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卖身

府门前的门人迎着林然入府的动作顿住了,信阳打量着她:“你有婚书吗?”

林然自然没有的,不过就是一口头之约,只这口头上的话闹得整个大周的人都知道,比起有婚书还要厉害。

她词穷了,道:“与殿下有关吗?”

一句话将信阳未说的话都堵得干干净净,她看着锋芒乍现的少年人,提醒道:“虽说是无关,我只是在提醒你罢了。”

“殿下好意,林然心领了。”林然按照规矩行了大礼,而后才跟着门人入府,小脸上挂着疏离,信阳也说不得什么。

入府后,穆能在品茶,他得了信阳一大罐好茶,本是送给八王的,托他转交。他就事先尝尝,只是茶味不大好,他喝了一口就嫌弃。

林然入厅,见他在品茶,就奇怪道:“阿爹改性子不饮酒了?”

“哪里,我这是气不过。”穆能摆摆手,示意厅里的人都退下,拉着林然坐下,小声道:“这是信阳送给八王的,只因八王携夫人去寺里上香,替她做了一掩护,她就给人家送好茶。你说我这么任劳任怨地给她筹谋,她怎地一坛酒都不给我,你说我能不气吗?”

林然不明白两人之间的事:“您给她如何筹谋?”

穆能说不出来了,他能说他养大了信阳的崽吗?

自然不能,他顿了顿,再次摆摆手道:“不提也罢,先说你俩的事,我没什么要求,你像我一般不纳妾就成,还有小小乖姓穆,其他的随你们。”

林然被他瞬息万变的态度吓到了,顺着开口:“纳妾自然不可的,只是小小乖是谁?”

“这么不开窍,果然是憨憨生的。”穆能一巴掌拍在她脑门上,骂道:“自然是你俩的孩子,你胆敢姓、姓林,我就把阿凉带回来,你自己守着那个姓过日子去。”

林然被他拍醒了,恍然大悟:“我听阿凉的。”

“不,你得听老子的,签字画押,不然你娶别人去,别在老子面前晃悠,老子眼不见心不烦。”穆能骂完,顿觉出了一口气,捧着信阳送的茶悠哉地喝了。

案牍上多了一张纸,上面写着‘婚前约定’,林然大致看了一眼,不觉道:“阿爹,是阿凉嫁我,还是我嫁阿凉?”

穆能晃着茶杯,看她一眼:“不娶?也可以,出府回家。”

“阿爹真霸道。”林然小声抗议一句,将‘卖身契’看了一眼后,拿笔想签的,想起这些阿凉可能不知道这些,就试探道:“阿凉晓得吗?”

“她晓得干什么,我嫁女儿又不是她嫁女儿,与她无关。”穆能道。

林然彻底说不出话来了,看着约定:“阿爹,我如果签了,会不会气得我父亲从棺材里爬出来掐死我。”

“要掐也是掐死我,他不敢对你动手。”穆能自信地说了一句,林放的脾气尚可,不会轻易掐死人的。

林然看着约定上的条款,只道是孩子姓穆,没说是哪个……她嘻嘻一笑,阿爹就是一武人,写得条款也不严谨,她当即就拿笔签了,又补一句:“阿爹,要不要补一份婚书?”

穆能:“你方才签的不是婚书吗?”

林然抬首:“这不是卖身契吗?”

穆能想了想:“也可,那就补一份,不是大事,正好你也赖不了账。”

事后,穆能提着茶叶去八王府,林然回林宅用午饭。

穆凉不知那份约定之事,待见到后,亦是哭笑不得:“他让你签,你就签?”

“无妨,阿爹写的条款都不严谨,钻一钻漏洞就可,先哄他开心就是,他让我选个好日子去下聘。你说哪天是好日子?”林然兴奋地让去取黄历来,看一看就晓得了。

穆凉看着他二人写到的条款后,也颇是无奈,父亲这些年愈发爱逗弄林然,将来的事如何能有一纸约定来定夺。若林然真有什么心思,区区一张薄纸也是束缚不了的。

翻过黄历后,林然算着时日,满心欢喜道:“阿凉,我们下个月初二去提亲,好不好?”

