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咬了唇角,还咬了脖子……
林然感受到她的怒气后,半僵持着身子,明明是暧昧的动作,气氛却添着冷凝,眨了眨眼,眸泛着水润。
穆凉的动作生硬,就算带着微薄的怒气也是不行,咬得林然蹙眉,却没出声阻止她。
她伸手,将手搭在穆凉的腰际,那是一件柔软的寝衣,可再柔软,摸着也不抵肌肤的柔腻,她只搭着,没有乱动。
当齿间摩着肩骨时,搭在腰际的手顿了顿,依旧没有说话。林然本有些困倦,被她这般一折腾,也清醒了过来,绷紧着身子,忐忑地看着她。
阿凉离开的一段时间内,她习惯做事无后顾之忧。眼下阿凉生气了,她才有所感悟,知晓自己并非一人。
穆凉的长发垂下,眉梢擦过林然的眼梢,刺得她一颤,穆凉就像从梦中醒来一般,红着眼睛望她,半晌后停顿下来,垂眸落在她嫣红的唇角上。
唇角破了……
连带着颈间、肩处还有连绵之处也泛着红痕,她伸手摸了摸,也未曾说话,只将林然的衣裳整理好,躺下来,半搂着她。
林然不知她是何心思,张了张嘴巴,没有问出来,靠着她的怀中,缓缓闭上眼睛。
她因外伤而变得疲惫,穆凉身上的香气就像安神药,让她快速入睡。
穆凉整夜无眠,脑海里不知在思索什么,清晨起时,宫里贤妃来了信。她的人装作送菜的人入府,传了一个荷包,就离开了。
荷包上绣的是并蒂莲,她不知是何意,对着荷包上的绣样发怔,思虑一番后,终究无果。
林然此事醒了,迷糊地坐起来,见她手中的荷包,道:“贤妃送来的吗?”
“嗯,我看不透这个意思。”穆凉递给她,见到旁人给她送并蒂莲,心中多少有些不舒服,欲多问几句,林然扶着榻沿站起来,晃悠两步走到状台前,将荷包剪开了。
剪开后,她在里面翻了翻,翻出一块白纱,仅仅几字:昨夜乃赵家所为。
昨夜试探是赵家献计的,林然明白后,递给穆凉,复又躺回榻上,眉眼冷了两分:“赵家真的让人不安心。”
穆凉没有答话,走到她身前,掀开被子,解开腰间的白纱,轻轻给她换药。
从头至尾,林然都没有喊疼,哼都未曾哼一声,凝身望着虚空中,直到穆凉换过药,扶她起来,才回神道:“阿凉,你还生气吗?”
“气什么,你都不疼,我有何可气的。”穆凉在铜盆里洗净手,吩咐婢女去打热水来,而后在榻前坐下,凝望着她。
被她柔柔一看,林然陡然有些羞涩,垂眸看着榻上的被衾,绞着手指。
林然一低头,领口处就松开,露出昨夜暧.昧的痕迹。若在寻常,穆凉定羞得难以抬首,今日却没有那种旖.旎的心思,反抬首将她衣领整理好,“起来用早饭。”
林然极为听话,顺着她的意思起榻,吃早饭,穆凉去书房见管事,留她在廊下坐着乘凉。
今日府门口几乎被送礼的人踏破门槛,昨夜一事后,与林家、穆家还有信阳交好的朝臣都着人送了补品过来。
林然看着流水般的补品送进来后,恍然发笑,新帝的江山多不稳。
按照常理,新帝对她不喜,如此折磨她,朝臣必不敢接近,今日却明目张胆地送礼过来,也是对新帝的不满。
看过礼单后,她一人漫步去书房找阿凉,不想,阿凉竟然不在,半个时辰前离开了。
她看着空荡荡的书房,不觉奇怪,阿凉哪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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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凉入宫了,贤妃秘密请她入宫,从西华门而入,贤妃在西华门处的一间隐蔽的宫殿里见面。
宫里殿宇无人居住就显得破旧,贤妃素衣坐在靠近着窗前的坐榻上,形销骨立,窗外的绿意没有给她添几分生命力,反觉得她更加消瘦,宫装穿在身上都显得肥大。
穆凉入内后,她旋即转过身子,淡淡一笑:“郡主来了。”
“穆凉见过贤妃娘娘。”穆凉屈膝一礼。
“不必这么多礼,我有些事想告诉你,林然做事谨慎,却有自己的桀骜,因此我只能来找你了。”贤妃示意她坐下,自己又看向殿外的景色。
穆凉不知她的意思,“娘娘是何意?”
