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柏张了张嘴,半晌只说了一句，“这个女孩子跟别的女孩子……又不是同一种女孩子，哪能一样。”
“还有一个,”末了,沈柏嘟嘟囔囔地又补了一句，“在学校你别总提那三个字。”
商陆歪了歪头，“哪三个字？”
“就是你上上句说的。哦不对。”沈柏又想了一想,“上上上句。”
商陆也想了想,像是恍然大悟一般，“——男朋友？”
“……对。”沈柏小声小气地应了一声，“就是这个,在学校就别说了。”
“为什么不让说？”商陆语气十分诚恳，“这就是一个称呼，你不也总叫我学长。”
“因为你本来就是学长。”沈柏有一答一。
商陆也“嗯”了一声,学着他的语气也说道：“你本来就是男朋友。”
“……”
沈柏别过头,脸不争气地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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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抚好了小猫,俩人去找空自习室。
都南图书馆周一到周五可能人迹罕至，但到了周末还是有不少在附近的人进来自习的。
他们就近看了两间教室都已经有了人,于是两个人去了上一回的那间自习室。
空的。
沈柏等商陆坐下了,才选了他对面旁边的座位坐下。
商陆见他这样,扬了扬眉，“你要这么坐？”
沈柏点头，用手比量了一下，“这样我们俩的可支配范围都能宽敞一些。”
——而且也不会一抬头就看见你的脸。
沈柏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
昨晚他琢磨过这件事了。
以他现在的状态,如果跟商陆待在同一个半封闭空间，还得面对面的话，那百分百不出一个小时他就会因为血管爆炸而亡。
这实在是太高危了。
所以他思来想去,沈柏选择了一个你好我也好的方法，那就是。
错开坐。
这样他既能跟商陆说话，能问得了题，也不会一抬头就是神颜暴击。
可说是非常完美的保命措施了。
沈柏为自己的聪明才智而赞叹不已。
听他说完，商陆也没有任何疑议，只是普普通通地“嗯”过一声作罢。
沈柏把书包放在大腿上，一本一本地往外拿辅导书。
然后一本一本地码得整整齐齐。
接着，他问道：“学长，你一般用哪本辅导书？”
“我不用辅导书。”商陆回答。
“好吧。”沈柏又往外一本一本地掏练习册，“你用哪家卷子刷题？”
“也不刷题。”
“……”
沈柏哽咽了一下，“那你平时是怎么学习的？你可别告诉我你不学习。”
商陆指尖点了点桌面，“一般看书。”
“然后呢？”
“然后就学会了。”
“……”
——靠。
为什么要跟这种天赋异禀的人一起学习！？
自取其辱吗？？
沈柏哽咽到说不出话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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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你有问题想问我，”过了一会儿商陆开口，“要问什么？”
原本沈柏打算的是他跟商陆分开坐，但是写同样一套题，这样他就可以隔空问了。
现在这样，怎么问？
沈柏脑子转了转，“要不……我先写作业，到时候我把不会的题拿过去一起问你？”
商陆同意了。
沈柏松了口气，翻出周五老师留下的试卷。
“对了，我们就自己做自己的事。”沈柏忍不住嘱咐了一句，“各自安好，互不打扰。”
“好。”商陆应下了。
接着他出去了几分钟，回来的时候手记拿着一本厚得跟砖头似的书，然后坐回原来的位置。
自习室里安静了下来。
只有鼻尖在粗糙的草稿纸上摩擦滑动的声音，和偶尔传来的翻书声。
突然窗帘被吹得飘开。
沈柏感觉有什么闯进了视野，他下意识把目光投了过去。
紧接着，心跳漏了半拍。
——辰光给商陆的眉毛和睫毛都镀上了一层铂金粉，看上去纤细又矜贵，眨眼间，似乎有金粉扑簌扑簌落下，从他直挺的鼻梁飘到饱满的双唇，再滚进空气里。
