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头疼欲裂

今天是周末,留在学校里人本就不多,来食堂吃饭的人也就更少了。

二食堂总共就一层,还人口稀疏,沈柏进门后左右两眼就看完了全部。

没有商陆。

就连有点儿像的背影都没有。

是不是自己动作慢了一点,没有赶上?

所以说……他还是在学校的?

沈柏的心又扑通扑通地跳了起来。

他想直接给那个号码打个电话过去,但摸遍了口袋才发现出门太急,忘了拿手机。

沈柏转头打算回宿舍。

可一头就撞在了一个人的身上。

“哟呵,沈柏?”吴泽宇语气惊奇,“这个点居然在食堂看见你,还挺稀奇,吃饭了吗?”

沈柏说了声老师好,“还没有。”

说完他就准备走。

但吴泽宇拦住了他,“看来我是夸你夸早了是吧,不准走!必须吃!自己刚出院不知道?没点轻重了是吧。”

他不由分说,直接把沈柏给按到了窗口面前。

实在拗不过他,沈柏只好忍辱负重地点了个海鲜粥,打算赶紧吃完赶紧了事儿。

两个人面对面坐下。

吃了几口,吴泽宇像是发现了沈柏的企图,又敲了敲桌子,“慢点吃,细嚼慢咽知道不?”

沈柏闷闷地“哦”了一声,从一秒一勺的频率改成了三到五秒一勺。

沉默了一会儿,沈柏没忍住,斟词酌句地开口道:“那个,吴老师,问你个事儿?”

吴泽宇嗦面嗦得非常快乐,“嗯,你问。”

“就是……我有个学妹那天跟我提了一句,说挺久没看见商老师了,我觉得好像是很久没听说过他的消息了,他最近是不是请假了?”

吴泽宇喝了口汤,随口答道:“商陆啊,他走了呀!”

“走了?”沈柏提炼出了这个关键词,“去哪儿了?”

“他出国读书了呀,没跟你说过吗?”吴泽宇不以为意,“他当初就是过来找邵老补申请材料的,没想到正好碰上邵老住院,学院里缺老师,就把他抓来顶上了。”

他说着,突然压低了声音,“你别往外说啊,严格算起来他这是违规的,走了对所有人都好。”

沈柏垂眼点了点头,“我不说。”

接着吴泽宇吃面,沈柏喝粥。

又过了一会儿,沈柏又道:“那……商、商老师是去哪儿读书了,什么时候走的?”

“美国呗,好像是去直博的吧,上个月就走了,说是之前错过了秋季入学时间,这一次赶春季的吧。”吴泽宇耸耸肩,“瞧瞧这就是别人家的学生,要我的学生能本科毕业直接直博……我能笑死。”

春季入学时间。

那也就是一月。

而现在还有不到一个星期的时间就到新年。

所以商陆十一月走……也是正常的。

想着想着,沈柏的心一点一点地沉了下去。

“哎对了沈柏,你毕业有什么打算?”吴泽宇突然又问。

沈柏看着泡在白粥里的大虾,心不在焉地回答道:“开个工作室吧,继续做动画。”

“那挺好那挺好,我记得上次你还拿了奖的吧,转行确实可惜。”吴泽宇点头,“那你会留禹市吗,还是回北城?”

“禹市。”沈柏有一答一。

吴泽宇又点点头,“禹市动画环境还是不错的,每年不都还开个动漫展么,声势浩大的……”

“那倒不是。”沈柏开口,“主要是这边动画劳动力比较低廉。”

“……”

“能省钱。”

“……”

