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府小厮去请太医,恰好暴露了,穆能顺势找了过来,他后面还跟着太医。
与孩子置气,但身体还是很重要的,他让大夫去诊脉,自己唤住穆凉:“我们聊聊。”
“我与父亲也没什么可说的,林然高热不退,比起那些荒诞的事,我更在意她的身体。”穆凉不想同他说话,当年的真相如何,也不想过多计较。
这么多年来,她初次这么冷淡,气得穆能对她瞪眼睛:“你与我没什么话说,你就盯着那个林然,当年同意亲事是因为被突厥和亲所逼,嫁去那野蛮之地,不如先答应林家的事。如今林然的身份,你也猜出来了,何必固执?”
“父亲对洛家有情有义,难不成我就为你们的情谊而牺牲?”穆凉冷声道,父亲质问的话就像一层羞耻的白雾将她笼罩,将她整个人推入悬崖处。
她对林然也没有过分的想法,只要林然心中还有她,她便满足。林然性子淳朴,这些年来对她的尊敬,她能感受到,且今日的事也非是她造成的。
怎能让她背负这些责任。
自私二字瞬息涌入脑海里,她不敢去直视父亲的目光,手忽而跟着发抖,阖眸道:“我只在意林然的感觉,她若有喜欢的人,我便不会、不会继续。林然一日不变,我也一日不变。”
穆能被激得说不话来,指着她半晌说不出话来,屋内气氛冷了下来,顿了许久,他才道:“林然是洛家的孩子,按理唤你一声姨娘。当年本托付给林放,可他身体不好,才不得不送入穆家。可明皇又是多疑的性子,恰逢突厥求亲,才不得已而为之,林肆送子上门。”
“如今,信阳回来了,她有能力保下林然,你何不就此退出?就算林然喜欢你,可你想过信阳如何想,她会不会同意?你们如何做,我可以不管。关上门,我可以醉上几夜,只你们如何面对世人的口诛笔伐?”
穆能从不是一个看重世人眼光的人,若在意这些,当年也不会带兵去剿灭洛家,落得背信弃义的骂名。
“林然为何要回信阳处?夺嫡本就是九死一生,为何将林然推进坑里,现在这个时候不好吗?林家之财,穆能之势,比不得一个信阳公主府?”穆凉心中涌起悲凉,忍不住道:“林然是我养大的,她的去与归不该由信阳来决定。生而不养,有何资格呢?”
“你……”穆能最笨,讲起大道理竟比不过她,烦躁地在原地打转,一脚踢翻眼前的摆设,“那又不是你生的,你管得着吗?”
穆凉镇定道:“那也不是她养的,林然是自由的。”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有理?”穆能翻了翻眼睛。
“我与林然十五年前不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吗?”穆凉追道。
“你、你真是、和林然待久了,脸皮也变厚了。”穆能实在没话说了,只能拿林然做挡箭牌,看着阿凉决绝不悔的样子,心口都觉得疼了。
他恨不得将林然揪出来揍一顿解气,骂了许久也觉得口干舌燥,左右看一眼:“茶呢,老子来这么久,连杯水都没有,怎么伺候的。”
婢女被骂得慌张走进来,将早就煮好的茶奉上去。穆能接过,直接喝了,又道:“回王府,待在这里做什么,名不正言不顺。”
“我不需要名分,且这么多年都过去了,父亲才觉得明不正言不顺?”穆凉神色依旧冷冷,待人的态度也极为疏离。
刚解渴的穆能又涌起怒火:“不气我,你会少块肉?”
穆凉道:“不气您,对不起林然在河水中待了半个时辰,烧到现在都未曾退热。”
穆能一头恼火:“她发烧,关我什么事?”