“林然曾见过苏氏,愤怒离去,后平王才登基为帝。想必林然与苏氏未曾谈好,可见她心中有自己的骄傲,我今日找你来,是想带你去见苏氏,洛家的冤屈只能她来昭雪,旁人都是名不正言不顺的。”乔琇看着消瘦,精神头却是很好,大篇幅说话也未曾喘息。
她对明皇也无恭谨,开口唤的不是陛下、亦不是太后,而是苏氏。
“娘娘之意是想借机让太后承诺替洛家昭雪?”穆凉反问道。林然必然是不屑的,她心中本就认定洛家无辜,要太后自愿下旨。
贤妃颔首:“虽说手段不干净,可前朝后苑能有多少干净的事,林然做不得,不如郡主试试,玉玺在秦宛处,秦宛至今没有下落。”
新帝遍搜洛阳城,都没有找到秦宛,无奈下仿造了玉玺。然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这样一来,就更能说明他是谋朝篡位得来的皇位。
穆凉明白贤妃对洛卿的思念,对洛家满门被诛杀的无奈,那腔恨意想必也不会比信阳少。贤妃既有此心,她如何会拒绝,点头答应下来。
两人也没有耽搁,贤妃将穆凉请上宫车,悄悄去了慈安宫。
皇后对后妃管制很严格,太后处却从不曾让人去过,新帝让范奎严密把守,如今范奎被杀,慈安宫前的守卫就松懈下来。
贤妃固来不惹事,极为安静,就无人在意她,也恰好给了她机会。
买通金吾卫后,两人一路往里走,也见不到多少宫人,贤妃就像未曾看见那般,径直入内,在殿外停下脚步。
穆凉一人入内,朝她颔首后,推开殿门,跨过门槛。
殿内不见紫宸殿的奢华,简单的摆设,寻常宫殿都比不得,处处透着腐朽的气息,就连屏风都不见一座。
太后躺在榻上,听到脚步声也未曾抬首,置若罔闻。
穆凉近前,跪地行礼:“穆凉叩见太后。”
太后灰败的眼睛乍然睁大,迅速爬起了身,伏在榻上,“穆能之女穆凉?”
“太后还能记得臣女,也是不易。”穆凉不等她唤,就站起来身。
太后鬓边添了许多白发,眼窝深陷,眼角的皱纹深了很多,浑浊的眼睛里迸出希望,“穆能在何处,朕宣他、召他、来救驾。”
她亟不可待,伏在榻沿挥着手臂,表情狰狞,穆凉见后不觉皱眉,林然的目的达到了,她确实在绝望中苟延残喘。
穆凉站定,眸色平静,道:“父亲在北庭都护府,被您的人紧密盯着,无法救驾。”
太后直接俯下身子,就像被千斤重的东西压弯脊背,苍凉而无助,穆凉不语,静静等着她的后话。
人唯有在难中、绝望中才会想起自己曾经做过的错事,她以前对林然的做法不赞同,现在方觉得是对的。
等了很久,太后都未曾说话,伏榻咳嗽,喘息后,复又抬首:“信阳呢……”
穆凉冷笑:“你杀她妻儿满门,如今她会救你吗?”
