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月瞟了一眼邓越还有他脸上的笑容，又看了一眼跟过来的摄像师，不置可否地点头。
邓越坐下后，两个人不冷不热地聊了几句。
拍完了两人的互动，摄影师离开去拍其他嘉宾。
邓越见状，换了一个话题：“我看见你刚才去找原卿了，他现在好像有点委屈，一会儿他的粉丝不会怪你欺负他吧？”
路月有点不耐烦地皱眉，开口：“有什么事就直说，都是千年的狐狸，你在这里跟我玩什么聊斋。”
男人脸上的笑容有点尴尬，邓越心里暗暗怨愤，这么不会做场面，一会儿活该被骂。
“唉，我这也是关心你啊，毕竟我们有共同之处。你讨厌原卿是吧？”
路月不动声色地挑了挑眉，“我记得你跟他没什么交集，为什么讨厌他？”
邓越叹了一口气，说：“其实也不是，当时修仙剧组，本来小神仙的角色我也在竞争，但是后来原卿来了……他朋友们的手段又比较……”
邓越说了一半，没再说，但话里话外都透露着是原卿空降挤了他的位置。
“不过后来原卿走了，导演选中我当了男主角，现在嘛……只能说造化弄人，我的成绩不错，但是原卿就不一样了。”说到这里，邓越那张有几分帅气的脸上露出一抹极力压抑的得意。
“要不是原卿的家世，我觉得他这次上这个节目也悬。你呢？之前节目组接我们到公寓的时候，我觉得你见到原卿的反应好像也不太喜欢啊，为什么啊？”
路月冷着脸听着，等邓越问完，讥诮地笑了一声：“我讨厌他太好看，讨厌他性格好，讨厌他低调不走后门。你可以滚了吗？”
“啊？”
邓越越听越觉得不对劲，听到最后，他不敢置信。
路月这到底是在怼他还是怼原卿？
他确定过好长时间，路月的大号点赞过黑原卿不上进的微博，她本人这几天对原卿的态度也不好，按理来说会跟他站在同一战线啊？
路月因为刚才原卿的事情现在心里还难受着，见邓越愣在原地半晌不动弹，锐利到几乎有些刻薄的眉眼越发凌厉。
“让你滚没听见？”
路月出名不仅是因为她年轻新锐画家的身份，还有她敢说敢做的真性情。
他毫不怀疑，要是他再待下去，路月绝对能当着镜头的面跟他撕起来。
他自己表面上还立着爱护原卿的人设，也不敢真的跟原卿庞大的背景直接对立，于是只能选择退步。
来不及多想为什么，邓越站起来，竭力控制住略微扭曲的面孔，露出一个别扭的笑容，走到一边的座位坐下。
为什么？路月不是讨厌原卿的吗？刚才跟原卿说过话之后，原卿的脸色也不好看。
为什么现在对他这幅态度！
想到网上原卿逐渐增多的粉丝，还有那些围着原卿转的弹幕，邓越攥紧了拳头。
*
没一会儿言东篱就拿着牛奶回来了。
又试了试牛奶的温度，言东篱拆除吸管，插好，递给原卿。
原卿乖乖接过来喝奶。
没喝几口，言东篱突然皱眉。
他指了指放在小口袋里那盒奶，表情非常平静，甚至脸上还带着笑容。
“那是什么？”
“刚刚路月给的牛奶。”
原卿喝了喜欢的牛奶，刚才心里的不适舒缓了些。
但是现在心情不好的轮到了言东篱。
他终于忍不住皱眉，“为什么路月会给你牛奶？”
原卿嘬着奶，好一会儿才腾出嘴，他想了想，回：“也许是谢谢我之前的帮忙？”
言东篱冷笑，“那她还真是知恩图报。”
原卿点了点头，想到刚才路月给自己的提醒，认真地点头附和：“对啊，她虽然之前对我的态度不是很好，可能也不喜欢我，但是真的知恩图报。”
