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阳本是无人问津的小城,安静多年,城门突然关了,兵士挨家挨户地找人,吓得百姓不敢上街,就连不少店铺都关门歇业。
沈怀清晨开门,就见对面绣坊门关着,他一阵纳闷,绣坊平日里开门极早,毕竟鲜少有人清早就来买点心。
他只当绣坊开门晚,疑惑过就没有再管,到晌午的时候,绣坊的门开了,约莫是偷懒了。
正要转身的时候,门前停了一辆马车,绣坊的东家从车上走下,端的是阴沉之色,肤色貌美,美人如虹,姐妹二人都是美人,就他家那个傻姑娘想不开,偏偏喜欢小东家。
昨日道是去姑母家透透气,他怕将人关傻了,就让她去了。
一阵脚步声后,绣坊东家往铺子里走来,他笑着迎上去:“穆东家来买给幼妹买点心?”
“我能否见见沈杳?”穆凉开门见山,心中焦急,面上却是不显,像是与沈杳谈话家常般。
她自从容,未让沈怀看出分毫不适,沈怀当是为了小东家的事,难不成想通了?
“您来得不巧,沈杳昨日去了姑母家,小住几日就回来,您事情很急?”
“姑母家?意思是不在府上?”穆凉声色冷了很多,就连眼神也添了阴晦,撑起几分不多见的气势。
沈怀做生意多年,极会识人,见她翻脸,陡然一惊:“不在家里,穆东家似是有所指?”
“姑母家在哪里,烦请您说一声。”穆凉没有道出实情,不管沈怀是不是知情人,她都不能放过。
林然刚失踪,沈杳就去姑母家,是否太过巧合了。
沈怀再意识不到严重性就是傻子了,穆凉气势夺人,他不得不开口:“穆东家有话直说,不必拐弯抹角,你我二人非同行,不比将话说得太绝。”
“不用说清,你只需将沈杳姑母处告知便可,且沈杳未必就在姑母家。”穆凉断定道。
沈怀想起沈杳痴念她妹妹的事,蓦地惊出半身冷汗,信口就道:“她二人不会跑了吧?”
“若不在姑母处,应当是沈杳带走了我妹妹。”
“你怎地就断定是沈杳带走了小东家,就不兴她二人一起离开?都是心甘情愿的?”沈怀不愿怯势,若真是沈杳将人带走,拐骗的罪名是跑不掉的,他不能承认。
“我不与你多话,你大可去沈杳姑母家看看,人若在,我再来道歉,人若不在,就劳烦你去官衙解释。沈杳何时回来,你再回府。”穆凉冷冷开口,身后的穆槐来请人,“烦请您带路。”
沈怀憋屈,恨不得将沈杳捉回来打一顿,忍气吞声,只是他不会随人轻易离开,道:“我将地址给你,你们自去寻。”
“也可,有劳了。”穆凉开口道谢,声音平静,冰冷如寒水。
穆槐得了地址后,吩咐人去找,沈怀害怕出事,亲自又去了沈杳姑母处。
一路上心中还有确信,认定穆东家是说谎的,到了府邸后,询问一声才知沈杳未曾来过。
沈怀眼前一阵发黑,失魂落魄地回府而去,咬牙想着沈杳爱去之地,关了铺子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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庵堂里的人醒来已是黄昏,后颈处疼得钻心,低语般唤了几声阿凉,映入眼帘的却是旁的女子。女子巧笑,带着显而易见的欢喜,高兴道:“你总算醒了。”
林然不识人,见到她后,慢吞吞地眨了眨眼睛,呆呆地问她:“你是何人?”
沈杳一惊,暗道那人说得不错,小东家确实不认识她,她试探道:“你不认识我,是因为你把我忘了,你记得你自己的名字吗?”
她眉梢扬起,带着少女的张扬,林然揉着自己的伤处,看着她须臾,觉得有些厌恶,道:“我是谁,与你也无关系,我怎地在这里?”
