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的气息总是与冬日不同的,一呼一吸之间都会感觉到不同一般的暖意,窗外的绿意也显示着呼吸间的气息是热的。
穆凉看着她一幕满足的笑意后,不明白她的想法。孩子长大以后,不会同以前那般将自己的想法与秘密告诉她,也只能慢慢去揣测,就像做生意一般,不会不劳而获,需要动自己的脑子。
她不愿将这件事藏在心底,林然若真意,也无不可,不如将话摊开了说:“那日我去看公主府,你恰好在院子里躺着,与一婢女动作亲密,你鲜少与人谈笑风生,回来就该一起带回来的。”
这番话听着极为大度,然林然细细去品,好似哪里不对,尤其是阿凉平静到毫无波澜的面色,这哪里是平静,分明是不乐意。
她笑了笑,“你吃醋了?”
“吃醋?”穆凉蓦地一惊,口中慢慢咀嚼着两个字,这几日以来她都在想着这件事,如同小舟入大海,分辨不清方向,今日林然的反应恰似一盏案上的灯火,照清了回去的路。
她对自己的情绪分辨不清,林然在侧像吃了蜜糖一般,笑得躺在榻上,道:“阿凉,你吃醋了,不想你也会同与旁人争我。”
本以为阿凉待她多是心疼,感情甚少,纵如此,她也不想放手,可今日的话足可证明她对自己也有旁的感情。若无心,怎会在意她与旁人的一举一动。
她的笑声就像是羞耻的铃铛从耳朵里钻入心里,穆凉无地自容,佯装恼了:“你且正经些。”
她生气,林然自然就得端正坐好,挺直着脊背,满目正经:“你是不是心里难过?”
“没有,你想多了。”穆凉不承认,更不会让小东西知晓她这些时日的寝食难安。
她故作冷静,反让林然发笑,凝望着她几眼后就冷静下来了:“阿凉,那个婢女有你好看吗?”
“不知。”穆凉懒得回想。
林然又道:“那她有你美吗?”
“好看与美有何不同?”穆凉奇怪。
“那你总得回答我。”
穆凉被她问得不耐烦了,转身就走,林然忙道:“你若跑了,我就真将那个婢女带回来,什么都不做,就伺候你。”
“你威胁我?”穆凉顿住脚步。
林然讨好一笑:“我如何会是威胁你,你不说话就走,我们说清楚,可好?”
穆凉并非冲动的少女,缄默须臾后择了一处坐下,与林然隔着几步距离。林然不答应了,非要她靠近些:“你这样像是在审问我,怪不自在的,你靠近些。”
穆凉无奈,在榻沿坐下,林然立即靠了过去:“那日你看到什么亲密的动作了,时间隔得太久,我不记得了,你说一遍给我听。”
她有些胡搅蛮缠,穆凉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回想片刻后只道:“且说你的心思。”
林然眉眼耷拉下来,不悦道:“我有何心思,被你压上移情别恋的帽子了,我还有何心思,当真如你意将那婢女带回来,纵你乐意,阿爹也不会同意的,再者我也不愿。”
她说得很清楚,只是不知阿凉到底看见什么了,她与那个小婢女之间确实多说了几句话,只不过多是菜肴罢了,其他的谈的甚少。
说话最多的还算是信阳殿下,她顺口就道:“我与信阳殿下说了更多的话,你怎地不觉得我喜欢她?”
“你二人在最不可能的。”穆凉叹息,抬手拍了下她的脑门,解释道:“不说了,看看你的伤势如何了。”
“为何不可能?”林然追问一句,看着阿凉的神色,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尤其是在公主府时,信阳对她的态度比以前好了很多,至少不提棍子揍她了。
她胡思乱想着,穆凉已解开她的衣带,脱下外袍后发觉这件衣裳有些陌生,问林然:“这件衣裳是公主府的?”