##

知道商陆早早就离开了学校,甚至离开了禹市,沈柏也不急着回去了。

今天虽然冷,但还算晴朗。

他跟吴泽宇道了别,然后慢悠悠地在生活区逛了一圈。

回到宿舍后,他也不再耽误,打开电脑又接着之前的工作继续画了起来。

后来的日子里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还是如期而至。

可沈柏再也没有放在心上过,只是睡前照例把所有的未读消息都点一遍,然后连同广告一起,让它们魂归已删除。

他就像是回到了高二高三的状态,每天除了画稿什么都不想。

一点儿空隙也不给自己留。

##

时间过得飞快,很快就垮过了新的一年。

新年过后第三天,本学期唯一一门课就迎来了它的结课。

再过了一周多,开题答辩如约而至。

学院里的要求是开题答辩需要提供完整的文字剧本、人物和背景设计稿、分镜头脚本。

但由于沈柏这段时间除了画画什么也没干,他干脆把分镜头给细化成了layout。

他画功扎实,先前也有过项目经验,拿出来的东西都比较成熟,答辩组导师们看过后纷纷表示满意,不仅一致通过,而且给了非常高的期待值。

寝室另外三个人当场就高兴得合不拢嘴。

除了沈柏。

他像是被下了什么绝情咒,明明这一次多数工作量在他身上,可他看上去就像是最无所谓的那一个。

不光没点儿高兴的意思,而且眼神冷静得下一秒就要羽化登仙。

“沈柏。”走出教室,司乐过来摸了摸他的肩,“你是不是这段时间太累了呀?我看你都不说话。”

闻言,沈柏摇摇头,说了一句话,“没有。”

这段时间他还是对照着先前的作息时间来安排每一天,每天其实也都精力十足的。

“也许沈柏就是太高兴了。”丁一也过来给沈柏一个摸摸的打气,“毕竟这一次杨老师都点头了,可能他这是物极必反吧。”

“也没有。”沈柏冷酷地否认了他的观点,“杨老师是谁?”

丁一凝噎了半秒,“表演课老师啊,就是那个上课不讲课,光让同学上台去演话剧,最后期末给分还贼低的那个。”

沈柏恍然大悟了一下。

“啊,我一直以为他是来蹭课的。”

“……”

##

答辩结束,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隔壁寝室过来邀请一起去吃火锅,寝室四个人也欣然同意。

天冷,晚上出门对沈柏来说是项考验,他穿了件厚厚的羽绒服,戴了个帽子,还裹了条围巾,全身上下被包裹得严严实实,就露出来一双眼睛。

八个人走到校门口的时候遇上了伍洋电竞社的兄弟,本着火锅就要大家一起搓原则,两队汇成了一队。

人数暴增到了十四五个。

那家火锅店不太远,走路也就十来分钟。

伍洋很快被电竞社的人拉走,司乐也跟另外两个人有说有笑走在了队伍中间,丁一倒是跟沈柏走在一块儿,但沈柏明显不想说话。

过了一会儿,丁一就加入到了司乐的队伍中去。

“对了!我有个哥们儿就在附近,正好找我吃饭。”在包厢刚坐下,也不知道是谁突然喊了一句,“我叫他也来成不!”

此起彼伏的“你叫呗”、“这有啥的”、“热闹啊”不绝于耳。

沈柏无所谓,他问服务生多要了两个放衣服的筐,然后一样一样地把御寒装备给卸下来,放了进去。

等他坐回座位,放在桌上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同时屏幕亮起。

还是那个陌生号码。

沈柏扫了一眼,就删除了通知消息。

“他还在给你发消息呀?”坐在旁边的司乐突然开口,“还挺有毅力。”

沈柏“嗯”了一声,开始拆碗筷。

“你都不搭理他,他还一直一直给你发。”司乐喉咙里笑了一声,但并不明显,“我都没想到他居然会这么喜欢你。”

沈柏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

过了几秒,他才反应过来,“你知道他是谁?”

司乐这才扑哧一笑,“你才想到呀!我可是一直在等你问我,都等了好久呢。”

“那之前……”

“之前你就拿着串号码来问我,我哪反应得过来呀。”司乐有些嗔怪的意思,“后来也没听你说过,我还以为他问我要号码就是随便要要呢。”

沈柏张口想说话,可被司乐给打断了。

“不过呢,我也没想到他居然会这么执着,之前你住院每天都找人给你送饭,说是怕你不想见他,后来人都已经不在学校了还这么关心你……”他叹了口气,“沈柏你说你的感情运怎么就这么好呢?”

