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柳烟淡淡一笑什么也没说,对方看她这个反应也没什么,或许想确认的事情已经确认到了。
她瞧着人往外走,背身说:“你真的以为门口的那几个人能阻挡,你别着急,再等会儿你们母女俩就能见到了。”
“真的?”杜柳烟没有表现出一丝担心,“那我就等着程…哦,现在不是程夫人了。”
对方回头死死盯着,她还是如刚才般冲对方笑着。
待人走后,杜柳烟方才感觉喘过气,程轻知道她这么久不见,肯定会来找,而她老妈那里,她在老妈身上安了定位,回头只要在被发现前把人救出来就什么事也没有。
手在背面压根不知道是怎么被绑的,她能做的就是一点点摸索。
时间真的好长,长到一根绳子都解不开,长到她现在就想离开这个破地方。
尝试着解开不知道多少遍,她终于解开了。揉了揉被绳子捆红的手腕,她又解开腿上的绳子开始朝另一个有光的地方走。
杜柳烟蹑手蹑脚地走到门口,不确定门口有没有人,她只能小心行事。
“看什么呢?”
对方的四个字让她愣了下,她有点惊慌的回头看了眼。
只听对方又说:“门口都是人,还是乖乖听话吃饭吧。”温柔的语气只让人觉得发怵。
可现下她除了按照对方的意思去做,也不能做什么别的。
“你妈半路被人劫走了,你说会是谁跟我抢人呢?”
“您亲自去逮的人,现在人丢了,却跑来问我这个被关在这里的人。”
“不是说母子连心,她去哪儿了你这个女儿应该最清楚不过了。”
杜柳烟没回答这个问题,只是装傻地笑笑。
她心里的小酒酒估计对方早都摸熟了,“我知道你妈来不了,所以我叫了另一个人过来,想来有她陪着,你应该也不孤单。”
对方从兜里拿出个遥控器,没多久门开了,进来个头被蒙住的人。
她心里能想到的就只有程轻一人……
掀开头套后的脸也证明了确实是,对方见她在面露喜色,只是看她满脸不悦又给憋了回去。
“这个……可还喜欢?”站着的人凝视着她,“应该是喜欢的,因为我看见你脸上的表情了。”
对方说完又离开了她们的视线,走前将程轻嘴上的胶带给撕了。
人走后程轻就跑到她跟前,“她抓你是来威胁我吗?”她不是很清楚对方忽然抓她是想做什么。
杜柳烟笑笑不啧声,她觉得现下没什么好说的,也没必要说些什么。
“你还好吧~”
面对对方如今的举动,她感觉对方似乎变了个人,变得异常陌生。
“嗯。还好。”
接下来就是长长的平静,像是等待被宰的羔羊。
片刻时间她们俩瞧着人从另一扇门走了出来。
对方把手里存有的档案全数扔到了她俩手上,杜柳烟看它那封面有些眼熟,接着开始一点一点查看。
那里头并不是别的,正是她之前调查人留下的证据,她没想到对方人在远处眼线倒是抓着她一点也不肯落下。
程轻每张都看的仔细,一想到这之后做的事情里都有杜柳烟的存在,她心里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这……”她语塞,毕竟对方这样做从另一个角度来说也是对的,她有什么资格去劝对方什么。
杜柳烟一如既往地笑着,什么解释也没有。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谋划的?”
她内心还是不愿意相信,希望可以找到一个点来证明这一切都是假的。
对方望着她笑了一下,“在我知道祁家的事情的时候,我就想着要怎么才做才好。”兴许比这还早,她自己也不记得了……
“幸运的是,你们真的按照我规划好的路线在走,这样我也少了好些弯路。……然后终于让人进了里头,而且还判了刑。”
“嗯……我只是没想到,你竟然帮齐辛把人又从里头给救了出来,那你喜欢救人,我当然不会示弱。”
“她是你放出来的?”
“是啊,只是我没想到她这个脑瓜子不太行,也不知道当时是怎么当上你们家程夫人的。”
在一旁的当事人静静看着她们,她比较想看到程轻对于这件事的态度。
而此时的程轻只觉得杜柳烟判若两人,而且很不好亲近的样子。
杜柳烟注意到对方看自己的眼神,“没什么想问我的吗?我看站着的这位似乎对你想问我什么非常感兴趣啊!”
还没等程轻开口,‘程’夫人接了个电话就立马跑去侧门离开。
没几分钟就听到大门前的动静,依稀听到‘别动’二字,杜柳烟若有所思地看着对方,“你报警了?”
