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陛下的龙床05

闻溪躲在假山里,蹲在地上缩成一团,听见楚澜的话?,第一次恨不得不要?有这么敏锐的听力。

系统:“你耳朵都?红了。”

闻溪:“闭嘴。”

系统:“你不是说都?是老夫老夫了吗?每回?都?这么害羞干嘛,真是没眼看。”

闻溪揪着宽大的衣袖,有些扭捏:“害羞也是一种情趣。”

没有男朋友的系统表示不懂你们这些谈恋爱的人。

小公主和?楚澜说了一会儿话?,便回?宫去了,闻溪算算时?间,也不过早上九点,放在以前的世?界他可能还赖在床上玩手机。

闻溪突然严肃道:“系统,下个世?界还是回?现代吧,古代太无趣了。”

系统:“休想,我看你很乐在其中。”

忽然眼前出现一片湛蓝色的衣角,闻溪抬头一看,楚澜笑吟吟地站在他面?前。

被抓了个正着。

楚澜也蹲下来,两人像两只慢腾腾的小乌龟,蹲在地上看着对方,他开口道:“阿曦怎么会在这里?”

闻溪应了一声:“我……想出来走走,不小心撞见林兄和?令妹,无意冒犯,才躲起来的。”

他举起手一脸无辜:“我什么也没听见。”

楚澜握住他的手将他的手按下来,仿佛有些失望,声音极轻:“没听到吗?”

他没有松开闻溪的手,而是拉着他站了起来,温声道:“其实?我不叫林定,我姓楚名澜,是大楚的三皇子。”

闻溪点点头:“殿下。”

楚澜眉头微皱;“也不用这样称呼我,你我之间不必用敬称。”

他可不希望两个人以后在一起了,这人还“殿下恕罪,您轻些,草民受不住了”。

闻溪:“那殿下喜欢我如何称呼您?”

叫我夫君。

楚澜轻咳一声:“直接称呼我名字便是。”

他转过头来又故意逗闻溪玩,皱着眉问:“你好像一点儿也不惊讶?”

我为什么不惊讶你自己心里不知道吗?

系统叹了口气:“文兄,文弟,阿曦,明天他是不是要?叫你曦曦?”

闻溪有点小骄傲:“我没说错吧,这手预判稳不稳?”

系统:“你对楚澜的预判没有失误过,稳。”

闻溪:“不,现在就失误了,我没想到他还不把手松开。”

系统受到一万点暴击伤害:“……滚。”

楚澜拉着闻溪的手往外走,一边问:“用过早饭了吗?”

闻溪点头,楚澜又问:“你说你不是琼都?人,应该对这儿不熟悉,我带你出去玩玩,想去哪儿?”

闻溪思索了片刻:“常兄经常说起八角街的万丛书肆,我想去看看。”

楚澜换了一身?低调的衣饰,街上百姓也不认得他,两人悠闲地往书肆方向走去,宽大的袖子交叠在一起。

在旁人眼里,不过他们俩挨得近一些罢了。

只有闻溪知道自己的手被楚澜握住,手心微微发汗,就算旁人会用异样的眼光看过来,他也不想松开。

系统:“光天化日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闻溪:“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就是想黏着他啊,天经地义!”

路边有老人家持着一捆用稻草秸捆成的草靶,上面?一串串裹着又红又薄糖浆的大山楂,不等闻溪开口,楚澜便去买了一串,递给闻溪。

闻溪没伸手接,任他拿着那串糖葫芦,凑过去咬了一口,刚咬下去的时?候脆脆的,带着丝丝的甜味儿。

咬到山楂时?楚澜问他:“酸吗?”

闻溪呲牙咧嘴道:“甜的。”

楚澜笑道:“再吃一颗?”

卖糖葫芦的老人家站在后面?,面?无表情,看着楚澜拿着糖葫芦喂给闻溪,心道这两人看上去气度不凡,原来是两个小傻子。

直接把糖葫芦给人家不就好了?干嘛这么费劲地一个举着一个凑过来咬。

真是不明白。

平乐公主坐在轿子里,手掌翻过来覆过去地看,和?往常没什么不同的,难道是因为母妃出自将门?,所以她?才会这样的吗?