这句话让沈柏的心狂跳了起来。

不想见他。

不在学校。

难到……

“是谁?”沈柏抓住了司乐的手腕,“他是谁?”

就在这时包厢的门被推开,走进来了一个人。

司乐立马抬起头,冲着那人招了招手,“这么快就来啦?来来来,坐这边!”

此时就只剩下了沈柏旁边的座位。

那人脚步顿了顿,像是犹豫了一下,才走到这边来。

接着,沈柏听见一个沉稳好听的男声破开喧闹的背景音,存在感极强地出现在了沈柏的耳边。

“我可以坐这边吗?”

“可以——”

沈柏说着,转过头去。

接着。

空气凝固了三秒。

再然后,他上扬的语气、嘴角,都随着意料之外而松懈下来。

这人他认识,是潘飞。

并不是……他想的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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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座位并不方便,而且容易把场子闹僵。

沈柏礼貌地点了点头,然后努力无视潘飞的存在。

而潘飞,也不知道是不是顾及到在场人多,也没有主动跟沈柏说话,或者做一些奇怪的事。

沈柏也就逐渐不在意他的存在了。

吃火锅人多就是个,菜品多,非常容易吃饱。

可每一次沈柏准备收筷子的时候,总会有他想吃的菜被补单或是煮熟,他就忍不住再来一筷子。

再一筷子。

再一筷子。

最后沈柏吃得肚子胀鼓鼓的,发誓再来个虾滑就收摊儿。

可这一颗虾滑像是在跟他作对,好不容易捞进蘸碟,一筷子下去,它就弹了出来。

沈柏眼睁睁地看着它在桌上蹦跳了两下,最后咕噜咕噜,滚到了桌下。

的潘飞的大腿上。

潘飞瞬间抽回了腿,可还是在白色的布料上留下了一个清晰可见的红油印记。

“不好意思……”沈柏一下慌了神,抽出纸就去擦。

擦了两下,那块印记不仅没有缩小,反而晕成了更大的一片。

潘飞阻止了沈柏的动作,说道:“没关系,我去处理一下。”

说完,他擦了擦嘴就走出了包厢。

沈柏的话堵在了嗓子眼儿里。

“怎么回事呀?”司乐突然在旁边发问,“学长怎么突然走了?”

沈柏把刚才的事简单地说了一遍。

然后忧心忡忡道:“他不会让我以身相许吧……”

诸如此类的事儿在潘飞追沈柏的初期他可没少干过,沈柏心理阴影叠加得都快成个立方体了。

“你可放心吧。”司乐笑了一声,“他现在绝对不会再这样了。”

沈柏奇怪地看了司乐一眼,“你知道?”

“我当然知道呀,上次他来找我就特意问了这件事,我就跟他好好儿地聊了一……”司乐说着,突然捂住了嘴,“啊呀,你没听见。”

沈柏的脸色平静了一秒。

“那个人是他?”

司乐还是捂着嘴,“我什么都没说哦。”

沈柏又顿了一秒。

然后站起身来,径直走了出去。

这时候坐在司乐旁边的丁一突然抬头,“沈柏怎么回事,突然急吼吼的,转性了他?”

“尿急呗。”司乐送了耸肩,然后拿出手机敲敲打打了几个字,“潘学长也是。不过这儿厕所就一间,两个人都这么急可得怎么办呀。”

他收起手机,然后一把夺过了丁一的凉茶:“少喝点儿,先别去打扰人家。”

##

沈柏走进卫生间就看见潘飞正拿着湿巾在裤腿上擦拭。

裤子颜色本来就浅,此时不仅一片油渍在上头,旁边还洇开了一大片水渍,看上去挺狼狈的。

见状,沈柏单刀直入,“我会负责处理干净的,你看什么时候方便给我。”

大概是没想到他会这么说,潘飞愣了一下,接着少见地拉开一个谦和的笑,“没关系,就是条裤子而已。”

他说完,手机突然响起。

他接了电话,“喂瞿姐……什么?明天下午就补录?可是我这……行行行,您先忙。”

看他收起手机,脸色为难,沈柏又直接道:“你今天穿这个录节目了?”