“也可,我将祖母请回来。”穆凉附和道。

林然又想起一人,试探阿凉的意思:“那王妃是不是也要请回来?”

穆凉笑意淡去,“这件事问父亲,王府的事,你我不好多话。”

她的态度表明了自己的想法,林然也不知该怎么说,惯来的想法让她停下话题,不惹阿凉生气。

旋即就换过话题,拉着她去库房选聘礼,只林宅里的东西都是近一月才搜罗的,一眼看去,寥寥无几,最多的一部分还是在王府。

王爷扣着,林然就不好意思去要,穆凉开口:“明日去王府清点,将东西搬来这里,郡主府还是不成,先搬来这里,再送到王府。”

“绕来绕去,还是送去王府,有些麻烦。”林然道。

穆凉淡笑:“成亲的礼仪本就做给外人看,告于世人知。世人多攀比,礼仪多重,规矩多大,就认为对方多在乎自己。其实心意如何,与这些世俗的规矩无甚关系。”

“那既然不在乎,为何还要那些俗礼?”林然身处在林家中,对于那些俗世的看法并没有太多的计较,她不知人言可畏,不知那些外人的想法有多肮脏。

穆凉也并非是计较那些事的人,她受祖母熏陶,知礼仪,却又看破了父亲多年来的做法。将那些世俗眼光抛弃得干净,偏隅一地,因此,她也看得很淡。

是以,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林然也不在意这些,但她不能不说,这样对林然而言也不公平。

她看着锦盒里的玉质摆件,莹白的指尖轻轻拂过,犹如一片羽毛滑过,让人心痒难耐。

她缓缓开口:“世间上多规矩,有些教化人,有些束缚人心,也有人的想法凌驾于规矩之上,人言可畏,你在意,它们就是身上的枷锁,若不在意就什么都不是。”

“为何要在意?”林然反驳她。

“因为你活在世间,总要有些朋友,不能孤单一人。你的做法与他们的想法背道而驰,他们就会抛弃你,甚至对你指指点点,你难道不想要朋友?”

“既然合不来,我便不要这朋友,孤单一人又怎样,谁敢指指点点,想办法让他没办法指点。”

“若世间人皆是如此,你一人如何抵挡得了千万人?”

林然沉默了,看着玉摆件上的素手,她不知阿凉为何提起这些,但提了就证明是她心里所想,是无法避免的。

世俗礼法,固然重要,可与她有什么关系,她想了想,认真道:“我们的事违背世俗礼法了?”

穆凉不知该如何说,不能将旧事说出来,免得让她造成困惑,斟酌片刻,才道:“你我之间的定亲,在十五年前就已经违背世俗礼法?”

“为何违背?殿下将秦宛大人禁锢在身边,秦宛不过二十□□,陛下近六十,世人怎地不道,反过来说我做什么?”林然据理力争。

穆凉再度解释:“那陛下是天子至尊,容不得旁人指指点点。”

林然沉了沉,冷着脸色道:“世俗礼法并非是规矩,可要也可以不要,既然不能指点天子,就来指点我们?这又是何道理,难不成欺负弱小,这又与强盗何异?”

一番话下来,穆凉觉得她将小乖带偏了,明明说的是礼法重要,却成了欺善怕恶。

她叹气,道:“你偏执了,成亲也是一种礼法。”

林然桀骜道:“成亲是规矩,你方才说的世人眼光,我不在意这些,至于朋友,说得来就来,不合就分了,何苦勉强自己。再者林家的地位让陛下都会高看一眼,难道我会在意小民的想法?”

