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瑾可不管宝钗是否发现了什么,他让洛雨威吓一番薛蟠也不过是不想府中再因薛蟠闹出什么动静罢了。
薛蟠那人自是要多加管束,但却不是要由他来管。
他可是听说近日王子腾就要回来了,薛蟠在金陵的时候犯下的那起命案,薛夫人去疏通打点时,打的可都是王子腾的名义,这事若是让王子腾知道了,怕是薛蟠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
自从回了京都,贾瑾就过上了去方昭为府上读书学习的生活,每日早出晚归,读书也甚是用功,他与方昭为商量过,等过上三年再去参加会试,如今的他实在是风头太盛,一举一动皆是受到关注别人关注,于贾瑾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
方昭为对他这一决议也没有什么异议,如今朝中的局势复杂,新帝与老圣人之间的势力争斗厉害,便是他也只是尽量的明哲保身,现在贾瑾不入这朝堂也好。
这日贾瑾刚回府,却见家中之人皆是面带喜色,一问之下才知,今日宫里来了一个小太监报喜,说是宫中的贤妃娘娘如今已经怀了两个月的身孕。因是新帝登基后的第一个有孕的妃嫔,宫中赏赐了很多东西,这不,贤妃娘娘便遣了人来家中报喜。
贾瑾怔楞了半天,半响却是皱起了眉头。
元春在这个时候有孕也不知是福还是祸?因着新帝登基,宫中可是进了不少新人,如今新旧势力交错,这后宫就如同前朝一般,也是凶险的很。
如今元春在这个节骨眼上有孕,势必是要成为众矢之的的焦点,现在也就希望他这姐姐是个明白人,能够拎得清如今的状况。
其实有时贾瑾都替徒晏清这个皇帝感到委屈,老圣人就如同压在他头上的一座大山,时不时就要对他掣肘一下,偏生碍于孝道且因着徒晏清对百姓的一份仁爱之心,无法跟老圣人正面交锋,很多事情并不能按着他的心意而来,想来他这皇帝做的也是憋屈。
贾史氏那里得了元春有孕的消息,自是欢喜异常,大手一挥就说要邀东府和几家要好的姻亲过来好好庆贺一番,这次倒是没有人反对,毕竟这种事情虽说不好大肆张扬,但是就亲近的几家热闹一下倒是也无妨。
贾家作为四王八公中的一支,原先已经没落了几分,但偏生因为贾瑾的中举和元春的封妃而又重新得了那显贵的荣耀,自是成了如今众人巴结的对象。
贾史氏和勋贵家的一些太太们正围坐在一起看着戏台上的戏子唱戏,这次因着算是阖府的喜事,便由东西两府一起筹办,西府自是由凤姐儿出面,而东府这儿却是安排了贾蓉的媳妇秦可卿来主事。
说起秦可卿,她这身世也是坎坷,原她只是一个弃婴,从小便被育婴堂收养,营缮郎秦业因当年无生育,便从育婴堂抱养了她,这秦业为官清廉,又是个不善经营的,家中便有几分落魄,家境亦是十分清寒。
即便如此,秦业待这个女儿仍是极好,便是贾史氏她们也一直不知秦可卿的身世。这秦可卿自小便貌美,长大了更是袅娜纤巧姿色过人,且她行事温柔平和,与王熙凤是截然不同的性子,她这性子自然也是讨了贾史氏的喜欢,曾经亲口被贾史氏赞为重媳妇里的第一得意之人。
只是偏生这样的一个人,贾瑾却是不喜欢,原因无它,因这秦可卿的原身可是警幻仙姑的亲妹妹,他原先以为如今的一切都已经不同,没想最终这秦可卿还是进了宁国府,成了贾蓉的妻子。
虽说如此,但贾瑾倒也没有去过多干预,他可还记得秦可卿与宝玉还有一段梦中的风流韵事呢!
