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夜市

林然鬼话连篇,嘴巴就像抹了蜜糖一般,让人招架无力。

穆凉也非爱计较的性子,昨夜事出有因罢了,她再苦苦追问,只会让人厌烦,两人起来时已近午时,匆忙用过早饭,她就去了王府。

林然想跟着去,穆凉不肯答应,只好去商铺里转了转,在铁器铺前遇到谢行。

谢行欲换一把剑,可惜囊中羞涩,只好让铁匠打一把,林然见他窘迫,好意道:“去找你九爷爷,他府里兵器多如牛毛,都是好剑。”

“九爷爷爱喝酒与收藏宝剑,怕是不会送我。”谢行俊朗一笑,在九爷爷手里要剑无异于去夺他的酒杯,给她胆子,她也做不到。

林然笑了笑,“你嘴巴甜些就成,今日你祖母当去了九王府,你去碰碰运气,多半会有好剑,总比他们打来得强。”

“那侄儿去试试,小姑姑慢走。”谢行多礼,对着林然又是一礼。

见着‘大侄子’打马离去,林然满目窘迫,以后谢行若是知晓她与他同辈,估计肠子都得毁青了。尤其成亲后,那些曾经不愿同她说话的侄女侄子都改口喊小姑姑。

喊得她心惊肉跳,不如喊一声林家主来的让人舒服。

她去商铺时路过赵家绣坊,店里伙计将她拦住,“林家主,我们东家请您下马来叙话。”

“不必了,我有事去绣坊,改日。”林然直接拒绝,打马就走,此处凶险,还是少进为好。

她离开时,窗下的赵浮云微微一笑,不想在这个少年人心里,她竟成了洪水猛兽。

也是有趣得很。

午后,林然去接穆凉回府,菊花宴也差不多结束了,她在马车里等着,百无聊赖,见到不少姑娘夫人离开府邸时,身后婢女都捧着一盆菊花,颜色各异。

她不禁怀疑王妃是不是将祖母的院子都祸害完了,没过多久,就见谢行捧着一把剑屁颠屁颠地跟在六王妃身后,傻气的大侄子。

她笑了笑,接着又见到林湘也从府里走出来,王妃竟邀请了她?

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她将车帘放下,装作未曾看见。若不是阿舅提前吩咐她莫要为难林湘,林湘也不会好端端地留在公主府。

等了片刻,府门口出现一阵吵杂的声音,她掀帘而看,王妃送人出府,声音大了些,身后还跟着阿凉。

也不知几人说什么,但见王妃笑容满面,就知非好事。

见到林家马车后,穆凉与魏氏话别,径直上了马车,与林然一道离开。

林然想到方才的夫人,好奇道:“那个夫人是谁?”

“那是将军魏勋的夫人,穆珊的亲事定下了。”穆凉神色冷淡,说话时也不带欣喜,像是不赞成亲事。

“魏勋是帝党,王妃这是何意?”林然沉吟片刻,帝党与旧臣并无来往,尤其是心思不和,各为其主,阿爹素来是瞧不起帝党,如今怎地就结亲了?

穆凉眉头紧锁,向车外看了片刻,道:“穆珊不过是沾了穆字罢了,并未入穆家族谱,父亲是不认可此事的,但王妃瞒着连庚帖都换了,来不及了。”

林然呆住,她不知王妃竟有这等魄力,“既然如此,不让穆珊从王府出嫁便是。”

穆凉语气稍稍缓和:“祖母就是此意,如今僵持不下,她恐让旁人看了笑话,就一直忍着未曾出声。”

“此事解决不难,阿爹对外道不认穆珊,魏家自然退婚。”林然反应过来,这件事解决不难,只是情面上闹得过不去了。

她又添一句:“魏勋与王妃是如何搭上的,这点去查查,还有你的嫁妆又不稳了。”

穆珊出嫁,哪里有嫁妆,王妃库房里空无一物,自然就是会打阿凉的主意了。她故作深沉一叹,“阿爹指不定悔得要去跳河。”

她口中的穆能确实后悔,甚至动了休妻的念头,被老夫人按住,这般一来,嫁出去的穆凉颜面何存。夫妻不和,他念在往日情分,魏氏又被关了十年,该悔过了,哪里晓得变本加厉了。

