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第三十三章

孟娇死的突然,无人替她办丧事,官府将母女两的尸体拿草席裹了裹就挖了个坑埋了。

林玄文皱着眉头决定将盛氏提前下葬。

“父亲,母亲的头七还没过。”梁泊翊站在身侧,看着林温婉十分不解的反驳。

“你懂什么,你母亲去的冤枉,居然还有人在她的棺材上动手脚,这让我如何能安心下来。”他说着,眼中的沉痛更加。

林温婉张了张嘴,刚想说,却被冯海棠打断了,“淑儿,你便听了吧。”

梁泊翊二话不说就将林温婉拉走,这下子她并没拒绝,跟着梁泊翊回去。

坐在马车上林温婉脑子里一团乱麻,而在梁泊翊看来她是郁郁寡欢。

将白衣换下,林温婉选择在头上戴一朵白花簪其余首饰一律不带,就当替盛氏守孝。

白若看着自家小姐回丞相府好几天,回来之后瘦了一大圈,赶忙交代厨房做一些好吃的,让她填饱肚子。

林温婉吃了一些,不知为何脑袋里想到孟娇死去的场面,顿时食欲都没了将碗搁置在桌上,她道:“我出去走走。”

白若看着大半碗白米饭,无奈只好全都收拾了。

冬日已经过去了,春天悄然来临,枯树抽出了新芽,是万物复苏的季节啊。

她朝着月光微微仰头,想要汲取一些能量,身后有脚步声越来越近,她睁开眼往后看去,月光之下梁泊翊朝她缓步走来。

“爷,你也出来逛院子啊。”刚说完这句话她才反应过来。

这是她的院子啊,他怎么会来这儿。

梁泊翊走到她身侧,低着头看着她道:“明日击鞠。”

打马球?林温婉看着他的脸,不禁疑问,打马球跟她有什么关系……等等!这是个增进好感值的机会!

“那……妾身能去吗?”林温婉试探的说道。

梁泊翊见她恢复了一些神采,颔首道:“嗯。”

这书里的一切变化无常,为今之计还是先搞满好感值吧。

说完这些,他靠着湖边走了一圈,林温婉权当他是来逛院子的,就陪着他走了小半个时辰的院子。

虽然春风没有冬风那么冷,但她身上穿的薄了些不适合在外头一直待着,走着走着一阵风吹过来冷的她抱紧了胳膊。

梁泊翊问:“伤口可有好些?”

林温婉强忍着颤抖的牙齿,回答:“好多了,再过半个月便能痊愈。”

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拆线,长肉的时候奇痒无比,只能控制住自己不要去挠。

“再过七日,便拆线吧。”不知为何,一提到线这个字,他还记得当初林温婉痛的死去活来捏着他的胳膊咬的画面。

右手下意识的摸了摸左手的胳膊,那个牙印已经成疤了。

对于拆线林温婉还是抗拒的,毕竟拆线的时候线要从肉里出来,但是如果不拆便会长到肉里,到时候更加麻烦。

“嗯。”

不过今天他怎么这么关心自己的伤口,果然还是因为自己是因为他受伤的原因嘛。

抓着这个伤口硬要做文章的话,只怕会让他反感,还是得不经意间流露。

林温婉一面想着一面走着,直直的撞上了前头人的后背,捂住鼻子她后退了两步,痛的差点飚出泪花来。

为啥突然停下啊。

“夜已深,回去吧。”他没回头地说,背上的触感一瞬便消失,心里隐隐觉得有些失落。

说罢,自己便走出了院门,林温婉将手拿开放在鼻子底下蹭了蹭,还好没流鼻血出来。

林温婉特意嘱咐了白若准备一些吃食和茶水,好让梁泊翊在打完马球之后就能有吃有喝的。

大清早,林温婉被白若催起身之后匆匆忙忙的吃了几口早膳,来到门口时徐誉已经站在马车边等着了。

徐誉看见了她,便道:“夫人,爷已经在马车里头等了有一会儿了。”

她赶紧进上去掀开帘子看到里头的人假寐着。

坐在一旁后,她小声地说道:“爷,妾身来了,可以走了。”

梁泊翊睁开眼睛看她有些凌乱的发丝,应是赶得很急。

“走。”

击鞠的地方是在一平靖城一处开阔的马场上,马匹是由马场的人静心挑选过将马匹牵入场内。

瞧见梁泊翊带着人过来,一位年轻的小公子走到他面前笑道:“尚淮,没想到你愿意来,真是惊喜啊,这就是你的夫人吧。”

林温婉和白若就在他的身后,突然被点到名字只好行礼道:“见过郎君。”

“你都不曾提及过你家夫人,如今一见是个美貌且端庄的女子。”萧琅的性格十分爽朗,短短几句话就让林温婉对他产生了好感。

梁泊翊不想理他,侧首对身后的人道:“去坐着。”