“我救了你,你不该感激我吗?”沈杳心里如裹蜜般甜,她将帕子递过去,“你自己擦擦脸,脏兮兮的。”
她自来熟的模样,让林然心中不定,看着她递来的帕子,不肯去接,依旧道:“你若救我,回去让阿凉感激你就是,给你银子。”
林然不记得事,面对陌生人还是带着几分谨慎,也不说出自己的名姓,阿凉曾说过,莫要与生人说话,人心隔肚皮,不知人心善恶,便不可多话。
她不傻,沈杳反觉得几分开心,道:“你陪我住几日,我就送你回府。”
“我为何要陪你住几日。”林然不解。
沈杳笑道:“我救你,不要你的银子,你若感激,就陪我住几日。”
她掐着救命之恩,林然不知该如何拒绝,脑海里依稀记得昨日之事,不知她的随从如何了。眼前的女子应当也没有恶意,她先道:“我先回府,告知府里的人一声,再来陪你住几日。”
沈杳苦恼,这哪里是傻子,分明聪慧。她拒绝道:“不可,我惯来就住在此地,不出门,你若感激我,三日后再回。我又不会将你强行留在此地。”
林然还是不肯,道:“你若不出门,怎地救我?”
沈杳一怔,半晌不得语,支吾道:“我、我一月出门一趟,昨日出门,一月内就不走了。”
“不需你出门,我自己回去就是了。”
“不行。你如果不回来,我去哪里找你。”沈杳也不答应,她精明得很,哪里像是傻子,一旦将人放走,便如水入了江河,她无处可寻。
这样不肯,那样又不肯,林然丧气,她更加不信这人,但是面上不可显露,不如将人先安抚住,点头答应下来:“可。就三日。”
沈杳这才安心下来,转身去给她端来饭菜。
庵堂里吃素。林然看着斋菜后,撇了撇嘴,她不想吃素,想吃肉,尤其是身上疼的时候,莫名想起阿凉。
她自己也饿了,不能挑剔,喝了半碗米粥,斋菜咬在嘴里,也没有味道,但好歹能填饱肚子。
肚子饱了,就有力气,想想怎么离开这里。
她不傻,才不会在这里住三日,到了晚上她就跑。只是不知这里是哪里,吃饱后,后颈处也不觉得疼了,看着沈杳,如何都生不出感激之情。
沈杳不知她所想,只当她心思单纯,既来之则安之,庵堂里屋舍简单,只有几间屋子可供人住,她与林然住在一间。
人醒了,她不好挤着人家,就试探道:“我去找棉被来,我睡地上。”
林然眼皮子一颤,心中不肯,不好过于显露出来,就试探道:“你睡地上岂不委屈你,你救了我的命,你睡床上,我睡地上。”
沈杳听后,心中欢喜,当她对自己真的心存感激,“不必,你是病人,怎好与病人抢床睡,你就在这里睡,我去找被子。”
林然失望,夜间住在一起,还怎么跑呢?
沈杳出去找棉被,她就顺便去外间看看。庵堂在山下,前后加在一起不过□□间屋舍,包括住客,她饶到前面去看,庵堂的门经过风吹日晒,腐朽得不像样子。
饶过一圈后,此地不难走,就是不知出去后该往哪里走,她摸了摸腰间的荷包,里面还有银子。她记得出门在外,都是需要银子的。
查看过地形后,她就回到住处,装作头疼,继续躺着。沈杳对她深信不疑,兴冲冲地抱来被子铺在地上。林然看着她不言语,也没有表示厌恶来。
沈杳话很多,林然就静静听着,知道与不知道,都没有回应,沈杳问急了,就说自己不记得。沈杳见她兴致索然,就提议道:“我们明日去外间走走,听闻此处风景不错。”
林然看她一眼:“你不是说你不出门的吗?”
“我……”沈杳哑口无言,觉得她真气人,这么长时间不说话,一出口就语不惊人死不休,很讨厌。她想想就觉得生气,“我是看你憋闷,才问你,你不去就算,不伺候你。”
我又不是泥巴捏的,自然有几分气性。
她生气,林然就闭着嘴巴,更加不开口说话了,躺下眯眼养养精神,看着袖口的‘凉’字,心口又觉得几分安定,只是她不知在外间会多久,若将阿凉忘了,又该如何是好?