与魏氏吵过一通后,如何都不肯答应这桩婚事,气哭了魏氏后,他就离府而去。

魏氏跑去郡主府找穆凉哭诉,闹得两府不宁。

林然方躺下,就听到婢女来报,魏氏哭着进府了,穆凉头疼得不行,按住她:“你莫要出面,我去瞧瞧,多半是与父亲吵了。”

“吵了找你作甚,前些时日还要你的嫁妆,欺负你,今日又找你伸冤?”林然愤懑,心里不知怎地,对王妃厌恶极了,她想了须臾,然后才道:“你去了,听她哭闹一会,你又能怎么做?”

“我已出嫁,管不了王府里的事,躲着不见也是不好,我去看看就回来。”穆凉起身,带着婢女往前院而去。

魏氏坐在屋里,本是不哭的,一听婢女唤着夫人,就哭了出来,穆凉的脚就生生顿了下来,进出不得。

她吩咐婢女:“给王妃打些热水过来,另外再办些甜点来。”

见到她来后,魏氏哭得极为起劲,也不知哪里来的这么多眼泪,穆凉让人拧了帕子给她擦拭,也不出声宽慰,就这么听着她哭。

魏氏等着她宽慰自己几句,她才好开口,哪里晓得一字不说,哭得眼睛都疼了,才道:“我知你怨恨我当年不该那样对林然,可我也是为了你好,你两差这么多,她心思活络,如何能好心对你。别看她现在对你好,那是你还有几分姿色,等你如黄花菜一般,人家定不理睬你。”

她说,穆凉听着,无悲无喜,如同木头人一般。

魏氏眼睛瞅着她,嗓子都有些疼了,奈何人家毫不理睬,她心里暗骂,面上却在哭。

“穆珊乖巧懂事,哪里不好,再者亲事也是魏家提的,又非是我上赶着巴结。魏旭得陛下宠幸,在外征战守着疆土,魏夫人又是良善之人,亲事都定下了,哪里还能改得了。你说说你父亲这办的什么事。王府高了魏家一头,也不怕魏家欺负了穆珊,这样的亲事比起你嫁给一商户要好得多了。”

“母亲说得极是。”穆凉不耐,将帕子直接丢进水里,示意婢女都退出去,“母亲嫌弃林然是商户,何必巴着她的银子不放,那些嫁妆本就是林家之物,你断无要回去的道理。且你口口声声说林然不好,莫要忘了你脚下踩的是林家的,既然觉得不如魏家,就去魏家说理,来这里做什么。”

“你什么态度。”魏氏登时站了起来,恼羞成怒,她见不得穆凉对她嚣张,张口就道:“我是你的娘,这里是郡主府,我为何就不能踩,有本事你把门匾换成林府,她林然仗着王府的势做了多少事,如今有什么脸面让我走。”

她高声一喊,廊下的婢女听得清清楚楚,一个个都变了脸色,胆子大的怕夫人吃亏,忙去后院请家主。

穆凉不愿说这些,抬脚就走,魏氏不让,反指着她骂:“没有王府,林家的生意会做的这么大?第一商的名头也是别人捧来的,当年林家管事卑躬屈膝地将那些东西送到我面前,如今又拿了回去,你怎地不让你父亲再娶一个侧妃,到时你去讨好她,林家的生意更大。”

“穆凉,是你先对不起我的,我自问对你毫无愧疚,十年里你对我不管不问,自己风流快活,与那个小东西在一起潇洒,如此不孝顺,我为何要把那些东西给你。我就是丢到护城河里,都不会给你。”

魏氏也不顾及自己的面子,十年来的怨气统统撒了出来,见穆凉不回应,又继续开口:“自己没理,说不出话来了?你自己做得肮脏事,自己的生母都不管,林然看在眼里,你以为她会真心对你。穆珊是我捡来的,都比你这个亲生的强。”

穆凉脸色微红,这么多年来就算是明皇,也未曾这般骂过她,心里抑郁难解,抬眼就见廊下的婢女对屋里探首,她更觉难堪。

她忍了忍,“王妃骂过了,可以回府,我已出嫁,王府的事管不到。”

“别跟我提这些,你那个父亲将林然当作姨娘生的女儿般疼,反将我规矩认来的女儿不当人,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的心思……”

“王妃何时过来了,怎地不叫我。”

外间传来的声音打断了魏氏难听的话,林然跨过门槛,言笑晏晏,见到魏氏满面怒气,吃惊道:“王妃怎地怒气冲冲,可是林家招待不周?”

