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 25 章

“爸爸……”叶轻看到叶诏固上来了,委屈巴巴的扯了扯他的裤子,“疼……”

“不,不是……叶轻她自己不小心……”元红梅察觉到叶诏固的眼神,有点慌了,连忙摆手。

她可不觉得叶轻是能故意做出这种事儿的人来,毕竟她要是真的精明,就不会一次次受她哄骗。不过智商太低也不是事儿,这豪门出身的娇小姐稍微磕着点儿皮都能哭出来,连大人的脸色都不会看,只顾着一个劲儿喊疼了。

为了不显得解释的太刻意,她连忙把叶轻给扯了起来,一脸心疼,小心翼翼的去查看她的后脑勺:“你这孩子,走路也不小心点儿,毛毛躁躁的性子该改改了。让阿姨看看有没有破皮?”

“叶轻,过来。”林芳雪冷着一张脸。

叶轻立刻像是见着母鸡的小鸡崽,飞快扑进妈妈怀里,被林芳雪牵进了她的房间。

元红梅站在原地,有一点尴尬。

而且,让她心里惴惴不安的,还有叶诏固的怀疑。

这一连串事情发生的好巧不巧,几乎让她来不及反应。明明林芳雪母女三个没什么变化,叶轻还是一如既往的没脑子,怎么就净出这种意外?

……

林芳雪关上房门,当真拉着叶轻往床上一坐,一脸严肃的扒拉她的头发,查看伤口。

“没事没事。”林芳雪难不成还真当她撞了个口子?难怪刚才气势汹汹,一点也不像是演出来的,“别担心,我真的没摔到。”

假摔碰瓷而已啦。

林芳雪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她倒是个悲观主义,立刻就想到:“你爸那里你怎么解释。”

叶轻无辜的眨眨眼:“当然是实话实说啦。”

“实话?”林芳雪发现她有点跟不上这个女儿的脑回路了。她敢这么坑元红梅,怎么就敢和叶诏固实话实说?

“嗯,实话。”叶轻老实巴交的点点头,“不过爸爸会不会信,那就不是我说了算。”

过了好一会儿,林芳雪才反应过来。

望着那个明目张胆横着走出门的嚣张背影,她有一点呆。

叶轻越发和以前不一样了。

这种改变,甚至轻而易举的扭转了局势。

她万万没想到,这个女儿看似单纯好骗,其实还挺会来事儿!

……

元红梅越发觉得叶家呆不下去,这个冷冰冰的地方似乎处处都在排斥着她。

她如坐针毡,就算有叶芝陪着,心头的无名火也压不下去。

今天可算是倒了八辈子的霉!

忽然,假装回自己房间拿东西的叶芝小跑过来,悄悄附在她耳边,指着虚掩着的房门道:“爸爸刚才进去了。”

那是叶轻的房间。

元红梅猜到叶诏固想问叶轻什么,连忙眼神示意叶芝带路,一边装模作样的自言自语:“叶芝又拿了奖杯回家呀?就在床头柜边?我还没看过呢,快带妈妈去见见……”

去叶芝的房间,就一定会路过叶轻的房间。

路过虚掩的房门时,她果真听见叶诏固问话的声音,不由悄悄放慢了脚步。

“和我说实话。”

“真的是实话,我确实是不小心摔了一跤,和元阿姨没关系的……”叶轻委屈巴巴的揉着脑袋解释。

元红梅顿时放下了心。

她就说嘛,叶轻那没脑子的,怎么可能会想到这种刁钻的法子故意害她。

她的脚步立刻轻快了许多,逐渐走远后,并没有听到后面的话。

“那为什么游戏机碎了?谁砸的?”叶诏固显然是不相信。

“那……”叶轻抽噎了两下,有点吞吞吐吐,“那是元阿姨砸的。”

叶诏固冷笑一声。

“不过这真的和元阿姨没关系,她只是脾气凶了点儿,对我还是挺好的……”叶轻缩了缩脑袋,故意道。

她说的可全是实话,可惜越解释,叶诏固就越以为元红梅使过手段威胁了她,她能有什么办法。

“有爸爸在,你有什么不敢说的?”

“我……”叶轻不敢直视他的眼睛,“我没有。”

叶诏固是什么人,一个孩子想要隐瞒什么,从她的神情就能看出来。见她眼神老是往门口飘,大致知道了答案。

“行吧。”他也不再往下问,转身拧开房门,见大厅外空无一人,问管家,“元红梅人呢?”