太后干涩苍白的唇角蠕动几下,没有再说出拿那番奴隶的话,抓紧了被衾,眼睛里的昏暗更深了些,“朕、朕将皇位给她,让她回来救驾……”
穆凉不动:“信阳殿下从未想过你的皇位,她非前太子、非新帝,想的只有万民和保全陈氏江山,以及对洛卿的爱。”
一番话让太后的身子瘫软下来,希望在瞬间变成绝望,穆凉见她如此凄惨,也未动容,继续道:“你当年夺了先帝的江山,野心之大,错与对难以计较,然洛家之事到底是你与太子构陷,还是如何,只有您自己心里清楚。江山易夺,人心难求。”
太后喘息不得,竟无一言回答,或许她怕再将穆凉激走,唯有闭上双目,胸口不断起伏。
寂静的寝殿里唯有太后急促的呼吸声,万物寂静。
穆凉不知等了许久,正按捺不住时,才听到太后开口:“信阳救驾,朕给洛家昭雪。”
一句话极为清晰,似是抽干了她全身的力气,话毕,她无力的闭上眼睛,“朕此处没有玉玺,你拿笔墨来,朕给你写。”
殿内遍寻不见笔墨,穆凉走到殿外询问贤妃,贤妃处早就备好,从宫人处取来笔墨,叮嘱她:“写下承诺,签字画押。”
“晓得。”穆凉匆匆回殿。
太后也未曾耽误,迅速写下承诺书,又写了一封给信阳的信,无非是求救。
穆凉带着书信与贤妃一道匆忙离开慈安殿,路上遇到多人盘问,都被贤妃的人一一挡了下来。
穆凉担忧不已,贤妃毫不在意,反让她出宫小心些。
出宫后,早就过了午时,林然在府里等得焦躁,阿凉出门都会留话,今日一字未留,让她坐立难安,派人去绣坊里找了几遍,都未曾有消息。
等了不知多久时,婢女道夫人回来了。
穆凉从侧门离开,亦从侧门回来,林然急忙去迎,两人在后院碰面。
穆凉见她焦急,安抚般握住她的手,“我回来了,莫要急。”
“你去哪里了?”林然奇怪,阿凉秘密离开,且去了这么久,定是有大事发生。
“回去说话。”穆凉柔柔一笑,牵着她的手回屋,婢女在身后跟着,保持着几步距离,给二人秘密说话的空间。
饭菜早就凉了,婢女撤下去热,穆凉饮了碗凉茶,心里舒服很多,才低声开口:“贤妃召我入宫了。”
贤妃心思与旁人不同,一不争宠,二不为权,在后宫里存在感很低,此次封妃也是因她跟着新帝多年,又有一女。
林然听闻贤妃召见,大致明白过来,也不再追问,“你下次入宫与我说一声,我吩咐王简一声,你这般一人进去,太危险了。”
新帝纳了许多妃妾,实在是乱得很,不如太后为帝时安静,她嗤笑道:“新帝吃着碗里的,还看着锅里的,贪得无厌。”
她极为不喜新帝这般的作风,可这是常见之事,哪家朝臣后院没有妻妾争宠。
当年成亲前,穆能就怕她在外沾花惹草,纳妾入门,到时冷落穆凉,也是看着洛阳城内的局势罢了。
年少人痴情固执,一腔热情,也不觉得是错,觉得乱情之人就是错。
穆凉感受到她的嫌弃后,淡笑不语,半开玩笑道:“你今日之话,可要记清了,你莫要自己砸了脚。”
“不会,我只对一人好,你昨夜咬我,我都没有生气。”林然摸着自己的嘴巴,想起今晨婢女笑话她半夜磕到窗沿,脸色就红了。
她们心里的夫人温柔、善解人意,绝对想不到昨夜生气时会咬人。
她又郁闷说一句:“今早吃东西,嘴巴都疼。”
穆凉本忧心忡忡,听到她嘀咕的话后,淡淡一笑,转眸看着她红肿的唇角,以指尖摸了摸,也觉得昨夜举止荒唐,心疼道:“是我不对,原谅我。”
她道歉,林然就不好再揪着不放,“我原谅你,你昨夜不凶,就是让我害怕。”
“害怕什么,我还能欺负你不成。”穆凉淡笑。
“不是欺负,就是给我感觉很害怕。”林然皱眉,想起昨夜的事就觉得骇然,她摇首道:“你以后都不要那样了,我们讲道理好不好?”
