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洄禅书身形一动,就出现在了楼青茗的储物戒中,站在大黑碗旁,静静盯着里面的白藕。
此时黑碗酒液上的涟漪越来越多,里面白藕颤动的频率也越来越急,半晌,碗内的白藕终于归于平静,一道虚幻的白色魂体自其中凝结而?出。
魂体甫一睁眼,就对上对面佛洄禅书的视线。
他?当即转身,向佛洄禅书恭敬地行了个大礼,激动道:“佛前辈,多谢您的照看,晚辈醒来了。”
佛洄禅书轻笑了一声:“没想到皇楼空间这批人中,最先醒来的竟会是你小子?!”
男子也笑,他?抬脚迈出黑碗,只一步功夫,他?莹白的魂体上便现出一件蝠纹暗印的青白儒衫。
“这批人中,到底是我修为最高,魂体最强,我率先醒来您才应最无意外。”
一边说着,他?一边左右环视,然后视线便不由地一凝。
只见在他栖身的黑碗两侧,一边摆放了八个酒坛,其内共有藕身加莲子74个,一边则放置了四?个酒缸,其内共有藕身加莲子165个。
“这些……”贺楼平泽在心中大计估量了下数字,目光霍然暗沉,“缘何会有这么多?!”
曾经他?们被分割出海荆小世界时,皇宫内觉醒的酒韵莲体才只有69个,现在只这个储物戒内多出来的数字,就是69的两倍有余。
如此数目,让他不得不怀疑,外界的贺楼族人是不是都被灭了族。
“佛前辈,贺楼氏之后都发生了什么,请您与我详细地说上一说?”
在说出这句话时,贺楼平泽的神态仍旧是斯文且儒雅的,只周身的气势却是逐渐低沉下来,带出几分凝滞的危险。
佛洄禅书却没有马上回答,而?是先伸手,将不远处架子上属于贺楼平泽的储物戒招过来,递到他的手中,才出声叹息:“这一点老夫也是不知,你只能等那边几?缸子的莲子或藕身清醒过来,方能知晓。”
“至于其他的,你也无需好奇,我现在就将外界的情况与你慢慢道来。”
*
楼青茗这次在斑点截脉湖中,可以说是收获匪浅。
她识海内的禅意本就因为之前的动态悟禅,转化为了液态,现在在这方空间一由动态悟禅转为静态悟禅,不仅她体内的灵气大幅度提升,就连识海内禅力液池的规模,也在头顶禅意漩涡的灌输下迅速增长。
如此状态一直持续了一个多月,楼青茗才自这种?深入悟禅的状态中清醒过来。
思绪一经回归,她就先查看了下自己的身体状态,而?后就不由深深地沉默了。
禅意破除瓶颈,她自然是高兴的,只是这修为,她却是原先再拖上几?年。
之前她在金童秘境契约芳粉醉心焰时,因为异火外泄的灵气,修为已经发生过短时间提升。
最近正准备在原地踏步呢,却不想这次在湖下前后仅两个多月,修为又再次上窜,距离筑基巅峰只有一步之遥。
她心中叹息,后又转念想到,她此番禅意上的收获,已经远比她计划中原地踏步的几?年收获更多。如此,她就又将这点惋惜埋于心底,后知后觉地高兴起来。
楼青茗正待睁开眼睛,去寻外面的佛洄禅书分享一下喜悦,就突然心神一动,将神识探入储物戒内部。
此时她的储物戒中,一位五官温良的儒雅男子正坐在一方宽大的桌案前,他?手执玉简,身姿端正地伏案阅读,表情严肃而?正经。
楼青茗看着不远处已空的大黑碗,当即了然,用神识在储物戒内发音:“前辈,您醒来了。”
桌案前的男子将手中的玉简慢条斯理地放下,看着她神识所在的方向笑:“初次见面,青茗,我是贺楼平泽,你可以唤我老祖。”
楼青茗当即改口:“老祖。”
贺楼平泽是一位气质儒雅的男修,他?的举止文雅,五官温良,通身都似浸泡着悠然的墨香。
他?这种?斯文正经的气质,与白幽这种?佯装出来的假斯文不同,也与陶季那种稚嫩的清透儒雅不一,贺楼平泽周身的这种?,是经过了不知多少?年墨香沉淀出来的韵味。
让人望之,心神就不由沉寂,就连原本有些浮躁的心情都不由舒缓起来。
“你的事情我已知晓,这些年,辛苦你了。”贺楼平泽的声音和煦而疏朗,咬文嚼字间似带着股独特的顿挫韵律,属于那种只要听过,就让人难以忘怀的独特音调。
“老祖言重?,其实也没有多么辛苦。”关键是她能赚,所以最后都成功挺过来了。
“听闻外面是一处禅意空间,不知青茗能否放我出去看看?”
