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岑从祁少阳的手臂上直起身来,手腕一抬,哐当一声有金属制的东西落了地。
他低头一看,地上不知何时落了一把长剑,古铜色的剑身,长约半米,宽半指长,剑身上布满岁月的斑驳痕迹,是一把有些年岁的古剑了。
桌上摆着长方形的盒子,应该是放这把剑的。
林岑问祁少阳,“你拍的?”
祁少阳颔首。
林岑将长剑捡起来,屈指在剑身上弹了一下,清脆的一声叮后,林岑将长剑放进盒子里。
“千百年前应该算是一把好剑,现在嘛,模样丑,也不锋利,怕是切菜都嫌钝。”
傅州喷笑,“这玩意儿买回去就是挂着好看,哪有人嫌古董不实用的。”
祁少阳也说,“只是看着就觉得喜欢,像是曾经属于我的东西。”
傅州一脸认同,手舞足蹈又兴奋的对着林岑说,“别说,说不准老祁上辈子还真是个驰骋沙场的大将军,拿着这把剑咻咻咻咻咻,就跟你现在商场上收拾人一样。”
祁少阳瞥他一眼,傅州讪讪的将挥舞着的手臂收了回去。
卫生间里发生的混乱丝毫没有影响到拍卖会的进行,卫杜带着一群保安将发着疯的秦鹤生带走了,另一边的尚老板鼻子都差点气歪了。
他就不该做这个好心人!
秦鹤生被带走的时候都还不停的往保安的身上蹭,他神色清醒面色无常,只眼尾带着一丝惑人的绯红,无论最终的澄清结果是喝高了还是吸丨毒致幻,他这辈子的演艺路也算是走到头了。
在慈善拍卖上公然发丨情胡言乱语,在半个上层圈子以骚浪出了名,不说其他诸如傅州等被他膈应到的人,秦家首先第一个就不会放过他。
虽然从没给过这大儿子一分好处,可只要这层关系在的一天,在知道的人眼里,秦鹤生丢脸,秦家身上也没光。
想到这里,林岑不由得良心一痛,当然不是为了秦鹤生,只是想到秦羽见这次估计也得气个半死。
嗯……就下一次的时候,送给他一点礼物吧。
至于秦鹤生,送他身败名裂大礼包,才是他一开始打算的事情。
只不过因为小破孩的请求,让他安然的等到电影结束只怕是不可能了。
等他再尝尝自食恶果的滋味,就将他——
咔嚓带走!
傅州搓了搓胳膊,“你在想些什么笑得怪恶心的。”
林岑敛下笑容一脸嫌弃,“你怎么还在这?”
傅州双腿往后一折,勾在凳子腿上,“我生了根发了芽了!”
林岑哦,“那我和少阳走了,你慢慢发芽吧,加油哦,要长成参天大树!”
傅州:?
他果真就眼睁睁的看着祁少阳带着林岑站起来,拍卖会门口等着的是一脸歉意的唐悦微夫妇。
“我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她是真心实意的感觉难受,“本是想为你扩宽一些人脉的,结果还闹出了这种乱子。”
卫杜安慰妻子,“没关系的,以后还有的是机会。”
祁少阳只简简单单的说了一句,“有我在。”
言下之意已经不用言明了。
有他在,林岑要什么人脉资源没有?
他想要包揽林岑的一切,所以才会在唐悦微夫妇之前将傅州约了出来。
唐悦微在娱乐圈中已久,自然不会听不明白祁少阳话里的意思。
她声音柔和,“有祁总在,小岑自然是不需要有任何的担忧,只不过作为被救过性命的我们,也想尽一些绵薄之力为报答。”
她还有话没说完,圈子里的分分合合各种关系她看得太多了,她只担心若是有朝一日祁总与林岑分开,他们也能作为林岑的后盾。
祁少阳没有去管唐悦微心里想的是什么,反正对他来说,他和林岑的分开除了死亡,没有其他可能。
唯一的战利品长剑没有让工作人员送,祁少阳自己一手捧着,另一手拉着林岑。
会场之外何润等得都快睡着了。
看到祁少阳和林岑并肩而来,另一手还抱着个大家伙。
“拍什么了?”他不由好气。
这种慈善拍卖会,能有什么他家祁总看得上的好东西?
