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好孩子要学会敲门

当天晚上,扣库里桑因尾巴骨意外脱臼,被燕无羁送进了宠物医院。

因为在大街上不方便直接变回狐狸,所以燕无羁不得已扶着他走了好长一段路,才总算在企鹅大王的肚子里让银仙变成动物态。

变回小狐狸的银仙趴在他怀里,动也不敢动,尾巴根被医生打上了绷带,可怜兮兮的。

“年纪大的宠物要特别注意啊,”医生对燕无羁叮嘱,“幸好只是脱臼,要是尾巴骨折就更麻烦了。”

燕无羁认真在心里记下,“尾巴也会骨折的吗?”

医生为他科普道:“老年宠物的骨密度会比较低,非常容易骨折。平时别让它兴奋过头了,‘快乐尾巴综合症’听过没有?它们开心时摇动尾巴的速度非常快,一不小心就会受伤。”

燕无羁默默低头和怀里的狐狸短暂对视,用眼神无声表达着“听到没有”。

小狐狸听到“老年”种种,好像更难过了,耳朵都耷拉了下去。

医生只看了一眼,便非常有经验的交代道:“刚受伤这几天,它心情肯定会很低落,主人要好好安抚。另外等到了恢复期,可能还会哀怨不爽,拿家里的垃圾桶什么的泄愤……看在它这么大年龄的份上,别跟它计较。”

“谢谢您,我知道了。”

……

燕无羁抱着狐狸离开医院。

路上,银仙还是很消沉。

燕桑试图通过聊天转移他的注意力:“扣库里桑已经不再年轻了啊。”

“……”小狐狸愤愤的语气里有点委屈:“才、才不是呢!对神明来说这点年纪不算什么!”

“说起来,上次也是那么容易就感冒了,足足养了快一周才好。”燕无羁回想道,“都说老人和儿童才是感冒的易感人群。”

“…………”银仙的脑门钻出了跳动的十字路口。

“所以,银仙今年多少岁了?”

“二十五岁!”狐狸的回答迅速果断、斩钉截铁。

“……噗。”燕无羁情不自禁闷笑出声,“银仙,骨头的年龄不会作假。”

“那、那你就不要问啊!!”

小狐狸气得毛都炸了起来,埋头钻进燕无羁的大衣里,死活不肯再把脑袋钻出来了。

燕无羁胸前传来狐狸闷闷的小声嘟囔:“我也是年轻过的好吗……”

扣库里桑,不但是会在年龄问题上斤斤计较的老年人,还是个格外敏感的玻璃心幼稚鬼。

燕无羁识趣地没再继续逗弄他,默默把风衣裹紧了一点,加快回家的脚步。

……

两天后。

一大早,咖啡厅还没开始营业,市松小萝莉就独自敲开了店铺的门。

燕无羁对此并不意外,因为从昨天开始,银仙就跟他请了周末的假然后消失了。

也不知道银仙到底用了什么法子,居然还真让小雏召唤了他。

“燕桑,又见面了。你好。”

小萝莉戴着白色毛绒的套头小方帽,燕无羁低头看去,只能看到小姑娘头顶两只小巧的尖尖一左一右凸出来,像小猫耳朵似的,又乖又萌,可可爱爱。

燕无羁突然就get了人偶少女的萌点。

他本能四处张望了一番,好奇问道:“你一个人来的吗?”

小雏点了点头,“虽然遇到了一些麻烦,但市松还是顺利来报道了。”

燕无羁心中有疑惑,但没让她一直站在门口。

他把小萝莉放进来,安排她在靠窗的位置坐下,还给她倒了一杯热牛奶。

市松小雏套着圆滚滚手套的两只小手捧着杯子,腿因为太短够不到地面,所以jiojio在空中提溜着。

燕无羁在她对面坐下,“在搬来之前,有没有什么想问的?”

市松小雏摇头,“就算被出卖给了黑社会大哥,市松的生活也不会受到影响发生改变。”

“……”燕无羁端咖啡杯的手顿住,“我长得很像黑社会吗?”

市松小雏望着他歪了歪头,“燕桑不是黑社会吗?”

“…………”燕无羁嘴边不上不下的解释有些无力,“……算了,以后你总会弄清楚的。你说遇到了麻烦的事……?”