“去了三小姐的房间。”管家低着头道。

叶诏固往走廊尽头一望。

这可不是他多心。

要去叶芝的房间,就必定会路过这间房。

……

元红梅回去之后,几个晚上都翻来覆去睡不着。

她是察觉到叶诏固不欢迎她,灰溜溜的回去的,而且这次,叶诏固都没主动给她打过一个电话。

她越发觉得那天的事不简单,或许比她想的还要严重,终于下定决心给叶诏固去了个电话。

没想到,被直接挂断了。

忍无可忍的她一冲动跑去了叶家,结果在大门外就被拦了下来。门口的保安直接喊来了管家。

“元小姐要是觉得西区那套房子不如这里气派,可以给您换一套更大的。”管家依然是那副毕恭毕敬的样子,但客气之中也带着几分不容反驳,“今后您也不必来这儿了,林太太不喜欢。”

元红梅何尝不知道,管家这个笑面虎,他说的就是叶诏固的意思。

林芳雪不喜欢……只是因为林芳雪不喜欢,她就连进门的资格都没有了吗?凭什么?!

元红梅的脸都差点气绿了,偏偏她知道不能在叶家大门口发作,不然要被林芳雪那个女人看了笑话。只能怒气冲冲的坐上出租车,“砰”地一声用力关上了车门,打道回府。

叶诏固态度不对。

以前他们就算有什么误会,也不至于到这种程度。他本身就是个多疑的人,肯定是上次的事让他多想了。

而且现在他连电话都打不通,她也没办法和他解释。

这样下去不行。

她立刻给远在国外上学的宝贝儿子打了个电话。

……

“真有你的,元红梅最近都没来捣乱,妈妈心情似乎都变好了。”叶柔托着腮盯着叶轻的侧脸看,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她闲聊,“对了,你这次既然把头发染回来,就干脆蓄长发吧,一定很好看。”

“嗯,不剪了。”叶轻拿起苹果咬了一口,淡淡道,“不过元红梅怎么可能善罢甘休,她野心大着,布了这么久的局,怎么甘心十几年的隐忍付之东流。”

“说的也对。”叶柔嘴角抽了抽。

她的妹妹好像总能在不经意间一语道破真相,就像事先窥探了天机似的。

所以她又习惯性问了一句:“那你觉得元红梅会怎么做?”

“叶诏固估计要冷处理她了,不过碍在孩子们的面儿上,只是不让她再有机会害我们,不会真正对她下手。”叶轻看着鲜红的苹果,冷不丁问道,“这样解释,你应该知道元红梅最大的倚仗是什么了吧?”

叶柔也不是笨脑子,睁大眼睛:“叶亦沉?”

叶亦沉是叶诏固唯一的儿子,元红梅最宝贝的也是他,而且,就因为是儿子,元红梅没怎么争取,叶诏固就重点把他当继承人培养,早早就送到了国外去。

“元红梅接触不到叶诏固,当然会想其他办法——所以我赌叶亦沉不久就要回国了。”叶轻嘴角勾了勾,眼神冰冷。

果真,不到半个月,叶亦沉就拖着行李箱站在了叶家门口。

叶柔去上钢琴课,林芳雪和其他太太有约,叶诏固忙于工作,整个叶家只有叶轻一人优哉游哉躺在沙发,其他下人都各忙各的,装作没看见二小姐明目张胆的偷懒行为。

大小姐平常有时间就去写作业了,只有二小姐,长这么大了性子一点儿没变化,还那么吊儿郎当的。

“我回来了。”

戴着帽子的小男孩拖着沉重的行李箱,走进客厅时,面无表情的看向沙发上的叶轻,公式化礼貌的道了一句,转身上楼。

不怪他这种态度。

自打有记忆以来,他就和这个姐姐合不来,能做到这种礼貌,已经是他给面子了。

“是亦沉啊。”叶轻刚好削完一个苹果,头也不抬,“过来。”

从小时候起,原主就经常欺负这个叶亦沉,不受弟弟待见也正常。

果然,他现在还记着仇呢。

而且她见这小男孩彬彬有礼,应该是叶诏固请专人教养过的,小小年纪就能按捺下性子,对讨厌的人露出一份礼貌疏离的态度,照她看,这种无害的外表下多半有一颗黑化的心。

何况他一个人在异国他乡,远离元红梅的保护,会更独立。

不过,这和她要搞元红梅又有什么关系。

“坐。”她拍了拍沙发,示意他往自己身边坐,毫不在意的将削好的苹果块整齐摆在了盘子上,用牙签扎起一块,送到他嘴边,“尝尝我做的水果拼盘,味道可甜了。”

……

与此同时,还在公司的叶诏固突然收到了来自元红梅的短信。

【亦沉回国了。】

【我发短信真的没有打扰你工作的意思,只是亦沉和叶轻从小就合不来……虽说叶轻这么大了,应该不会像小时候那样欺负他,但我就是不放心。】

【我知道我不该去叶家,但我真的很久没见亦沉了,要不让他在我这里住一阵子?】

叶诏固皱眉。

元红梅毕竟是叶亦沉的生母,这层关系是怎么也抹不去的。

再说,元红梅说的也确实,叶轻很讨厌叶亦沉,不知道这俩祖宗待在同一屋檐下会闹出什么事来。

犹豫片刻,他放下手头工作,立马让司机开车回家。

叶诏固刚一踏进叶家门,就见客厅沙发上并排坐着两姐弟。

姐姐叶轻正端着水果拼盘,笑着往叶亦沉嘴里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