说起讲道理,穆凉收回手,“你会讲道理?你行事乖张,自己做主,也不与我商量,昨夜之事发生后,也未曾听见你反省。”
好久没有被阿凉训过,林然羞得抬不起头来,“我错了,以后同你商量。”
“承认错误很快,到时又是原形毕露,不可信。”穆凉直言,也不想她能改过,只要她能多照顾些自己就成。
阿凉说不可信,林然就慌了,忙解释:“我真的改,你信我。”
穆凉睨她一言,不答话。婢女将午饭送了进来,她起身往桌前走去,见桌上都是清淡的菜肴,示意婢女都退下,她盛了碗汤,放在林然的座位前。
林然巴巴地走过去,将汤喝了,碰到嘴里破皮的地方,疼得皱眉。
穆凉只当未曾看见,给她夹了些清淡的菜,想起今晨的补汤:“你喝补汤了吗?”
“什么补汤?”林然未曾反应过来,她喝补汤做什么?
穆凉没有再问,静静吃饭,让林然丈二的和尚摸不到头脑,极为迷惑。
吃过饭后,林然照旧要去阁楼处看一看,穆凉也不阻拦她,随她而去,调来穆槐,将太后给信阳的求救信送出去。
那封承诺书被她置于状台中,太后若有违反诺的那日,她才会此公之于世。
至于赵浮云,她令穆家旧将紧紧看守着,若有异动,会直接动手。
穆凉本就不是书香门第出来的女子,腹内诗书好,并不代表她就会如其他女子般行事心存良善,当年能杀了苏昭,这次也不例外。
林然想要将赵家连根拔起,就怕新帝不会相信,反给了赵浮云喘息的机会。
赵浮云一死,赵家也是一盘散沙了。
事无巨细地安排下去后,林然又踱步回来了,婢女将补汤奉上,她瞧了一眼黑乎乎的汤汁,“这是汤还是药?”
婢女道:“自然是汤,也放了些药材罢了,夫人吩咐要喝下的。”
林然抿了抿唇角,沉着脸喝了下去,苦得脸都皱在一起,这哪里是汤,分明是放了黄连的药汁。
喝下补汤后,她踏着步子去找穆凉。
一日间的日子就在指尖划过去了,也是相安无事。
新帝迟迟未曾任命金吾卫统领,王简三人轮流换岗,恰如林然所猜测的那般,新帝多疑且手下无能将。明皇在位时平衡都被他打破了,三军出现混乱,任人唯亲,金吾卫内斗成灾。
直到七夕,江南也未曾传来捷报,新帝高枕无忧,只当前线战事焦灼,信阳无力回天,听信臣僚之言,欲征兵等待信阳大败之际,直接将其擒拿。
届时,再无人敢拥兵自重,威胁她的皇位。
七夕时,林然腰间的伤口痊愈,长乐邀她去浮云楼观赏霓裳的新舞曲。
若在以往,林然必然应了,做一番样子给外人看,但穆凉回来,她不能丢下她一人,便将长乐拒绝了,带着穆凉去市坊玩。
穆凉人在洛阳城,对孩子有所牵挂,又不敢着人去看,内心煎熬,林然也有所察觉,在府里也不敢提,免得勾起她的伤心事。
七夕夜,满城欢欣,巡防驰禁,不少郎君佳人假面出行,光鲜亮丽的衣袍甚为热闹。
林然在府里亲自做了一洛神女的面具,鲜亮的色彩让穆凉的心情也舒缓几分,戴着之后,无人识得她的模样。
今日欢腾,不少人聚在一起玩乐,投壶、放灯、猜谜。
两人牵着手漫步而走,穆凉手中多了盏水灯,牵着林然往护城河走去。
去时,河面上飘了星星点点的水灯,顺河而下,波光盈盈的水上繁盛似锦。再往前看去,就是无数画舫,彩带红绸,时不时地传来丝竹清音。
穆凉的水灯中放着一张花笺,不知写了什么,林然想去看一眼,都被穆凉拒绝。
好奇心跟了一路,到了护城河,穆凉将花灯点燃,放入水中,林然站在身后,瞧着水灯缓缓而去。今夜风不大,应当不会被吹翻。
直到水灯没有影子了,两人才回身,林然缠着穆凉:“阿凉,你在灯里写了什么,有我吗?”