今日,宝玉难得不用去族学上学,又有这般多姐姐妹妹陪着玩耍,不免就兴致高了些,席上也不知何人起了话头,说是要行那击鼓传花的酒令,鼓声停时那绢花落在谁手上,便要上前表演一个节目,可作诗亦可出谜语或是讲笑话,若是不表演也可,只需罚酒三杯即可。
贾史氏听了下人的禀报,自是满口应下,宝玉他们那桌备的都是些果酒,便是多饮些,也是无伤大雅。
参加击鼓传花的有宝玉、贾瑾、李纨、王熙凤、迎春、探春、黛玉、宝钗等人,因着惜春年纪还小,便由她来执槌击鼓。
开头两轮那绢花便到了黛玉、迎春的手中,两人也不扭捏,黛玉率先做了一首《咏白海棠》,只是当那句“独倚画栏如有意,清砧怨笛送黄昏”颂出口时,贾瑾却是微微变了脸色。
这段日子他总觉得黛玉对他的态度跟以往不同,只是看黛玉平日与三春之间的相处又实在是看不出什么。
贾瑾心下狐疑,心中暗暗记下,想要找个机会与黛玉好好谈谈。
而迎春原还有些羞怯,但见黛玉表现,她便也做了一首咏菊诗,两人都是聪慧灵透的女子,所做的诗词更是惊艳众人,引来众人的一片叫好。
有了两人的打头,接下来的酒令行的便顺遂了很多,只是不知今日宝玉是气运不佳还是如何,接下来的几次酒令,十次有七八次那绢花都落在了他的手上。
初始,宝玉腹中还有些笔墨,虽说坑坑巴巴的但还能勉强做出几首诗词或是如何,只是到了后面,却是次次都要罚酒。虽说只是果酒,但耐不出宝玉喝的次数多,慢慢的宝玉的眼神便有些迷离起来,还是负责酒宴的秦可卿发现了状况不对,这才知会了贾史氏,将他带到了房中休息。
因着宝玉醉酒,众人这酒令便也没有继续下去,很快也便散了开来。
贾史氏旁边的几个太太们初始还观看着台上咿咿呀呀的戏曲,后来这注意力便都被行酒令的几人给吸引了去,等几人结束离开,那修国公的夫人这才开口道:“我就说老太太这儿天天都是神仙般的妙人儿围绕着,可是享福的很,我呀,看着就是羡慕!”
众人都听出她话中的恭维,只是如今贾家得势,倒是也不吝啬说上几句好话,因此便跟着纷纷夸赞了起来。
贾史氏自然也是听出了她们话中所带的意思,她笑呵呵的道:“我那几个姑娘自是极好的,自小也是精细了养大的。只是这姑娘家在闺阁中再如何享福,也终究抵不过以后找一个可靠的夫家。我那二丫头如今已有十四,倒是也可相看起来了,若是各位太太们有可靠的子侄可得与我这老婆子说上一下说,这男儿家不求家中富贵,但是也需得有几分本事,你们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几位太太都点点头,心中也是暗暗记下了迎春这婚事,刚在迎春的表现虽说逊于黛玉,但是也却是不错的。心中暗自打量着家中可是有适龄的子侄,如今贾家眼见的就要好了,若是与贾家再结上一份姻亲,于自家也是一份助力。
贾史氏自是满意众人的态度,她今日这么说虽说也有那么一两分对迎春的考虑,但更多的还是在向其他勋贵世家们表明,如今他们贾家中兴有望,便是家中的庶女也不是别人家可以轻待的。
行酒令结束后,黛玉便上了后花园的凉亭中,贾瑾原还想着跟上去,半道却是被宝钗给拦了下来。
贾瑾眉头紧锁,眼见着黛玉的身影从他的视野中消失,他便有些着急,偏生宝钗拦下他后一句话也不说,惹得贾瑾心中便有些恼了。
“薛姑娘若是无事,我便要离开了!”
贾瑾话中的不耐,宝钗一下便听出了,偏生在别人面前都是大大方方的宝钗在贾瑾面前却是难以启齿,半响才听见宝钗说了一句:“我哥哥那事倒是要谢谢你了!”
其实宝钗拦下他,他便猜到了宝钗是要说这事,听说薛蟠自从伤好后日子可是难过的,王子腾许是知道了什么,如今将薛蟠盯得可是很紧,想来薛蟠应该也是收敛了几分。
如今宝钗为了这事来道谢,他心中也是颇为无奈,为着宝钗也有几分惋惜。
若是宝钗身为男儿,那必是一个惊才绝艳的男子,怕是在某些方面也不会弱于他,偏生她是一个女子,被局限在一个小小的后宅不说,还有个溺爱儿子的母亲和一个不着调的兄长,某种意义上来说宝钗的人生也是悲哀。
只是如今却不是可以好好说宝钗这事儿的时候,贾瑾见黛玉的背影已经消失在廊道的尽头,对着宝钗说道:“你兄长那事我不过是顺手为之,只是你兄长却是打着我荣国府和我姐姐的名头出去行恶事,这事我却是不能忍。让你兄长记得那顿打,对他许是好些,我言尽于此,薛姑娘便也多思量些!”
说完这话,贾瑾便绕过宝钗,往黛玉走的方向追了上去,只留下宝钗一人有些怅然若失。
在原地站立了片刻,宝钗这才有些苦笑的低喃道:“便只是顺手为之吗?”
空旷的回廊独留下宝钗一人失意的轻笑。
先不说贾瑾追上黛玉两人究竟说了什么,却说被醉酒扶下去的宝玉,在厢房中却是做了一个香艳无比的美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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