言东篱：“……”
男人扶额，伸出手揉了揉原卿一头自然卷，想叹气。
“冷牛奶喝了不好，不准喝。”
原卿振振有词：“这不是冷的，是温的。”
说着，他拿起牛奶递给言东篱让他感受温度。
言东篱顺势接过牛奶，作势要打开。
“我有点渴，我可以喝吗？”
原卿懵了一下，两根白皙细长的手指还恋恋不舍地搭在牛奶上。他记得言哥不喜欢牛奶啊，一次采访也说自己基本只喝白水。
“我这里有矿泉水，言哥你要不喝这个吧，好不好？”
他空着的左手摸出一瓶矿泉水，举起来摇了摇。
言东篱的目光顺着他的动作望过去，眼神微暗。
察觉男人的目光和脸色似乎都有些危险的压迫感，原卿疑惑地看了一眼矿泉水，然后发现了问题所在——这瓶矿泉水！他！喝过了！
意识到这件事，原卿赶紧收回手，补救道：“言哥抱歉，这瓶我喝过了！我去找节目组给你一瓶新的！”
但他收手的动作快不过言东篱伸手。
像是一只迅捷的猎豹，男人眼疾手快地捉住原卿的手腕。
原卿下意识挣扎，毫无效果。
被称为圈内最禁欲的男声，此时刻意压低，一字一顿地吐字：“不介意。”
男人偏头望了一眼那只已经带了点薄红的耳朵，声音染上笑意。
“直接的已经做了，卿卿想要间接的？”
原卿以为言东篱真的误会了，忍住羞意，尽力解释：“没有的，真的是没注意。”
一眼看到晃了一下身子似乎要过来的摄影师，原卿绷紧了神经，有点紧张。
“言哥，镜、镜头！”
言东篱幽深的视线一直没有离开原卿，看了一眼手中纤细白皙，隐隐显出青紫色血管的手腕，他忍不住摩挲一下。
手感像是在一块温润的玉石。
眼看着摄影师又动了动，像是要朝这边走过来，原卿真的有点着急了。
“言东篱！”
男人依然没管，被触碰到内心的开关，出闸的猛兽没那么容易重新被关回去。
没有人知道原卿是他的。
发小、朋友、粉丝甚至是之前讨厌原卿的人——所有人都在觊觎他的所有物。
原卿压下手腕，又挣扎了一下，眼中仿佛带着水光，隐隐有惊慌和请求。
言东篱除了在特地的地点，最见不得原卿这幅表情。
他无奈地叹息一声，轻柔但不容拒绝地拉过原卿的手，吻了吻他带着粉意的指尖。
原卿那双好看的手不自觉地蜷缩一下，连眼尾都染上红霞。
“别哭。”
说完，男人又看他一眼，这才不紧不慢地松手。
但那瓶剩了大半的水，也被不容拒绝地抽走。
脑子里全是乱七八糟的思绪，原卿也没这个多余的心力去关注那瓶水的去向。
触电一般收回手，他垂着头坐在座位上，微长的袖子里，纤瘦的手指动了动。
上面仿佛还残留着刚才微凉的柔软触感。
言影帝这个人……怎么……
怎么这么不知羞啊！
他把头埋在窗户和前排座椅的空隙中，努力平复情绪，等着脸上和耳朵的热意过去。
原卿抬起头，却见摄影师还在前面。
虚惊一场。
他松了一口气，随后想到刚才的事情。
“我的奶呢……”
言东篱挑眉，“就算是低乳糖，喝多了也不好，没收。”
原卿：“……”
他试图再反抗一下：“我今天不喝，攒着明天喝。”
言东篱清冷的眉头皱起。
原卿的执着是因为奶，还是因为路月这个人？
他就走了这么短一段时间，难道路月给原卿灌了什么迷魂汤？
言东篱薄唇抿紧，不悦地开口：“奶重要还是我重要？”
原卿：“……”
他合理怀疑最近男神是不是看了醋精霸道总裁语录，现在被洗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