他就像是一副洛可可时期的油画。
细腻繁复，又纤弱柔和。
沈柏看呆了。
指尖不自觉地动了动。
——想画。
忽然窗帘又落了下来。
光线被深色的遮光布收拢裹住。
商陆身上的金色被剥去，显露出原本的黑发黑眸。
他突然抬起眼。
那双黑眸紧紧地攥住了沈柏的视线。
“这位同学。”
商陆的声音和眼睛里都带上了浅浅的笑意。
“不是说好互不打扰么，怎么还偷看我？”
“……”
沈柏连忙别过视线，“谁、谁偷看了，我没有偷看你。”
商陆问：“那你在看什么？”
“我就，就是看了一眼那个窗帘，而且是正大光明地看。”
商陆撑着下巴，语气玩味，“为什么看窗帘？”
沈柏被他追问得恼火，直冲冲道：“窗帘好看不可以？”
谁知商陆又轻笑了一声，姿态谦虚，“谢谢。”
“……”
这、个、人！
今天怎么这么不！要！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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决心不再理商陆，沈柏埋下头，转过去半个身子，刻意避免商陆会出现在自己的视野范围之内。
这个方法还算行之有效，沈柏一连写了五道题，都没有再被商陆给打扰到。
写完了选择题，面对填空题，沈柏又犯起了难。
选择题可以蒙，计算题可以扔公式，可是填空题……要怎么办？
这实在是太难了。
沈柏咬了一会儿手指，然后习惯性伸长胳膊，在书包里掏啊掏，掏出来一袋蔬果干。
拆开包装袋，抖了抖，沈柏刚选中一根圆滚滚的芋头干，手还没伸出去，一整袋就被一只从后面伸过来的手给拿走了。
沈柏吓得毛炸开。
回过头一看，是商陆。
沈柏拍着胸口给自己顺顺毛，“你、你干什么！”
“没收。”商陆指了指零食，又指了指试卷，“写作业和考试都要专心，不可以吃零食。”
“可是我一直在用脑，消耗是很大很大的。”沈柏据理力争，“需要补充能量！”
商陆垂眸扫了一眼，“吃早饭了吗？”
“吃了。”沈柏回答。
“吃的什么？”
“三明治，一杯牛奶，一碗沙拉。”
商陆点点头，“够了。零食下午还给你。”
说完，商陆把他整个书包都拎走了。
眼见零食落入魔爪，可自己跟商陆是肉眼可见的力量悬殊，沈柏只能气呼呼地拿笔尖戳草稿纸，嘴上嘟嘟囔囔，“……你这样很过分的我跟你讲。”
“我过分？”商陆挑起眉梢，“我哪里过分？”
“自己不学习就算了，还没收我的零食。”沈柏看了他一眼，又把眼神错开，“我跟虞桥在一起学习的时候都一块儿吃零食的。”
商陆“嗯”了一声，“这不是作为你独一无二的男朋友，就得做一点跟别人不一样的事么。”
“……”
沈柏不高兴了，“那作为男朋友不应该是我想做什么就让我做什么吗？”
“那。”商陆又抓住了重点，“你也能让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
沈柏哑口无言。
半晌，他才讪讪道：“这都不是一个层级的，根本不能比。”
商陆没说话。
沈柏在纸上又戳了几个洞之后，再次抬起头，开始好声好气地跟商陆打商量。
“学长，要不这样吧，也别下午再给我，我等不及。要是我写对一道题你就给我一样作为奖励，成不？”
商陆抬起眼，想了想，“可以。”
沈柏还没来得及开心，商陆又继续道：“那写错了也得有惩罚。”
“什么惩罚？”沈柏睁大眼睛。
“让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商陆伸出一根手指，“一道一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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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的暧昧成分绕是沈柏也能听出来。
沈柏凝噎了一下，当机立断，“不行！”
“为什么不行？”商陆微微抬眉。
“总之……”沈柏眼神飘忽，“总之就是不行。”
商陆恍然大悟地“啊”了一声，然后轻笑道：“你——”
“这是在想些什么呢？”
