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就此停滞,一切像被按下暂停键,直到夏弥旬仓皇推开商籁,才算恢复流动。
“虽然要谢谢你,但还是奉劝你一句,离本尊远点为好。”
夏弥旬努力抚平又开始翻涌的吸血冲动。这个男人真是大胆,他知不知道这是在玩火!
千万别小看迟来千年的吸血冲动,越压抑反噬得狠。第一次拼了老命还能忍一忍,夏弥旬真不知道以后第二次第三次第无数次的时候该怎么办。
商籁平静地“嗯”了一声。
其他嘉宾积极解谜,如入无人之境。天地良心,再难的谜题都比这两人的关系好懂。
为了分散注意力,夏弥旬也跟着投身解谜工作。《寻踪觅迹》的密室搭建向来以走心著称,场景都是一环扣一环的,很多时候需要嘉宾们来回两地地跑。时间一长,他的腿又有点不行了,走道儿时一撇一撇的,很别扭。
商籁三步两步撵上他,“你别太勉强。”
夏弥旬一撇一撇地和他保持距离,“本尊好得很。”
密室里设置了不少活动机关,一会儿弹出个升降台,一会儿哪儿又藏了条导轨,商籁担心鏖虐公大人还没光复霸业就搁这儿挂彩,还是不动声色地跟在他后面看着。
夏弥旬一举侦破两个环节,忍不住翘尾巴,开启了和郎赢的脑内聊天室。
夏弥旬:我家门前有两棵树。
郎赢:一棵是枣树,另一棵也是枣树。
夏弥旬:现在外界反响如何?是不是对本尊的智慧崇拜得五体投地啊?
郎赢没吱声儿,过了会儿,才下定决心似地表示:老大,我不知道该说什么,要不您自己看吧?我把画面同步给您。
聊天室可以视觉共享,很快,夏弥旬眼前就有弹幕和评论飞驰而过。
“woc夏弥旬这个走路姿势真的是!!!”
“很难不让人浮想联翩。”
“鲁迅说过,新婚第二天,一般不会像平时那样走路。”
“关键是商籁还对夏弥旬说别太勉强,勉强他的不正是你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别问,问就在我这儿四舍五入已经doi了。”
“sjb啊,夏弥旬都这样碰瓷哥哥了(物理意义),磕cp的都是什么妖魔鬼怪啊?”
“那也是商籁主动伸手去抱的靴靴,搞搞清楚到底谁tie谁好吗?”
“头一次见蒸煮关系这么不好,cpf还硬磕得下去的。商籁大帅哥被拉瓜也tcl。”
“搞不懂为什么要提纯,为什么唯粉要撕逼。我只好祝愿:唯粉撕逼撕得越狠,两蒸煮在晚上doi得越狠咯。”
“对不起虽然对着真人那啥很不好但是……在我脑内他们已经doi过了。”
夏弥旬有点眩晕。
明明每个字他都认识,可拼在一起就看不懂了。
这些话怎么比《甄嬛传》还烧脑啊!
夏弥旬:你来给我解释一下。d、o、i是什么意思?
郎赢要哭了。
解释?怎么解释?
这分明就是道送命题啊!
而且,就算能解释,他也不想解释,因为老大他什么都不懂啊!某种意义上讲,老大还只是个几千岁的孩子。
虽然后世还喜欢给鏖虐公杜撰可歌可泣的爱情故事,从纯爱小甜饼到精炖全肉宴应有尽有,但那些纯属强加的妄想,他们这样搞是要向全体血族谢罪的!
老大那方面的知识基本为零,可以说压根就没概念。他的心思,全在魔法修习和虐杀敌人上。
今天,他郎赢即使是死了,钉在棺材里了,也要在墓里,用这腐朽的声带告诉老大:
doi就是战斗的意思啦。
夏弥旬:哦吼,晓得了。
两个多小时过去了,密室逃脱已接近尾声。现在只剩最后一个关卡,很快,他们就能开启逃出生天的大门,拿到千年城的秘宝。
“按照提示,我们要根据各自的身份,站上这个装置。”裴思远道。
地面上是个用led灯组成的魔法阵,在昏暗的环境中散发着幽绿鬼魅的光芒,瞧着还挺逼真。
五人踏上后,一起扳动中间的推杆,只听“嘎吱”一声涩响,脚下的魔法阵缓缓升高,中途猛烈摇晃了一下,就此卡住。
怎么回事?众人面面相觑。《寻踪觅迹》可从没出过机械故障的事儿。
突然,魔法阵中冒出一阵青黑色的烟雾,扩散出剧烈的瘴气恶臭,两个嘉宾都没来得及反应,就身子一软,没声没息地滑倒在地。
脑内聊天室中,传来郎赢焦急困惑的声音:老大,你们那边是出什么状况了吗?直播暂停,通讯设备也全部失灵,工作人员现在从外面根本没法联系上你们,这可咋整好哇!
夏弥旬轻吁了口气,妖异血色,正一点点浸染蓝瞳。
“终于动手了。”他抬起脸,冲裴思远绽开一个凉森森的微笑,“好久不见,没想到司罪主君中的贪婪之桩,竟苟延残喘地寄居在区区凡人身上。”
“鏖虐公,只怕你比我更不堪吧。”“裴思远”说话了,空洞粗嘎的声音在胸腔隆隆震荡,“现在的你还不如低贱的凡人,甚至不需要我亲自出手,就能像碾死一只蚂蚁,让你这早该死去怪物永远从这世上消失。”
像只被操纵的提线木偶,“裴思远”僵硬地举起手臂,打了个响指。
只听“啪”的一声,夏弥旬的颈项上,赫然出现一圈青黑的烟瘴。
“还记得那天晚上,你和那只混血贝戋种解决掉的男人么?”“裴思远”得意地笑了,两边嘴角翘到极致,满口都是蠕蠕而动的黑污。“我本疑你魔力尚在,故先拿那男人做饵,没想到你竟弱化至斯,连那男人体内被植入了咒术都未曾察觉。”
“现在,只要我一催动魔力,你脖子上的咒术就会立刻发动,当场叫你首身分离!”“裴思远”黑洞洞的眼珠一轮,扫过东倒西歪的嘉宾,最后凝在商籁身上,“就先拿你身边这个人类开刀吧,能撑到现在,也算有点意思。”
“天真!愚蠢!无可救药!”
夏弥旬扯松领口的系结,扬手将斗篷抛向一边,飞扬如漆黑的旗帜。
“你以为本尊会坐以待毙吗?你以为本尊看不穿你的雕虫小技吗?才隔了多久啊,当初被本尊虐杀的痛就忘得一干二净了吗?你还真是够健忘的啊,主君大人!”
“裴思远”略怔,“你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夏弥旬一扭身拽过商籁,撒腿就跑,“快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