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刺杀

林然到底理屈,只觉得自己的反应有些奇怪,略坐正了身子,肃然道:“我心很正,不然你摸摸。”

她握起穆凉的手摸向自己的胸口,“你摸一摸,它是不是正的。”

穆凉被她攥住手腕,慌乱下触到一片柔软,惊得手心生汗,偏林然力气大,她挣脱不开,手心处的触碰愈发温软,她怒道:“你正经些。”

“哪里不正经,你说我心不正,就让你摸一摸。你摸了又说我不正经,你真的不好哄。”林然握住她的手不放,自己又伸出手去抚向她的胸口。

青天白日里,林然的挑逗让她羞赧,外间虽说无人伺候着,可白日里的光色让她无地自容。

林然靠近着她,眸色带笑:“那我们就不正经一下,好不好?”

“不好。”穆凉直接拒绝,也懒得同她说这些,起身欲走,却被钳制住,忽而脚尖腾空,整个身子都轻了很多。

林然抱着她,“你既然吃醋了,我们就聊一聊这件事,午饭不吃了。”

“林然……”穆凉低唤一声,瞬息间就躺在了榻上,她不自觉并紧了双腿,唇角抿成一条直线。

林然不自觉地伏在她身上,扯下锦幔,将那些光明挡在外间,低头吻着阿凉,堵住她所有未出口的话。

锦帐低垂,清风微拂,低低吟声,秋高气爽的日子里让人极为愉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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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家绣坊开张后,生意极好,隐隐有压过林家之势。犹如凭空中一声炸雷,让人不得不注意。

长乐路过赵家绣坊时忍不住停下,掀开车帘,恰好见到浮云在招待客人,倾城端庄之色,让她眯住眼睛。

瞬息后马车照旧行向宫里,路过东华门时,信阳在与守将说话,她顺势下车,与信阳一道入宫。

两人在宫道上漫步,走过半晌,长乐先道:“我瞧见了一位比穆凉还要温婉的商户,赵家绣坊的东家。”

本来金贵如她,不会注意到商户,奈何林家是第一商,两家走得近了,她就对商户多了分注意力,尤其是林家的商铺被压得抬不起头来了。

信阳从北衙而来,操练兵马后略有些疲惫,听到她说这些话揉了揉眉眼,同她解释:“赵家绣坊的缎子普遍低了一成,林家卖一两,赵家只要九钱,这般打法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赵家存心与林家过不去,只林家背后的财富比起国库更为富有,赵家如何比得过,若是换过来,林家卖九钱的话,或许可以说得通。”长乐摇首,就连她这个不同生意的人都明白的道理,赵家会不懂?

信阳不在意,“你担心什么,我倒是听说赵家的东家十分貌美。”

“咦,你怎地注意人家的美貌,可不像你的性子。我今日见到确实很美,一举一动透着温婉,你莫不是早就看上人家了?”长乐打趣道,走出一段路就看到秦宛领着宫人而来。

秦宛去宫外宣旨,见到二人后俯身行礼,长乐唇畔的笑意深了些,“秦大人去哪里?”

“去六部宣旨,殿下怎地过来了。”秦宛看向信阳,见她一身铠甲就知她操练士兵的。

“我去见陛下,前齐复起,战线过长,军饷怕是不足。我欲劝谏陛下,让朝臣捐些银子。”信阳理了理袖口,面色带笑。

长乐惊得扶着自己下颚,“你这是脑子不开窍了还是被驴踢了,那些人就是铁公鸡一毛不拔,你拿刀去要还差不多。”

“无妨,我先捐二十万两银子,做领头人恰好合适。”信阳眸色平静,看着秦宛微微惊讶的神色后,抬脚去紫宸殿见陛下。

秦宛惊讶后就神色如故,开口笑话长乐:“她有二十万,你有多少?”