在马场右侧是一个看台,而一些女眷就是在那儿观看自家夫君打马球的。

林温婉颔首跟着众女眷走入看台里,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下。

在马场里的萧琅很是开心的将梁泊翊的袖子扯着拉到了一匹马旁边,很是兴奋的说着什么,动作大开大合的,只是梁泊翊脸上并没有一丝表情。

有一瞬间她感觉这是在跟木头人说话。

不少朝中的年轻臣子不断的走进马场,有的带着女眷,有的则是孤身一人。

林温婉支着脑袋觉得没劲儿便靠着睡了一会儿,窸窸窣窣的声音将她吵醒了。

她睁开眼看向身侧,看台已经坐了不少的女子,有的还是黄花闺女。

“哎,你看尚书大人,这长相真是一表人才。”

“小心着点儿,尚书夫人还在一旁呢。”说着就往林温婉的方向看了一眼。

林温婉听见尚书夫人这四个字顿时坐直了身子,该作的样子还是要做的。

场里的十个人已经已经分成两队,马场里的伙计将看台走向场内的门关上,为了保证安全。

场中的人才开始。

随着一声“开始”令下,场内翻起了黄沙,那颗球在不断地变换着位置,随后被一人猛地打了进去。

“红队,拿下一球!”

女子们看着津津乐道,林温婉也专心致志的看着,就在此时耳畔有个声音道:“您便是尚书夫人吧。”

林温婉将目光转到面前的人身上,这人大着个肚子,眼神温柔地如一滩春水一般。

只是她对此人毫无印象。

“你是……”

“妾是张前之妾。”时婵声甜人软道。

林温婉一听,这张前是何人,将记忆翻了个遍也没找出这个人来。

见林温婉慌神,时婵又出声道:“听闻以前任家小姐是尚书夫人的表妹,却因失了清白被夫君退了婚,上吊自杀好不可惜。”

林温婉顿时就想起来了,这是张秀才家那个妾室,长得却是有几分姿色,只是……说话总觉得有一股子怪味。

令她不适。

她很是不耐烦道;“找我做什么?”

丫鬟将椅子搬过来,让时婵坐下,时婵笑着说道:“夫君如今只是个小品官,但前途无限,尚书大人虽然位高权重但却少了些羽翼,妾斗胆想向夫人举荐一下夫君。”

搞了半……就为了这么个事。

林温婉没好气道:“官职之事,我不过女子,不得掺和,你既是个妾室就该安分守已一些。”

外头场子里,蓝方又进一球,一些人拍手称好。

时婵脸色有些僵硬,林温婉却不想同她继续聊下去,起身就想从看台走到场后去,时婵着急,也跟着站起来。

“夫人……啊!”她刚没走几步,就被人绊住了脚,整个身子直愣愣的扑着林温婉而去。

电光火石之间林温婉也没法躲开,被她狠狠地撞了一下撞退了好几步,腰磕在了栏杆上头。

顿时一阵钻心的疼从脊柱蔓延到头顶,本以为栏杆能够支撑柱她,却没想到那一截栏杆木突然断开,她整个人就扑了出去。

大半个身子露在了马场外。

“这栏杆怎么断了!”

“快看!尚书夫人摔出去了!”

黄沙漫天,马蹄之声令她心慌,一匹马近在眼前,马蹄高高扬起就快要踩到她人身上来了。

林温婉脸色惨白,身子就像是被封印住一般动不起来,忽然人腾空而起,顿时一阵天旋地转。

“吁!”萧琅紧紧地攥着缰绳,脸上满是惊恐之色。

马蹄之下的人被救走了,看着林温婉惊魂未定的被梁泊翊抱在怀里,他暗暗地松了一口气。

林温婉眼神呆滞,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看向梁泊翊的侧脸,她差点就哭出来了。

你救的实在是太及时了,不然我就成了马下冤魂了。

他抱紧着怀里的人狠狠地瞪了萧琅一眼,才从断栏杆处走进看台,将人轻放在椅子上。

“是谁。”再站直身子时,声音已经变得冷硬了。

“是她,她撞的夫人。”一位女子指着瘫倒在地的时婵说道。

时婵还没缓过劲儿来,只是拼命的捂着肚子,她没想到自己的一撞会让林温婉遭遇这么惊险的事,顿时吓得脸色苍白,直直的摇头。

“不,不是妾…夫人!你怎可如此冤枉妾,妾肚里的还是张家的骨肉啊。”时婵眨了眨眼睛,顿时眼泪就从眼眶中落下,一脸委屈的看向她。

一颗心扑通扑通的直跳,她知道这是有人蓄意谋害的,只不过想害的不是她,而是大着肚子的妾。

任晴雪之后,张前终归是娶了一个大家闺秀。

梁泊翊冷眼道:“究竟,谁做的。”

时婵咬紧嘴唇不语,张家夫人也是不说话,二人僵持着。

张前下马跑进看台直直的跪在地上,满头大汗的求饶:“是小人管不住家里的女眷,才让夫人遭受危险,都是小人的错。”

张前闭眸,心里面都是酸楚,哪知娶得这一妻一妾都是个不省心的货。

林温婉只觉得身心疲惫,一身大汗淋漓浑身难受的很,扯了扯身旁人的袖子,她道:“爷,妾身累了,想回去了。”

梁泊翊收回冷冰冰的目光,落在林温婉的身上,鼻子和脸上都是灰,他回道:“好,回去。”

作者有话要说:啊,今天也迟了!我太难了!抱歉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