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尾行的未必是痴汉

第二天的拍摄正常进行,尽管头天晚上大家都是四五点才休息,但极道少女们还是一大早就按时起床到了岗,丝毫没有拖累日程。

燕无羁不禁对这三位“偶像”有了新的认识。

少女们虽然出身黑帮、行为奇葩,但在“敬业”这方面,确实值得绝大多数人钦佩。

他似乎有点能理解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喜欢偶像了。

不管精神多么疲惫,在镜头前永远维持饱满的精神面貌……极道少女们是真的非常努力啊。

这种在偶像身上体现出来的闪光点,对追星的人来说,或许也是一种正向激励。

——不了解“内幕”的大哥并不知道,“她们”的敬业是源于性命的威胁,毕竟万一人气下滑的话……犬金组组长也不是什么恶魔对吧。

大约是受到极道少女敬业精神的刺激,燕无羁在这一天当起保镖来也分外有干劲,几乎寸步不离三位的身边。

这样的做法简直让哥仨流泪满面。

他们巴不得燕无羁赶紧趁着可以共浴的大好机会,赶紧把银仙先生追到手;但他们又不敢再像昨天那样私自决定行动,只能按部就班走日程。

眼看一天的拍摄进度稳步向前,而燕少的单身问题还毫无改善,哥仨为自己这种霸占燕桑时间的电灯泡行为焦急得头都要秃了。

傍晚,安利温泉旅馆的节目录制总算告一段落,哥仨麻利脚底抹油,借口要去温泉泡个爽。他们包场了露天浴场女汤、把燕无羁推给了银仙和小雏。

燕无羁觉得她们是累坏了,所以体贴地没有打扰三人享受难得的放松时光。

正好他也有些事情,需要和银仙小雏单独行动。

旅馆后山的无人处,淅淅沥沥的山泉、密林深处的鸟鸣和竹添水节奏敲打圆石的清脆声响,混成一种自然的密语。

燕无羁双臂环胸,斜倚在后山通往温泉旅馆的唯一大门,冷静对着面前的空气道:

“并不只有小雏可以看见你,先生。”

“……”他对面的灵体身形一顿,本能迅速躲到了树干后面。

“很感谢您将小雏送回来,不过小孩子有时并不懂得大人行为的含义,所以安全起见,还是想要和您确认一下。”

灵体的背后,银仙抱着小雏,将他的后路也堵死了。

“在小雏不见的这段时间,您都带我家孩子去了些什么地方呢?”

“!”那人似乎吓了一跳,但看到银仙抱着的小雏,又隐约放下了一点警备。

他在二人的夹堵中微微叹了口气,然后从树后走出来——

果然是个和小雏描述的长相一模一样的、浓眉胡茬的男人。

“抱歉,我并没有恶意……在这附近呆了将近一年,小姑娘是第一个能看见我还能跟我说话的人。”

叼着牙签的大叔不好意思抓了抓后脑勺,“只是因为发现跟她来的家人既不是兄长也不是父亲,身边还没有女性,所以出于职业习惯就……多跟着观察了一会儿。”

燕无羁并没有因为对方的一两句话就放下警惕:“冒昧请问您生前的职业以及……接近小雏的目的?”

“……”

男人这回沉默了许久。

见他不答话,银仙难得正经判断道:“此界的人死后,正常情况下都会被接引到‘彼岸’,会长久留在人世徘徊的,通常都是具有极深的执念的灵。怨气深重的恶灵会像狗神那样化成妖物……”

市松少女呆呆从他怀中抬头:“大叔已经死了吗?”

银仙懒懒瞥了眼默然不语的男人,“像这种看上去随时成为土地神的人,恐怕是什么心愿未了的地缚灵吧。”

“你是……?”

男人的视线在银仙的狐耳上停留了片刻,诧异道:“我从昨天开始就很好奇,现在的cos道具居然都可以做的这么逼真了?”

“……这不是cosplay!!”银仙没好气反驳了一句,“是真的耳朵!真的!”

男人好奇伸手,扯了扯银仙的狐耳,还试图寻找机关:“奇怪,这个是怎么戴的?看起来严丝合缝……”

“疼疼、不要揪!”银仙气的“砰”地一声变回了小狐狸,“对狐仙大人能不能尊敬一点!别对神明动手动脚的!!你这愚蠢的亡灵!!”

“……狐仙?”男人的表情凝固了,“这世上竟然真的有神??”

