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厚回头,怒道:“你竟敢直讳本官的姓名,来人先打他四十打板再押进大牢!”
娄浦手下的人想去抓林温婉,被梁泊翊一脚踹倒在地,随手从衣襟中丢出一块铜牌丢在地上,铜牌分量不轻,砸在地上“噔”的一声。
衙役忙捡起来递给范厚,范厚接过牌子扫了一眼,登时软了腿差些跪下来。
他慌忙跑到梁泊翊面前跪下,将铜牌举上头顶。
“下官有眼无珠,竟不知是尚书大人。”范厚的声音都在颤抖,平日里仗着官威草草了事许多的案子没想到今日却碰上了个硬茬。
梁泊翊将铜牌收回袖中,瞥向娄浦道:“作为父母官,却做着有失公允的事,该办。”
娄浦被他的眼神瞧的有些头皮发麻,冲跪在地上的范厚道:“舅舅,侄儿先行回去了。”
范厚瞪着眼睛狠狠地啐了一口唾沫出来,平日里什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都往他这儿跑,如今大难临头就先跑。
“站住。”
娄浦站住身子,缓缓地回头,看见梁泊翊朝他走来。
“若是在干伤天害理的事,就不是手了。”他指着娄浦折断的手臂,冷冰冰地说道。
娄浦汗流浃背。
“不能就这么让他走了。”林温婉上前道:“看他这样子定是惯犯,指不定家中还有好多被强抢过去的良家妇女呢。”
看着林温婉气鼓鼓的样子,梁泊翊倒是觉得这个法子可行,便道:“给你一个减轻罪过的机会。”
范厚忙抬头跪着往前动了动,激动道:“大人您说,下官什么都愿意办。”
“带兵,救人。”
林温婉双眼发光,这招高啊,自作自受。
娄浦手上的扇子都握不住掉在了地上,惊慌失措的看向范厚:“舅舅。”
他这会儿哪里还顾得上,一心只想保住自己的官职,紧紧握拳道:“好,下官这就去!”
“来人!去娄家将娄浦强抢的民女都救出。”范厚站起身拍了拍官服上头的灰尘,大声地喊道。
一群人便从大堂上走出大门,去往娄家。
娄浦赶紧道:“快快快!快跟上去!”
娄家是渝州为数不多的富户,不到万不得已定是不能惹的。
范厚带着人大张旗鼓的闯进范府,将娄浦强抢过来的民女通通都放了出去。
大都还是黄花闺女,见自己得救便抱在一块儿哭成了泪人。
林温婉感慨道:“爷真是做了件大好事。”
梁泊翊垂眸看了她一眼,这个主意分明是她先提出来的。
娄府顿时空荡了下来,娄浦被关入了牢内。
林温婉吃着糕点,看着梁泊翊办公事。
他将两样物证摆在案上,说道:“你每年从上缴的公费中抽取几百上千两银子,可认?”
看着自己藏在书房里头的账簿不知何时跑到了梁泊翊的手上,心下凉透了一大半,狡辩是无用了,只能硬着头皮点头。
“这枚羊脂玉,乃是小国上贡给西照国的贡品,你却私自扣押,可认?”
范厚身子都抖成了筛子,“下官……下官只是……”
“此事与国法相关,想好再说。”手指轻敲着椅子扶手,一双黑眸盯得人发慌。
范厚的额头蒙上了一层薄汗,半晌咬牙道:“下官知错!”
听他认下所有罪名,梁泊翊起身道,“渝州尹公款私用,扣押贡品,办事不力,应罢免官职,待我回平靖禀告皇上,再做处置。”
范厚听完他的话,瘫软在地,堂堂男儿竟是痛哭流涕起来。
林温婉吃完茶水喝完点心将肚子都填饱了,舔了舔嘴唇问道:“爷可是都处理完了?”
“嗯。”他回应了林温婉的话,将证物都拿走才走。
二人一前一后的走出门,范厚的哭声渐渐变小,最后一双哭的通红的双眼死死地盯着他们的背影。
回到客栈,梁泊翊便让林温婉收拾收拾包袱明日就准备回平靖,林温婉一听却不高兴了,好不容易出来一趟,怎么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不情不愿的收拾完包袱下楼用膳,梁泊翊只吃了几口饭菜便不动了,看着还在吃的人道:“范厚,是丞相的人。”
林温婉嚼着嘴里的饭菜,含糊回答:“知道。”
“不阻止?”这倒让他有些意外,他本以为林温婉待在客栈中一无所知
林温婉摇了摇头,“他虽是我爹的人,可品行不端,坐上这位置也不长久。”
梁泊翊见她有一番见解,竟是帮理不帮亲,顿时觉得有些有趣。
“好感值+5”
好久没听见的提示音在脑中响起,林温婉顿了顿,难道是方才的话触动了他的心灵?
掌柜在柜台同店小二说着话,无奈地道:“今夜朝元,人少呐。”
“掌柜,不如早些关了去外头一起过朝元?”
