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这边才收到消息,贾赦已经带着人马查抄了赖家,查收出来的家私,不说贾珍,就连贾赦这个见过无数奇珍异宝的人都叹为观止,这赖尚荣书房里查抄出来的东西更是精致无比,吃穿用度比贾赦这个袭爵的大老爷用的还好!
突然贾赦的余光向旁边一扫,眼神顿时凌厉了起来,这东西,这东西不是?
好,好你个赖家,老子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贾赦像是想到了什么好法子一般,突然落出了一抹得逞的笑意。
“搬仔细些,叫人把库房门给砸了,可别给这些个刁奴留下个一星半点不属于自个儿的东西!”
贾赦这趟来的那叫一个雷厉风行,趁着赖家只剩一个受伤的赖尚荣和一个被气倒的赖嬷嬷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瞬间控制了赖家的奴仆,然后搬~空~了赖家!
等后来贾瑾知道他这大伯这般的行径时,也是哑然失笑,他这大伯指不定还是个抄家的人才?
这厢,贾史氏还想着如何拦住贾赦,却不知贾赦查抄的账本子都已经理好了。贾赦接过账房先生所理出的账本子,他倒是没有细看,只光看那银两的数目就够贾家上下用个两年了!
贾史氏还在房中巴巴等着消息,她希望今天的一切都只是她的大梦一场,醒来她还是那个荣国府地位尊崇的老封君,而不是像如今这般在小辈儿面前出尽洋相,若是她那不慈的名声传出去了,她以后还如何见人!
赖嬷嬷跟了贾史氏那么多年,自是知道贾史氏不少事儿。
她倒是不怕赖嬷嬷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赖嬷嬷是个聪明人,自是知道该如何取舍!
贾史氏闭眼躺在榻上,黛玉宝钗几人已经被尽数打发了回去,如今房中只余被塞了布条封口的三人,以及贾史氏的心腹鸳鸯和王熙凤。
就连想留下来看热闹的邢夫人都被贾史氏一个锋利的眼刀子给打发走了。
之所以留下王熙凤,自是希望由她来处理这跪着的几人。
贾史氏这边想着低调处理此事,毕竟闹大了于自己一点好处也无,只是这也要看贾赦给不给她机会了!
门口传来一阵嘈杂的喧闹声,贾赦带着贾珍并着几个抬着箱笼的仆从跟在身后,这架势自是引来了周围人的围观。
贾赦这一路行来,架势十足,就差敲锣打鼓的到处宣扬了。
行到贾史氏门口,贾赦一改刚才神气活现的样儿,神色间带上了一丝颓唐,他又将衣襟扯松散了些,在头上随意撸了几下,低头酝酿了会儿情绪,几乎在抬脚进入贾史氏房门的一刹那,再抬头他已然眼泪鼻涕糊了满脸,又哭又嚎的就要去找贾史氏哭诉,将跟在他后面的贾珍看的一愣一愣的!
贾珍:不愧是在圣人面前都能演绎自如的赦叔叔!
“老太太,老太太,您可要为儿子做主啊!这赖家刁奴竟然私吞了我贾家如此多的钱财,还,还······这等奸猾之人,老太太可是要快快处置了他们啊!”
贾史氏这才刚刚有些回转过来,就被贾赦这一顿猛如虎的操作吓了个够呛,他这儿子真是越老越没脸没皮,这丢人现眼的样子,让贾史氏简直不忍直视!
不过也亏得贾赦这先发制人的手段,让贾史氏原先打算威喝他,以孝道逼迫他的手段无处施展。
“你这孽子,这说的是什么话,那赖家为我贾府满门兢兢业业,这多年经营有些钱财,那也是他们该得的,哪里就像你说的那样。你这是从哪里得来的风言风语,就这般草率的清算人家,你,你这是不将我放在眼中了吗?”
贾史氏往常拿这孝道一压,贾赦便会在她面前低头,如今这是将老办法又给用上了!
贾史氏这话引得被封了口的赖大家的连连点头,她眼神愤恨的望着贾赦,如今有老太太开口,就等着这混不吝的赦老爷被老太太压着向他们赖家赔礼道歉了!
仿佛看见了这即将到来的场景一般,赖大家的向贾赦投去一个轻蔑的视线,虽说这次贸贸然的闹到了老太太这个,她已然有些后悔,但若是老太太能够偏着他们,那吃瘪的不还是这些糟践他们赖家的人!
只是贾赦这次却是不像她们想象的那般,他以头磕地对着贾史氏哭嚎道:“母亲,若是那赖家真凭本事赚得那般家财,儿子自是没有话说的,虽说这赖家一家都是我们贾家的家生子,但拿点钱财养着他们还是养的起的!”
“只是他们千不该万不该,竟然动了不该动的东西。父亲生前最爱佩剑,圣人感念父亲勇武,便给父亲御赐了一把七星龙渊宝剑,这剑父亲十分爱惜,我原以为父亲仙逝时已随着他入殓了,没想到我今日去那赖家时,竟看到赖家那小儿竟将那宝剑悬与案头把玩,这可是御赐之物,这般给一下贱之人赏玩,这不仅仅是亏了父亲颜面,更是对圣人大大的不恭,母亲,我这可全是为了我们贾家啊!”
