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为什么贾瑾有这反应,还要从他送给黛玉的那块玉石挂坠上说起,这块玉石挂坠蕴含了他大半的灵力,多年以来一直在滋养着黛玉的身体。同时他还在那块玉石上留了一道隐秘的法阵,就是以防哪日黛玉若是遇到不测,也可保黛玉平安。
今日他在考场时,便是突然感觉到了法阵的启动,且因着击向法阵的力量太过强大,竟是连他都受到了法阵的反噬。
贾瑾心下顿时大惊,他自认这凡间还没有哪个大能者能有这种本事,能够一下便击散他所画的阵法。
莫非是?
因此在苏醒之后他便立马召来了洛雨,让他回去打探黛玉是否安好,他自己则是尽量调动着灵力,修补着身体的伤处,以期早日恢复。
这厢,黛玉处。
那日黛玉的房中发生的动静,最终还是引来了林如海和贾敏。林如海是个疼惜女儿的,立马就要差人去请大夫,却是被黛玉一把拦下。
此时的黛玉泪水涟涟,看着身体健在的父母,想起警幻仙姑所说的父母双亡的结局,她便再也没忍住,扑进贾敏的怀中,大声的哭泣起来。
林如海夫妇被黛玉的反应吓了一跳。
以林如海浸淫官场数十年的直觉,黛玉一定是遇到了什么大事,他挥退了下人,房中只余下他与贾敏,这才问起黛玉发生了何事?
黛玉刚才在贾敏怀中已经哭了一会儿,此时心绪也平静了下来,开始细细与两人讲起自己午间时的遭遇。
等黛玉说完,两人的神色都带了丝惊恐,毕竟这种神鬼莫测的事情最难预料到结果,听黛玉的描述,那个妖人明显就是想要害黛玉的性命。
贾敏抱着黛玉立时就哭了起来,她的女儿遭受了这般的危险,让她这个做娘亲的如何不心疼。
而林如海却是眉头紧皱,他想的就更多了。
他忽然就想起黛玉小时,他在扬州时碰到的那个癞头和尚,对方也是说了一些神神叨叨的话,然后便自顾自的消失无踪,他后面去查探,却是根本就找不到这个人!
而那次因着他多留了一个心眼,起了疑心,清查了府中伺候的人。也是在那次,他可是在府中清查出许多大大小小的内鬼!
莫不是这次其实又是针对于他,那为什么却是要害黛玉呢?
林如海陷入了沉思之中,安静的房中只剩贾敏和黛玉哭泣的声音。
半响,林如海才开口道:“这事玉儿莫担忧,一切都有父亲在!以防万一,这几日就让你房中的几个丫鬟陪着你就寝,明日父亲去趟皇觉寺找慧空大师谈谈,这几年慧空大师一直在外远游,直到近日才回到京中。”
“玉儿放心,这慧空大师是当世的高人,父亲总会为你求个法子过来的!”
林如海的语气掷地有声,极大的抚慰了黛玉如今惊慌失措的心情。
她轻轻的点头,这才止了哭泣,转头倒是安慰起了贾敏来。
等到林如海夫妇离开,黛玉又重新取出了那块已然四分五裂的玉石挂坠,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其实警幻仙姑最后时刻击向她的那一道符咒还是击中了她,在那一刻,她只感觉到了脑袋炸裂般的疼痛,整个身子都不住的战栗了起来,许多陌生的画面纷纷涌入她的脑中,她想要抵抗,却终究还是无力反抗。
正在她的意识逐渐消散之际,原先佩戴在脖颈处的玉石挂坠却是突然白光大作,一股温暖舒适的力量包裹住了黛玉神识,一瞬间一些悠远莫名的片段划过她的眼前。
千年之前,西灵河的三生石畔,一株绛珠仙草与一颗补天神石相依相伴,度过了漫长的修炼,他们约定等到他们修成人形时,就结成道侣,生生世世永远不再分离,可是刚刚有了形体的绛珠草却是被警幻仙姑强掳而去,只为偿还神瑛侍者心血来潮时的一点甘露之情。
原是黛玉的记忆就应该中断到了这里,可是后面却仍旧有画面涌入她的脑海。
她看到化了形的石头下界去寻她,却已然迟了。
她看到石头在天界投告无门,所受到的诸般欺凌。
她看到得了仙君帮助的石头毅然决然走向那未知命运的身影,那一瞬间黛玉的眼泪顺着脸颊就划落了下来。
原先被警幻仙姑施展的咒术法印也在那一刻消散,前世今生的很多事情都镌刻进了黛玉的脑海中,她,什么都记起来了。
远在金陵的贾瑾在等待放榜的这一个月,日子过得实在是算不上好,因着身子受了反噬,贾瑾花了七八天才稍稍养好,这可将贾琏吓了个够呛,每日嘘寒问暖不说,就差日夜守在贾瑾身边了。
若是以前贾琏这行为,早就被贾瑾嘲讽是“老妈子”了,只是这次贾瑾却是难得的未发一言,终日神情恍惚。
贾琏还以为是他第三场的考试考砸了,好言相劝了几句,见贾瑾还是那个模样,便也只能叹气不再说话。
日子很快便到了乡试放榜的那一日。
经过一个月的修养,贾瑾的身子已经恢复如初,只是洛雨那里却是迟迟没有消息过来,算算来回的路程,约莫也就这两天了。
贾瑾心下着急,只是如今的状况却也是无可奈何。
这日一早,他正在梳洗,却突然感觉窗口处发来响动,一只雪白的信鸽正巧落在了窗台处,他认出这是墨砚手下惯常拿来通信的信鸽,连忙上前拿过上面的纸条。
等看到上面所写的内容,贾瑾这才展开了笑颜,胸腔中憋闷了一个月之久的郁结之气也消散而去。
纸条只有洛雨寥寥的几字:林姑娘安好!