“信阳殿下说是林家绣坊的,我无法挑剔就换了。”林然丝毫不在意,脱下外袍后就要解开中衣,穆凉按住她:“别着凉。”
“不脱怎么给你看。”林然眨了眨眼睛,“那你不看了吗?”
“你伤的是手臂,又不是肩膀,脱那么多做什么。”穆凉嗔怪一句,自那日后就无法直视林然脱下衣襟的模样。
她将袖口处撸起,一层一层往上卷,露出雪白的胳膊,在上臂处纱布包扎着。
纱布解开后,就见结痂的伤口,若是崩开了以前的休养就白费了,她不免怪道:“你怎地跑出来了,再过几日等祖母回来,我去接你就是。”
“再不跑我就要成猪了,再者苏长澜跌了大跟头,约莫着会暂时安静些时日,我们不如早些成亲吧,免得夜长梦多。”林然道。方才一路上想得很清楚,信阳算是占了上风,但明皇偏袒的话,只怕还是不行。
穆凉垂首替她将纱布绑好,吩咐人去请大夫,回来了也该要好好调养才是。
说起苏长澜,她冷冷一笑,苏家折了苏昭并不算什么,只要明皇还在,苏家的恩宠就不会减少。只怕经过此事后,陛下改立国号的心更大了些,不等年底,就会昭告天下。
林然穿好衣服后,穆凉也跟着坐下来,轻声道:“苏昭是我让人去动手的。”
“为何?”林然震惊,昨夜她还在唾骂凶手利用信阳殿下的招数,将锅推给信阳,早知是阿凉做的,她就不骂了。
她摸了摸自己的嘴巴后,穆凉看出她的意思:“你昨夜骂我了?”
林然点点头,故作可怜道:“是我给信阳殿下支招,让她效仿那夜接连去刺杀几位重臣,不过都未曾损害他们的性命,就是做戏罢了,到时苏长澜治下不严,又拿不出凶手,信阳殿下再逼迫一二,巡防营主将就会换人了。”
“你千算万算未曾算到是我借了你们的势,去杀了苏昭,昨夜骂了什么话?”穆凉捧着林然耷拉的脑袋,正视她闪烁的眸色,指尖在她唇角处来回摩挲。
如此逗弄让林然失去了解释的心,把心一横道:“就说你是混蛋罢了,我是你养大的,你是混蛋,我也是混蛋。你是小人,我也是小人,我二人是一体的。”
唠叨完了以后就拉着阿凉一道躺下,鼻尖碰着鼻尖,呼吸缠绕。
穆凉担心会碰到她的手臂,忍着就不敢动,只微微抵着她的肩膀:“白日里想做什么,父亲若回来,又会丢你出去。”
“阿爹不知道,你不说我不说,他不晓得。再者他上次就说了小小乖要姓穆,我都答应了,他惦记着小小乖,就不能丢我出去。”林然狡黠一笑,那张卖身契也并非一无是处。
许久未见,穆凉对她自然是有想念的,不能宣之于口罢了。一旦她说了想念的话,林然必会得意忘形的,她将手放在林然的肩膀上,哄道:“你身上有伤,亲亲就休息,午后我们去接祖母回来。”
林然不大乐意,不能耽误去接祖母,只好妥协道:“那、那我亲你,你就不能拒绝。”
穆凉只当是寻常的亲吻罢了,点头答应了。林然喜滋滋地伸手在她襟口出拨弄,她忙按住道:“你食言了。”
林然扬首无辜地看着她:“你说不拒绝的,亲一亲,你又没说不能亲那里。”
“狡辩。”穆凉又羞又怒,到底遵守诺言,没有拒绝。
“阿凉说狡辩就狡辩,我听阿凉的。”林然满口答应,听着极为乖巧,穆凉被她甜言蜜语哄得不知该说什么好。
上次她酒醉,林然就趁机亲了她,她无甚感觉,只余醒后的羞耻罢了。
今日不同,她是清醒的,然林然也同样是醒着的。
林然掀开那层衣襟后,反亲上她的眉眼,轻轻,辗转,至唇角,舌尖触碰后,阿凉不禁瑟缩,或许是自然反应。
她慢了些,慢到听到喘息声后,才放过她。
温热的湿意落在下颚处,牙关碰到那点点肌肤,轻轻一咬,耳畔就多了轻微的声音。