翻过身子,面对里侧,她害怕将阿凉忘了,到时她将什么都没有了。
天色黑得快,沈杳拿了晚饭来,依旧是粥,还有几样不认识的斋菜,她觉得不好意思,将人家抓来吃苦,将粥给她的时候,歉疚道:“这里是庵堂,都是斋菜,你若想吃其他的,明日也可去买。”
林然不怼她了,不然又得像之前那样,她无声地喝完了粥,依旧躺在地上,她佯装休息就躺回榻上。
屋里的油灯很小,照不亮周遭,比起府里的灯,差之甚远,她闭上眼睛不去想这些,只将这几日与阿凉相处的光景复又想一通,多想想就不会忘了。
她努力去回忆,身后的沈杳屋门关了,斗灯豆室里,她生起一股暖意。今日小东家的气色很好,也不见虚弱之色,那个老大夫多半是骗人的,哪里有那么严重。
“小东家,我们说说话好不好?”沈杳试着出声,长夜漫漫,还是说些话的好。
林然不想说,只盼着这人早些入睡的好,她装作疲惫之色,“我困了。”
病人精神不如正常人,沈杳没有多想,沉沉一叹,“那你睡吧,我不饶你,明日再说。”
林然舒心,捏着荷包不语,努力不让自己入睡。
等了许久,她闻见平顺的呼吸声,才轻轻坐起来,走到沈杳面前,趁着点滴的火光看清她熟睡的容颜,将灯熄灭。
今日有月,光辉疏清,步入庭院里,依稀可辨清方向。
初次做这等偷鸡摸狗之事,林然吓得不敢动步,想起阿凉,又忍不住往前摸着方向,庵堂的院墙并不高,也没有设防,许是太过凄苦,不担忧半夜盗贼。
院墙不高,爬起来也颇为费劲,翻过去后,谁知外院下的地比起里面矮了很多,整个人落地不稳,她摔了底朝天,整个身体都跟着疼了起来,也分辨不清摔到哪里。
出了庵堂后,她向官道走去,夜色不明,小心摸索时,接连摔了几下,待缓过神来后,走路就渐渐平稳了。
此地荒芜,不知低处哪里,又不知去安阳的方向,但又不能留下,免得那人半夜追来。
在黑暗里走了许久,想着那人追不上来了,才敢停下脚步,找了棵树,靠着暂且休息。
四野无人,草木丛丛,只觉黑影重重,心中微微有些恐惧,但想起阿凉的温柔来,她又安定下来,握着荷包假寐。
走了半夜的路,恐惧在心,也无法抵抗疲惫带来的睡意,不知不觉间睡了过去。
荒郊野外,也是一阵静谧,虽说是困倦,可心底里依旧害怕、谨慎,天刚擦亮,她就醒了过来,猛地一激灵,从树下站起身,手中的荷包还在。
天亮才看清周遭的情况,竟是一片田地,想必再过些时辰,就会有农家来耕作,只需再等上片刻就成。
她揉着脚,静静等。
在日头刚冒出来时,来了几位大汗,他们扛着器具,她立即近前询问回安阳的路。
大汗瞧着她细皮嫩肉,面貌清纯,猜测是哪家富户的贵女走丢了,也没有为难,好心地给她指了条路。
林然连连道谢,不敢耽搁,小跑着离开。
眼下那人肯定醒了,知晓她离开了,必然会追出来,她不信什么救命之恩。既是萍水相逢,为何苦苦留她?
