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这些不是青苔。”陆湛看罗臻小心地拔了几棵开着紫色花的野草,肯定地说道。作为带对方回部落的报酬,罗臻需要帮他料理身上的伤口。

“嗯,这是大蓟。”罗臻仔细地辨认了好几遍,才终于肯定地回答道。大蓟这种野草还是他小时候有一次不小心弄伤了额头,他奶奶在屋角边随手拔了几棵野草捣碎了给他敷上,这才被他一直记着这种野草的作用。

“大蓟?比青苔好吗?”陆湛好奇地凑过去,他知道那些青苔比以前他用的泥土舒服,这会儿听说还有一种野草能止血,他看了看刚找到的一簇青苔还有一点不舍。

自从进入森林后天色就黑得差不多了,夜里的森林是最危险的,陆湛可不想带着一个没什么自保能力的人在黑夜里赶路,所以刚进森林没多久他就找了一处安全的地方,打算明天再继续赶路。

被那头肖似沧龙的巨兽吓倒,罗臻花了好一会儿功夫才回过神来,这会儿他基本已经相信之前陆湛所说的话了,至少在他生活的世界里根本不可能看到这么巨大危险的生物,要是被人发现,早就在网络上传得众所周知了。

所以现在他的想法和之前一样,只能先跟着眼前这个似乎对自己并没有恶意的人,等摸清了这个世界的情况后再做打算。毕竟在和平年代生活长大的人,罗臻可不认为自己有独自在荒郊野外生存的能力,那些躲藏在草木后面的毒虫野兽,只怕在自己一落单的时候就能扑上来生吃了自己。

或许是终于确认了自己已经穿越了的事实,罗臻的心情算不上很好,相对的话也少了很多,找了石头将手上找到的几根大蓟捣烂,然后小心地敷到陆湛的伤口上,明明今天对方带着自己游了一天的水,还扛着自己跑了那么远的路,罗臻以为对方的伤口又要开裂了。但将那些残留的青苔泥抹掉后,罗臻发现对方的伤口竟然已经愈合得差不多了,即使不再敷药也能慢慢好起来。

这里的人愈合能力都那么强的吗?还是那座荒岛上的青苔真的有那么厉害的药用效果?罗臻心里虽然有点疑惑,但还是重新帮他敷上大蓟包扎好。

虽然有点舍不得好不容易发现的青苔,不过看到伤口被处理好,陆湛还是很满意,他随手扔了一个青色的果子给罗臻,“这里离大湖太近,不适合打猎,今天你就先吃个果子垫垫肚子吧。”

罗臻看了看手里的果子,外形有点像青梨,他用兽皮擦拭了一下,咬了一口,水分很足,但入口却一股子苦涩味,只咀嚼了一下罗臻整张脸都皱了起来。

陆湛见状轻笑了一声,他倒是不嫌弃果子的味道,咔嚓咔嚓几口吃完后就团吧团吧靠在一根树干上打算闭眼休息。

将口里苦涩的果子咽下肚,罗臻瞥了对方一眼,见对方就这么大大咧咧地打算睡觉,心里有几分疑惑,“我们不需要轮流守夜吗?或者点个火堆?”

陆湛眼睛都没睁开,“如果有野兽过来你能发现吗?”虽然只是相处了很短时间,但也足够陆湛看清楚罗臻的实力了。

罗臻一噎,确实,要是让自己守夜,自己还真的不一定能发现野兽的踪迹,说不定等野兽扑上来攻击了他才能反应过来。

“而且我没有带火石出来,没办法点火。”陆湛声音越来越轻,似乎真的要睡着了一般,“吃完就早点睡吧,明天我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罗臻看着呼吸越来越绵长的男人,快口将果子啃完,找了个离陆湛最近的位置,也靠着休息了起来。

这一晚注定罗臻没办法好好睡觉的,入夜后的森林仿佛所有生活在这里的生物都开始活动了起来,虫鸣声不绝于耳,半梦半醒之间,罗臻甚至听到了几声狼嚎,吓得他差点整个人都扑到身边人的身上才安心,直到天色蒙蒙亮,周围的声音慢慢消失后他才囫囵睡了过去。

再醒过来的时候是被陆湛推醒的,对方不知道什么时候去猎了一头豚鹿回来,豚鹿的脖子已经被扭断,罗臻清醒过来的第一眼,看见的就是陆湛咬开豚鹿脖子上的皮肉,往旁边一吐,就着那个口子正在大口大口吞食豚鹿鲜红血液的画面。