“您算计了长乐,长乐便将气出在她身上,逼得她跳下花船,追根究底不是您的过错?”穆凉试探道。
“狗屁不通,我和长乐八竿子打不着,算计她做甚,算计她的是信阳,别赖我身上。”穆能一口气都说了出来,早知道就不出馊主意了。
果然如此。穆凉呼出一口气,长乐应当知晓林然的身份了,她又问父亲道:“信阳也知晓林然身份了?”
“我哪里知晓她是不是知道了,洛卿当年将孩子交给我,我就送去了林家,兜兜转转又给我丢了回来,就像菜市场卖不掉的大白菜,你以为我想收。就凭信阳的性子,知晓也忍不住不来找我对质。”穆能满腹埋怨,洛卿太精明,拿捏着他的短处来做事。
林然与洛卿也差不多,聪明是不假,脸皮也够厚的,不成亲就欺负他家阿凉,活脱脱第二个洛卿。
当年的事被揭开,穆凉心中有数,不想再问,道:“送客。”
婢女得了吩咐后,就大着胆子请王爷出府,穆能第一次被女儿赶出门,想气又不能气,骂了几句后才出了林宅。
活了这么多年,难得这么憋屈,比起朝廷的那些破事,更觉得憋屈,气得无处去,就回府去喝酒。
府里的酒只喝不进,酒库也空了,对着空荡荡的王府,已经不能用生气二字来形容了。
边喝酒一边将洛家一家人都骂了一遍,最后才骂到信阳,整个王府的仆人都不敢靠过去。
翌日的时候,穆能照旧请假,没去上朝。
其余人见怪不怪,只户部尚书郭勄愁的满头白发,找不到林然,他就没办法筹集军粮,虽说一家可缺,可谁让林家一户可抵数家。
下朝后,苏长澜唤住郭勄,试探道:“我前几日在护城河畔见到穆郡主,郭尚书的策略还没写好?”
筹不到军粮,策略上如何写,郭勄愁眉苦脸:“下官不知她的去处,苏将军若知晓可告知一二?”
苏长澜自信道:“自来士农工商,商为低贱,郭尚书只需拿出官威恐吓一二,还不怕他们就范?”
“话是不错,可林家在掌舵人是穆郡主,给下官几个胆子也不敢拿大。穆王爷的性子,当真能拿刀砍了下官。”郭勄不敢应,这套方法也要看对方是谁,林然或许可以,穆郡主就不行了。
“那是,不是人人都如苏将军这般厚脸皮,要人家银子还拿刀逼着,与强盗何异。哦,我忘了,苏将军做强盗做习惯了,掠夺功劳的事本就是家常便饭了。”长乐从两人身旁经过,听到这么厚颜无耻的话,也有点脸红。
没想到,苏长澜竟比她还厚颜无耻。
被她这么一打岔,苏长澜就无法再点拨了,只道:“郭尚书缺兵,大可同我说一声。”
“郭尚书觉得自己可以多挨九王叔几拳头,就带几人过去,别忘了前不久大理寺少卿刚被他打瘸腿的事。”长乐拍了拍郭勄的肩膀,满目担忧,上下打量他几眼,叹道:“九王叔两拳就可以打趴下你。”
郭勄额头渗出冷汗,对长乐揖礼道:“谢殿下提醒。”
“谢本宫无用,倒不如去劝服其他商户,毕竟洛阳城的商户也不只林家一家,何必在一棵树吊死。”
长乐说完就离开,临走前向后殿处看了一眼,眸色生怨。
郭勄站在殿外许久,默默叹息,信阳经过他身旁,突然开口:“本宫替你走一趟。”
郭勄喜出望外:“臣多谢殿下、多谢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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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宅几日来闭门谢客,就连商铺管事都未曾入内,林然烧过两日后就退热了,只是时不时地还有些低热。
穆凉无事守着她,也不觉得无趣,说了几件外面的趣事,林然惦记着林肆,就一直想去公主府看看。
她躺在被窝里,唇色都泛着白,无精打采,道:“我听说阿爹来了?”