说话语气霸道,态度还有些蛮横,穆凉看着她扬起的小眉梢,忍不住戳了戳:“你真霸道,你若为皇帝,与陛下也差不多。”

“差很多,我若为帝,哪里有冤案,哪里会霸着自己女儿的心上人,再者我也只对你一人好,没有那么多乱七八糟的女子。”林然态度软和下来,见阿凉神色也缓了缓,就放下心来。

她想了想,认识自己的错误:“我很霸道吗?”

穆凉点头,她就自觉醒悟道:“那我以后不和你争了就是,只是道理要说清的,我无甚朋友,不需理会旁人指点。”

嘴上说以后不争了,可还是说解释几句,认错态度不良好。

两人清点一番后,让人去准备其他小物什,林然想了一通道:“阿凉,下聘礼是不是要保山?”

当年是林肆过来的,如今他成了逆党,也不能出面。

穆凉颔首道:“好似如此。”

林然又拧眉陷入沉思中,将寻常所认识的人中都衡量一通道,兀自开口:“八王世子不可以,他当年吵着逼我写退婚书的。齐妗太小了些,长乐殿下倒是不错,只是她玩心重,就怕弄砸了,好像只有信阳殿下可以,阿凉,你觉得如何?”

她口中唤着的阿凉在绣‘凉’字,听她一番嘀咕后,慌神就将针尖插入自己指腹,冒出一滴血珠,吓得林然忙凑过去,拿帕子给她压着。

她口中还在说话:“我晓得你不喜欢信阳殿下,可是除她外,没有合适的人。你若不喜欢,那就长乐殿下,你别激动就好。”

低头间错过穆凉眼中的无奈,任何人都可,唯独信阳不可,且信阳该猜出她的身份了,不阻拦已是万幸,哪里能做保山。

指尖上的微微的痛意被压下,她抬眸迎上林然的目光:“长乐怕也不成,低调些。”

“为何要低调,你方才不说要告知众人,我倒想问陛下讨要一道圣旨,赐婚更好。”林然将帕子挪开,小心翼翼地吹了吹伤口,去柜子里翻了些伤药出来。

她太过郑重其事,让穆凉无奈:“你成亲就成亲,非要天下人都知,到时陛下会不悦。”

“她不悦就不悦,我还不高兴,信阳殿下不成,我就找长乐殿下,多给些谢礼,她准能答应。”林然边说边说去够柜子上的伤药,垫脚才能拿到。

等她拿到后就生气道:“谁放得那么高。”

穆凉回身去看她,上下细细打量,笑意深深:“你好像长高了。”

这句话与信阳的讽刺不同,林然一惊,摸摸自己的头顶,忙拉着她站起来对比:“好像是高了些,快和你一样高了,再过些时日,是不是就比你高了。”

“或许,横竖不矮了。”穆凉笑说。

“今日遇到信阳殿下,又笑话我,个子张高就动歪心思。”林然话里都是抱怨,小心以棉棒将伤药涂抹在指尖上,还不忘吹了吹。

穆凉被她弄得脸色发烫,将手收了回来,背在身后:“那你莫要理她。”

“嗯,不理她,我明日就去找长乐殿下。”林然决定道。

穆凉就头疼了,长乐那么精明的人应该猜到林然的身份了,这个保山……

****

长乐与信阳不同,一直不肯开辟府邸,与陛下一道住在宫里。林然无法进宫,唯有让人去浮云楼等着,一见她露面,就来禀报。

她喜欢白日里去浮云楼,林然接到传话时正与管事说着事,她为难地看向穆凉。

谈事的时候,穆凉一直在旁听着,见仆人焦急地过来,她就知晓何莳,道:“早去早回。”

“好,我给你带些你爱吃的奶糕回来。”林然吩咐几句后,就换过一身衣裳,带着人大大方方地去浮云楼。

她今日一身蓝色锦袍,襟口处绣浮云,与浮云楼颇为贴切,走入厅里就吸引了不少眼光。唇红齿白的少年郎正是女子所爱的,尤其还有钱。

不少人主动地贴了过去,她不耐烦地挥开,道:“赵九娘在何处?”

