母对峙。毕竟是长辈,孝道压在上头,论血缘还算是林景珩的姨母,他再气再怒也不能对长辈不敬。
沈釉回来就看到林景珩像一条毛毛虫一样在床上拱来拱去,好笑地过去在他屁股上拍了一下:“干什么呢你?我不在你想对被子做什么?”
林景珩从被子里抬起头,定定的看着沈釉。他之前还担心两人身份悬殊,父亲恐怕不会同意自己娶一个乡下哥儿做正妻,可现在……
若真要还清欠户部的银两,少不得要变卖一部分家产,以及母亲留给自己的嫁妆……林景珩觉得没准继母就是打的这个主意!她惦记那些嫁妆很久了!
到时候反而是自己除了一个贵族的身份,什么也给不了沈釉,沈釉跟了他,说不准还要吃苦……
林景珩越想心里越酸涩,不过此刻还没有盖棺定论,他心中还有一线希望……想着想着,林景珩一把拉过沈釉,狠狠的吻住了他的唇。
沈釉猝不及防被按在床上,惊讶得瞪大了眼睛。他们从前做的时候也会接吻,但多是温柔的,缠绵的,黏腻腻的吻,林景珩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带着一股莫名的情绪,仿佛要把他拆吃入腹。
但是……偶尔来一次也挺刺激的?
沈釉乖乖的仰着头,任他予取予求,过了好久,久到沈釉觉得林景珩几乎要把他口中的空气全部掠夺完了,林景珩才放开他,倒在沈釉身上微微喘着气。
沈釉一只手揽在他背后,像哄孩子一样一下一下地轻轻抚摸过他的脊骨,安抚着他的情绪,另一只手则揩去自己唇边流出来的涎水,两根手指分分合合,中间连接着的是暧昧的银丝,看得林景珩眼睛更红了。
沈釉亲了亲他的耳朵,把手上的涎水摸在林景珩的喉结上,小声的抱怨道:“……你好烦,我还没洗漱呢,不过……来吗?”
林景珩闭了闭眼。
“沈釉,我要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之前基友们看了我的文和大家的评论,都嘲笑我“据说攻的智商代表作者智商上限,你嘻嘻嘻嘻嘻!”
我十分不服!
今天我服了_(:з」∠)_
我这个脑子也就只能写写沙雕了,朝堂什么的我脑子真的不够用……_(:з」∠)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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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侯爵的薪俸参考清朝一品侯一年610两,根据《红楼梦》里所说,春天和秋天以及过年还会发一次赏银,不多也就一百两,但是拿来祭祖很有面子,祭完祖这笔钱好像就被贾敬还是谁分给族里没有营生的子弟了(也许可能记错,勿怪_(:з」∠)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