她走近后,拉着穆凉坐在主位上,见奉茶端着果子的婢女不敢进来,就亲自端进来放在魏氏身旁,笑道:“秋日里生这么大的气,对身体不好,王妃且消消气,到底是为了何事,不知林然可能帮忙?”

魏氏口干舌燥,接过茶来喝了一口,道:“王府的事,你一商人,管不了。”

穆凉脸色更为难看,欲发怒,林然笑着摇首,示意她莫要动怒,自己同魏氏周旋:“您气什么,王府的事是王爷做主,我是管不了,但这里是林府,您在这里生气,我就要管的。”

“门外牌匾挂的是郡主府,你一口一个林府,是什么意思?”魏氏斜瞪了眼睛,极为鄙弃。

林然不怒,笑了笑:“地契是林然的,但是阿凉嫁我,就是一体,您这么说也能说得过去,您在自己女儿家里发火,也是可以,只是不知为了何事?您这样吓得满府不宁,让我也不知如何是好,肯定是王爷惹您生气,不如去请王爷来,让他给您赔礼,可好?”

提及穆能,魏氏说不出话来了,捧过茶来喝一口,想起一事,道:“林家缺银子吗?”

林然淡笑:“不缺,但是钱财不外送,林然一向不大方,给旁人是不可能的。相信王妃也是一样的心思,不会将自己的银子拱手送给别人。”

魏氏一噎,这是什么意思?

“你既不缺银子,穆凉的嫁妆是我的东西,未经我的同意是不是该要还我?”魏氏不客气,那些东西加在一起,可有好几万两银子,哪个后宅妇人能有这么多私房银子。

林然叹气,魏氏是乡村妇人出身,这么多年依旧改不了这么性子,她故作不解道:“若真的是您私有的,自然要还您,可是如何证明是您的?”

“林家管事当年送我的,自然就是我的,这是确凿之事。”魏氏理直气壮,这些旧事林家都是知晓的,林然装也是没有用的。

“林家送您的?我怎地不知。”林然皱眉,看得魏氏心口发慌,“将你们管事找来,当面对质。”

林然端着点心送到她面前,笑说:“您气恼什么,既然是林家送的,就是送的,只是我记得当初是送给穆王府的,并未说是单独给您的,您是不是记错了?”

她咬文嚼字,让穆凉失笑,旋即放心来,由着她去说。

魏氏一听急了,拂开林然递来的点心,“当初就是说单独给我的。”

“您可有字据?”林然反问。

魏氏说不出话来了,当年送礼哪里会立字据,她顿时哑口无言,愣了会儿,才道:“林家这是不认账?”

“林家送出门的东西,为何不认账了?”林然笑意明显,眼里透着锐利,一步都不肯退让。

魏氏拍桌而起,“林然,这就是对待岳母的态度?”

“就事论事,您若觉得我不认账,大可去京兆尹处告我。九王府当年修葺的银子就是林家出的,真要算一算,这么多年几万两银子都是有的,您觉得旁人会信我不认您那些银子?”

“既然不在意,为何不还我?”魏氏底气不足了。

“不是不还,而是那些东西本就是属于阿凉的嫁妆,没有要回的道理。”林然敛了笑意,扬首又道:“另外九王府的事,您找阿凉哭诉,也是无用的,阿爹素来有主张,阿凉是嫁出去的女儿,冠我林家的姓,与穆家没有关系。”

魏氏气却又无理,不想林然这么牙尖嘴利,眼里淬出些许恨意。林然却在这时又换作一副笑脸,“所以,您还是回去求求阿爹,他与您是患难夫妻,会懂得您的苦楚。”

她给了台阶,魏氏若是不接受,就是自取其辱了。

魏氏贪财,也不想与林家把关系弄僵,说了几句缓和的话后,就带着人离开,林然亲自送上马车,着人取了些人参补品送到王府,也算全了她的体面。

回府后,她在廊下站定,扫了一眼周遭的婢女,严厉道:“今日之事,谁敢泄露半分,我拔了谁的舌头,晓得吗?”