楼青茗痛快应声:“这是自然。”
说罢她正想动作,就见贺楼平泽施施然起身。
他?先将面前的桌椅收入腰间的储物戒,又拿着手中的玉简前行几?步,将之放到不远处书架的一角,而?后稍微整理好了衣冠,才取出折扇唰地一下展开,吟吟浅笑:“好了,我已准备妥帖。”
楼青茗:……
“不知老祖您刚才看的玉简是?”
“哦,是佛前辈倾情推荐,据说是由你前世?的真实?经历改编,我方才一时没忍住,就都给翻阅了一遍。青茗,你可是生气?”
楼青茗:“……没。”
生气倒是不会生气,毕竟这些话本玉简在外面也非常畅销,即便她不许他在这里看,等出去以后他随便逛家书肆,都能购买得到。
她只是羞臊自己的这张脸,原先还想在这位老祖面前维持一个好印象,现在看来是不必了。
“我现在就放您出来。”
“劳烦。”
他?话音方落,就已被楼青茗从储物戒内挪出,出现在了楼青茗身边。
细碎的禅意光点飘散飞舞,萦绕在两人身侧,如梦似幻。
贺楼平泽轻摇了两下折扇,目光从穿过折扇的禅意光点,悠远至这一整片空间的湖泊,他?眉梢微动,不由诗兴大发,出口吟道:
“春深似海,应接不暇;湖有九九,流有星花。”
“重?振旗鼓,雄姿英发;道途阻长,横戈跃马。”
“我到底,还是重新回来了!”
伴随着一声复杂而?低沉的叹息,贺楼平泽转身,重?新打量着铜磬上的女修,眉眼柔软:“青茗的相貌比我想象中的更好,且还是气质优于五官,让我忍不住想要泼墨作画。”
楼青茗从铜磬上起身,笑道:“若能得老祖一幅墨宝,晚辈自然欣喜之至。”
贺楼平泽轻笑,他?取出自己魂体栖身的藕身,仔细摩挲着上面冰凉如玉的触感:“这个就麻烦青茗你带在身边,也能容我以后偶尔进入休憩。”
楼青茗当即熟练地从储物袋取出一枚红绳,看着那枚白藕的形状,用手抻着红绳给他?比划:“那我就用绳子将它两边黏上,戴在脖子上。”
贺楼平泽连连摆手:“不可不可,之前你如此做,乃因凤君为女子。你我男女授受不亲,纵为同族,我也万不能对你如此唐突。”
楼青茗:……
她迟缓地将手收回,看着这位老祖一板一眼拒绝的模样,思忖过后开口:“那要不我挂在腰间?”
“非也非也,女子腰身,又岂能被外人轻易碰触?!”
