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正说着话,忽听旁边传来一声微弱的呻.吟。
唐晚晚扭头一看,就见宸玉眼睫颤动,缓缓睁开了眼睛。
与之前那种蒙着白翳的感觉不同,此时他的眼睛不知是充血还是什么别的缘故,看起来血红一片。
算不上多么可怕,但也叫人心里有些发毛。
“你醒了?!”宋早早却仿若未觉,一把抓住了他的手,问道:“感觉怎么样?”
“感觉……好热。”宸玉试探着伸出另一只手,以手背轻轻碰了碰宋早早的脸颊,道:“别哭。”
“谁哭了!”宋早早用袖子抹干净脸上的眼泪,道:“我堂堂、宋家大小姐,才不会……”
她忽然发现了什么,举着袖子怔住了:“你……”她用手在宸玉面前晃了两晃,发现宸玉的眼珠跟着手的方向转了转。
“你……你能看见了?!”
宸玉道:“依稀可以看到一些。”
那也比看不见好多了!
不光捡回了一条命,连眼睛都能重见光明,这已经比宋早早预期的结果要好多了!
宋早早又惊又喜:“这个药是真的管用!也不知再加点剂量,你的眼睛会不会完全恢复?”
唐晚晚终于找到机会出声:“还是别了吧,等言言来了再说。”
宋早早连连点头。
唐晚晚想起刚才的疑惑,上前两步,问道:“不知宸玉公子在狱中,除了化功散,可还服用过其他药物?”
宸玉摇头道:“我也不知,我分辨不出。”
这倒也是,别人给他下药,自然也不会跟他说明,他自己也不可能敏锐的分辨出各种毒素。
可是这样一来,宸玉体内的毒性到底解了几分,又究竟会有什么后遗症,可就都不清楚了。
思索间,宋早早已经端了碗水,过来一口一口喂给宸玉。
唐晚晚在这对小情侣身后站了会,感觉自己像个电灯泡,摸摸鼻子,自觉走了出去。
谁料刚一回到唐府,却见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符拓一身黑金色衣袍,坐在湖心亭中,正拿着饵料喂鱼,湖中已经有好几条小金鱼翻了肚皮,可他似乎并未察觉,依旧机械地往水中撒食。
他的目光像是投注在湖面上,又像是透过湖面看向不知何处,眉宇间隐隐有些阴沉狠厉。
唐晚晚眯起眼,感觉这厮似乎来者不善。
方氏恰在此时发现了唐晚晚,快步走了过来,抬手就敲了她脑袋一记,道:“你这丫头,可算是回来了!一天天的不见人影,也不知道上哪儿疯去了,王爷等你半天了!”
方氏的声音惊醒了兀自出神的符拓,他接过下人递过来的手帕,擦了擦手,慢条斯理地走到亭边,冲唐晚晚颔首一笑。
唐晚晚也礼貌性地冲他点了点头,低声问方氏:“娘,他来干什么?”
“干什么,你说呢?”方氏看着唐晚晚,露出个促狭的笑,同样低声道:“殿下不管是身份相貌还是学识气度,都非一般人可比,更难得的是后院清静,只有一个侧妃,晚晚啊,你年纪也不小了……”
“呵呵,”唐晚晚.干笑道:“……知道了,娘。”
那边符拓举起茶杯朝她遥遥敬了一杯。
方氏见状笑意更甚,轻轻推了唐晚晚一把,道:“快过去啊。”
看来这些天符拓没少在自己方氏面前刷好感度,自己这原本一心向着宝贝女儿的娘亲,竟然开始胳膊肘往外拐了。
唐晚晚吐槽归吐槽,到底也还是要给符拓几分面子,便磨磨蹭蹭走了过去,行礼道:“见过殿下。”
符拓:“不必多礼。晚晚,我今日来此,是有要事邀你过府一叙。”
“要事?”
“元元姑娘这些时日伤势见好,已能下地走动,只是时常愁眉不展,郁郁寡欢,符某妄自揣测是思念亲人所致,因此想请晚晚前去开导一番。”
唐晚晚听得稀奇,心中暗道:她看到我只怕更要愁眉不展了。
不过听这符拓话中意思,对唐元元似乎还挺上心的?——这可不行!不能让他们再相处下去了,得赶紧把唐元元弄回来,掐灭这爱情的小火苗!
于是她道:“元元既然伤势见好,不若请王爷将她送回唐府?她一个未出阁的小姐,一直住在王府,也不合适。”
“……”符拓怔了下,道:“元元姑娘娇弱,还是等伤完全痊愈再提回府之事吧!”
唐晚晚更加怀疑这家伙看上唐元元了,想起原书剧情之中,唐元元当上王妃之后对自己的疯狂报复,心中不由担忧,决定说唐元元的坏话:“殿下有所不知,元元……”
符拓却不想就这个话题讨论下去了,抬手阻止了她接下来的话:“不必多言。”
唐晚晚:“……”
见她一脸郁色,符拓又转脸笑道:“除了元元姑娘的事,其实我今日来寻晚晚另有一事。”
“何事?”
“符某昨日围猎,得了个前所未见的奇物,想请晚晚共同赏玩。”
“奇物?殿下竟未见过?”
“一头黑白色的熊。身躯为白,四肢为黑……”
唐晚晚不等符拓将话说完,已经激动出声:“是不是两个眼眶也是黑的?”
符拓看着唐晚晚忽然亢奋起来的神色,眼神闪了闪,笑道:“不错。”
这……这是熊猫啊!上辈子只能在动物园里隔着老远瞧一眼的国宝,大熊猫啊!
如今符拓抓到一只,是不是意味着,自己可以上摸一摸了?
一想到即将摸到大熊猫那圆滚滚,软乎乎的肉.体,唐晚晚就按捺不住满腔激动。
“那还等什么,走吧!”
唐晚晚兴冲冲的,说走就走,很快到了漫华别苑。
“在哪儿呢?”
符拓却不答,只是抬手做了个手势,随即便朝着书房中走去,唐晚晚一头雾水,正待跟上,便觉后颈一痛,整个人失去了意识。
符拓头也没回,吩咐道:“带走,交给云策。”到了书房,立刻便有一名属下过来禀报:“殿下,杨将军到了。”
“叫他进来。”
一个满脸虬髯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两人商谈良久,一个时辰后男人方才离开。在他走后,一只信鸽从书房飞出,一路飞到了宫中的侍卫所旁边。
一个身穿黑色侍卫服的男人摘下信鸽腿上的纸卷,展开一看,只见上面写着:找到多言言,命其今日亥时,调开羽林卫,开南允门,若有违逆,唐晚晚必死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