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井寄阳从一片警戒声中被惊醒,穿越舱内红色的警示灯不停闪烁,照亮了他虚幻的魂体。
只听一个机械女声不停重复着“警告!警告!穿越舱撞上不明物体,开启紧急安全制动——警告!警告!现在开启紧急安全制动,请宿主做好着陆地点错位准备——”
之后他就再次陷入昏迷,什么都不知道了。
手冢国光收拾好自己的袋子,背在肩上,走向门口等着他的不二周助,后者脸上万年都是那么一副笑眯眯的表情。
“今天要去看小寄阳对吧?”
手冢闻言脸上冰冷地表情都和缓了几分,“嗯。”
不二周助帮他拉开网球场的门,“我也去,这次多买一点零食带给他,分给其他的小朋友一点,这样就不怕被抢了。”
手冢锁上网球场的门,听到他的话,想起之前在寄阳身上发现的那些伤痕,眼中闪过一丝冷光。
“我最近在考虑收养寄阳的可能性。”
不二转头看他,“是吗?那还挺好的,手冢阿姨会答应的吧。”
“我会说服他们。”
两人走进路边的一家便利店,买了比上次更多的零食,不二看着手里鼓鼓囊囊的大袋子,冷笑,“希望这样能收买那些‘孩子们。’”
手冢心情也不愉快,两人本来就是因为善良才去福利院看望那些孩子们,没想到会遇到那种恶心的事情。
寄阳已经往门外看了好多眼,福利院的大门是栅栏式的,中间大大的缝隙直接能看到外面的马路。
今天是那两个哥哥来看自己的日子,他忍不住又去水龙头下洗了一遍手,刚刚拿着抹布擦完餐厅的桌子,寄阳总觉得自己手上都带着餐桌上那种油腻的气息,还有用了很久的抹布的泔水味。
明明好几个小孩子被分配了擦桌子的任务,最后好好干完活的,只有他一个。
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被欺负,但是像今天这样把活丢给他做已经是最温和的欺负方式了。
寄阳还记得几年前,福利院的院长是另一个刻薄的中年人,分给他们吃的东西是定量的,很少,哪怕是三四岁的小孩子都吃不饱,寄阳分到的东西很少,还要被其他的大孩子抢。
那个时候,他几乎每晚都要被饿醒,然后偷偷去卫生间喝凉水填报自己的肚子,再躺回去接着睡。
后来有一些记者来了福利院,偷偷问了他们很多问题,再之后,福利院的院长就换了一个。
现在的这个院长不好也不坏,刚开始给他们发放的食物既香甜量又多,只是要教他们在外人面前夸他,寄阳为了能吃饱,也跟着在那些外来的叔叔阿姨们面前说过几句“院长叔叔对我们特别好”之类的话。
后来没有那么多人来了,寄阳发现他们吃的东西没有一开始那么好,但是半夜不会被饿醒,他已经很满足了。
就是不知道为什么那些人还要来抢他的东西吃,明明大家都能吃饱了。
他们叫他“怪物”,寄阳不知道“怪物”的意思,但是他知道那是不好的意思,反驳他们说自己不是怪物,但是被欺负的更厉害,他们还会故意推到他,弄脏他的衣服,让他挨阿姨的骂。
不过今年年初的时候自己遇到了两个大哥哥,他们对自己很好,会给自己买新衣服和玩具,还有很好吃的零食,虽然会被抢走,而且不知道为什么那些家伙看到大哥哥买给自己的东西,欺负自己更加过分了,但是他还是很高兴。
因为大哥哥们看着自己的感觉让他觉得十分温馨,就像泡在热水里一样,舒服极了。
寄阳远远地看到两个熟悉的身影,立刻跑过去抓着铁门上的栏杆,喊道,“大哥哥!”
知道寄阳肯定早就在这里等着,手冢和不二加快脚步赶过去。
“怎么样?寄阳有没有想不二哥哥?”
在门卫那里登记过后,不二就拉着寄阳的手带他去到远一点的地方。
寄阳另一只手被手冢哥哥拉着,走在中间的他一跳一跳的,看起来十分欢快,“有想,不仅想不二哥哥,也想手冢哥哥。”
手冢脸上几不可查地带上一丝微笑,“给你买了好多零食。”
不二故意拉长了语调,“诶~~,想不二哥哥就好了,干嘛还想那个大冰块啊。”
寄阳急忙反驳他,“不是,手冢哥哥不是大冰块,他对寄阳很好……emmmmm,特别好。”
手冢不带任何感情地看了不二一眼,然后摸摸寄阳的头顶。
不二一点也不怕他,“也就是寄阳这么乖巧才不好意思说这个大冰块的坏话,学校里的大家可都害怕这家伙呢。”
“那他们,不好,手冢哥哥不和他们玩了,和寄阳玩。”
手冢不想听不二继续说自己的坏话,就转移话题,“寄阳最近有没有好好学习?老师讲的知识都会了吗?”