“嗯,走了。”穆凉放下手中的账簿,在她身旁坐下,以手背轻轻贴了她额头,还有些热,她心底都是一片冰凉,道:“阿爹旧事就不管了,在这里他又不会打你。”
“我倒不怕他打我,就怕……”林然顿了顿,眸色轻轻一颤,道:“就怕他把你带走了,也不知我哪里不好,让阿爹这么抵触,难不成就为了我……”
林然眼中满是纠结,病气好似更重了些,浑身乏力,顿了半晌又重新开口:“他就这么看重名声吗?我以为阿爹都是不在意的,再说我们都定亲了,只要他点头就可以成亲了。”
她絮絮叨叨几句后,就觉得困了,眼皮如灌了铅,重如千斤,担忧下却又睡不着了,愁苦之色,像是如临大敌。
穆凉心底的冰冷被她这副模样淡化了,为哄她好好养病,道:“待你病好了,我带你去见林肆,可好?”
“去哪里见?”林然病中一惊,睁大了眼睛,惊得穆凉拍她额头:“再提一句林肆,我就不带你了,快些闭上眼睛。”
林然满腹的话,想问林肆在哪里,还有他身上可有伤,话没出口,嘴巴就被柔软的指尖捂住了,眉眼处一下一下的轻拂,心口的郁结忽而就散开了,沉沉睡去。
穆凉还来不及替她掖好被角,就听婢女的传话:“郡主,信阳殿下来了。”
睡梦中的人眉眼动了动,似是要醒,穆凉忙拍了拍,低声道:“你让殿下等等。”
穆凉摸了摸林然的小脸,略有些不舍,将被角掖好好,让婢女好生守着,自己去见信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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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阳端正地坐在花厅里,神色如旧,接过婢女奉上的茶,轻轻饮了一口,穆凉才姗姗来迟。
她直接开门见山:“我为捐粮一事而来,郡主可想到捐多少了?”
“近日事情多,未曾去想,殿下开口就是。”穆凉道。
她神色不好,看着有些疲倦,与她口中近日事情多也符合。
信阳问道:“可是商铺里出事了?”
穆凉态度疏离,也不如往日亲近,道:“林然在护城河水里待了半个时辰,回来就高热不退,我忙着照顾她,其他的事就先搁置一旁。这些年来,林家暗地里送了不少银子入宫,捐粮一事比起来也不大,殿下定夺就是。”
“难怪这几日不见她去公主府。”信阳低说一句,按理她救出林肆,林然会去公主府问一问。是以,她叮嘱过府兵与门人,见到林然一律放行。
谁知,几日来都不见影子。只当小东西不在意这件事,不想是病了。
既然如此,她也不强迫,道:“大夫如何说?”
“请了太医,喝药后还有些低热。她平日里身体好,这次在水里时间有些长了,想必伤到底子了,只当给父亲消灾了。”穆凉淡淡道,说话间看着外间的天色,不去看信阳的神色。
信阳不知她话里的意思:“给九王消灾是何道理?”
“长乐道我父亲算计她,无法下她只能报复林然,就有了护城河那幕了。”
信阳眉梢抽了抽,心底明白,道:“我能见见她吗?”
“她方睡了,殿下还是莫要去打扰的好。”穆凉毫不犹豫就拒绝,唤来一名管事,举荐给信阳:“这是林家的管事,能做到些主,捐粮一事就交由他负责,殿下有事就可吩咐他。”
这就意味着信阳下次不能以此为理由再入林府了。
信阳看着管事,眸色阴沉不定,答应下来:“也可,本宫就带他离开了。”
她并不贪恋,带着管事就离开林宅,先去宫里寻长乐。
长乐在紫宸殿里陪着陛下批阅奏疏,信阳直接入殿,先给陛下行礼,而后看向长乐:“长乐,我有事与你说。”
或许是做贼心虚,长乐莫名觉得信阳的眼神带着凌厉,指不定出了紫宸殿就可以挥拳相向,她拒绝道:“晚点,我陪陛下批阅奏疏。”
“就现在。我方才去林府的时候问捐粮一事,穆郡主话里话外都是对你的埋怨,道你仗势欺人,逼得林家主跳入护城河,天寒地冻伤了身子,高热不退。我再问捐粮一事,她就将我赶了出来。长乐殿下,是不是该与我解释下,到底发生何事?”