婢女们诺诺称是。

林然又展了笑颜,道:“这个月多发两个月的月钱,当是赏你们的。”

婢女又是喜不自禁,齐齐谢赏,齐齐退出廊下。

穆凉听她赏罚有度,也不去管问,疲倦地揉了揉自己的眉眼,林然走近,勤快道:“累了吗?我背你回去休息,可好?”

昨夜本就未曾睡好,早起又折腾一番,午后又遇到糟心的事,穆凉也着实打不起精神来,但背她是不可能的,她拒绝了。

林然低声道:“我将她们都赶走了,没人看见,不会丢人的。”

“丢人?”穆凉恍然一笑,见她关切的眼神,将那些低沉的情绪抛开,点头道:“随你。”

她对林然,惯来是有求必应,成亲后只要林然乖顺,不做离经叛道的事,她都会默然接受。

回去的路上确实无人,穆凉性子隐忍,也不会主动开口,她靠着林然,看着路上的风景,沉默不语。

林然为哄她开心,唠叨不休,到屋里也没有停下,穆凉随她去。

午后寂寥,带着几分瞌睡,穆凉不愿说话,就躺下小憩,林然在旁无事做,等她睡着后去林肆处下棋。

林肆的棋道是洛公所授,林然不敌他,死皮赖脸要了几子,才输得有点颜面。

她心不在焉,林肆胜之不武,下了几局后就不下了,“你心里有事,发生何事了?”

林然将棋子收了,也未曾说王妃的事,随意扯了个慌糊弄过去,黄昏时穆能过来了,带着酒气,她将人拦在了前院。

闻到他身上的酒气,就觉得难受,扶着人进屋,她怪道:“阿爹怎地明目张胆地喝酒了,也不怕御史参你装病。”

“我从府里来的,别人看不见,阿凉在何处,我与她说几句话。”穆能脑子清楚,拂开林然的手要见穆凉,林然不肯,扶着他又坐下:“阿凉睡着了。”

“你与她说,明日回王府,我有话同她商量。”穆能没有勉强,又醉醺醺地离开,林然蓦地叹息,这是不是就是所谓的家宅不宁?

穆能走后,她回到屋子里,将锦帐撩开一道缝隙,轻轻脱了衣裳躺了进去。

她动作很轻,穆凉没醒。

她睡不着,翻过身子去看阿凉,被子里热气氤氲,好似到处都是阿凉的气息,她往被子里钻了钻,目光落在她薄薄的唇角上。

盯着瞧了会,她忍着没有动静,又往被子里缩了缩。

再缩就看到阿凉纤细的下颚,优美的弧线让她眼睛眨都不眨一下,两人相处这么多年,同榻同寝,都觉得看不厌烦。

未免自己心思不正,她继续缩了缩。

穆凉不动,她就比她矮了半个头来,瞧见的是她颈间的肌肤,细腻是不必说,被热气蒸腾得透着诱人的粉色,还有个红色痕迹,好像是她弄出来的。她想了想,自己又不正经了。

索性闭上了眼睛。

奈何她睡不着,忍了半晌后又睁开眼睛,伸手抱着阿凉,低声道:“阿凉,再睡下去,晚间就睡不着了。”

都说下午睡多了,到子时也不会困的。

穆凉轻轻低吟一声,眼睫颤了颤,感觉腰间多了些重量,伸手握住林然的手,眼未睁开就开口:“你先起来。”

“你先起来。”林然重复她的话,“我又没有睡觉,你起来就成。我们后日去外间走走,明日就去约上那些人,让庄子里的管事准备一下。”

“为何不是明日?”穆凉奇怪,躺在被子里却不想动,由林然抱着。

林然却道:“阿爹让你明日回王府,有事说,很严肃。”

“晓得了。”穆凉淡然应了一声,往她怀里躺了躺,指尖缠着少年人一缕发丝。黑丝白肤,黑白分明,林然瞧见后就亲了亲她的指尖,“你晓得什么?”