说完,贾赦继续哀嚎起来。
贾史氏听见这话也有些恼怒,这赖家仗着她的势谋了不少好处这事,她不是不知,只是这赖家总管府中事务多年,更是她在府中的眼目,少了赖家,她便如同断了手脚,这许多事便会脱了她的掌控,思来想去,贾史氏心一狠,赖家还是要保下来才是!
打定注意,贾史氏一抹眼泪,手指颤颤巍巍指着贾赦叱道:“你这不孝的,你父亲那剑是我交予赖家保管的,现在竟成了你任意妄为无端生事的由头不成?国公爷啊,你去了之后我竟要受这不孝子这般指摘,你便让我跟着你去了吧!”
贾史氏这做派引得旁边的鸳鸯和王熙凤连连上前搀扶,只是王熙凤的眼神似带了丝嘲讽,她低垂着头,倒是让贾史氏没有看见。
“母亲,您何苦这般作践儿子呢,我竟是连个奴才都不如吗?若是如此,儿子便也认了,可是,可是······”
贾赦这犹犹豫豫语焉不详的样子,让贾史氏觉得自己如今已然稳操胜券,她继续喝声道:“你说我怎么就生了你这般不孝的儿子,你这不敬父母的混账东西,你······”
“母亲!”
贾赦的一声暴喝打断了贾史氏的咒骂声,他从地上颤巍巍的爬起就要往外走,边起身边哭诉道:“我原是不想将这家丑外扬,如今便也只能去报官了!我这堂堂的袭爵大老爷,竟是连琏儿生母留给他的唯一一点嫁妆银子都守不住,竟都叫这些黑心肠子的奴才给偷了!母亲执意护着这群奴才便护着吧,我便找圣人给我做主去!”
说完抬脚便要往外走,却是被后面的贾史氏厉声喝住:“你,你说什么!”
贾赦转身,神情仍旧十分颓唐,他答道:“既然父亲的宝剑是母亲托赖家看管,那便是吧!只是我在那赖家可是找到了许多琏儿亲娘嫁妆单子里的东西,这琏儿亲娘的东西可是一直都封的好好的,嫁妆单子我这一份,张家那儿一份,将来可都是要交到琏儿手里的,如今……”
贾史氏的神色一僵,凌厉的眼神看向赖大家的,只是赖大家的眼神闪躲,眼见确有其事。
老太太的脸色瞬间拉了下来,只是事情到了如今这关头,早已不是她一顿撒泼威逼可以解决的,她的神色眼见的萎靡了下来,看着赖大家的眼神透着一股凶狠。
她的心腹嬷嬷竟然贪了她已逝儿媳的嫁妆银子,这名声传出去,指不定要让别人如何笑话!
半响,老太太回道:“罢了,罢了,我乏了,这事便由着你来做主吧!鸳鸯,让他们都走吧,那几个奴才,都交给大老爷处置!”
说完,扶着鸳鸯的手便进了内室。
至于下差回来后的贾政,虽说有心想找他那大哥好生说道一番,却是被贾赦三言两语的打发了回去。
贾瑾站在王氏的小佛堂外对着她负手请安,半响,内室才传来王氏幽幽的叹息声:“罢了,罢了,总归我们主仆一场,那些银子便当全了我与她主仆的情仪了吧!”
一场由黛玉信件所引起的风波就此落下了帷幕。
时隔小半年,贾瑾又重新见到了徒晏清。
徒晏清看着身材瘦削了不少,但眼见的状态不错,想来这段时间圣人对他的冷落并未让他受到什么影响。
此时两人乔装打扮,换上了普通百姓所穿的青布短打,正缓缓往城北的城隍庙走去。
路上,贾瑾将这段时间如何对抗金陵族人,如何夺得案首的事与徒晏清都说了一遍,徒晏清见他半点没有提到近日贾府发生的事儿,便主动问道:“听说近日你大伯在京中可是出名儿的很呢?”
徒晏清这话摆明已经知道了近日贾府发生的事情,贾瑾便也没有隐瞒,将自己使的手段动的手脚一一与徒晏清讲明,半响才听见徒晏清忍俊不禁的笑声:“这么说来,你那伯父倒是个抄家的能手,也是,那贾代善也算有几分本事,怎么会选个草包当继承人,想来你伯父也总有让人看的上眼的地方。”
贾瑾:……
“你那日的安排十分妥当,如今城中的流民已经尽数安排妥当,说来还算我欠你与你师傅一个人情!”
贾瑾一顿,这才想起他做的很多事情打的都是他那位莫须有的师傅的名义,心下便有些悻悻然,他摸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道:“师傅本就是个慈善的人,如今百姓受难,不过就是开粥施药,力所能及之事为何不做?君子爱财,取之有道,用之为民,方为正道!”
徒晏清感叹一声却道:“若是那些朝臣都如你师傅这般,何愁我大周朝没有先唐时四方来贺,八方来朝的盛景,可惜……”
贾瑾知徒晏清怕是又想起了元嘉帝近日荒唐的行径,连忙打断道:“四叔,我们快到那施粥赠药的地儿了,快跟我过去看看!”
远处,几个临时搭建的粥棚子前,一排排的百姓排队正领着米粥。
作者有话要说:新文预收:红楼之想活下去好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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