跑过一阵后,她停下来喘气,一步都不敢歇息,方才忘了问此地距离安阳还有多少脚程,盲目跑下去也不知到何时。
那人若骑马或者坐马车来追,她就凭两条腿是不行的。
回头看着来时的路,笔直无人,一望就能望见她,显然是藏不过去的。
她跑时,不忘回头看着,若见骑马或者马车,便小心地将自己藏匿起来,此地皆是遮天蔽日的草木,躲一躲也不是难事。
跑过半日,体力不支,又是饥肠辘辘,实在跑不动,她躲到暗处歇息一阵,腿脚乏力,连口水都没有喝,她一阵恼恨后,路上传来马车的声音。
心蓦地揪了起来,她将草丛里躲了躲,无论是何人,都不能露面。
过了一阵,马车哒哒走远了,她才从丛里探首,左右无人,才敢踏出脚来,再往前走,是一小集市。
人渐渐多了,只是不如安阳城内里的行人多,车马是见不到的,中午的时候,太阳大,集市上也不过十数人罢了。
她瞧见了与安阳城内一样的云吞小摊,欲走近,想起阿凉说的那些话,不可在外随意吃生人的吃食。
好像她就是吃了坏东西吃坏了脑子……
她自来听阿凉的话,顿步不前,反走到货郎跟前,见到杏色的珠花,小巧清丽,应当适合阿凉。她笑着买下,递给货郎银子,顺口问他:“可知去安阳城的路怎么走?”
“安阳城,要走大半日,小姑娘走得动吗?”货郎带笑,见她肤色白皙,不似是能吃苦的人,哪里能走上大半日。
林然嫣然一笑,多给他几文钱,“无妨,你且说来就是。”
得了好处,自然就会热情些,小货郎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将自己知晓的事都说了出来,连带着些许细节,要走快些,城门会在什么时辰关闭也一一道来。
“晓得了。”林然回之一笑,笑意深深,得见几分憨态的美,又透着股气质,看得小货郎心神荡漾,不知是哪家的小闺女,不看好了,竟跑到外间来了。
事态不太平,若被人拐骗就不好了。
他叹息着,林然早就迈开步子,加快脚步了,在城门落锁前入城,不然今夜又要住在荒郊野外,昨夜的情形吓得她出了一身冷汗。
而丢了林然的沈杳慌不择路,让车夫驾着马车直接回安阳城,一路上也注意着周遭动静。马比步行快了很多,半日的功夫就到了安阳城,方一入城,穆能就发现了她,只当林然在车内,截住马车查看,里面空无一人。
穆能对沈杳与林然的事情不知,更烦这些小女子哭哭唧唧,让人将沈杳绑了送到穆凉处,自己依旧带着人在城内找。
乍见穆凉,心虚的沈杳就已经心慌,她不敢面对穆凉,垂下脑袋,穆凉给她解开手上的束缚,淡淡道:“你见过林然?”
听着是疑问的语气,可面容的笃定让沈杳不敢再说谎,她咬着唇角哭道:“她跑了……”
穆凉惯来沉稳,在旁人面前不喜露出自己的情绪,沈杳的惶恐就像一张特地为她罗织的网,将她囚禁在其中,压得心口剧痛。
她深深吸入一口气,面如死灰,“将你经历的事一一道来,若不说全,我便将你送去官衙,生死都见不到你的父亲。”
她轻言恐吓,让沈杳连哭都忘记了,断断续续地将近日发生的事都说过一遍,穆凉眉头皱得更加深了。
“那人是何模样,年龄几何?”
沈杳浑身都在发颤,半跪在地上,见她沉稳而冷静,也跟着心安几分:“那人与姐姐似是差不多大,声音笑意都很温柔,模样记不清了……”
她真的记不清了,害怕与恐惧将她深深笼罩,实在想不出那人的相貌了。
穆凉闻都很温柔一句,眉眼舒展几分,站起身,让人取来笔墨,当着沈杳的面,落笔画出一女子的相貌,问她:“是不是这人?”