信阳目光深沉,话里话外好像都是为了捐粮一事而忧心,她最刚正不过。
她这么一正直,堵住了长乐所有的话,当着陛下的面也不好说出实话,搪塞道:“我不过与她开玩笑罢了,谁知她自己转不过来弯,就跳下去了,我让人去捞了,谁知她自己跑了。”
“那长乐殿下是不是该去道歉,不然捐粮一事我该怎么开口?”信阳眸光直视心虚的人,也不在意陛下探寻的目光。
她越这么不避讳,让明皇心中的疑惑越浅,就像当年洛卿说的,与其藏着,不如大大方方地表达出来。
长乐被她当众逼得没有退路,总不好说是你先算计我,我奈何不得你,只能照着计策去算计你女儿了。
这话一出,大周都得翻天了,她细细思考了须臾,道:“我午后就去给郡主道歉,如何?”
“自然最好,捐粮一事林家在推辞,你最好不要成为林家拒绝朝廷的借口,到时你可就成为了边境将士的罪人。”
“阿姐的嘴巴何时这么伶俐了,不像是你的做风,难不成气发疯了?”长乐忍不住讽刺,她就这么白白吃亏了?
在旁的秦宛听到两人之间略为奇怪的对话,颇是不解,但也没有插嘴。
明皇忍不住了,道:“穆郡主这般任性?”
信阳道:“任性的是长乐,无故逼迫人家跳河,险些丧命,难不成还怨穆郡主生气?”
她今日说话一语中的,让明皇也无话可说,秦宛适时出来说话:“穆郡主对林家主本就心疼,情绪难免有些激动,不如长乐殿下去看一看,让穆郡主释然。毕竟都是姐妹,也不必这么生分。”
姐妹二字恰好提醒了长乐,正愁着无话说,旋即就道:“也是,都是姐妹,林家主也该唤我唤阿姐一声姐姐,哄一哄也没什么事。”
信阳脸色沉了沉,对上座的陛下行了一礼,退出了紫宸殿。长乐自觉拉回了面子,朝着秦宛笑了笑,也俯身退出去。
午后,她就去林府,带着明皇给赏赐下的礼品,敲响了林府大门。
穆凉恰好不在府上,林然用过药又睡了,她又扑了空,总觉得哪里不对,跑去后院里找人,见到榻上小脸惨白的人后,伸手探了探额头,确实发热。
她只好落寞地回宫去了,这孩子怎地不禁逗,性子竟随了信阳,木头一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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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云楼的事都是穆凉做主,连林然都是蒙在鼓里的,赵九娘见林肆被抓后,不得不向信阳暴露自己是洛家仆的身份,后信阳顺水推舟,将人放在浮云楼内。
这些赵九娘自然是要禀报给穆凉的,在她与林肆心中,穆凉早就是洛家掌舵人的身份了。
穆凉安顿好林然后,悄悄从浮云楼后门进去,赵九娘将后院的婢女都调开,请她入春字楼。
林肆这几日半醒半睡,穆凉来的也巧,他恰好醒了,见到穆凉后,灰败的双眸登时一亮,张了张嘴,却没有出声。
穆凉在他榻前站定,轻声道:“我知你嗓子说不出话来,我问话,若是对了,你就点点头即可。”
林肆好似知道她问的什么话,当即点了点头。
穆凉问:“我只一个问题,林然与林湘身份是不是换过来了?”