难道哥哥当初也是这样的?才会一声不吭地跑去边关了。

小姑娘给自己找了个借口,反正这不是什么坏事,她?以后碰上那些讨厌的人,也不用害怕了。

“公主,到了,先?回?汀兰殿吗?”轿子停了下来,外边侍女细声问。

楚悦掀开帘子走了出去:“不用了,去御花园。”

御花园湖畔种着一片桃林,此?时?正是桃花盛放之时?,登台观景,清风徐来,水波湛湛,还能看见碧波旁绚烂粉黛的桃花,像是延绵不尽的朝霞,前几日二皇姐同她?提起,她?正想去看看。

她?没沿着石子铺好的小路走,从桃林进?去往往观景台的方向走,花枝含露,开得正浓,楚悦却顿时?停住脚步。

身?后跟着的贴身?宫女杏儿尚未开口,便被她?示意不要?出声。

方佑予正好同一个漂亮的小宫女调笑,举止亲昵,楚悦心中嗤笑一声,真仗着贵妃受宠方家得势就把宫中当自己家了?

她?捡起地上的石头,狠狠往他小腿上一扔,然后拉起杏儿便跑,她?自小在这儿玩,对这里极为熟悉,杏儿被她?拉着气喘吁吁地跑到观景台,一边喘着气一边说道:“公主你怎么跑得这样快。”

两人想起方佑予刚刚那声惨叫,相?视一笑。

楚澜和?闻溪二人吃完了糖葫芦,便到了万丛书肆,闻溪挑了些游记话?本,想看看大楚的风土人情,便和?楚澜闲逛着,用完午饭便回?客栈去。

楚澜皱着眉:“住王府不好吗?”

闻溪垂眸:“毕竟我还要?参加春闱,还是不过多打扰了。”

楚澜负责此?次春闱,两人还是避嫌为好,虽然好像几乎避不开……

楚澜点头:“那春闱之后便可以住王府了?”

闻溪:“……”你很会抓重点嘛。

楚澜说送他回?客栈,两人便闲闲地往那边走,走过从八角街出来的石桥时?,却突然下起来大雨。

雨势很急,不断打落在河面?上,楚澜拉着他从桥上往回?跑,四周都?是矮矮的百姓平房,两人只好跑到最近一处人家的青瓦屋下避雨。

雨水顺着屋檐落下来,形成一道雨帘,楚澜忙伸手将站在靠外一侧的闻溪拉到自己身?边,两人挤在一起,勉强才能使雨水不打在身?上。

春寒料峭,楚澜清晨出门?上朝时?披了一件薄薄的披风,可挡雨御寒,因而他的外袍还是干燥的,水珠顺着光滑的披风一颗颗砸在地上,变成碎开的水花,溅落在闻溪衣角上。

他见闻溪的衣衫被雨水打湿,冷风吹过来很是寒凉,便要?将披风脱下来裹在闻溪身?上。

楚澜:“你还生着病,别受寒了。”

闻溪推辞道:“不用了。”

他一张光溜溜的床,每天都?不穿衣服,真的不怕冷。

反观楚澜一身?轻薄的衣衫他才忧心,平常身?强体壮不容易生病的人万一生病,肯定是病来如山倒,还是注意一点为好。

楚澜不容他推辞,闻溪只好退让一步:“一起穿,行吗?”

楚澜嘴角勾起,仿佛就等着他这句话?,将人揽入怀里,用披风将闻溪裹住,三寸之遥的屋檐外冷雨交加,而楚澜的披风中仿佛自成一个世?界。

只有他们两个人,在这个世?界里相?依取暖。一

楚澜伸出右手给闻溪轻轻拂去头发上的雨水,低沉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暖意:“从前在战场上时?,我们经常夜间埋伏在山中,边关的夜里极冷,冷得有些兵冻伤了也察觉不到,两个士兵便是像这样挨在一起取暖的。”

闻溪低低应了一声,心道你们两个兵也是一只手放在别人腰上取暖的吗?

