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囚禁

赈灾一事,赵家领头去忙碌,挂着林家的名声,穆凉也不去理会,反是城楼刺杀一事,让人心中不安。

苏长澜隐隐被明皇猜忌,苦于不知如何解,让人去盯着紫宸殿,察觉秦宛出宫频繁,自己亲自跟了过去。

秦宛去的是城北,那是底层百姓聚集之地,秦宛一身荆布,周身气势让人不敢小觑,见她去了几句民房,苏长澜愈发摸不清她到底是何意。

若是寻常人,她使银子定能问出话来,偏偏是桀骜孤高的秦宛,银子与权势都是没有用处的。她思考再三,命人去将秦宛捉来。

秦宛便衣出行,十分隐秘,带不得多少人,苏长澜派过去的都是好手,一捉就捉到了。

宫女见找不得秦大人,吓得回去找人,恰好在东华门见到悠哉出宫去浮云楼的长乐,她识得秦宛身旁伺候的宫女,本当调戏一二,不想宫女哭了出来。

细问才知秦大人丢了。

长乐诧异,普天之下,竟有人敢捉了秦宛,天子头上动土,活得不耐烦了。她不好惊动陛下,问信阳借了北衙军去救人。

一厢同样查案的赵九娘见到秦宛被陌生人给逮了去,迅速让人给林然报信,让人密切注意着。

林然在绣坊商议冬衣,往年里林家若是加价,其他绣坊必然跟着,今年多了赵家,事情就不好办了。

除去洛阳城外,都与往年一样,唯独洛阳城的形势让人不明白,管事建议与赵家一样,也压低价格。

林然不赞同,“就照往年一样,赵家这般赚不了多少银子,且绣坊都是老顾客,商贾官宦之家不会在意这些银子。”

管事不好再说,点头答应,须臾后,就有小厮匆忙来传话。

林然当即一乐,笑着同小厮一道去看,赵九娘在街边茶肆等着她。两人一见面后,赵九娘就将事情全盘托出。

“今日秦大人照旧出宫,我与她在琼花巷里碰见,只她不识得我,也就是插肩而过。可我留了心眼,让人去跟着秦大人,哪里知晓我方出巷口,他们就说秦大人被捉了。为了不打草惊蛇,我就按下此事,等您的话。”

林然有些好笑,秦宛这是阴沟里翻船了,想着今日天色不错,她唤来小厮:“去请夫人过来。”看热闹,不能少了阿凉。

她漫不经心,让赵九娘心下不安:“家主,我们要不要去救人?”

“等长乐过来再说。”林然眉眼弯弯,这么好的时机怎能放过,长乐坑她不知多少银子,这次总要捞些回来。

穆凉来得比长乐要快,她到时赵九娘还未曾离开,九娘站起身:“夫人。”

成亲以后,林然让他们这些下属都改口唤夫人,郡主称呼虽好,不如夫人二字听得舒服。尤其是在林家,穆凉的身份就是林夫人。

“发生何事,有何热闹可看?”穆凉被传话的人说得云雾不解,尤其是今日满朝惶恐,哪里来的热闹可看。

赵九娘解释:“秦宛秦大人被不知名的人给捉了,就在那户民宅里面。”她指着一处院落。

说罢,她俯身退了出去,不耽误家主与夫人说话。

穆凉顺着她的视线去看,不明白林然的意图:“为何不去救?”

“我等长乐过来,要些银子,她拿我那么多银子,也该还我些。”

穆凉不知情势,担忧道:“可会出事?”

“能有什么事,总不会有人特地捉她就为玷污她,多半还是为了城门刺杀一案,秦宛出门不带兵,也给她长个教训。”林然浑然不在意,‘玷污’二字引得穆凉皱眉。

她当即就嗔怪道:“你怎地胡言乱语。”

“哪里有,我就是实话罢了。”林然托腮,极为畅快。

一炷香后,小厮来报,长乐殿下来了城北,只是不知秦宛的具体落脚点,忙得团团转,她让人去找将她请来,穆凉避入车里。

长乐匆忙而来,就见林然悠闲喝茶,她一拍桌就骂道:“你捉了秦宛?”