“惭愧惭愧,我两万银子都没有,要不秦大人借我些让人充个颜面,成不?”长乐厚脸皮一笑。

秦宛拒绝她:“我不答应,给你就是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

身后跟着传旨的内侍,长乐不敢太过分,以袖压住唇角,小声道:“没有银子,皮肉偿还,可以不?”

“不知羞耻。”秦宛冷傲地看着她,眼中古井无波,让人看不清她的情绪。

“秦大人哭的时候,难不成知道羞耻二字怎么写的。”长乐直言讽刺,秦宛这个女人就是冷傲了些,许是跟陛下时间待久了,都染上了那些不好的习惯,她啧啧两声,叹息道:“你让人真不省心。”

秦宛急着离开,调戏几句后肃声道:“有时间不如去问问信阳哪里来的二十万银子。”

极有可能来自于林家。她想起林然,眼神又是一暗,“我先去六部。”

长乐不耽误她,让开半步,看着宫道那头的信阳,她不自觉去想,难不成林然认下信阳了?

凭借着林然的性子,知晓自己的身世后,必然会插手洛家的事,且凭借着林家的财富,两人联合,做什么事都很简单的。

毕竟凭借着信阳,是绝对拿不出二十万银子的。

她想了想,大步追上信阳,在紫宸殿前的台阶上追到人,直接开口道:“你别祸害我,你哪里来的二十万两银子。”

“林湘的。”信阳会她。

“什么?林湘怎么会有这么多银子?”长乐又是一惊,拖住信阳,“你同我说一说,到底怎么回事?”

“当年林湘离开林家时,林然分了她家产,她手中有不少商铺,二十万银子绰绰有余。”信阳拂开她的手,见她面露不解,也不打算解释。

林湘的银子也是林家的,且林湘背叛林肆,她本该杀了了事,只她是林放之后。林放对林然有恩,林湘犯错,她不好直接杀了,不如着人盯着,瞧着她还要做什么。

银子在林湘手中终究不是好事,她直接夺来,虽说不厚道,可总比给林湘继续做恶事来的强。

长乐咋舌,“你怎地拿她银子,颇不厚道。”

信阳没有理会,不厚道的事,她做了很多,也不缺这一件了。

明皇缺银子,国库也是空虚,百姓这么多年来休养生息,但新晋的到来,并没有继续让他们过好日子,新政是悬在她们头上的一把剑,悬而未落,牵挂在心。

信阳的谏议,得到明皇的恩准,一石激起千层浪,八王几乎是苦不堪言,面对信阳殿下的二十万两银子这座大山,愁得几日吃不下饭。

他去找九王大吐苦水,谁知九王厚着脸皮给他支招:“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谁人不知几位异姓王一贫如洗,哪里来银子捐给朝廷,自己度日艰难,无银子支持旁人,但穆家有府兵,可随兵出征。

八王得了损招后,不由脸皮臊得慌,硬着头皮给明皇上奏。

朝廷被信阳的谏议打乱,人人苦不堪言,又因颜面,而不敢不捐赠银子,恰好中了信阳的圈套。

到了八月十五时,已有大半的朝臣捐赠银子,去剿灭前齐的的兵队败了数次,丢了江南几郡,幸好林然早就将铺子撤了出来,将损失减少到最低。

只洛阳城内的绣坊生意不如去岁,穆凉与林然不在意这些,任由赵浮云的绣坊在洛阳城内坐大。

林家绣坊成了笑话,毕竟这么多年来也未曾见林家吃过亏,如今被名不见经传的绣坊制约,第一商的地位怕是保不住了。

十五这日明皇在城楼上放烟火以示庆贺,城楼下百姓聚集,火树银花不夜天,小儿城楼下奔走欢欣。

城楼下搭了许多凉棚,供百姓休息观赏,朝臣领着家眷可上城楼去细看。林然让人就近搭了凉棚,与穆凉一道看烟火。

穆凉对这些没有兴趣,只是林然喜欢热闹的场面,她便陪着过来了,同她一起过团圆的日子。

城楼下人流如水,不少孩子围着凉棚打转,林然让婢女去给他们分些点心,蹭着穆凉:“阿凉,我们何时会有孩子。”

这个问题几乎几天就会问一次,穆凉也不奇怪了,只摸了摸怀里的小老虎,淡然道:“养孩子如同养小老虎一样,你得悉心照顾她,晚上带她睡觉,你想好了吗?”