“嗯。”潘飞点了点头,眼神有些躲闪,“一个……比较重要的采访。”

沈柏又道:“那有备用的衣服吗?”

“没有。”潘飞又看了沈柏一眼,但很快收回视线,“我这都是定制的。”

沈柏明白了,“那你还是给我吧,我保证明天下午之前给你,不耽误你工作。”

说完,他站在原地,像是等着潘飞当场脱给他。

潘飞尴尬地笑了笑,“行是行,可这……也不方便不是,我家离这儿也不多远,要不你看,陪我回家一趟?”

确实也是这么个道理。

沈柏点点头,同意了。

##

回到包厢,沈柏拿了自己和潘飞的外套。

伍洋这时候已经被电竞社的兄弟给灌得神智不清了,丁一不在座位上,沈柏就跟司乐说了一声。

“嗯,好的。”司乐挥挥手,“你们注意安全哦,拜拜~”

沈柏说完就出了门。

潘飞开了车来,两个人沉默不语地去了楼下取车。

坐上车,沈柏给自己绑好安全带,还是一言不发。

“沈柏……”车子发动的时候潘飞突然开口,声音有一丝哽咽,“我从来没有想过有朝一日能够跟你一起回家……”

这句话成功地让沈柏凝噎得说不出来来,曾经各种各样诡异的回忆瞬间涌上心头。

“停。”沈柏抬起手,“你先别说话,我怕我会跳车。”

“……”

潘飞的脸色丰富了一下。

“而且说清楚。”沈柏又开口,“我就是不想欠你的,你也别误解。”

“当然了。”他紧接着继续说道,“这一次是不够还的,我也很感谢你这段时间对我这么照顾。”

“但我真不喜欢你。”沈柏语气平静,“所以我会跟你结清。”

“也麻烦你以后如果有什么要求就直接跟我提,别拐弯抹角。”

潘飞正准备说话。

“当然,不正当的,我也有权拒绝你。”

“……”

“哦。”

潘飞又失望了。

##

一路上沈柏都没有再说过话,车一路开到了潘飞家。

接着沈柏谢绝了潘飞“要不上去坐坐”的邀请,在楼下等他把衣服给拿下来。

接过装有衣服的纸袋后,沈柏又当着他的面把他给拉出了黑名单。

顺便把之前总发短信的号码给拉黑。

一换一。

再然后他拒绝了潘飞要送自己回寝室的提议,打了辆车。

回到宿舍,另外三那个人都还没有回来,沈柏洗了个澡,把衣服挂在了阳台上,见时间差不多了,倒头就睡。

第二天一早,他又是最早一个起来的,洗漱过后就带着纸袋出了门。

他找了家干洗店,花了几倍的钱,守着店员处理好了衣服。

接着沈柏也不耽误,问了潘飞的上班地点,就直接把东西给人家送了过去。

到了楼下沈柏才想起来自己还没吃早饭,顺便买了杯咖啡又拿了个三明治拎在手上。

潘飞回消息说自己在十五楼的演播厅,他按指示牌找到地方后,又等了一小会儿,就等到了潘飞下播。

见到人,沈柏立马把纸袋递上。

可没想到潘飞居然顺便还把三明治和咖啡也接了过去。

沈柏犹豫了不到半秒,就松了手。

大不了重新买一份就是。

“走了。”沈柏毫不拖泥带水,扭头就走。

根本没搭理潘飞再后头又叫了好几声他的名字。

##

回到宿舍,沈柏一开门,就迎接上了三个室友审视的目光。

“哪儿去了?”司乐率先发问。

“广播大楼。”沈柏也不遮遮掩掩。

司乐捂着嘴长长地“哦~”了一声,“去找潘学长啦?”