“青天白日,长乐殿下莫要冤枉我。”林然亲自给她倒了一大碗凉茶,奉至她眼下,“喝茶去去火气,再谈谈我们的事。”

长乐见她神色平静,也顺势坐了下来,也没心思喝茶:“赶紧说,要多少银子?”

“长乐殿下果然快人快语,这个价。”林然伸出一巴掌,长乐就翻了眼睛,“你个小东西趁火打劫,信不信我去找你娘。”

林然无辜道:“林家父母早就死了,你上哪儿去找。再者你再耽误时间,秦大人指不定就遭难了,你想想她这般美貌,若是被人觊觎,冰肌玉骨,岂不是便宜了旁人。您都喜爱了这么多年,可不能就这么干吃亏。”

“你娘的给我闭嘴。”长乐忍不住骂了一句脏话,气得脸色通红,抬手将一碗凉茶喝了干净。

林然闭紧嘴巴,心道你骂就骂,明日就去告诉信阳殿下去。

长乐烦躁不安,想着秦宛的处境,不得不答应道:“我答应你,先说人在哪里。”

“先打欠条。”林然吩咐人去取笔墨来,免得空口无凭,旁人不会赖账,这位不要脸的长乐殿下完全会不认账的。

“等此事了结,我非揍你一顿不可。”长乐也不耽误,接过笔墨就写了欠条,甩给林然,“快说,在哪里。”

林然看着欠条上的日子与银子无异,才点头答应:“我让人带你过去,既然无事,我就先走了,长乐殿下注意凶险,敢捉住秦大人的必不是小辈。”

小厮引着她走向民居,赵九娘从暗处走出来,“家主,不去查背后是谁?”

“查,你去查,跟着长乐后面去看看,我先回府了。”林然带着欠条,登上马车,喜滋滋地递给穆凉。

欠条上有长乐的亲笔签名,还有随身印鉴,他日抵赖的可能性不大,除非她厚着脸皮不还,这就是二话了。

回府后,林然觉得周身舒服,得了一笔银子后,总觉得将银子花了比较好,不义之财还是用在善事上。

只这笔银子太大,赈灾是不可能的,她左右一想,与穆凉道:“不如今岁冬日,绣坊给穷人免费送棉衣,如何?”

“也可,也能抵制赵家绣坊的低价棉衣,只是你可曾想过可能拿回这笔银子。”穆凉隐晦提醒她,长乐素来脸皮厚,轻易要不回来的。

“不怕,她不还,我就去京兆尹处告她,横竖有欠条,明日我就去要银子。”林然算了算,送棉衣定然是用不到这么多银子,到时还要另当细算。

穆凉随她去了,长乐也算是她的报应了,只是不知捉秦宛之人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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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宛在经历过昭狱之后,多年不曾挨打了,被人捉住后,莫名挨了鞭子。

来人知晓她的身份,拷问她出宫来城北是为了什么事,稍有不对,就是狠厉的鞭子抽下来,疼得她倒吸冷气。

北衙军将绑匪直接送去了京兆尹,长乐快速带她回宫,京兆尹上达天听,陛下龙颜大怒,彻查此事。

朝臣大多处于观望状态,对于秦宛被伤一事保持着中立,长乐白日里不好去见秦宛,最后去找了林然。

她蛮横地闯进郡主府,吓得林然一跳,她在厨房外栽槐树,见到气势汹汹的人,“殿下这是怎么了,秦大人可曾救出来了。”

“遍体鳞伤。”长乐不耐地屏退身后跟来的婢女,直接揪住林然的襟口,目露狠厉,“告诉我,是谁伤了她。”

长乐没有功夫,只有满身蛮力,被林然轻轻一扯就解开她的双手,“我怎地知晓,我在城北巡视铺子,见到秦大人被人捉了去,奈何我身旁无人,就只能去找你了,至于背后的人,你该去去问秦大人去城北做什么,是否得罪了什么人。”

“这么凑巧?”长乐不信她,林然如洛卿一般狡猾,怎会那么好心,必然心思不正。

林然手上都是泥土,也不好做什么,将手别在身后,给她解释:“我绑秦大人做什么,缺你那五万两银子?”