“带她睡觉?”林然想起睡觉时小老虎跳了上来,阻碍她亲近阿凉,有了小小乖是不是也是这样?

她下意识摇头:“不要了,我同你还没亲近够,不要了、不要了。”

穆凉满足一笑,继续摸着小老虎的脑袋,眼中闪过亮色,烟火比起繁星更美,只是一瞬就消散了,令人留恋。

两人在人群里静静坐着,看着烟火,远处一女子走来,婀娜多姿,一袭罗裙精致,纤细楚楚,看人的眼色总带着柔和。

林然看到她走来时,眼皮子一跳,握住阿凉的手,悄悄地提醒她:“阿凉,那就是赵浮云。”

穆凉顺着她的视线去看,目光凝结在她的一双秋水剪眸上,与林然所说的,确是很相似。

赵浮云有意走近,见到林然后展开笑颜,脚下一直雪白色的猫蹭了蹭她的脚尖,她俯身捞起,歉疚一笑:“小白不□□分,我顺着找过来,不想瞧见了林家主。”

猫儿是雪白色的,十分爱人,小小的一只,毛茸茸。穆凉多看一眼,膝盖上的小老虎嗷呜叫了一声,对着新奇的物什有些好奇。

林然对她失去那份好感,请她坐下,亲自沏茶,笑道:“赵东家也来看烟火。”

“林家主这声赵东家着实见外了。”赵浮云将小白放在脚下,吩咐人看着,任由它自己去玩。

小老虎见到新奇的物什着实好奇,也从阿凉的膝盖上跳两下去,瞧着呆在桌下的小白,以肉爪摸了摸它。

小白不喜欢被人摸,当即爪子扑了过去,脾气极其大。小老虎后退两步,吓得嗷呜一声,往林然脚下躲。

林然未曾注意到它,对赵浮云的话不喜:“我与赵东家不过是第三面,如何不见外。”

穆凉好似未曾听到两人的叙话,只盯着一虎一猫,看到小老虎畏缩的模样,不由叹息,平日里被养得娇惯了,那么大一只虎,竟然畏惧小猫儿。

真是不该惯着。

林然从桌下握着她的手,见她盯着桌下也顺着去看,瞧见小老虎的怂样后,她以脚踢了踢它,怕什么,上去揍它。

赵浮云见两人心思不定,许是对她的到来不欢迎,喝过一盏茶后就要起身离开,刚放下茶盏就听到一声凄惨的猫叫。

猫叫得凄惨,四周灯火通明,她低眸去看就见一只老虎压着小白,肉爪在它脑袋上拍了又拍,近乎一倍的体积压得小白根本无法翻身。

她吓得也不敢去拉开,毕竟是一只凶狠的老虎,她恳求着林然:“林家主,您这只老虎脾气似是不大好。”

林然见老虎欺负得也差不多了,这才将小老虎抱起来,在它脑袋上拍了拍,生气道:“出门怎地就欺负人家,人家是猫,你是虎,要分清身份。”

穆凉淡笑,指桑骂槐的本事大了些,也不知跟谁学的。

一厢的赵浮云已是脸色微变,她素来矜持,也并非发作,含笑带着小白离开。

林然趁机道:“你觉得她是不是很美?”