赵九娘是浮云楼的管事,这里大小事务都是归她管,再往上就是穆凉,只将林然一人蒙在鼓里。

她高声一唤后,就走出一风韵犹存的女子,款步走来。

赵九娘面带笑意,心里却是将这位少主埋怨了一通,好端端的家里不待,又跑这里来销魂,这次不好再向穆郡主通风报信。

她走近后,先低声道:“您来这里,家里那位知道吗?”

家里那位?林然先是一怔,随后就反应过来,作势理了理自己的袖口:“当然知晓。”

她说得肯定又自信,在赵九娘眼里就是出来偷腥的小少年,回府后就怂了。林然是少主,她哪里能不给面子,就笑问:“您去春字楼?”

“长乐殿下在哪里?”

“她在花楼里。”

春花秋月四楼里,都是长乐爱去的地方。近日里春字楼花魁身体不舒服,就不见客,她就退而求其次地去了花楼里。

花楼,顾名思义,各色花卉,普通如野花,珍贵如牡丹,上百种花都有。颜色各异,犹如身处花海里。

林然一踏进花楼里,就断断续续地听到一阵刺耳的琴声,不免道:“花楼里的姑娘不都是琴棋书画都善吗?怎地还有这么难听的琴声。”

赵九娘没好意思说,这是长乐殿下在教姑娘谈琴,笑了笑:“林家主见笑了。”

见笑之后,还是要进去的,林然几乎捂着耳朵走进去,满目花海中,两人相靠着坐在一起,十指相交,指尖都搭在了琴弦上,肌肤相触已形容不出来这番暧.昧的姿势来。

赵九娘轻轻咳嗽一声,如爆竹霹雳的声音就停了下来,她招牌式的笑容让人挑不出来毛病,“殿下,这位小郎君找您。”

长乐松开姑娘的手,看向林然,诧异道:“林家主怎地来了,这是替我付银子?”

“银子好谈,只要您答应一事,浮云楼内您可随意玩三年,账都记在我头上,如何?”林然以商谈的口吻开口,就像一商人在说着交易。

长乐被她正经的模样吓到了,推开弹琴姑娘,招手示意她过来:“是何等大买卖?”

林然笑说:“不难不难,只需您做一保山就可,帮我去九王府下聘礼。”

长乐招手的动作就停了下来,脸色顿时就难看下来,示意赵九娘带着姑娘离开,待门关上好,才不得不道:“让我给你下聘礼可以,除去九王府外,其他都可以。”

阿姐要是知晓她做这糊涂事,定来找她,指不定生气到翻出她与秦宛的陈芝麻烂谷子的事。

“为何不可?”林然盘膝坐了下来,满目不解。

长乐唉声叹气,浮云楼内三年的账都可以记在金娃娃身上,确实是不小的诱惑,道:“林然啊林然,你可知晓几万两银子放在我面前,我看得到碰不到是件多痛苦的事。”

她说得莫名其妙,林然胡乱猜测她嫌条件小了,就加价道:“不如十万两银子给您,您走一躺?”

从林宅到九王府,十万两银子都可以铺一路了。

长乐抬手就在她脑门上拍了一巴掌,怒道:“能不能不拿银子诱惑我,你怎地就知晓我刚被罚了银子,好几千两。”

护城河一事,她损失惨重,又被御史参了一笔,陛下就罚了她银子。

蛇打七寸,她也毫无办法。

她这么一说,林然就有了底,趁机道:“您就走一趟,后续的事就不用您管。您得银子,我也有颜面,如何?”

说不心动是假话,可于姐妹情分上,长乐还是偏向后者,思来想去,她想了一计:“不如你去找信阳,她若答应了,银子分我一半就成。”

林然不觉看着她:“说了这么多,您就是坐在宫里收银子?”