长乐想想也是,林然最不缺的就是银子,没有必要冒险,她是气昏了脑子,仔细一想,应该是陛下吩咐她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遭到嫉恨了。

“此事颇为怪异,谁这么大胆子。”长乐颇为不解,秦宛是何身份,代表的是天子,寻常人是不敢动她的。

林然蹲下来继续载树,洒了些水,想着可以让洛郡主安心了,让人安心照看着就可。她在木桶里洗干净手,随口道:“你问我也是无用,去问问秦大人,她自己应当心里有数。”

“我这不是进不去就来问问你。”长乐窘迫,现在秦宛处大夫云集,去了也说不到话。

林然给她支招:“您带着信阳殿下一道过去,名正言顺。”

“不带她去,她就会搅局。”长乐不听她的,信阳就是个木头,去了也不会给她机会与秦宛说话。

林然拎着水桶,又道:“那你扮做婢女,进屋后就将屋门关起来,谁会闯进去不成。”

长乐瞅她一眼:“我能信你吗?”

“随你信不信,明日记得将银子还我,不然我就去京兆衙门告你欠钱不还。”林然恶狠狠地喊一句,底气很足。

长乐无心与她计较这些,摆摆手:“明日让人给你送来,我回宫去了。”

她心不在焉,落寞地回宫,林然惊得不敢信她的话,吝啬的长乐什么时候这么大方了,还有她有这么多银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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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宛处多了很多大夫,就连明皇也派了心腹来照看着,女医调制了伤药,带着药童子去煎药,廊下依旧站了很多宫人。

长乐扮做紫宸殿的宫人,光明正大的走进屋里,绕过屏风就见到榻上的人。伺候秦宛的婢女眼睛通红,嘴里骂骂咧咧的,也听得不清楚。

秦宛脸色正常,只颈间一条鞭痕尤为清晰,她神色默然,抬眸间见到几步外傻站的人,淡淡一笑,吩咐宫人退下去。

宫人不敢违逆她,将伤药留了下来,俯身退了出去,长乐直接跟过去,将门给闩上了。

“秦大人到底得了陛下什么密旨,让人打成这样了,与昭狱无异。”长乐没好气,走近秦宛,直接将她贴身的内衣脱了,道道鞭痕错综密集,布在雪白的肌肤上,看着十分疼。

秦宛将自己衣服又穿好,“青天白日,你怎地又脱我衣裳,这里人多眼杂,你赶紧走,晚上再来。”

“走甚,我都这身打扮了,谁会在意,我给你上药,你这是得了什么好差事?”长乐厚着脸皮不走,端起调制好的伤药,轻轻抹在秦宛纤细的玉颈上。

她不走,秦宛就随着她去了,俯身趴在榻上,抱着枕头,疼得微微阖眸:“城楼刺杀一案指向苏氏一党,陛下让我去查清楚,不想今日竟遇这等事,也是我疏忽了。”

“是不是苏氏做的?”长乐好奇,轻轻掀开她的衣摆,一道鞭痕从肩部纵横而下,十分狰狞,她气道:“只有无法无天的苏氏才敢做得出来。”

“我也不知,今日恰好你去的快,不然我只怕命都不保了。”秦宛疼得眼睫轻颤,多年不曾受过这样的鞭子,养尊处优久了再次体会这些,让她险些撑不下来。

长乐轻轻吹了吹伤口上的药,这样的伤比起当年有过之而无不及,恨声道:“是林然碰巧看到了,讹了我五万两银子,她也不安好心。”

“讹你银子?多半与她没有什么关系了,不过你讹她那么多银子,这次就当还她了。”秦宛扭头去看长乐,见她毫不心疼银子,就释怀一笑:“看来在你心里,我比你的银子重要多了。”

“你与银子一比,你就不值钱了。不若你给我五万两银子吧,就当救你的报酬如何?”长乐心疼道,俯身闻了闻她肩处的一道伤痕,秦宛颤了颤,没有回答。

长乐心疼又不敢多待,上过药后就小心离开,换回自己宫装,前往紫宸殿去探听此事。

殿外站了很多朝臣,交头接耳,聚在一起交谈。信阳从殿里走出来,见到她后,朝臣都各自行礼,长乐过去将她拉到暗处。

“城楼刺杀与苏家有关?”