寄阳一说起学习,就双眼亮晶晶的,“会了!寄阳好聪明的,老师讲一遍就都会了,好像那些知识本来就印在我的脑子里一样,高年级的只是我也会。”
不二打开袋子,给寄阳拆开一包薯片,寄阳闻到香味,眼神立刻黏在了那包薯片上。
他不会开口问别人要吃的,因为一直以来,都是别人在抢他的食物,对着喜欢的两个哥哥,他更不会做出要零食的举动,因为每次寄阳被抢了吃的都很讨厌那些人,他害怕哥哥们也讨厌自己。
不二知道他的习惯,所以主动把薯片送到他跟前,“寄阳自己拿。”
寄阳不好意思地笑笑,“哥哥先吃,我在吃。”
不二摇头,“寄阳先吃,这些都是给寄阳买的,哥哥们喜欢看着你吃。”
转头看向手冢哥哥,也是一样鼓励地看着他,寄阳就红着脸,把右手在自己的外衫上擦了几下,才伸手去拿薯片,也不敢多拿,捻了一小片碎的,一边看着两个人的脸色一边才小心地把薯片放进嘴里。
手冢脸上在笑,似乎在鼓励寄阳可以多拿一点,其实心底一直在往下沉,不能再把寄阳放在这样的环境中,不管他和不二来几次,寄阳都是这样又乖巧又讨好地对着他们笑,一直看着他们的脸色行事。
这样是不好的,他清楚地知道,必须给寄阳换一个环境。
看了一眼不二,两人的想法显然是一样的。
带着寄阳吃了很多东西,剩下的那些,让寄阳当着两人的面分给他的小孩子吃。
那些小孩子在自己两人面前是在乖巧不过的,但是他们看过这些小孩子私底下欺负人的样子,所以丝毫不觉得心软。
寄阳听从两人的话分发那些零食,殊不知,正是因为这样的举动,寄阳被这些小孩子变本加厉地针对,因为嫉妒。
都是被抛弃的人,凭什么一个怪物比他们更能获得别人的喜爱,而且,每次就分给他们这么一点东西,寄阳在那两个中学生那里,肯定吃得更多。
小孩子恶毒起来,很多大人也是比不上的。
两人照例呆到天色墨黑才离开,寄阳站在门内朝两个人挥手,一直到看不见两人的背影了才放下。
寄阳抬头看着漆黑的夜空,每次轻松的时候,时间总是过得很快,好像一眨眼才见面,又一眨眼,大哥哥就离开了。
他一步一挪慢吞吞地回到寝室,还没进门,就有几个高个子的小孩子下床朝他走过来。
“喂,那两个人走了吗?他们有没有给你好东西,别藏着,快交出来。”
寄阳胆怯地后退一步,小幅度地摇摇头。
“嘁,我不信,你过来,让我搜身。”
寄阳连忙把自己上衣口袋和裤子口袋都翻出来,“真的没有,什么都没有给我……”
领头的小孩一脸嘲讽地看着他,“那你就问他们要啊,钱呢?他们家里肯定会给钱,让他们给你钱。”
“再不然,你下次就机灵一点,说那些零食要分给我们吃,你一个人肯定吃了很多吧?”另一个小孩满不在乎地看着他。
寄阳嘴唇嗫嚅几下,糯糯地说道,“我不敢……”
“真没用,你说你这个娘娘腔有什么用?就上去,学着电视里的女孩子撒娇,反正你不男不女的,那样也不奇怪吧。”
两边一直僵持着,直到阿姨来查房,“快熄灯了,都给我上床睡觉去,别堵在门口,快,进去!”
寄阳这才有机会回到自己的床上。
阿姨的脚步声逐渐远去,房间里开始响起了不知道谁的呼噜声。
寄阳从自己的裤子夹层里摸出一把刀片,放到眼前认真地看。
月光洒在他前面的床位上,那里有一个鼓起的弧度,睡在那里的孩子叫小仓,欺负自己的人中,他最活跃。
自己手里的这把刀片,只要在他脖子上轻轻一抹,血就会从动脉里喷出来,然后小仓会因为无法呼吸陷入眩晕,但是他的意识清醒的,血液越流越多,他身体内的各器官会因为供氧不足而停止工作。
之后那些器官会死亡,直至他的大脑失去意识,他都会一直笼罩在恐惧中。
寄阳在黑暗中试着比划了几下刀片,假装自己的刀片已经割破了那家伙的脖子,把刀片放回原来的地方,才心满意足地睡过去,嘴角还带着甜甜的笑。
作者有话要说:第一章感觉怎么样?吸烟……感谢在2020-05-0319:26:16~2020-05-0323:40:4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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