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暮警官是在车上发现工藤也受伤的,因为伤口不大,也很浅,所以护士直接帮他包扎好。
佐藤警官压着犯人回了警局,目暮跟着樱井去医院。
松懈下来的樱井在救护车上就睡了过去。
醒来时隐隐约约听到病房外传来目暮警官的声音,很快就停了。
他右手挂着水,不方便动,直接摁了铃请护士来。
目暮刚好进来,身后跟着工藤。
工藤的左手手臂半挽着衣袖,小臂被绷带缠了一圈又一圈,刚刚被目暮警部“教育”十几分钟让他的脸色十分不好看,更多还是对自己没有保护好樱井的内疚。
“怎么样,感觉还好吗?”工藤关心地问道。
医生说有一部分是因为今天吃了太多多油多盐的食物,樱井以前没有接触过,他肠道本就脆弱。
樱井的身体是一开始就建模好的,会畸形,也会在一定程度上表现出病弱,但是临近成年,他的身体会逐渐恢复最佳状态,为了孕育健康的孩子,像今天这样因为一点不健康的小吃就被迫进医院的事情不应该发生在他身上。
其实最主要的还是樱井妈妈在怀孕时被注射的药剂破坏了他的身体,再加上他最近自以为是的没有吃医生给他开的药。
激素水平不太好,除了腹痛他体内的孕囊状况也不乐观。
为了让两人放心,樱井还是朝他们安抚地笑。
“咳咳,工藤老弟啊,你也受伤了,我让人送你回家吧,樱井这边,有我看着呢。”
樱井一听就知道目暮警部打算再“教育”他一顿,虽然头疼但也一起劝说工藤,“对啊,工藤还是先回家吧,明天还要上学……”
“上什么学?医生说了,樱井你现在的情况要在医院挂几天水,观察过后才能出院,我一会还有一些别的事情要跟你说说,暂时就跟学校那边请假吧。”目暮警部明显也生他的气,樱井于是闭上嘴不说话了。
工藤犹豫地看看两人,还是决定先离开,目暮警部明显有话要单独对樱井说。
他披着外套,没有受伤的那只手拎着书包,看着天上灰黑的阴云遮住今夜不甚明亮的月光。
心里的担忧逐渐褪去,同时,另一种心情开始占上风。
刚刚分开不到三分钟,他就有种回去再见见樱井的冲动。
他是不是哪里出了问题?
樱井好几天没有上学,工藤为了防止有人联系自己那对在国外潇洒的父母,还是撑着身体去上课。
一向不做笔记的他也把这几天老师讲的知识认真的记了下来,虽然只是单纯地抄板书。
樱井几天没来,工藤就消沉了几天。
他消沉原因并非大家猜测的那样,“好朋友不在所以觉得寂寞。”
他单纯被自己的梦境吓到了。
这几天他有早早地睡觉,但是闭上眼睛以后,梦里出现什么可不是他能控制的东西。
所以,就算,樱井每天和自己亲密接触,应该也,称不上“猥亵”吧?
工藤有种自己将走上犯罪道路的错觉。
在这周结束这一天,樱井总算来上课了,工藤有点不想面对他。
但是放学的时候他还是十分正直地要求送樱井回家。
“你看,上周就发生了那么恐怖的事情,如果不是有我在,你一个人不是很危险吗?”
提起这个,如果没有工藤,樱井自己就不会因为肚子疼失去行动能力,那他能拖着这个不算强壮的身体在五分钟内搞定袭击者。
于是工藤就被瞪了一眼。
人一般都不愿意承认自己的错误,找别人的错误时倒是慧眼如炬。
不过看到工藤送给自己的笔记,樱井单方面原谅了他。
“今天——我还是送你回家吧。”
“诶?不用了吧,目暮叔叔说他们已经把那个组织所有相关的人员都控制起来了,接下来不会再有人找我麻烦了。”
工藤故作正直,“是吗?但是那天要不是目暮警部他们做出了错误的判断,我们也不会在保护你的人被撤走之后被袭击吧。”
“但是这次真的是……”
“好啦,不用说那些有的没的,樱井就当是让我放心,或者,你愿意的话不如搬来和我住,我一个人在家,平时也没什么人的。”工藤暗道糟糕,自己是怎么不知羞地说出这种话的?