“哎,难啊。”
……
林温婉竖起耳朵听了个仔细,一双眼睛都放光了,笑着说道:“爷,要不出去看看?”
梁泊翊皱眉想要拒绝,他不喜欢人挤人,却听林温婉又道:“爷,明日就回平靖了,去瞧瞧嘛~”
她扮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用撒娇的语气说道。
到了嘴边的话都尽数咽了回去,摩挲着手指心想也并无什么大事。
渝州以前并不是西照国的一部分,只是后来扩大才成为了西照国的一座城池。
朝元节是由一个前朝妃子传留下来的故事,这一日便被渝州人当成的传统,每到这日便带上代面出门。
若是有幸变能在这一日找到自己的良配。
听起来很是神奇。
林温婉在人潮中挤来挤去兴致高涨,梁泊翊始终跟在离他半米开外的地方。
小摊上都摆满了代面,有兔子、老虎、狐狸等动物,自然还有些花样繁琐的。
林温婉挑了两个将铜钱丢给小贩便转头找人。
“爷!”她笑眯眯地跑到梁泊翊的面前,将代面递给他,“入乡随俗才好。”
梁泊翊将白面戴上,街上人多他的长相引人注目有不少女子望向他,代面倒是能减少许多的麻烦。
看他乖乖的戴上,林温婉也将狐狸面戴上,那双丹凤眼像极了狐狸,再将这代面一戴倒有几分小狐仙的样子。
阁楼之上,厢房里头。
坐在窗边的人,看着底下的人,说道:“戴着狐狸代面与戴着白色代面的人,将他们引到河边。”
人变得稀少了些,林温婉瞧着人都聚集的地方看去,身旁却突然有人道:“二位瞧着,应是夫妻吧。”
林温婉转头看向他道:“是的。”
“哎哟,那二位定不是渝州人,这代面只有未出嫁的女子与未娶妻的男子才能戴的。”
“那怎么办……”林温婉将狐狸代面摘了下来,侧身去看梁泊翊。
“夫人不必失落,还是有些新奇的玩意儿的。”说罢,男子便朝中人少的西边走去,与热闹的东边形成了一个对比。
林温婉拽了拽身后人的袖子道:“爷,去看看?”
梁泊翊没说,抬起脚步就跟了上去,用行动解释。
男子在前头引路,人越来越少到最后都见不到几个了,林温婉感觉不对劲儿便将梁泊翊拉住:“爷,回去吧,妾身不想玩了。”
“夫人这就不对了,怎么能随意改变心意呢。”男人停住脚步回过头,嘴角扬着笑容。
林温婉转头看后头,不知何时一群黑衣人已经将他们回去的路都拦住了。
这下子林温婉真的慌了,抱紧了梁泊翊的胳膊瑟瑟发抖:“爷,怎么办,他……他们手里都有。”
1v8,能不能行啊。
梁泊翊像是早有预料,将她的手掰开,道:“站一旁。”
林温婉很是听话的站在一旁,其他人也并未对她出手,都看着梁泊翊。
很显然,都是冲他去的。
梁泊翊从腰间取出软剑,双方已经蓄势待发。
“杀了他!”为首的黑衣人一声令下,八个人将他团团围住打了起来。
林温婉在一旁看的心惊胆战的,时不时地喊:“爷,右边!”
“左边两个!”
“爷,身后身后!”
梁泊翊听着她的话挡了好几下的攻击,将两三人踹倒在地上。
可一人对上八个人始终是吃力的,尽管他的武功高强,坚持了两刻钟之后梁泊翊开始落下风。
一个黑衣人从他身旁划过,剑划开他的衣裳与肌肤,梁泊翊将他抹了脖子后踹开,而自己也退后了几步。
“爷!”林温婉看见衣上一片血迹,吓得喊出了声。
一个黑衣人看他已经体力不支,便悄悄地绕到背后准备偷袭,林温婉将一切都看在眼里,此刻内心不想让梁泊翊死。
一道人影忽然挡在梁泊翊面前,黑衣人来不及住手就将剑刺进了林温婉的肩窝。
“嗯。”闷哼一声,剑从伤口中拔出溅出了血,林温婉疼的几乎要晕厥过去了。
周围的环境似乎都变得飘忽起来,她都快站不住了。
黑衣人一看,大惊,怒道:“撤!”
梁泊翊见人都跑了,忙转身去看林温婉,她却一头栽进他的怀里,左手捂着右肩满是血。
“你!”血红色将他的双眸刺痛,顾不得忽然撤退的敌人,梁泊翊弯身将她抱了起来。
林温婉双眸看着漆黑无星的天空,喃喃道:“好痛啊。”
那时候她用箭射伤了楚湘,一定也这么痛吧。
“撑住。”将人抱紧了一些,他跑着去找医馆,一家一家的医馆都在今夜关闭,像是说好了一般。
她的双眼止不住的想要阖上,可就在此时……
“好感值+10”
“好感值+20”
“好感值+30”
在她晕厥过去之前,她听见着提示音在心里想,这难道就是系统说的奇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