“她的美不及秦宛,若论妩媚不及惊鸿,但二者集结在一身,造就了她的特殊。但我不觉得她有什么魅力,论到底还是你心思不正。”穆凉点评道,不过她对这样的女子也无法欢喜。

就凭着她故意压低价格,就无法让人释怀。

林然不服气,哼了两声:“那是她对你不热情,若是一番热情,你就不会这么想了。”

小东西狡辩的话很多,穆凉懒得再同她说下去,再说指不定又不正经了,她瞧着夜空中璀璨的灯火,“我们回去,如何?”

“好,都听你的。”林然摸了摸小老虎的皮毛,想起她方才的怂样,道:“阿凉,我们养只猫,和它抢肉吃,时间久了就不会这么怂了。”

“它不是怂,是友好罢了,难不成见面就打架?”穆凉拉着她一道起身,城楼上的明皇一行人依旧未曾离开,夜色低垂,景色恰好。

黑夜中的洛阳城楼上悬挂数盏灯火,明火如白昼,恰如太平盛世的映照。

忽起一阵风,城楼上的灯笼四下摇曳,信阳眸色微颤,眼前闪过一道冷冽的寒光,她迅速后退,弯腰避开刀锋。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有刺客、护驾……”

城楼上的人慌如四处逃窜的走兽,恨不得化作飞禽,跳下城楼逃生。

远处方上马车的林然瞧见城楼上的刀光剑影,心中一动,让穆凉先回府,吩咐车夫快些走。

她心在城楼上,穆凉拉她也无用,嘱咐她:“子时前回来,注意分寸,莫要仗着功夫好就莽撞行事。”

她殷殷期盼,教林然脸色一红,也不敢耽搁时间,颔首应下:“我晓得,子时前回府,差一刻钟给你跪算盘就是了。”

这个时候还有心思逗笑,穆凉也不知道拿她怎么办,自己在这里反是累赘,也不在多语,将穆槐留下,自己先回府。

城楼上的一行人早就慌不择路,不少人慌乱间被挤下城楼,摔得脑浆炸开,鲜血满地。

林然逆行而上,遇到谢行,他正扶着醉醺醺的六王往外间走去,她让穆槐跟着六王,待至安全时再回来。

穆槐不肯离开,谢行心中感激:“小姑姑自己安全为上,我等往外间走,不会有危险。”

有危险的是城楼上的众人。

林然不强迫,向上看去,恰见城楼上的兵士在互相残杀,多半是刺客装扮城士兵的模样上了城楼,不然也不会这般悄无声息。

待她上了城楼,已不见明皇,不知可曾死了,若是死了,约莫天下就会太平一阵。

她往前看去,信阳依旧与刺客搏斗,阿爹说得没错,真是憨憨,人家都逃开了,就她在杀敌。

信阳退至城楼的出口,脸上染了血迹,多半是刺客,她见到林然好站那里,勃然大怒:“你来做什么。”

“看看陛下死了不成。”林然顺势拉着她一道躲入暗处,瞧着刺客在挥刀砍人,她不觉咋舌,今夜不知死多少朝臣。

也罢,多死些新晋的走狗,也是不错的。

“闭上你的嘴,赶紧回去。”信阳剜她一眼,见远处的刺客追了过来,欲再上前,却被林然一把拉住。

“你傻不傻,你上去送死?瞧着这些人围着你转,可见今夜是杀你的,你怎地还迎上去,你媳妇没教你惜命?”林然忍不住骂人,血色下的少年人带着自己的怒气,恨不得将人拖下去。

城楼上落单的朝臣早就被砍死了,明皇不知躲去哪里,长乐从一旁猫着身子走过来,见两人拉拉扯扯,“不走留着喂刀锋?”

信阳趁势将长乐推向林然,“带她走,别耽误时间。”自己反再上城楼,气得林然想追过去。

长乐拉着她就往下面跑,“你怕什么,她回去找陛下,不会有事。”

林然气急:“你怎么不去找?”