阿凉的声音总是很好听的……
穆凉几乎要忘了方才的事,脑海里一片空白时,锁骨处传来的温热感,将那片空白驱散,由疼痛替代。
林然年轻漂亮的眸子里总是闪烁着让她欣喜的热情,怎么都掩藏不住。
她微微扬首,秀美的玉颈让人一览无余。
林然不咬了,摸摸那处,靠着她躺下,开始唠叨起数日以来的见闻:“那夜我是想看看你的,不想就遇到刺客了。”
她迅速平复好自己的心情,手也规矩地放在她的手心上,食指指尖在她手心上打着圈,让穆凉也跟着平静下来。
她像离家多日的孩子,在诉说着见闻与自己所受的委屈,让人舍不得再责骂一句。
穆凉静静听着,手在她颈后轻轻抚慰着,也未曾出声,待林然唠叨完了,阖上眼睛后才低眸去打量怀里的少女,眉眼处的稚气似是淡去,带着属于她自己的风情。
林然入睡后不久,穆能就来梧桐院,婢女敲门唤郡主。
穆凉将自己衣裳整理好,脸色带着不正常的粉红,她不想被父亲看出些什么,对着铜镜敷了些脂粉,心情平稳好才走了出去。
穆能从署衙回来,听到林然回来,自然是喜不自禁,又担心她的伤,就在等外等着穆凉的回答。
门打开后,他几步冲了过去:“她的伤如何?”
“已结痂,再休养些时日就成了。”穆凉低眸,避开父亲的视线,从他话音里可听出浓浓的关切。
穆能放下心来,原地打转,又道:“信阳把她送回来的?”
“这倒不是,是她自己逃回来的,父亲有空去公主住拜谢,全了两府的颜面。”穆凉提议,囚禁一事不用再提,只要两府不计前嫌就可,且这些时日以来信阳待林然确实很好。
“道谢啊。”穆能跟着重复一句,挥手示意院子里的下人都退出去,低声道:“信阳认了她没?”
“好似没有,林然未提,话里对信阳的态度与平日里相似,并无差异。”穆凉细细回想林然回来后的一言一行,除去难以掩盖的喜悦外,也无其他波澜的情绪。
发生这么大的事,林然回来后断然不会装作无事人一般。
穆能不耐烦了,他本就不喜这些阴谋诡计,也无心思跟着后面提心吊胆,大手一挥道:“不如早些成亲的好,管那么多做什么,在端午节前将此事了了,我安心过我的日子,管她信阳与苏家之间如何闹。”
这么多年为来为去,都是为洛卿的这一脉,或许是对洛家的愧疚,穆能将这个孩子捧在手心里,看得比穆凉还重。
如今,让他将这个孩子还给信阳,也是不可能的事。信阳性子耿直,定会拿出姨娘侄女间的辈分来说事,是以,还不如成亲的好。
他想好以后也不等穆凉回应,又添一句:“端午节前就成亲,郡主府造不成,就去林家的宅子,我瞧那个宅子就不错,以后再搬去郡主府,我去喝酒了。”
事情想得快,喝酒更快,穆凉连反驳的机会都没有,默然叹息,这些事加快了她与林然成亲的脚步。
前几日,祖母送信过来,日子定的是八月初。
风高气爽的时日,不会闷热,就连宾客赴宴也觉得会舒服些,父亲一急就提前了三个月。
林宅里什么准备都没有,林然不懂这些,哪里晓得怎么做,还需问过祖母才是。
午后,穆能去公主府答谢,穆凉带着林然出城去庵堂。
出城后,官道宽阔,两侧行人不少,布衣百姓步行,富户坐在车内,武者打马而行,络绎不绝。九王府的马车略显普通,没有尊贵的标志,与富户无异。
纵路上行人多,穆槐也发觉不对,他屡屡向后看去,似乎有人跟踪。
发觉不对后,他追上马车,与马车同行:“郡主,似有人跟着。”
“跟着也无妨,随他们去,勿要让他们太过靠近就是了。”穆凉的声音波澜不惊,林然则掀了窗帘,面露好奇,与穆槐道:“穆师父,那些人看着是谁的?”