“那就只剩下手腕上了。”楼青茗开口。
除了这几?个地方,她也想不到更多。
贺楼平泽看了会儿她手腕上的镯子佛珠,想了想,干脆将自己的藕身缩小,取出一串细碎的莹紫色流苏在其下面挂上。
之后就手指一弹,将之弹到了楼青茗的藏酒耳钉下方。
楼青茗的藏酒耳钉是既明所赠,其本体是以紫眼石锻造而?成。现在其下挂着一枚圆胖的白藕,以及一长串的细碎流苏,在周遭明亮光线的映照下,有种?格外剔透的晶莹之美。
贺楼平泽后退了两步,仔细端量了她片刻,又取出毛笔,在他的藕身上飞速画出几许妖娆的花纹,让其与楼青茗藏酒耳钉的风格,完美地融合到一起。
“这样就好多了,视野好,也不会轻易碰触到你。青茗你可以照照看,如果有不满意的,老祖还可以给你改改。”
楼青茗微微晃了晃头,感受着耳侧的几?乎感受不到添加的重?量,抬手在面前投出一面水镜。
就看到镜子耳钉下的藕身上,整个儿都画满了仿若镂空般的明暗交错的银紫花纹,承上启下,完美融合。
“可喜欢?”贺楼平泽追问。
楼青茗连连点头,笑得眯起眼睛:“喜欢,非常好看。”
连自己的藕身上都能这样随意涂画,这位老祖无论表现得有多么守礼与人畜无害,本质上也是个狠人。
*
不远处,佛洄禅书在给贺楼平泽讲完他?想要知晓的,就离开了楼青茗的储物戒,在这片拥有九十?九个斑点湖泊的空间四处游走,寻觅那条不知藏匿在哪里的未知鱼类。
根据他对楼青茗头顶上禅意漩涡的观察,楼青茗能够吸收熔炼的禅意光点,除了浅金、浅绿外,剩下的大部分,就是莹紫色的光点。
故而?他?来到一处紫红色的斑点湖泊,蹲在其湖面上,伸手鞠出一捧湖水感应了一会儿,就尝试使用酒坛装纳。
然而之后他发现,这些湖水一离开湖泊,就会迅速地不翼而飞。无论酒坛内原先装得有多满,最后一滴也不会剩下。
佛洄禅书眉梢微微动,他?看着水面涟漪上自己的倒影,有些阴柔的眉眼微微上扬,自鼻间哼出一个笑音:“这还真是,一点便宜都不给别人占。可你也不看看,这些东西一直留在这里,又能有什么用?!一如你无趣的人生,以及从未拥有过的自由。”
说罢,他?便径自起身,双脚稳稳地站在湖面之上,其轻松程度,就好像他正踏着的是水镜一般,湖面上没有荡出丝毫涟漪,飘浮在其上的雪白袈裟,更是没有沾上分毫水渍。
他?微微侧首,就见远处端坐在金紫湖泊上的楼青茗,她头顶的灵气漩和禅意漩已逐渐减缓,开始消弭,明显已经结束了入定。
他?轻笑一声,双手背在身后,身姿轻盈地向楼青茗所在缓步飞去。
等他?抵达时,贺楼平泽刚将藕身给楼青茗挂上没多久。
佛洄禅书就看着楼青茗笑:“看来你此番收获不错。”
楼青茗向他?深深行了一礼:“确实不错,还要多谢佛前辈全程帮忙护持。”
否则她之前的动态悟禅,肯定不会像这次这般顺利。
佛洄禅书结结实?实?地受下了她这个礼,等她起身后,方才开口:“现在,你可知晓自己正在领悟的禅的名字?”
楼青茗就也跟着笑:“知道了。”
自从悟禅以来,一直在萦绕在她口边的禅意名称,终于在这次的由虚到液的质变中,被她彻底知晓。
“我现在正在领悟的,是无量净禅。”
灵光一现,禅意无边,修心修身,净心净己。
虽有负累,不染尘埃,能净杀意,也净杀心。
佛洄禅书轻拍了拍她肩膀:“初阶之禅,慢慢领悟,有老夫在,你以后总会走得更高更远。”
他?这话刚落,旁边的贺楼平泽就将他?的手从楼青茗肩膀上摘下,吟吟笑道:“老祖也会帮你。”
佛洄禅书手臂微一使力,将他?甩到一边,又报复性地多拍了楼青茗两下,口中轻嗤:“你小子,书本都学迂了,脑子也太过教条,滚一边去。”
正准备再次过来拔手的贺楼平泽:……
楼青茗尴尬地摸了摸脑门,转移话题:“这次是机缘实?在太好,之后我会再慢一点。”
在金丹雷劫之前,她还需多多锻体,将禅意争取参悟更多。
佛洄禅书颔首,不忘笑语重申:“还有功德。刚好既明和乖宝被困在魔族那边,等出去之后,咱们一起去魔族那边看看,如果能再消灭一片,还能为你在金丹雷劫之前,多捞上一票功德。”
贺楼平泽此时已再次走近,闻言开口:“若是魔族,那必须是人人得而?诛之,等出去之后,我与你们一起。”
之后几人就此又大概讨论了几?句,楼青茗就抬手掐指算了下距离秘境关闭的时间,询问道:“佛前辈,那鱼您找到了吗?”