“我找什么,自己命都保不住了,赶紧……”话没说完,一行人拦住下城楼的出口,吓得她躲在林然背后,“你先解决眼前的刺客。”

刀滑过眉梢,险些伤了肌肤,林然恰好避过,吩咐穆槐待碍事的小姨娘离开,自己从一旁摸了刀来,杀了阻拦出口的人。

血溅得眼睛发红,也不知死了多少人,城口上几乎都是逃窜的百姓,长乐逃入人群中,几乎是死里逃生,看着依旧被挡在城楼的人,推着穆槐去帮忙。

嘈杂声与刀剑声刺得耳朵发疼,刀割皮肉的声音吓得人双腿发软。今夜刺杀,可见洛阳城内的巡防能力极差。

长乐不懂这些军事,得到喘气的机会就大骂刺客,满身疲惫,瞧着精神尚可的林然,不得不道:“你们年轻可真好。”

“信阳殿下比您年长,体力也你好。”林然忍不住讽刺,眸色映着血色的灯火,心沉到谷底。

长乐靠在一家商铺的廊下,喘过气后就拉着林然要离开。林然不肯走,左右看一眼,“你跑了,不顾秦大人生死?”

“今夜不是她当值,被陛下留在宫里了,就她走运,早知道我也不来了,待在浮云楼也比这里强,这里刺客可真是凶狠,见人就杀。”长乐心有余悸,想起方陡然抬刀的一幕就吓得气都不敢喘了。

穆槐走近,见林然无事便道:“这里太乱,也不知刺客是否被剿灭,不如家主与长乐殿下先去郡主府等待休息,属下着人在这里盯着。”

“也行,赶紧带路。”长乐不由分说拉着林然上马。

城楼上满地尸骸,处处都是血迹,脚尖与地砖都被黏在了一起,血腥味让人简直呕吐。

信阳似是习惯了,着人护送陛下下城楼,吩咐北衙军的人继续去追刺客。

明皇年纪大了,见不得血腥,闻着就想吐,忍了许久才在下楼时晕了过去。信阳冷眼旁观,也不去查看,若非洛家未昭雪,她也不会拼命去救人。

明皇被紧急送回宫,林然已回府了,衣袍与脸上都染上了血,见到穆凉后,哄她一笑:“我无事,还有狗皮膏药跟回来了。”

长乐在大口喝茶,未曾听到这句嘲讽的话,靠着坐榻,也极是狼狈,喟叹道:“这比当年攻打洛阳城还要惨烈,真不知那些人怎么办事的,竟将那么多刺客混了进来,刀就快砍在陛下的脑门上,若非信阳挡开了,今日就怕易主了。”

她小题大做,林然却不信:“当年攻下洛阳城的是信阳殿下与我阿爹,你又未曾见过,哪里就还要惨烈。”

“对了,今日未曾见九叔,他哪里去了。”长乐蓦地反应过来,百官随侍,怎地不见穆能。

松了一口气的穆凉接过话来:“父亲病了许久,早就不入朝了。”

“也对,我都吓糊涂了,外间如何了,我回宫去看看,陛下或许回去了。”长乐想了想,还是回宫的好,正好去见见秦宛,慰藉下自己受伤的心。

她要走,林然巴之不得,让穆槐送她回宫,自己去沐浴更衣,这副样子要吓坏了阿凉。

她往后院走去,穆凉紧紧跟着,进了浴室也不自知,衣裳热水早就准备好了。林然脱衣裳,穆凉就在旁看着,素来脸皮厚的人也不好意思再脱,“你不要总瞧着我,感觉你有些奇怪。”

“可有伤到?”穆凉回身,蒸腾的水汽旁,她的小乖脱得只剩下内衣,极为窘迫地看她。

她笑了笑,走过去替她脱下最后的衣裳。林然害羞,“你想将我看光不成?”

“正有此意。”穆凉极为正经,林然就是报喜不报忧的性子,那般凶险之地回来,不看看,她也是不放心的。

作者有话要说:穆凉:我很正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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