“这倒不知,要属下去试探吗?”穆槐愧疚道。
车里的穆凉将林然拉了回去,示意她坐好,自己同穆槐再说话:“那也不必了,只要他们未起歹心,你们就不要打草惊蛇,祖母安全为上。”
“是。”穆槐退了下去。
他一路小心为上,至庵堂时那些人也未曾追过来,王府随从都是男人,不能跟上去,只得留在山下等候。
林然与穆凉至庵堂门处,已是黄昏,夕阳在山水的折射下,美若朝霞。
庵堂建在半山腰处,接着地形之势造就山门,九十九道台阶,步步陡峭,彰显诚意。寻常也无人过来,是以此地香火并不旺盛。
老夫人年龄大了,不喜热闹,年年让人来送些香油钱,自己偶尔过来小住几日。
庵堂里的女师父亲自将穆凉与林然迎进山门内,解释道:“老夫人与我们师父在解佛理,二位不如先去休息,等老夫人回去后再一同用晚饭。”
庵堂内檀香袅袅,小道清幽,悠然而清净,跟随女师父往里走,那股檀香的气息更为浓厚,走了许久后忽觉轻松下来,与外间的纷杂不同,这里会让人感到前所未有的宁静。
或许香火少,环境就有所不同。
香火旺盛的寺庙,待客也未必周到,人多嘴杂,与洛阳城内也无甚区别。
半个时辰后,老夫人就在婢女的搀扶下回来了,林然勤快地凑了过去,祖孙三人热热闹闹地吃过晚饭。
林然先回房休息,穆凉在屋内用小火炉煮茶,等热水烧开后,将茶叶放进来。
小小的屋内被滚热的气息笼罩着,穆凉看着煮沸的茶水后略有些失神,茶叶在水中翻滚,白色的烟雾在她眼前飘过。
她倒了杯茶水递给祖母,笑说:“这是林然带过来的茶叶,道是江南送来的,是何名字也未曾说,只道味道不浓,适合您喝。”
“她一向有心,对我与你父亲的喜好记得很清楚,以前林肆也将你母亲的喜好查的清楚,但凡她开口的,林家就会送过来,五六年来造成了她贪婪的性子。”
老夫人凝视碧绿色的茶水,轻轻吹了吹,茶叶在翻动,道:“你要成亲,魏氏总得要接回来,只是你父亲对她无感情,只怕两人也是不和。再者多年前的事,一直都是心中的梗。她若改好,林然孝敬也是天经地义,就怕她银子迷了心,再做错什么事,就无法挽回了。”
山中寒凉,门窗关闭后,也觉得有微微寒凉,穆凉捧着茶碗,眸色映着茶水,点滴涟漪,她想了想,道:“那便不接。”
穆家的事本就简单,魏氏虽说被关着,可一应用品与王府无异,出来与否,也就没有那么重要了。
穆凉的心狠,让老夫人也诧异,她将穆凉养大,也未曾想过她会与母亲疏远到这般地步。
她试探道:“你当真不想接回来,到时你脸面也无光。”
“我与林然成亲本就会让人笑话,有无母亲在,也不重要。我连姨侄的身份都不在乎,还会在意这些世俗的言语?”穆凉淡笑,眸色中光阴沉而隐晦,再也映不见碧绿的茶水。
“姨侄?”老夫人的手颤了颤,对于这番话极为不明白。
穆凉言道:“林然是洛卿的女儿,您说我算不算是她姨娘?”