指尖湿润,她往回抽了抽,林然哎呦一声,扯着她的头发了。

穆凉忙松开,摸着她的头顶,面色愧疚,林然美滋滋的,将她抱在怀里,放肆地亲吻她的发丝、眉眼。

“满足了?”穆凉淡笑,双眸水润,泛着迷恋之色,年少人血气方刚,贪欢也是时常的事,哪里就做到坐怀不乱。

方才瞧了很久,就像是孩子围着卖糖葫芦的打转,如今可以吃了,自然要满足。

林然窃笑两声,黑漆漆的眼神里热忱而执着,记得分寸,这才松开她:“阿凉晚上想吃什么。”

“你给我做吗?”穆来打趣。

“做不出来,不若我们去外间夜市看看,你觉得如何?”林然想办法哄她开心,夜市上多是卖小玩意的,一定有不少趣事。

穆凉睡了半日,也觉得身子舒服不少,顺着林然的力气坐起身来,看着外间暮色四合,也不拂她的好意:“也可,你着人去安排,安全为上。”

“我晓得,我会保护你的。”林然迅速起身,穿好衣裳就离去了。

穆凉看着她的背影,一时无言,婢女来伺候她更衣。她身上带着早晨欢好的印记,不愿让婢女瞧见,就拒绝她们,自己主动穿好。

晚间的洛阳城灯红酒绿,未到宵禁前都是有许多人走动,前些时日城楼刺杀之事让许多人都不敢出门,夜市上也见不到很多人。

林然与穆凉在街头就下了马车,恰好遇见卖糖人,她买了两个,顺其自然地递给穆凉。

穆凉被老夫人捧在手心里养大的,鲜少出门,后带着林然去南城,也是如此,别提这些外间的糖人,她接过手去却没有去咬。

林然咬了一口,甜蜜的滋味漾在心口,她将自己咬的那块递给穆凉:“你咬一口,不好吃就不吃了。”

大庭广众,两人的模样令人侧眸,可行人看过一眼后就释然了,并未在意,穆凉僵持不下,亲亲咬了一口,也分不清是糖人甜,还是林然的气息更甜。

林然见她咬了,自己就着那块又咬了,一手拉着她漫步,也不提白日里的事,遇到新奇的玩意就驻足去看。

两人顺着人流不觉间走到浮云楼外,这里的人比起夜市更多,穆凉手里的糖还纹丝未动,林然接过来,自己吃了。

浮云楼外醉鬼无数,也有不少货郎挑着担子买东西,许多新奇的小玩意,她走近后,见到里面许多奇怪的东西。

货郎见是俊秀不凡的小郎君,将货物盖住,道:“这是卖给楼里姑娘的东西,小郎君不适合。”

林然不知他的意思,有生意为何不做,“胭脂水粉,我也会买的,你里面好像有新奇的物什,你给我看一眼。”

赵九娘在门口见到她与货郎说话,暗道不好,急忙让人将货郎拉开,示意她快些离开。

林然莫名其妙,货郎有生意都不做?

她回头的时候,又有一名货郎拦住她的去路,热情一笑:“小郎君想买些什么,他那里的我都有。”

还没回楼的赵九娘望天哀叹,晚上不在府里与夫人温存,出来做什么,她眼神示意门口的姑娘将货郎赶走。

哪里知晓姑娘会错意,反走向林然:“小郎君可去楼里坐坐?”

远处穆凉抱着买来的小兔子,瞧见这一幕,眉眼一拧。

作者有话要说:姑娘:会错意了?不是拉着人家进去坐坐吗?

昨晚突然有个脑洞,就怕按不住脑洞会先开了……

《小皇帝太放肆》,你们想看吗?

小皇帝争了五年夺回亲政的权利。

第一道旨意就是将与自己作对的姑母禁于长乐宫。

大长公主做梦都没有想到,小皇帝会大逆不道占有她。

最恨的就是当初没有掐死她。

长乐宫里那些日子成了她最大的耻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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