“其实我隔壁也可以的,是一位发明家在住,我一般叫他阿笠博士。”
樱井怀疑自己启动了什么不知名的外挂,怎么现在工藤就邀请自己同住啊。
“还是不了,我现在还没有成年,不方便……”樱井险险地刹车,因为他刚刚脑子里出现的居然是‘未成年不能做一些太成熟的事情’。
“不方便在没有监护人同意的情况下长住别人家中。”总算没有口误。
两个人之间的空气中流淌着满满的尴尬。
古屋同学竖起耳朵听了半天,手都不自觉地握成拳,暗暗为他们加油鼓气。
结果两个人就说到这里。
关心呢?担忧呢?因为思念夜不能寐辗转反侧呢?
这些都没有!
古屋同学感觉自己失去了灵魂,眼中的世界没有了色彩。
整个周末樱井都在补笔记中度过,而工藤,他在家里找各种测试性向的资料,试图搞清楚自己对樱井到底是什么心思。
是一时被美色所惑,还是自己根本就是潜藏的同性恋,或者,自己只对樱井一个人有感觉。
学校通知即将举办春季运动会,表示到时会开放校园,学生们可以邀请家人来参加。
在一群欢欣闹腾的同学当中,兴致缺缺的工藤只是打了个哈欠。
“真无聊啊。”
因为班里的人不多,而且大家也想着运动会的时候能轻松一点,所以愿意报项目的人不多,尤其是马拉松这种大家都不擅长的项目。
班长拿着报名表来找樱井,可怜兮兮地请求他报一个项目。
樱井看了一圈,笔尖落在马拉松那个项目后,“这个没有人报吗?”
班长眼睛都亮了,十分激动地看着樱井,装可怜,“对啊,大家都不想报这个,以前都是在班委中抓阄选一个凑数的。”
樱井笔尖点了一下,然后在后面写上自己的名字,“我来吧。”
工藤知道樱井居然选了马拉松的时候,眼神奇特地看着他,“就算你想尽快融入班级,也不要用这个办法,身体不好的人跑起马拉松也是很要命的,并不会起到锻炼身体的作用。”
樱井没有理他,自顾自的写着什么。
工藤想想又说,“是班长强迫你的吗?他最会装可怜了,你别心软啊,不然我去说说把名字换成我的。”
樱井总算忍不住转过头来,“在你眼里,我是一个怎样柔弱的形象啊。”
工藤不好意思地转头看向窗外,“不,不是那个意思,我……”
因为知道樱井的身体不好,所以怕剧烈的运动他的身体受不住。
最终还是担忧的心情占了上风,工藤对着樱井道,“我担心你身体受不了,你放心,我平时很喜欢踢足球,马拉松对我来说小意思。”
“你放心,马拉松我也是跑的过来的,以前周末会出去跑步。”
工藤大概是被那天自己乱吃东西的反应吓到了,把自己当成了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小弱鸡。
运动会在大家的期盼中很快到来,班里大多数学生都邀请了父母,也有一些外校的人好奇来观看。
工藤报了一个四人接力赛,没一会就结束了项目,到操场的角落里找樱井。
樱井自己准备了两份便当,因为工藤一定说什么运动会要吃自己带的便当之类的鬼话,樱井就主动提出帮他做一份——看在工藤新一手臂上刚刚落下的那一道疤的面子上。
下午最后一个项目是马拉松,这个时候大家的激情已经退去,疲惫加饥饿促使许多人离开操场去便利店买东西吃。
樱井安安稳稳地跑完了马拉松,成绩不功不过,在他前面的大部分是学校田径队或者运动社团的人。
他看了一眼空荡不少的操场周边,任由汗水顺着脸颊滴落在衣领上,这时旁边递过来一块毛巾。
樱井沿着那人伸出来的手看过去,是一个穿着墨蓝西装的大叔,留着八字胡。
他以为对方认错人了,“不好意思,请问您是?”
毛利小五郎又做了一个递给他的动作,樱井满头问号的接过来。
“擦擦汗吧,会舒服一点。”声音沙哑。
看樱井听话地动作,对方又继续说道,“我叫毛利小五郎,应该算是你父亲的大学同学,不同班,我是从报纸上看到他身亡的消息的,后来听说你来了米花镇,一直想找机会看看你。”
“那毛利同学……”
“哦那是我女儿,她和你一个班。”
“这样啊。”
两人不知不觉走到一处僻静的小路,周围几乎没有人经过。
“我其实只想看看你过得好不好,小孩子别那么倔强,需要有大人帮忙的事情就要诚实地说出来。”
樱井礼貌的笑笑,“是,毛利叔叔——我可以这么叫吗?”
看毛利小五郎点头他才继续,“您的问候我收到了,家父的事情劳您挂心,他们在另一个世界一定会过的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