“洛、洛卿的女儿?”老夫人手里的茶碗翻了,止不住的惊讶难以言喻,慌张道:“洛卿早就亡故,按理死时,腹中的孩子并未足月,如何生下的?”
“这些我并不知晓,您当去问父亲。多年前送子上门就是他与林肆的计策,瞒天过海,若非林然与洛卿相似的五官,也不会有人去猜测这些旧事。”穆凉也不愿多加解释,本就是荒唐的事,再多说多问也掩盖不了本质。
“荒唐的事,他怎么做的出来,就算穆家对不起洛公,他也不该拿你的一生来做赌注,混账、混账。”
老夫人捂住胸口不住唾骂,再观穆凉神色,平静不起波澜,她顿主道:“你、你还要继续这件荒唐的亲事?”
老夫人本就是书香门第,所受的教育思想与从小在战场上打拼的人不同,她的规矩也重。当年接受林然也是被和亲一事逼迫,嫁去突厥是件很残忍的事,比与稚子定亲,她宁愿选择后者。
但这些与荒唐的姨侄成亲,她无法接受。
倘若有一天,林然身份暴露,旁人该如何戳穆凉的脊梁骨……
她的反应在穆凉的预料内,就好比夫妻知她与林然同房一般,震怒后就会慢慢接受,她拨着火炉上的火,徐徐开口:“不成亲,难不成我等的十五年就这般糟蹋了?”
“有朝一日,那些旧事被揭开,你让旁人如何看你?”老夫人痛心疾首道。
“不管旁人如何,不过是旧日结拜的情谊罢了,我与林然又无血缘,陌生人而已。”穆凉平静回答,眸色映着烛火,燃烧那些肮脏的污秽与隐晦的羞耻。
“你当真不悔?”老夫人再问道。
穆凉颔首:“不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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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上入夜后寒风阵阵,林然一人缩在被窝里,翻看着佛经,晦涩难解的句子嚼在口中,比那些之乎者也的道理还要难上几分。
穆凉踏近后,就看着一只脑袋露了出来,黑漆漆,左右摇晃,似那只幼虎,摇尾乞怜讨主人欢心。
她抿着唇角走过去:“你在干什么?”
“看佛经,只是第一页就看不明白,什么空者什么佛下……总之看不明白。”林然依旧晃着脑袋,极为有趣。
穆凉拍了拍她脑袋:“莫要晃了,早些入睡。”
“那你快进来,外面好冷。”林然丢了佛经,拍了拍自己身侧的位置,道:“我给你焐热了,不冷的。”
两人并不住在一屋,穆凉本当过来看她一眼就回去,她这般热情邀请后,就不舍得离开了,吩咐婢女退下后,便脱衣上榻。
比起自己榻上冰冷的被衾,林然确实将被窝焐得很热,躺下后热流从四肢百骸传至心间,连那颗冰冷的心都给焐热了。
她方一躺下,林然就靠了过来:“祖母与你说什么了?”
“她说了成亲的时辰,想在端午节前办事。”穆凉半侧着身子,避开她灼灼的视线,与林然而言,她瞒下的也只有这件事了。
这个秘密,就让这么隐藏下去,没有揭开的那日。
她说谎,林然也当真了,激动道:“怎地提前了,我记得阿爹说是八月,怎地又是五月?”
“祖母说是五月的日子好,就先在林宅办事,待郡主府修缮好后,再搬过去。”穆凉说慌,耳朵微微发烫,她自己摸了摸,也觉得有些羞赧。
她害羞在林然眼中是最正常不过的事,她去摸着那只耳朵,兴奋得唇角扬起:“阿凉,祖母是不是也想急着要小小乖?”
之前,那些婢女也都是急着要小老虎玩,才催着她去给阿虎找配对的母老虎来,祖母这么急,也是肯定要小小乖的。
作者有话要说:小乖:又迈了一大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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