“你觉得呢?”穆凉温和一笑,风漾过,撩起鬓角几缕发稍,眼眸中更是星火盈盈。
林然不自信,“肯定没有我,是你日夜牵挂的人。”
“嗯,吃醋了?”穆凉侧眸,就瞧见她委屈的神色。
“没有,同她吃醋,就是同我自己吃醋,我没有那么小气。”林然摇首,她看得开,阿凉舍得将孩子丢下,她也不能不识趣地去胡思乱想。
“难得你这么大方。”穆凉又是一笑,回身去看着河面上没有踪影的花灯,不知顺水飘去哪里。
林然就只是好奇,既然阿凉说了写的是孩子,也不必再问,她走了几步,想起不对,道:“你说新帝日日盯着你我,会不会去截住水灯?”
晚风习习,扑面而来湿润的气息,穆凉被她提醒后也未曾在意,“截住也无妨,花笺在水灯中,等到截住,早就烧了,无需在意。”
林然这才放心地同她一道回来,河面画舫却是一番和乐之景,今夜长乐未曾出门,躲在府里与秦宛快活。
秦宛出宫数日,依旧没有自由,能与长乐日日相见,共寝一榻,也是她多年前就梦寐以求的事来。
廊下挂着从坊间买来的彩灯,秦宛随意提了一盏去府里池塘,将手中的莲花水灯放了出去。
夜色漆黑,一盏花灯的烛火并不亮,映得眸色朦胧,秦宛心中说不上是什么滋味,数日来的相处后,心中的那股欲望减去不少。
只少了份欢喜,她不知该如何形容,长乐处处谨慎,她同样如此,平日里门都不敢出。
信阳回来,明皇复位,这样的时日都会成为奢侈,但要隐居,过着平淡无趣的时日,她又是做不到的。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这是历来不变的道理。
府里的池塘连着护城河,会悄悄地流出去,就算被人发现,也是不怕,因为她不知求什么,灯中除去灯芯外,没有花笺。
放过水灯后,她回屋而去,长乐已等候多时,拉着她一道躺在凉席上。
温热的肌肤触碰到冰冷的凉席,让人不觉一颤,秦宛也无喜悦,只淡淡地望着她:“你今夜是不打算睡觉了?”
“七夕佳节,漫漫长夜,如何能浪费,要不你来,我躺平?”长乐勾着唇一笑,笑意妩媚。
秦宛看着她面上的笑意,微微出神。
想的是方才的水灯。
公主府流出去的水灯与穆凉在护城河放的灯,都被人截住了。
两盏破败的灯送入赵府时,已是子时。赵浮云发髻散下,因热而只着一件单薄的纱衣,香肩半露,眼尾勾着阴冷的笑,“我就不知为何要将心事放在花灯上,求神灵有用?不如我给她们做一回神灵,悄悄她们想做的事。”
灯被水打湿,花心中的灯芯早就灭了,她找出穆凉所放花灯的灯芯,里面一张烧得还剩一半的纸,只有喜乐二字。
她不由一怔,瞧着湿透的花笺,穆凉在期盼何人喜乐?
作者有话要说:你们太坏了,竟想着林然很久没有跪算盘了,讨厌jpg.
我定的是凌晨更文,结果半夜醒来还在存稿箱。
想骂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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