罗臻知道自己穿越了,但要不要每天都给他看那么刺激的东西?要不是他的小心脏还算强壮,看着陆湛那被鲜血浇满脸的模样,只怕他会忍不住尖叫出声。

“喝。”陆湛用手背抹了一把嘴巴,意犹未尽地将豚鹿递过去。

罗臻连连摇头,“不......不用了,谢谢,我还不渴。”

陆湛嫌弃地看了他一眼,连鲜血都不喝,难怪长得那么瘦弱了。陆湛也不勉强,直接将所有鹿血都喝完后,便手脚利落地将鹿皮剥下来,用一块锋利的石头割下一大块还温热的鹿肉扔给对方,自己则抱着整个豚鹿大口大口吃了起来。

看了看自己手里还带着血液的生肉,又看了看吃得正香的陆湛,罗臻也知道现在没条件嫌弃这种茹毛饮血的生活,心里给自己做了一下建设,也大口吃了起来,昨天晚上他只吃了一个巴掌大的青梨,这会儿确实已经饿了。

陆湛的进食速度很快,罗臻刚将手里的肉块勉强吃完,那边的陆湛已经将整整一头豚鹿给啃得只剩内脏和骨头了。

用旁边的野草清理掉身上的鹿血,陆湛走到罗臻身边蹲下身子,“这里的血腥味太重了,我们早点离开吧。”

罗臻点点头,临走前他扯了几棵大蓟备用,这才爬到陆湛的背上。

对于被别的男人背着赶路这件事情罗臻倒是并没有太过介意,陆湛的脚程很快,这点昨天他就见识过了,他刚刚爬到陆湛的背上,陆湛脚下一点就窜了出去。

森林里并没有什么人行走,即使有几条兽道也跟他们前进的方向不一样,但陆湛仿佛并没有被影响到,速度甚至比昨天从湖岸边离开的时候还快,为了不被草叶树枝刮到,罗臻也不敢探头探脑往外面瞧,只能将头靠到对方的背上,看着一排排草木快速倒退而过。

陆湛这一跑就跑了整整一天,直到傍晚时分才终于停下来休息,幸好早上吃了那一大块生鹿肉,要不然一天下来只怕他要被饿得手软脚软了。

今晚休息的地方并没有发现大蓟,不过之前离开的时候罗臻拔了几棵,这会儿倒是刚好用上,给陆湛又换了一次药后,陆湛不知道在哪里又摘了几只野果回来,两人分吃后就也没多说话,靠着树干就开始休息。

罗臻以为对方背着自己跑了一天,定是累坏了,也不打扰他,只自己悄悄观察了一下周围的情况,他白天能在陆湛背上休息,所以这会儿精神倒是还好,晚上既然会被虫兽的声音吵得睡不着,即使知道自己的警惕性不行,还是打算以防万一守一会儿夜。

陆湛只会在每天早上去猎一头野兽回来做为一天的食物,经过了之前的生鹿肉,现在罗臻接受起其他生肉倒是容易得多,他甚至能跟着喝上两口鲜血,只是那种黏黏腻腻的血腥味滑落喉咙的感觉怎么都习惯不了,最后他会将晚上的野果留一个到早上,就着生肉一起吃,也算是补充了水分。

这种不停赶路的日子一直持续了五天的时间,直到第五天的下午时分,陆湛背着他在一块大岩石下面停下来,将罗臻放下来后陆湛在草堆里扒拉了一会儿,扒拉出两块破破旧旧的兽皮披到身上。

“你......不热吗?”看着陆湛将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罗臻看了看头顶上正烈的太阳,奇怪地问。

陆湛笑了笑,并没有多做解释,他将路上采摘的几只野果用另一块兽皮包好,整个人的气势都变得有点病弱,说话的语气都放揉了几分,“部落快到了,一会儿要是有人问起,你就说自己是逃难来到这附近的,然后遇见我的。”

虽然不明白对方为什么这样说,但罗臻还是点了点头。

陆湛继续交代道:“不要提起你是祭品的事情,不管是哪个部落,都不喜欢自己逃跑的祭品,你只要说自己的部落被其他部落侵占了,而你在逃跑的过程中跟族人们失散了。”

陆湛顿了顿,“如果你想留在我们部落,你就必须选择一位战士成为他的伴侣,并在三年之内吃下子母树的果实,要不然即使你选择的战士愿意跟你在一起,你也依然会被部落赶走的。”陆湛唇角边勾起一抹笑意,“我们部落可是非常排斥外族人。”

罗臻咽了咽口水,“谢谢,我知道怎么做了。”

不过子母树的果实是什么东西?罗臻并没来得及询问,后来等他知道的时候,他心里万分后悔今天没有询问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