小雏冷静陈述:“因为闲着没事做,所以一个人玩‘银仙’游戏自问自答,结果发生了灵异事件,被奇怪的狐耳男子缠上了。”

燕无羁:“……”就猜到会是这样。

“不过不用担心,”小雏无机质的电波眼神毫无波动,“麻烦的人物已经处理掉了。”

“等等,处理掉是指……?”燕无羁警觉起来。

“虽然扣库里桑说着:‘讨厌,洗澡的时候别叫我啦’,但不穿衣服出现在幼女面前,还邀请市松一起洗澡,市松通过他的行为判断,这是个非常危险的变态人物。所以市松果决地报了警,让警察带走了变态。”

“…………”大哥艰难消化了小雏话中的信息量。

他定定看了小雏良久,好一会儿,才伸出手揉了揉少女的脑袋,用同时包含着复杂和赞许的语气支持道:“……做得好。”

“好·什·么·啊!”

被推响的风铃发出叮咚的声音,气急败坏的银仙出现在门口。

刚从警察局脱身的狐仙大人还没来得及换衣服,全身上下只裹了一条白色浴巾,长度勉勉强强遮到大腿,脖子上不知为什么多了一颗巨大的铃铛。

燕无羁皱起了眉。

他站起来走到对面,捂住小雏的眼睛,冷漠盯住狐狸:“银仙,把衣服穿好。还有,在店里不许露出尾巴和耳朵。”

银仙幽怨却听话地收起自己的兽尾兽耳,气呼呼的:“别擅自把我当成变态!”

你这样子看起来不变态吗……

银仙自顾自朝小雏走了过来,蹲下扁嘴靠近,想抱住小雏蹭脸撒娇。

但燕无羁抢先一步挡在了萝莉前面,银仙于是只抱到了燕桑笔直修长的双腿。

蹭了两下发现不对的银仙,抬起头,就看到燕桑用一种很深邃、很危险的眼神,居高临下俯视着他。

银仙不由打了个抖。

“燕、燕桑……?”

燕无羁无情开口:“不可以在小雏面前做出过于痴汉的行为。”

银仙理直气壮反驳:“我现在附身了小雏,是市松家的家仙了!亲近这孩子有什么不对!”

燕无羁掏出一张传真纸,在狐狸面前展示了一下。

“如你所见,我现在是市松小雏的合法监护人,为了我家姑娘的身心健康,请你注意自己的言行。”

“!?”银仙震惊把那张纸从头到尾看了好几遍,“怎、怎么会……燕桑你、怎么做到的?!”

燕无羁调出了之前拍下的,市松家信箱里那封信的寄件人信息。

“通过这个地址,我找到了小雏父母现居地的电话,并且联系到了他们。我诚挚表达了想要照顾小雏成长的意愿,他们在凌晨回复了我的邮件,允许我代为看护小雏。”

“小雏原来是有父母的吗?”银仙讶然喃喃,“是……是怎样的父母?”

“……”燕无羁沉默了一下。

他打开市松父母的回复邮件给银仙看。

“我也非常意外,他们竟然这样好说话……”

『有您这样沉稳靠谱的成年男性解决后顾之忧,我们也能放心继续为成就钢铁之躯而努力了。不麻烦的话,请不要让小雏光吃杯面,偶尔也吃吃袋装的吧。』

银仙:“…………”

这家人……

从老到幼都已经完全没救了啊!!!

扣库里桑愤愤攥住了燕无羁的裤子,“可恶,居然还有这样的合法手段吗……”

燕无羁淡定收起手机放进口袋。

“银仙,你下次有什么想法,可不可以尽量多从‘人类’的角度来思考问题。”

扣库里桑被戳到了痛脚:“家仙也是合法的!妖精系用非人的手段有什么不对!”

燕无羁眼疾手快单手扣住狐仙的脑袋,阻止他靠近身后的小雏,“去把衣服穿上,你这hentai。”

“别这么无情嘛燕桑……”银仙使劲把脑袋向前探,试图突破燕无羁超坚固的防御。

“叮铃——”店门口的风铃却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一早前来工作的桃矢和雪兔推门进来,就像平时那样自然向燕无羁打招呼:“早上好燕桑,我们——”

少年的话生生堵在喉头。

跟着桃矢后面进来的雪兔,一头撞到了突然停下的桃矢的背,诧异抬头。

顺着桃矢的目光,可以看到燕桑站在靠窗的座位处,面前跪着只裹着一条浴巾的银仙。

市松太过矮小的喵喵头完全被沙发靠背挡了严实,所以桃矢仅能看到燕桑一只手扣着银仙的脑袋,银仙做着向前探脖子的动作,高度正对着燕桑腰际耐人寻味的地方……

银仙的头发有一点凌乱,脸色不知是因为激动还是别的什么而微微发红……

桃矢:“…………”

银仙……他……终于还是得手了吗……

一秒钟后,少年果断推着还没来得及看到难以直视画面的雪兔出了门,并留下一句:

“我们过半小时再来!”

燕无羁的大脑一片空白。

不……!!

你们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