祁少阳避开了何润伸过来的手,拉开后座让林岑先坐了进去。
“先回家。”
何润撇嘴,不看就不看。
但心里还是有些好奇。
林岑说,“不是什么珍奇异宝,就一把生了锈的铁剑,还没他之前书房墙上挂的那一把好。”
一听这话,何润顿时没兴趣了。
车辆平稳的行使在路上。
虽然那把剑看着又旧又破,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祁少阳说他喜欢的远古,林岑也越来越觉得挺顺眼的,甚至还隐隐感觉有些眼熟。
……
林岑以为经过拍卖会一场乱子,秦鹤生至少很长一段时间不敢出门了。
但是万万没想到的是,在傅州新电影的试镜处,林岑竟然又见到了秦鹤生。
再次出现的秦鹤生沉默了很多,周身散发着颓唐浑浊的气息。
看到秦鹤生出现,大部分的人都想到了前段时间有关他满天飞的桃色新闻。
秦鹤生的演技不差,缺的是机会。
就像他自己所明白的那样,只要能够拿到傅州电影的主角,一飞冲天也就不远了。
这个圈子对有才有颜的男明星要宽容太多,不像女明星一旦与桃色惹上关系,基本上就是人人喊打,可男人不一样,还会有人支持着说一声风流肆意。
当然秦鹤生的桃色又不一样了,他是在下面的。
陶乐一见秦鹤生脸就皱了起来,她小声问林岑:“他怎么还有脸来呀?”
何润给了她一个脑瓜崩,“多做事少说话,别人做什么跟你有什么关系。”
娱乐圈是一个很神奇的圈子。
哪怕背地里恨不得互捅两刀,明面上却还是要称兄道弟。
就像是秦鹤生,背地里不知道多少人嘲笑过他是个骚丨货,可真当正主出现在面前了,咖位比不上的仍旧要和和气气的上去叫一声秦哥。
林岑嗤笑一声。
正堆着笑与秦鹤生打招呼的小明星皱着眉看向他,“你笑什么?”
林岑掀了掀眼皮,“笑话大全呢,你要看看吗?”
小明星一见林岑那张脸心头就不由得一酸,他冷笑一声,“傅导的试镜还真是什么人都能来了,傅导要的是有真材实料的演员,不是只有一张脸的花瓶。”
林岑埋着头看手机,轻视的意味很明显,“至少比不得有些人相当花瓶都没那个料。”
小明星顿时怒了,“你!”
“都冷静一点,争一时口舌之快并没有任何的意义,这些时间不如多琢磨一下剧本,也为试镜多做些准备。”秦鹤生拦住了小明星,然后转头看向林岑语重心长的对他说,“演戏是一件很神圣的事情,故事中人的悲欢离合都会由我们呈现在镜头里,希望林先生能够认真重视。”
这番话,既是说教也是挑拨,至少有半数自认为认真又努力的演员看着林岑怒目而视,就连剧组里的工作人员瞧着林岑的眼光也不太对劲。
林岑只淡淡扫了一眼秦鹤生,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了。
关于《不居》的试镜,林岑做好了准备。
虽然自称着演苗扶再合适不过,可林岑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就连卫生间里惊恐的叫一声,都叫出了百转千回的浮夸感,让他演戏,还不如让他被祁少阳再捅一次。
以祁少阳的技术来看,究竟是演戏痛苦还是大和谐一次痛苦,林岑也说不上那边更难过。
所以在了解了剧本内容之后,他就去了一趟墓地。
时间越久,他越清楚老头说的世界因他而变化这话有多假。
佘青叶的五百年不是假的,墓地里飘飘荡荡的灵魂更不是幻觉。
用一本能够让鬼魂修炼的心法和一年的灵气供应,林岑完美的换得了一个自称老戏骨绝对没问题的鬼魂帮忙。
就这时候,那老鬼还站在林岑旁边,对着一堆小明星指指点点。
“现在的娱乐圈啊……唉!”
林岑翻了一页书,只当自己没听见。
试镜是按之后领号的顺序进去的,也不知道是林岑哪里挑动了小明星那根脆弱的神经,他把自己的号码跟秦鹤生的一换,力求在林岑前面惊艳四座压死后面一众“花瓶”。
林岑实在是无法理解这种奇葩脑回路,就连陶乐都抽了抽嘴角。
“都是竞争对手,他还以为秦鹤生会感谢他吗?”
林岑不置可否。
秦鹤生身边跟着的经纪人很快就走了,林岑亲眼见到经纪人眼里对秦鹤生的厌恶和不耐。
林岑挑眉,他还以为秦鹤生还跟小说里一样,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哐哐为他撞大墙呢。
正想着门内走出来几个小明星,或红着眼圈抿着唇,或是一脸颓唐夹杂着怒火,甚至还有直接抽泣出声,抹着眼泪冲出来的。
林岑目瞪口呆,戳了戳一边的何润,“傅州这么可怕吗?”
何润一张痴呆脸,“怎么可能,他大学能被我老婆气哭,是真气哭!”
何润看了看周围,弯下腰小声的对林岑说:“傅州这人胆子小又爱装,我们约他去鬼楼探险,刚一脚踏进去他就哭着跑出去了。”
林岑拖长了尾音哦了一声。
“所以这才报复着要把这些人都气哭呢?”
何润仔细一想,好像没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