佛洄禅书摇头:“尚未。”
“那……”
“不过已然有了办法。”
说罢,他?便伸手将自己的本体从楼青茗的丹田内招出,而?后突然升空,垂首俯视着这片空间中的九十?九座斑点湖泊,倏然勾唇。
佛洄禅书掌心按着书脊,任凭书页对着下方的湖面疯狂翻动,手指迅速起诀,便打开了他?的本体空间,对着下面这片的九十?九个湖泊疯狂吸取。
楼青茗诧异:“这水,佛前辈能收吗?”
贺楼平泽点头:“只要与禅意有关,佛前辈都能收取,你现在是没有将它完全炼化,等你完全祭炼成功,能够进入它的本体空间了,你就能知晓佛前辈那些年都收了多少?好东西,而?且他?还都是只进不出。”
“为何只进不出?”
“因为但凡进了他?本体空间的,除了生灵,其他的都会与他的本体融为一体,再也出不来。”
楼青茗:……
怪不得这些年佛前辈一次也没有帮自己收东西。
她刚才还想着,万一以后再囊中羞涩,还可以与佛前辈借点东西花用花用,现在看来都是白想。
贺楼平泽不知楼青茗在想什么,他?见佛洄禅书正在忙碌着收取湖水,应该注意不到这边,便低声与她道:“以后再有异性拍你头、摸你肩,你就只管打他?们,打废打残了,自有老祖给你兜着。”
舒缓的语气,带着绝对的底气,与隐隐的杀气。
楼青茗:……
“老祖,其实也不至于,正常的交流都是无碍的。”无需矫枉过正。
贺楼平泽不以为然,他?唇角不动,直接给她传音教导“修真界男女修相处的一百八十条规则”,直让楼青茗听得头晕脑胀。
说完之后,他?还不忘询问:“可听清楚了?”
楼青茗就眯起眼睛笑:“老祖,我觉得,您能有现在的意识真好。”
这位平泽老祖,真是她迄今遇到过的,修真界中最会自我保护的男修了。
贺楼平泽颔首:“所以你也应向我学习,之前话本里的那些动作,以后都不要轻易去做了,可行?”
楼青茗:……
行行行,她的脸都已经丢没了,又想去骂余米米!
当佛洄禅书开始收取湖水时,正在湖水中悟禅的白幽几?个就察觉身后有湖水倏然腾空。
他?们一回头,就看到佛洄禅书正远远地站在空中,对这片空间的所有湖水进行无差别收取。
银宝漂浮在白幽身边,看到这里,声音低沉中带着好奇:“这里的湖水能收吗?为何我只能感悟熔炼到识海,却不能喝到腹内?!”
