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商陆跟韩旭居然见面了！？！？！？”虞桥难以置信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
沈柏被他的声音震得忍不住把耳机给取下来,拿远了两厘米。
“——真的假的！！！！你怎么不拍下来发给我！！？？”
等虞桥吼完，沈柏又戴上耳机回道：“他们俩见面很稀奇吗！？都是一个班的每天抬头不见低头见好不好！”
“……”
虞桥沉默了一下，“是哦,我忘了。”
“……”
过了一会儿虞桥又继续追问,“然后呢然后呢然后呢？他们俩有没有发生什么chuachuachua的事情？”
“没发生什么……”沈柏捏了捏耳机线，“说实话我今天觉得商陆好像不太对劲。”
以韩旭和商陆这些惊天地泣鬼神的过往，按照都南贴吧的传统,大概是可以写出一栋一万多层、三十万字、还带精美插图的绝美同人小说的。
那为什么没有呢？
主要就是因为韩旭这人吧,长得不是太好看。
倒也不是难看的那种，而是跟商陆这种惊为天人款放在一起会觉得画风迥异的那种类型。
因为韩旭就是中国男生最普遍最平均数的那种长相，没有什么辨识度,扔在人堆里三秒就找不到了。
但即使如此，沈柏这个低一年级的人还是能一眼认出这位大头照每天都被挂在校门口的大佬。
“——所以没理由商陆根本认不出他是谁吧？”
“商陆不认识他？”虞桥一愣，“怎么个不认识他法？”
沈柏想了想,概括地说道：“我当时给他指了韩旭,他也看到了,还看了两三次，但都是语气很平常地问我‘是谁？’,你说奇怪不奇怪？”
虞桥沉吟片刻,“万一他就是想要嘲讽一下呢？以商陆的战绩,他又不是干不出这种事来……”
“可是隔那么远，韩旭又听不见。”
虞桥又凝噎了，“是哦。”
沈柏顿了顿，再次总结道：“总而言之,我就是觉得商陆非常不对劲。”
“你想多了吧，毕竟他失忆还没恢复呢，万一就是不记得韩旭这个人呢？”虞桥没当回事儿。
“但……”沈柏皱皱眉,“他失忆是寒假的事儿，韩旭跟他一个班都见面半个学期了，他没理由还不认识吧。”
“况且这回期中韩旭最后一门考试前突然晕倒，救护车都来了，这么大个事儿，还跟他一个考场，这才过去了几天，不至于没有印象吧？”
虞桥也觉得沈柏说得很有道理了起来。
“那我不知道了。”虞桥也有点儿闹不清状况，干脆胡诌一个，“也许是他背着你脑子一坏又偷偷失忆了呢？”
沈柏正准备嗤笑一声。
突然，他想起来了什么。
“等等——”沈柏倒抽了一口凉气。
虞桥下意识看了话筒一眼，“啥？”
“我突然想起来。”
“商陆可能……真的又失忆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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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中午他们去的那个居酒屋店面极其小，尤其门框特别低，中间还吊了个风铃。
两个人进门的时候沈柏正好被门口的小猫铜像给吸引了，叫商陆去看。
于是商陆就一头撞在了风铃的吊坠上。
登时叮叮当当，响成一片。
沈柏被吓了一跳。
老板也赶忙出来查看情况。
商陆单手捂着额头表示没什么事，不用担心。
但是坐下来后闭着眼睛好一阵都没有说话。
先前沈柏还以为商陆只不过是因为偶像包袱十吨重，觉得撞头出糗尴尬，所以刻意不说话。
可现在看来——
“他可能是因为撞头了，又失忆了，所以说不出话来了。”沈柏总结道。
虞桥那边听完起码三分钟说不出话来。
正当沈柏以为虞桥睡着了准备一声怒吼时，他才慢悠悠地开口。
“那个风铃多大？”
沈柏回忆了一下，“拳头那么大吧。”
“那那个吊坠呢？”
沈柏比量了一下，“食指那么粗吧。”
这两个问题说完，虞桥又是长长地一阵沉默。
“沈柏，你把人类的头骨当成什么了。”过了一会儿，虞桥凉飕飕的声音传来，“鸡蛋壳吗？还是带缝的那种？”
沈柏不高兴了，“那他这不是受过伤吗，万一稍微有点外力作用一下就会让他旧伤复发呢？”
“那你拿你食指戳一下脑门看你会震荡不？”虞桥语气威胁。
“能一样吗，那可是金属的！”沈柏据理力争。
虞桥那边深呼吸，“我觉得我没办法跟你这个没有物理常识的人讲道理。”
“谁没有物理常识了，我今天还把物理作业写完了，就花了一个上午！”沈柏忍不住倒出今天的成果，“BBCACDDBAB！”
纸张哗啦声传来。
“我靠！”虞桥震惊，“居然都对了！”
沈柏正准备得意。
“商陆真厉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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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之我就是觉得商陆第二次失忆了”沈柏又把话题给掰扯了回来，“不然他怎么可能认不出韩旭？”