沈杳爬起来,走到她跟前去看,不觉点头:“好似是她。”
“林然是自己逃离的,还是被人绑走的?”穆凉心中略定,赵浮云真是死心不改。
“她是自己跑的,门外没有外人到来的痕迹,她是翻墙走的。”沈杳摸了把泪水,将门外的情形也一道说来,极为肯定是她自己跑的。
她不傻。穆凉一声毯叹息,让人将沈杳回府,将人看管好,她让穆槐去城外找人,眼下人该在城外的路上,就是不知她可还记得回府的路。
她深深担忧,若在半道上,被赵浮云察觉,就真的找不回来了。
不知赵浮云是何心思,掳走林然不杀,反交给沈杳,是不与傻子计较,还是另有心思。
她看着安阳外的地图,江南是赵浮云的巢穴,敢留在此处,必有落脚处,她在安阳待了多久?
迷雾般的问题重重,穆凉靠坐在榻上,无奈地揉着鬓角,赵浮云复国无望,惦记的是什么?
秦宛不杀林然,是知晓林然失去与她相争的能力,而赵浮云是为何,单单想看到林然忘了她?
这些女子的心思,真让人难以揣测。
穆凉想不通时,已是黄昏,离城门关闭还有半个时辰,赶路的林然抬头看着天色,觉得自己力气快要用尽了,择了一地休息。
她一日没有喝水,喉咙干得似要冒青烟,她停下后,还是躲在丛里,眼前许多马车经过,接着不少骏马飞驰。
不知这些人是做什么,她没有选择去要求带一路,反继续窝在草丛里不动,越靠近安阳城,她就不敢见到生人,极为害怕遇到沈杳那样的‘熟人’。
车马不断,林然就一直躲着,直到天黑也没有出来,猜到今日又要露宿野外了。她往一旁的小树林里走去,不知怎么生火,就抱了一堆青草放在地上,比起硬土地,躺着要舒服些。
又饿又渴,躺在青草上,整个人昏昏沉沉,明日再不进安阳城,她就要被渴死了,一路走来,也没有看到池塘。
脑袋晕晕地睡了整日,被阳光热醒了,她忙爬起来,见到高阳,将地上的青草又丢回原来的地方。
走出林子,日头晒得她脑袋疼,见四野无人,打起精神就往前走去,不出半日就见到城门了,她弯唇一笑,小跑着就要入城。
她站的地方与城门还有半里地,跑了数步,陡然见身后有人冲了过来。
敏高的她拔腿就跑,慌忙往城里跑,进了城就不怕了。
或许练武多年,她跑得极其快,自觉在生死关头,潜力都被激发出来了。风般地跑进城,快速地跑进民居,跟着她半晌的穆槐诧异,小家主跑什么?
一眨眼就不见人了,他让人在此地找,又打发人回府告知夫人一声,人入城就好办多了。
林然跑过一通后,靠着墙壁就站不起来了,哪里的大汉,追她作甚?
真是好生奇怪,她休息至午时,渴得不行,爬起来去找水喝,见到一口井,往下一看,里面藏了很多水,旁人还有木桶,多半用来打水的。
她将水桶丢了进去,啪嗒一声,落在水面上,她瞬息就明白过来怎么打水喝。
用绳子将水桶拉了上来,见到清澈的水后,以手捧着喝了几口,解了干渴后,饿得更加厉害。
将水桶复又丢进水里,她去外间看看,方转身就见到几人走来,为何总有人盯着她。
穆能三步并两步走到她面前,上下打量一番,“给你两个选择,一是同我回去,二是打晕你带出去,你选。”
林然脑袋发晕,听到这般莫名其妙的话后,怔忪须臾,眼珠子朝着四周看了看。穆能叹息,两日不见,又不认识他了,什么猪头脑子。
林然不语,警惕地往后退了退,穆能走近她,指着水井道:“这里的水有毒。”
“有毒?”林然顺着他的视线去看,她方才看见水清澈,这里住着许多人,日日要用的水,如何会有毒。
穆能嘴角轻笑,扬手劈晕了她,吓得穆槐脸色骤变,他却在笑:“真麻烦,累得老子两夜没睡觉,便宜你了。”
抱起人,往穆府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剧情拖,我无法砍剧情了,本来正文就快完结了,一砍就结文了。
另外说剧情扯的,可以说说哪里扯了,我自认剧情上很冷静,可以改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