“我怎地知晓,秦宛告诉你的?”信阳故作不解,毕竟陛下将此事瞒得严实,除去秦宛后,没有其他心腹知晓。

她素来正直,长乐也不怀疑,猜测道:“我觉得是苏家捉了秦宛,意在知晓她查的案子进展,你瞧着苏长澜无法无天的样子,除了她没人能干得出来。”

信阳不清楚这件事,顺着她的思路去猜测下去:“你觉得是就去查,我要去北衙军看看,你自己去查。”

“你怎地就不管我了,你女儿刚讹了我五万两银子,你就不管了?”长乐又气又恨,当即又把她拉回来,非要理论清楚,“你可知晓,我若不给,她就去京兆衙门去告我,若不是你女儿,我就让她也挨顿鞭子。”

她扯乱了信阳的官袍,信阳拂开她的手,不耐道:“你又不是没讹过她,就算扯平了。自己去查清秦宛的事,我没时间陪你玩,前齐步步逼近,兵部都乱了。”

“你伤好了没,就这么奔波,当心你自己吃不消。”长乐对着她的身影不放心地喊了一句,靠着墙壁想了须臾,既然此事与苏家有关,不如去探些虚实。

信阳不在意秦宛之事,前齐的打法猛而快,再这么拖延下去,战线就会拖得愈发长了,到时吃亏的就是她们。

她匆忙去北衙军,在衙门处遇到苏长澜,门口的人都匆匆避开,苏长澜先开口:“去里面说。”

“随你。”信阳赶不走她,径直大步往衙内走去,遇到的同僚下属纷纷避让。

入屋里后,苏长澜将门关上,信阳反是不悦:“青天白日,关门做什么,还嫌你我之间的名声不好听?”

“你还要名声?故意以城楼之事陷害我,如今和我谈名声,陈知意我只当你是正直之辈,不想你如今也学会官场上的阴谋算计了。”苏长澜一声冷哼,照旧将屋门关了上去。

信阳端坐案后,无意与她争长短,翻开军报,“此事是秦宛在查,与我无关,你将人绑了又打伤,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苏长澜一顿,咬牙道:“秦宛之事与我无关。”

信阳淡淡道:“城门刺杀之事与我无关。”

“休要将你自己摘干净……”苏长澜恼恨地上前,隔着办事的案牍将信阳整个人提了起来,呼吸喷洒在她的脸上。

信阳脸色发红,挥手将她推开,“苏长澜,你自己做的事与我何干,再者城楼之事是你苏家起的祸根,死伤那么多兵士与朝臣,就像当年你与太子筹谋陷害洛公,你觉得我会信你?”

“洛家之事是陛下授意,我不过是替她行事,今日一事与我苏家无关。”苏长澜毫不示弱,对于当年三万洛家兵惨死也是无愧疚之心,掀起了信阳的恨意。

“今日之事是你咎由自取,我这里不是仁慈堂,诉苦去陛下面前,自己将自己摘干净,出去。”

“陈知意,你别以为你自己做的事情我不知,林然是洛卿的女儿,当年穆能领兵之前,就潜去王府,将那个孽种带了出来,转交给林放。什么荒唐的婚事,都是你们自导自演出来的。”苏长澜狗急跳墙,不管不顾地说了出来。

信阳平静下来,冷冷发笑:“你觉得你现在的话,陛下会信?就算你说的是真的,穆凉会嫁给自己的侄女吗?别忘了,她二人成亲多日了。”

“那不过是你的障眼法罢了,陈知意你不仁,不义之事也别怪我了。”

“随你。”信眼懒得理会,直接请人出去,苏长澜大话说得也是不少,当年的事是洛卿谋划,陛下惦记的是洛家的银子,至于那个孩子有穆能护着,苏长澜想动手早就行事,何必等到今日。

苏长澜怒气冲冲地离开,走到半路上发觉不对,信阳太过冷静,且城楼之上的兵力都是陛下的部署,信阳渗透不进去的。

她勒住缰绳,思考了会,不管如何,这次谋局不解,苏家就是灭门之祸。

试问,哪个帝王能够忍受朝臣谋逆?