燕无羁朝他走过来,顺手将小狐狸揪起来扔到身后。

“劳驾您正面回答我刚才的问题。”

小狐狸变回银仙,磨着牙在燕无羁的身后探出脑袋,和同样钻到燕无羁身后的小雏一左一右,十分对称。

男人于是对他耸肩摊了摊手,“我真的不是什么可疑的人……额、可疑的鬼,我叫伊达航,生前是一名刑警。”

燕无羁没有动作,仍然面无表情盯着他,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昨天偶然发现小姑娘能看见我,一时太过欣喜所以就……”

伊达警官有自己的考量,所以跳过了一些叙述,“……本来是想拜托小姑娘帮我个忙,但后来觉得这样的事对小孩子来说还是太过危险,就还是改变主意送她回监护人身边了。”

“唔,所以有超级值钱的东西,果然是在骗市松吧。”少女无机质的眼神向大叔散发着怨念光波,“满口谎言的大人。”

“啊哈哈……”伊达警官尴尬抓了抓自己的脑壳。

他迅速将这个话题转移开:“差不多一年前,我在这边的温泉附近执行公务。本来和未婚妻约好了任务结束后去见父母的,结果偶然被疲劳驾驶的车辆撞死,导致一件重要的事情没有办成……所以至今都无法放下,一直以这样的形态停留到了现在。”

银仙眨了眨眼:“是因公殉职的警察先生啊。”

“差不多吧……”

燕无羁这才放下戒备,并向伊达警官道歉:“抱歉,因为小雏体质比较特殊,所以对您进行了一些必要的警惕性揣测,还请您不要介意。”

伊达连忙摆了摆手:“没关系没关系,我完全能理解哈哈哈……这么可爱的小姑娘,还能够看见亡灵,想必成长到这个年纪也是很不容易的吧。”

燕无羁淡淡点头,并直截了当地询问道:“昨天晚上警车离开的时候,是伊达警官一直在背后盯着看吧?”

伊达的脸上又浮现出那种尴尬中隐隐带着为难的神色。

“……啊,因为看到了从前的同事,一时没忍住……”

银仙好奇追问:“伊达先生跟目暮警部和高木警官是同事?”

“是啊,大家都是搜查一课的,在警校的时候我可还是高木那小子的教官呢!”

咬着牙签的伊达冲他们竖起了自信的拇指,并咧开一排白牙。

但很快他就又变得有点落寞:“哎……可惜我虽然能有幸再见到他们,他们却再也看不见我了。”

燕无羁若有所思。

“伊达先生‘没有办成的重要的事’,是什么呢?”

银仙耳朵一竖,发散思维猜测道:“难道是因为没有完成‘见家长’的约定,想要和未婚妻再续前缘吗?”

市松小脑袋扒在银仙胳膊上,眼睛变成“$_$”的样子,也跟着猜测:“是不是巨额保险金的受益人是未婚妻,但她还没领走?”

“这种事难道不可以直接给未婚妻托梦吗!”

燕无羁不轻不重在二人的脑袋上分别敲了下。

“哎……这个、怎么说呢……”

伊达航低下了头,“事实上我的未婚妻她……在得知我死讯的时候,在家中自缢了。”

“……”

三人顿时僵住,并感觉自己可能说错了话。

但伊达航紧接着便红着脸道:“前几天她还来这里看我,说在桃源乡物色好了地点,催促我早点去天国陪她完成婚礼来着……”

“…………”

猝不及防被秀了一波恩爱的三人,默默咽下了这碗狗粮。

“那么您成为地缚灵……莫非是和生前的任务有关?”

燕无羁问出另一种可能。

伊达航在要不要回答这个问题上犹豫了很久。

他端详着燕无羁,缓缓道:“我从前一直是个无神论者,哪怕自己死后变成这样,也从未相信过神明的存在,直到今天看到这位狐仙大人……”

他在思考,要不要把自己的事情交托给这两位看起来并不普通的人。

一年以来,来来往往几万人里,只有市松小雏能看见他。但市松实在太小了,伊达航宁愿自己再多当几年地缚灵赌运气,也不想把这样的小孩子拉进涉及危险的事件里。

但成年人就不一样……如果是可靠的成年人,也许是能够托付的。

何况,是和神明一同出现的人……

这可能是会他千载难逢的机会。

伊达航下定了决心。

“是这样的,我有一件重要的东西,死前遗落在了柜子里,必须要交给一位朋友家属。但因为意外车祸,我没能及时交给对方。

“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请求二位,代我将东西交到收件人手上。”

作者有话要说:※伊达航,出自《名侦探柯南》。警校组的班长,与萩原研二(已殉职)、松田阵平(已殉职)、诸伏景光(已殉职)、安室透是同届好友,详见《名侦探柯南:警察学校篇WildPoliceStory》。

PS.无虐无刀治愈文,放心吃,不扎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