“不可吗?”长乐敲了敲琴弦,一本正经地开始糊弄亲侄女:“你看啊,你想给阿凉颜面,给你自己脸上添彩,找我哪里有用处,我无权无银子,不像信阳。她可是手握边境二十万兵马的大将军,名声又好,选她比我化算,她还不要你银子。”

林然忍无可忍,碍于尊卑忍着怒气开口:“可我宁愿多花些银子,林家缺权不缺银子。”

“果然是、穆家养大的,这么霸气,你给我二十万两银子,我也帮不了。”长乐看着林然一双澄澈的眼睛,心中滴血。

她为何就有信阳这个耽误她前程的姐姐,真是说都说不得。

林然失望地离开,长乐一想到自己与十万两银子无缘,就觉得哀痛,搂着姑娘弹琴的时候,想到一计,忙不迭地回宫。

在宫门下钥前敢了回来,陛下近日里不舒服,服了药就入睡了,秦宛守在殿里,长乐悄悄地入殿,将她带了出来。

长乐胆子小,也鲜少入后殿来,秦宛知她必有紧张的事,吩咐宫娥好生守着陛下,醒来就即刻去请她。

两人去偏殿,长乐一副正经的样子,吩咐宫娥去泡茶,自己目不斜视,与秦宛道:“林然出十万两银子,让我给她做保山,替她穆王府下聘礼。”

秦宛知她有后话,便道:“那是好事,殿下该欢呼才是。”

长乐正经地诓骗她:“可是我与穆王爷有些小矛盾,我就不想去。”

“那你就推荐信阳殿下去,到时你与她五五分就是了。”

“秦大人又忘了,当年信阳那个呆子差点让穆凉去做了突厥王妃,再去做保山,那就是自打脸面的事,她会肯?指不定将我打一顿,不去不去。”

长乐一本正经地说起朝堂外的事,让秦宛心中生疑,两人自小就相识,如何不懂她的性子。细细去想,也就猜到了她的想法:“你想让我做这保山?”

“如何,你我三七分,如何?”长乐换作一副笑脸,拿手去摸摸她的手背,悄悄地,没有被宫娥看见。

两人经常这般,秦宛曾经拒绝过,方入宫的时候,长乐总是爬墙头,或者爬上窗后的树,大半夜的装猫叫。

拒绝多次后,长乐始终不放弃,渐渐地,她也就心软了,家族的事也是怨不得她。

她沉吟道:“可是陛下会不同意。”

“陛下不管这些,你就道是穆凉拜托你的,她又不会去问穆凉。”长乐劝道,握着她的手忽而用力了些,正笑了笑,奉茶的宫人进来了,她慌忙收回手,又装作一副严肃的样子。

奉茶的宫娥小心地将茶水与点心果子奉上后,恭敬地退了出去。

她也并未走远,就守在门口,殿门也未曾关上,两人之间多了层拘束。

长乐也不在意,就将声音放轻,道:“你觉得可好,我知你也缺银子,五五分成。”

秦宛并不缺银子,这些年长乐暗地里送了许多珍品给她,库房里满满都是,只在外人看来她守着几百两的俸禄过日子。

她在陛下眼皮子底下,从不收礼,旁人正是知晓这点,才不敢同她亲近,唯独长乐脸皮厚的和城墙一般,抓着她不放。

“我去试探陛下的意思,殿下且等等,明日朝会后就给你答复。”

“也可,我明日就去找林然,找我不如找你,更有面子。”长乐舒心一笑,品了口茶,就要起身离开。

于人前,她总是这般放荡玩乐之色,离开时也很迅速,不留恋,不痴迷。

私下里,非要闹许久才肯走。这些也只有秦宛知晓,她看着那抹印在脑海里挥之不去的影子后,冲动下就开口:“陛下喝了安神的药,今夜都不会醒。”

话是何意,再显然不过,长乐显然处于迷雾中,秦宛却先行一步:“我先回自己寝殿。”

作者有话要说:后面解释成下面这样:

秦宛:我上司你妈吃了安眠药,今晚不醒了。

长乐:???

秦宛:我回家等你。

长乐:明白,我随后就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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