白幽随意拍了它两下,笑:“那是因为佛前辈使用的是他的本体,半仙器。”
这是实力上的差距,他?们羡慕都羡慕不来。
随着时间的延长,佛洄禅书吸取的湖水数量就越来越多,直至最后,这里一直满溢着的湖水竟当真被他吸得下移了水面。
恰在此时,一直藏匿在湖下的身影腾地一下自水下跃出,向着佛洄禅书所在的方向就疾速飞去。
自水下跃出的身影,头部略大,鱼须卷长。银鳞芙蓉尾,背生十?翼,翅尖上带有鳞片,外形与喜鹊有些类似。
它在飞翔的途中,身形不间断地弯曲成卧鱼状,用背后的五对翼翅不间断地向外挥射出禅刀佛刃。
就连自它口中喷出的湖水,也有禅刀佛刃隐于其中高速旋转,显然其在禅意的运用上已经登峰造极。
“这威力,可明显要比之前墨绿湖下漩涡中的强。”蓝衡在灵兽袋中看到此后,忍不住感慨。
“是鳛鳛鱼,又名十?翼鹊鱼。”贺楼平泽也同时出声。
“银鳞芙蓉尾,应也有鳌鱼血统。”
“还有那些禅刀佛刃,这并非鳛鳛鱼应有的天赋技能,它应是在这片禅意空间中生活了太久,产生了变异。”
几?人你一言,我一语,很快就将此鱼的概况给分析了清楚完全。
鳛鳛鱼天性属水,能克火,将其放在地底,就能对同在地底的蓝衡起到克制和镇压作用。
只是如此,作为克制与镇压者的鳛鳛鱼,其活动地点就会一直被限制在这片区域,与被封印在地下、不得自由的蓝衡没有多大差别。
这片被水膜撑起来的空间,就是它的封印牢笼。
“它的血脉不错,按理说不应被封在这里做镇压之用。”
“我猜它在被限制了自由之初,年龄不大。”
仅凭她们现在眼前看到的,这只鳛鳛鱼的修为竟只与这片空间中的生灵一般,只有筑基巅峰,很明显是被这方空间限制了实?力。
大概率就是它被抓到时,还是鱼崽,修为不至金丹。
“而?且它的每一片鳞片上,都有一只蜷缩着的小卧鱼身影,其上隐有禅意,暗含佛光,百万年的时间参悟变异至此,天赋应该也非常不错。”
它若在外界,绝对会有大的作为。
被困于此,着实?有些浪费。
金卷几个此时也赶了过来,它们欢快开口:“这鱼能吃吗?”
“能吃吧。”
“我想吃!”
“我也想!”
楼青茗:……
不自觉地,她想起曾经在寒鸦秘境时,阮媚给她捕捉的那些含有龙鱼血脉的锦鲤,当时那烤鱼的味道真是极好。
这样想着,她便从储物袋里取出一枚辟谷丹,塞入口中。
面对众人探究的视线,她动作一顿:“我都两个多月没吃东西了。”真不是馋鱼。
三花自以为接收到暗示,它扑棱棱地飞到了佛洄禅书的身边,大声道:“佛前辈,茗茗饿了。”
佛洄禅书转头,笑看了它一眼:“想吃?”
三花摇头:“我又不吃肉,我就是转达。”
佛洄禅书看着下面用笑容掩饰尴尬的楼青茗,笑哼:“你这小家伙,行了,别惦记了,这鱼个头小,都不够你们一人一口分的。”
在佛洄禅书对面,鳛鳛鱼见他?们旁若无人地讨论着它的肉身归属,当即气极,它身形一动,便化为了一枚气泡消失不见。
等它再出现时,便已倏然出现到了楼清茗的身边。
鳛鳛鱼张开锋锐的嘴巴,喷出银色水流漩涡,在尖锐的声波中,卷携着大片的禅刀佛刃,就要对楼青茗展开攻击。
对此,楼青茗尚未展开动作,站在她身边的贺楼平泽就取出一杆巨大的毛笔。
他?指尖掐在笔杆正心,让毛笔在指尖飞速旋转成面,用笔杆残影挡住了迎面而来的全部攻击。
鳛鳛鱼眼见一袭未成,又将身子弯曲成卧鱼状,双翼翅不间断地向两人发射出禅刀佛刃,却见那位手执毛笔的男修突然收势。
他?手中的毛笔倏然变大,蘸着身下的金紫色的湖水,就向对面的鳛鳛鱼连批数字:“钝!”“封!”“静!”
作者有话要说:备注:鳛xí鳛xí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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