虞桥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毕竟以商陆的性格来说，这帅哥虽然确实高冷，但不至于撒这种没礼貌的谎。
“好吧。”虞桥也只能姑且认定这个答案，“那就这么着吧。”
沈柏听出了他语气中的不信任，“那反正我会证明给你看的，他失忆了。”
虞桥没说话。
“同样我也会证明给你看。”沈柏语气认真，“我是有物理常识的。”
这回虞桥嗤笑了一声。
沈柏愤怒地挂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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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翻腾了一会儿，沈柏觉得燥热得不行，单身下床，找到速写本，一口气画了好几张。
可胸口那团火烧火燎的感觉一点儿没能被疏解下去。
想来想去，他摸出手账本，翻开最后一本内芯，又拧开钢笔。
“2012年4月28日
周六
晴
跟商陆……”
写到这里沈柏有点不知道应该怎么表达，毕竟第一次在大巴上的吻他也只是在手账本里含蓄地画了两个挨在一起的车座。
对于其他的事，就算是跟虞桥的吵架斗嘴沈柏可以事无巨细的记下，但是这种事……
他总觉得非常不好意思。
虽然岑月和沈臣明绝不可能翻他手账，并且平时他也会仔仔细细把本子放在书包里用几本书压好，可以说是非常安全的。
可沈柏总是十分谨慎。
像是在给自己留后路一般。
于是他想了想，还是慎重地写下了。
“跟商陆的第二次。”
写完。
墨水很快干掉。
一排漂亮的手写体印在微黄的纸页上。
沈柏左看右看，脸上的温度也慢慢地升腾了起来。
——好像，有那么点歧义。
但强迫症让沈柏不爱涂改，更不用说撕本子，根本就是不可能发生的事。
所以他思忖片刻，又在下面补充了几个关键词。
自习室。
糖。
十八。
——这样应该就不会记不清了。
——而且就算别人看见也不会觉得哪里不对劲的样子。
写完，又拿出水彩配了几张小插图，时间就已经到了十一点过了。
沈柏收拾好东西，拿出手机，给商陆发了个黏糊糊的“睡啦”过去。
很快商陆就回了个“好”过来。
接着就是“关灯了”。
——睡啦
——好
——关灯了
这根本就是同床共枕相拥而眠的对！话！吧！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
沈柏抱着被子打了个滚。
然后又打了两个滚。
然后。
扑通一声滚到了地上。
两秒钟后门被拧开。
岑月表情慈爱。
“宝贝，我知道现在还是春天。”
“但你能不能克制一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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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的周日是个阴天，沈柏还是早早地来到了图书馆。
他刚走进图书馆大门，正巧看见一个长发女生蹲在昨天商陆坐的地方。
她脚边有两只猫，一大一小，毛色都是通体雪白，正嗲声嗲气地围着女生撒娇。
想必这就是商陆说的猫妈妈了。
沈柏好奇，驻足多看了两眼。
女生突然侧过眼，惊喜道：“诶，沈柏？”
沈柏愣了一下，“班长？”
温婧婧今天没有扎马尾，一头柔顺的长发披在肩头，比平时多了几分温婉的气质。
她手里拿着一个小小的塑料长条，两只猫争先恐后地在开口处舔食。
沈柏没养过猫，好奇道：“你在喂猫吗？”
“对，这是我从我家猫的零嘴里偷出来的。”温婧婧吐了吐舌头，“给大白小白加个餐。”
“你养过猫吗？”温婧婧又问。
沈柏摇摇头，“没有，我妈不太喜欢猫，不过好像很小的时候养过狗吧，记不清了，看小时候的照片总看到过。”
温婧婧把最后一点儿肉酱挤干净，然后把包装袋扔进了垃圾桶。
“我也蛮喜欢狗狗的，我家除了一只英短和一只加菲，叫冬冬和秋秋，还养了一只约克夏，叫美美，你家那只呢，叫什么？还在吗？下次要不要一起出来玩？”
沈柏想了一下，“忘了，可能跑丢了吧。”
温婧婧明白了，她立马换了个话题，“那，你今天来自习呀？”
沈柏点头说是。
“正好正好，我也是一个人过来复习。”温婧婧说话间习惯性去挽沈柏手，“要不咱们俩搭个伙一起吧？你有什么不懂的问题还可以问我，我们做个伴也不无聊……”
她话还没说完，突然一道阴影笼下。
温婧婧下意识抬起头。
然后一声尖叫差一点儿就冲破了她的喉咙。
商陆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横刀立马地挤在了她跟沈柏中间。
眉眼间的霜雪凝了八层厚。
“他有伴了。”这句话是对温婧婧说的。
接着他转过头，看向沈柏，“这位也是学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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