程轻没说话只点头!
看到对方这番动作,她嘴角动了一下,看着在笑又不像。
两年后。
“妈,你在家好好照顾柃儿,我马上就回来。”
“路上注意安全!”
“好,知道了。”
12月23日,今天是程轻出狱的日子。
她早早地等在那儿,一刻也不敢耽误,车里还备着干净的衣服,就是怕待会儿回家后会穿帮。
程轻出来的那霎那,她满是欢喜嘴里想唤,最终也只站在原地挥挥手。
也许是太长时间没见,两人竟然没什么想说的话。
对方坐上车换好衣服坐在后座迟迟不吭声,“那个……柃儿现在长大了些,支支吾吾地会说几个字了。”
“嗯。”
柃儿是程轻在入狱半年后,两人商量后决定生的孩子,现在这方面的技术不是很好,但试了多次后终于是成功了。
面对对方的沉默不语,她不再开口说话。
她们现在一家人又搬回到了O市的那家房子,杂物间改造了下成了孩子的房间。
“回来了啊,我们可是等了很久呢。”
祝烟看到人回来,脸上欢喜得很。程轻只是假装笑笑,“孩子呢?”
“孩子啊~刚把她哄睡着,你要是想看,在以前那个杂物间的屋子。”
刚说完就见程轻径直走了过去,她看着自己女儿一眼,只见坐在眼前的人摇摇头。
晚间只有程轻跟杜柳烟两人时。
“你如果真的不想待在这儿的话,可以重新选别的地方。”
“……”
“你这是什么表情?搞得好像你现在待在这里是我强迫你一样。”
程轻没回话直接上手抱着她,“我想余生都待在你这儿。”
“住在我这儿可是要付费的。”
“待你这儿还要付钱啊?我们不是合法夫妻的吗,财产应该是公共的吧。”
“那我看你也从来没上缴啊,那你说你的钱去哪儿了?”
“怎么可能没上缴,肯定是你搞错了。”
……
俩人聊了好一会,杜柳烟感觉对方抱自己更紧了,“我又不会跑,你就别跟冬天怕冷,抱个被子似的。”
“冷光抱被子是不够的。”
“那你还想添点啥,火炉吗?”
“……”
“好,我不说了。回自己房间了。”
程轻瞧着对方离开的背影,“若不是我,你有想过会被逮捕的可能吗?”她心里一直都有这个疑问。
杜柳烟定了几秒,转头说:“想过,只是将全部事情安排妥当之后。”没想到事情发展的那么快。
“事情都过去了,现在说这些都是虚无,好好休息吧。”她说完离开了对方的房间。
‘程’夫人离开后的半个月,警察又过来找杜柳烟了解情况。
因为对方就算是减刑,也是需要再等几个月才能出,结果有人从中搅和,才导致人早日出来了,而现在人又一直都没有出现。
程轻看着那个情况就顶替了,何况她已经知道在背后指使的人是谁。
明面上杜柳烟都没出过面,所以程轻的话更让人信服,再加上种种证据都是朝着程轻去的。
她当时也在想要是被查出来,两个人会不会都被抓起来,所幸并没有。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就在入狱不久杜柳烟被告了,所幸最后胜诉了!
其实当时杜柳烟是有想过去认罪,可却被程轻的代理律师给拦住了,因为律师说,‘希望有她一个人待在那个地方就行了。’
或许她也是自私吧,否则按她往常执拗的性格怎么会听到律师委托的话就妥协了。
“你怎么又回来了?”
杜柳烟侧卧在床,感受到有人抱着自己,就算不用想也知道是谁。
程轻抱着她撒娇说:“我房间冷,我要跟你一起睡。”说着将人禁锢在自己怀里。
“房间里都是有暖气的~”杜柳烟这一说,对方抱得更紧了,“好,你爱在哪儿待着就在哪儿待着吧。”
两人相拥好一会,唯窗外的香樟树被风吹的有声响。
“睡了吗?”
“没。”
“我想问件事!”
“你说。”
杜柳烟听对方要问什么,睁开了双眼但没回头。
程轻抚摸着对方的头发,“如果没律师的话,你会来换我出去吗?”这件事是上次律师来的时候告诉她的。
她看不到对方的表情,却希望能从语气中听出点儿什么来。
“不会!”
杜柳烟没有多少迟疑地说出了这两个字,“律师的话只是我放弃的最后屏障。”她不会撒谎也不想。
恍若听到对方心酸的笑声,她闭上双眼紧锁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