他说话语气轻，语调又有些拖腔带调的，让沈柏的脸“腾”地一声红了。
“没、没什么！”沈柏一副不打自招的模样，还偏要编些歪理，“反正这个不行。”
“万一，万一你要我给你一个亿怎么办。”
“——我可不敢偷我妈的画。”
听见这句，商陆嘴角不自觉动了动。
“要是被她知道我动了她的画，她会给我下毒的。”
“如果她给我下毒——”
沈柏眼神非常谨慎，“你可就成望门寡夫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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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哼唧唧完，沈柏终于开始写起了题。
先前他已经写完了选择题，现在还剩下填空题。
沈柏左看看右看看，左思考右琢磨，还是写不出来。
他本来想蒙几个答案算了，可是他又想到了先前虞桥说的蒙成习惯了脑子就彻底不会动了。
那就太危险了。
实在没办法，沈柏只好拿着试卷吧嗒吧嗒地挪到了商陆身边的座位。
“学长。”沈柏叫了叫他。
商陆抬起头，“怎么了？”
“不会写。”沈柏把试卷推了过去，“填空能不能先不算？”
商陆看了一眼，“好，那先看前面的。”
沈柏搓手期待。
几秒后，商陆道：“错了四道。”
那就是对了60%！是及格了！
沈柏举手作欢呼状，小声地“耶”了一下下。
“那我可以拿零食了不？”
商陆点头允许。
沈柏自觉地把刚才的蔬果干也算在了里面，然后拿了包巧克力草莓和一袋吸吸乐。
“剩下的先存着。”沈柏乐颠颠地拆包装。
回到座位，他两颊鼓起，开始听商陆讲解错题。
商陆讲解思路清晰，还都是从基础讲起，沈柏稍微一听就跟上了他的思路，甚至还回答上了商陆提的好几个问题。
讲完了，沈柏手里的零食也就吃完了。
商陆看了他一眼，“吃挺快。”
“因为我在长身体。”沈柏一本正经地回答，“吃得快，消化也快。”
“但是不长肉。”商陆顺手捏了他脸一下。
沈柏揉了揉刚才被捏的地方，其实不疼，就是被商陆碰过的皮肤会有些酥酥麻麻的痒钻进去。
“那这是基因优秀。”沈柏嘚瑟了一下。
商陆揉了一把他的小卷毛，笑道：“休息一下？还是继续。”
沈柏面露迟疑之色，“继续吧……可是剩下的都是填空和计算题，太难了，我觉得我写不出来。”
“其实没有你想的那么难，多看几遍，试试看？”商陆语气鼓励。
沈柏迟疑，“好，好的吧。”
他拿着试卷回到座位上，捧着张愁眉苦脸看题。
十五分钟后，睡得四仰八叉的沈柏就被商陆从桌上给拎了起来。
“确实是太难了。”沈柏抗议，“我真的不会写。”
商陆耐着性子跟他讲道理，“知识点都是一样的，只是稍微变了一下，多读两次题。”
沈柏嘟囔，“可是我就是读不出来题。”
商陆沉默了一会儿。
“我再跟你讲一遍知识点。”商陆提出建议，“然后再写，好吗？”
沈柏犹豫了一下，迟疑地点头。
可还是不情不愿的样子。
“你是不是觉得奖励还不够。”商陆突然又问道。
“那，我给你加个码？”
商陆这句话多了几分诱惑的意思。
沈柏被他带着，不自觉地问出口：“加什么码？”
“比如说。”
商陆那双眼看了过来，眼尾的小痣此时给他的眼神多添了几分妖异的味道来。
“——让你对你男朋友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怎么样？”
作者有话要说：我认真反思了一下，连载不到一个月，突发状况已经好几次了，这实在是不太好，非常消磨小天使们的信任和耐心。
在此我承诺，以后更新时间在晚上9-12点之间，在有时间的时候尽量多存稿，不断更，实在实在没办法了才会请假。
如果有小天使觉得追连载追得心累，就养肥我吧，预计在六月之前完结，到时候还记得就来看看我吧
谢谢你们，mua！
感谢在2020-04-0920:14:42~2020-04-1118:26:4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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