贾瑾信步跨出了房门,此时他整个人的气质已与前几日截然不同。
贾琏见他这状态心下便有些好奇,他原都做好今日不去看榜的准备,正想着想个由头来劝慰贾瑾,却见贾瑾红光满面的从房中踏出。
贾琏:我这弟弟莫不是吃错了什么药?
话虽如此,贾琏还是上前问道:“瑾弟现在可是要出门看榜?”
贾瑾轻轻挑眉,这段日子贾琏对他的照顾,他并不是体会不到,只是看他这哥哥一脸担心他落榜的担忧神情,他却是难得起了捉弄之心。
“琏二哥可要一同过去看榜,虽说这次弟弟我······”贾瑾话没说完便装作一副伤感的模样,似是对这次的乡试不报希望般。
“这,瑾弟如今年纪尚小,若是没有被取上也是正常,你可不要太放在心上,哥哥如你这年纪时,还不知在哪个犄角旮旯里打滚呢,我与你说·······”
为了抚慰贾瑾,贾琏是使了全身解数,甚至将自己年幼时的一些糗事也悉数搬出,什么偷看丫鬟洗澡,或是偷拿了贾赦私藏的春宫图等等,让贾瑾听了他不少的秘事。
贾瑾:以后哥哥不听话,就有东西威胁他了!
两人边说边到了贡院门前,此时贡院门口已经聚了许多的学子。
因着两人到的有些迟了,便也没有抢到什么好的位置,贾瑾便也没有过多在意,两人找了个僻静的角落等待着榜单的揭晓。
随着一声锣响,元景一年的恩科榜单正式揭晓。
学子们纷纷涌向放榜的案墙处,可贾瑾却是迟迟未动。
贾琏这次也不如前几次一般,他一直在默默的观察的贾瑾的神情,就怕自己这兄弟因着落榜想不开,有什么不妥的举动。
“乡试放榜了,快看,这桂榜第一名是金陵贾瑾!”
“若是我没记错,那贾瑾便是那拿了县试、府试、院试三个案首的那位?”
“正是,听说这人是京都勋贵,只不过因着祖籍在金陵才来这儿考试,没想竟是考的如此之好!”
“你说这人姓贾,那他可是与金陵贾家有关系?”
“可别在提那起子腌臜人了,也亏得贾家族长将那些人除族了,要不还得祸害我们到几时!听说那来考试的便是贾家的嫡支,便是在那京中袭爵了的荣国公那支,那贾瑾如今不过年方十一,便已经连夺了四元,将来这造化,啧啧啧······”
路过几个学子的交谈声引起了贾琏的注意,当听见此次乡试的解元竟是贾瑾时,贾琏整个人呆若木鸡,半响都没有反应。
贾瑾见捉弄的差不多了,好心提醒道:“琏二哥可是要陪我去看看榜单,稍后回去,家中怕是还有些事情需要哥哥招待呢!”
贾琏:敢情您一直都在耍我玩儿呢!
等贾琏再三确认过榜单,这才确信贾瑾是真的夺了这乡试的头名,他整个人呆呆的站立在案墙前,周围的人都已经散去了,他也未挪动脚步。
贾瑾原还以为是他捉弄的过头了,没想到了贾琏面前,却见贾琏竟是哭了。
“瑾弟,你是真的中了,你知道哥哥这个月就没睡过一个好觉,就想着若是你落榜了,我该如何安慰你,没想到你竟是真的中举了!”贾琏哭的涕泗横流,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如何了。
周围几个学子纷纷向他投来探寻的眼光。
贾瑾:感觉又要丢脸了怎么办?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更新早了,我感觉最近收藏少了,伤心!加油加油,码字啊!感谢在2020-04-1520:29:39~2020-04-1618:10:0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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