****

秋日里的清晨多了霜雾,一推开门就会发现草地上薄薄的霜,草木渐渐枯黄,偶尔几片叶子在空中转了转,又落下来。

林然从外间回来,穆凉还未醒,她轻手轻脚入内,榻上的人微微睁眼,瞧着做贼一样的林然后,翻身合上眼睛。

昨夜这只猫未曾回来,也不知去了何处,她等到半夜也不见人回来,多半没有做好事。

屋内门窗都是关的,有些闷热,被子只盖到肩际,露出雪白的肌肤,林然光明正大地瞧了会儿,道:“你被子掉了。”

穆凉未曾搭理,她将被子往下拉了拉,再次提醒:“你被子掉了。”

“你从哪里回来的?”穆凉摸索一阵,身子疲惫,将被子盖过肩,须臾后,又被林然悄悄扯了下来。

林然靠近她,目光自她耳畔看到锁骨处,如白雪细腻,她以手去摸了摸,认真道:“去看了阿舅,说了会儿话,你要起吗?”

“昨日长乐命人将银子送来了,你去看看,莫要扰我。”穆凉声音慵懒,带着清晰可见的沙哑。林然反抵着她的肩膀,“我们一起去,你起榻,好不好。”

穆凉没有应答,睁开眼睛看着她,“你拉着我做什么,待会用过早饭我回王府,今日王妃设了菊花宴,你就莫要去了。”

“菊花宴,你把嫁妆还她了?”林然好奇,王妃哪里来的银子,阿爹俸禄就只够府里开支,前些时日同八王去酒肆饮酒,都没带银子,还是她去结账的。

穆凉醒了三分,望着近在眼前的人,微微一笑:“我并未还她。”

“那她哪里来的银子,你不好奇?”林然惯来警惕,她对王府的支出极为了解,阿爹又不是善持家的人,银子有多少花多少,平日里交际还花不少。

本该是认真的事来,偏偏林然蹭着穆凉,气氛多了些暧昧。

穆凉本将自己藏在被下,林然以手一点一点扯下被子,春.色撩人,她忽而就不去想那些琐事,王妃有没有银子与她并无干系的。

穆凉本被她的话带进阴沟了,回过神来时,林然已躺了上来,她不免皱眉:“昨夜你去哪里了?”

“昨夜……”林然翻身伏在她的身上,以手在她肩际画着圈圈,“昨夜留在公主府了,本当回来的,奈何苏长澜来找信阳殿下,就耽搁下来了。”

穆凉怕痒,拍开她的手:“我要回王府,你先起来。”

林然不肯:“不能一生气就回娘家的。”

“没有生气。”穆凉推了推她,在她背后拍了拍,呼吸微滞。

“那就不回娘家,我带你去庄子里玩,约上长乐与信阳殿下,还有谢行,总比那什么菊花宴有趣多了。”林然双手攀着她的肩,撒娇玩赖,就是不肯起来。

“不去,王妃会不高兴的,改日约她们去玩。”

“那去王府还早,我们再睡会。”林然素来自觉,伸手就将漏了一道缝隙的锦帐拉好,将被子盖过自己身上,与穆凉肌肤相贴。

穆凉不想顺着她:“你这般会耽误时辰的。”

她只着一身寝衣,肌肤半露,不需林然动手,衣裳就自己开了。林然哪里会放过她,嘀咕一句:“我、我会轻些的,待会陪你回王府。”

穆凉一恼:“你不许去。”

林然顺着她:“不去就不去,听阿凉的。”

作者有话要说:小乖:你被子掉了。

穆凉不动。

小乖:真的掉了。

穆凉:狼来了的故事,我知道得比你早。

小乖一拽:真的掉了。

今天又是阿江没有修好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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