雨势渐停,琼都?的雨说来就来,不过来得快去得也快,楚澜这才依依不舍地放开了搂住闻溪的手,将人送到客栈楼下,分离之际还叹了口气。

闻溪听到背后那人的叹气,好笑地转过身?:“突然想起来,我画了把扇子做为回?礼送给你,我去拿下来。”

楚澜连忙道:“不用,我随你一起上去拿便是。”

闻溪推开门?走到木桌前,昨日的笔墨纸砚还未收拾起来,扇子放在桌子上已经晾干,竹扇扇骨古朴结实?,上面?画着一片浓浓淡淡的翠色山峦,两岸的山夹着一条波光粼粼的大江,江水上浮着一叶扁舟。

楚澜嘴角勾起,接过扇子轻抚着留白处,笑道:“我觉得少了点什么。”

闻溪疑惑地看向他,楚澜抬手拿起桌上的笔,蘸了蘸砚台中的墨,将笔递给闻溪。

“写句话?。”

闻溪握住笔:“写什么?”

“今夕何夕兮,搴舟中流。”

好像没什么特别的,闻溪握住笔题下字,楚澜提醒他:“落款。”

闻溪点点头,在底下写下自己的名字,题下一个小小的“文曦”。

楚澜看向闻溪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闻溪摸摸脸,有些莫名其妙,却见楚澜将扇子收了起来,转身?离开。

闻溪将人送到客栈楼下,回?去一头雾水地问系统:“那句话?有什么不对的吗?”

系统:“宿主,你知道这句话?出自哪里吗?”

闻溪摇摇头。

系统的机械电子音居然有些怜爱:“《越人歌》。”

闻溪脸顿时?红了,句子他不记得,越人歌他倒是知道。

这不是鼎鼎大名的越人渔夫对楚王的弟弟鄂君唱歌表达爱慕之情,然后鄂君明白歌意后上船与他同床共寝的故事吗?

最后那句“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他倒是记得清楚。

闻溪:“……”

骗他写爱慕诗,还不忘叫他落款,不就等于他含羞带意地写了一句情诗送给楚澜,表达他心里多爱慕楚澜吗?

还暗喻着各种“想知道你的消息”“好喜欢你你却不知道”,好羞耻。

闻溪脸一红:“我以前怎么没发现楚澜这么心机。”

系统:“你是不是觉得他更英俊更有趣了。”

闻溪眨眨眼:“你怎么知道。”

楚澜得了扇子,忍不住拿在手里时?常把玩,旁人楚澜不给看扇中的画作极题字,却被楚悦无意间瞧见了。

楚澜去她?殿中看望她?,两人坐着交谈,他随手将扇子搁在隔着两人的小木桌上,楚悦知道兄长?最近宝贝着这把扇子,没有伸手去动它,只是无意间瞧见题字,反复看了三遍落款,在瞪大眼睛,惊讶道:“这是文公子赠与皇兄的?”

楚澜收起扇子,点点头。

楚悦歪着头一脸疑惑:“不是说感情要?循序渐进?,一步步来吗?兄长?和?文公子……好像发展很快。”

妹妹忧心忡忡,很怕人被吓跑了,不过看这扇子上的题字明显那人也对兄长?也有意,不禁感叹起来,皇兄就是厉害!

楚澜眼中含笑:“喜欢一个人就是想亲他想抱他想与他行周公之礼,有什么不对的?”

小公主的脸顿时?变得通红,用力点点头:“没有,皇兄说得都?是对的!”

作者有话要说:系统:你是楚·带坏小朋友·澜的妹妹粉吗?

公主:不,我是亲妈粉,为哥哥的感情生活操碎心。

系统:你是楚·老公最英俊·澜的脑残粉吗?

闻溪:不,我是私生粉,为他痴为他狂,为他哐哐砸大墙,和他同睡一张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