沈柏脱下外套,换好了鞋,“嗯”了一声。

“我就知道是你!”司乐声音雀跃得不行,“来吧,丁一伍洋,一人欠我一顿日料!”

见沈柏纳闷,伍洋解释道:“刚才司乐看到潘飞发了条朋友圈晒早餐,司乐说是你送的,我们不信,就打了个赌。”

沈柏没接话。

“哎我说沈柏,我真是想不通了,你怎么就突然……”

伍洋说话说到一半,司乐突然插了一句,“我选中了一家!就在咱学校旁边,新开的,伍洋你请我的话就去这儿呗……”

于是伍洋的注意力就被拉了过去。

##

潘飞这朋友圈发得像是撒了一包泡打粉进去,发得漫天都是,不少认识的人都过来问沈柏。

甚至连吴泽宇都发来了一整页的问号。

沈柏一开始还有精力解释一下,后来就一概不理了。

反正再几个月就毕业了,他不想分神去在乎这个。

再说了,反正都已经被潘飞给霍霍了四年,最后这几个月怎么发展他也懒得去管。

更何况。

他管了意义也不大。

答辩后,学校的事基本上都已经忙完,正好没几天就是司乐的生日,他说这是他大学最后一个生日了,说什么也想跟大家一起过。

司乐请了几十个人,直接包了个宴会厅,办了个小型趴。

司乐在定名单前问过沈柏的意思,沈柏表示无所谓,寿星开心就好。

果不其然,在现场沈柏就看见了潘飞。

两个人碰面后沈柏如常打了个招呼,就没再跟他多说过话。

这个派对司乐准备得非常满当,几乎什么活动都有,所有人玩到后来都疯得不行,甚至还有人扒着门框跳钢管舞。

沈柏一开始说自己不会喝酒,但后来还是被灌了几杯下去。

他酒量本来就浅,即使是度数不高的香槟下肚,他还是很快就晕乎了起来。

原本他是打算回去的,但司乐说什么也不让,一定得叫人送他。

沈柏等着等着,就越来越晕了。

迷迷糊糊上了车,沈柏就把自己缩在外套里,想要睡觉。

可车里好热,他只能一个劲儿地扒围巾。

再后来就脱了羽绒服。

甚至热得连毛衣和秋衣都觉得是多余的了。

他记得好像有人在帮他脱。

就是脱得有点儿猴急,老半天都拽不开他的腰带。

沈柏也急得要命,自己去解。

于是。

他运动裤的腰带就被他解成了个死结。

沈柏气死了。

就开始殴打那个人。

打着打着就累了。

累了就想睡。

后来发生了什么来着?

隐约听见了争吵的声音。

接着他好像换了一辆车。

这一次就没有那么热了。

他裹着衣服,朦朦胧胧间,就开始做梦。

梦还是好,什么都有,于是沈柏接着酒劲儿大胆发挥,试着召唤了一下那个负心汉商陆。

好像还真的成功了。

他痛骂了商陆一顿来着。

顺便又打了一顿。

叽里咕噜的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好像,还趴在人家怀里吐了个昏天黑地。

再然后。

他就记不清了。

##

第二天一早沈柏就被生物钟唤醒。

头疼欲裂。

腰酸背痛。

沈柏花了好一会儿才发现自己不是在寝室,是在酒店。

酒店就算了。

他。

还没穿衣服。

发现这一点,沈柏脑子里的弦瞬间绷紧,人也一秒清醒了过来。

与此同时,房门传来刷卡开锁的声音。

有人走进屋。

沈柏抬眼看去。

正巧跟一双黑眸对上视线。

对方大概是没想到沈柏这个点会醒,两个人双双一愣。

“啪。”

沈柏脑子里的弦绷断了。

作者有话要说:生死时速的一章(各种意义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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