赵九娘一惊,茫然后退两步,她方想开口,就见林肆点了点头,她连拒绝的话都来不及说了。林肆对穆郡主是否太过坦诚了,当年的事被忘记了,就不该重提。
林肆的点头在穆凉心中掀起一圈圈涟漪,她本就知晓这些,在几人口中得到证实了,她道:“既然换了就换了,穆家能养大林然,也能好好地让她避开那些纷争,就让这件事到此结束。”
赵九娘忍不住道:“洛家满门的恨就这么放弃了?”
“有陈知意在,何惧这些,帝位更替,本就是一番风雨,洛家的事肯定会被掀起。林然不介入,不代表穆家会忘记。林然该做的事,我来做就是了。”穆凉平静道。
只要林然还是林家的家主,这些做来远远比信阳嫡女的身份来的简单得多。
陛下如此憎恨洛家,她带着惊人财富回到信阳身边,陛下能容得下,苏长澜也不会容忍。
她一番承诺,让赵九娘无话可说,忐忑地看了她一眼后,垂眸不语。
离开春字楼后,穆凉想起落月,道:“找个好人家嫁了,嫁妆从我这里出,这是林然答应她的。”
赵九娘称是,照着原路送她出浮云楼。
洛阳城内依旧有不少兵士在巡逻,浮云楼前也有不少人,却无人敢进来闹事,穆凉的马车从正门路过,她扫了一眼,未曾说话。
苏长澜已经命人沿着回江南的路线一路搜寻下去,似是认为人已离开洛阳城,信阳整日为军粮而忙碌,也无暇做其他的事。
不仅苏长澜,就连明皇也在派人监视她,在见到她流连浮云楼后,苏长澜不淡定了。
这些事都是小秘密,穆凉无心去问,太子的存在感愈发低了,苏氏一党更加猖狂,且陛下又有改国号之心,大周的江山怕是不再姓陈了。
回到林宅后,婢女禀道:“长乐殿下来过,带了些礼品,见了家主一面就走了。”
长乐是来道歉的,在穆凉的意料内,踏进屋子的时候,林然还在睡,算算时辰还有半个时辰才会醒,她顺势就躺在外侧小憩片刻。
只要林肆坚持林湘就是洛卿的孩子,信阳也不会多说什么,至于林湘对明皇而言,是个可有可无的人,那么软弱的人向来都是人悲悯的对象,不会觉得是威胁。
林然则不同了。她太过聪明,又是林家的家主,本就是明皇在意的人,再多了一层洛家女的身份,明皇的猜忌就更加深了。
春日里的午觉极易入睡,穆凉靠着温热的人躺下,听着均匀的呼吸声后,闭上眼睛就陷入昏睡中。
半醒半睡间,身旁的人好像动了动,腰间一重,似是搭着一只手。
睡觉还是不安分,她装作未醒,由着林然去闹。
屋内安静了许久,耳畔只有呼吸声,还有细碎的被子摩挲的声音,穆凉眼睫颤了颤,腰间的手越搭越紧了,她随意伸手去按住,耳畔一热,忍不住就睁开了眼睛。
她侧眸去看时,小东西将还是没醒,只是无意识靠了过来,脑袋贴着的肩膀,唇角抿着,嘴皮略有些干燥,她无端一笑。
笑意清浅,她侧身靠着林然,没有开口,只去碰了碰起皮的嘴巴。林然嘴巴抿得更紧了,不知为何,她喜欢上现在的生活,哪怕没有成亲,没有名分,只要林然乖巧,心里只有她就成。
其他的,不重要。
睡梦中的人不知事,穆凉轻轻碰了碰她,蜻蜓点水,她也是不知的。
若醒了,定要亲回去。
穆凉又是一笑。
作者有话要说:小乖:我怎么那么倒霉,大人之间的事别把我扯出来,谢谢,再有下次,生气啦!
作者:食物链最低端,没有抗议的权利。
小乖:呸,还有小小乖呢。
作者:想得倒美,乀(ˉεˉ乀)滚!
昨晚12点晋江抽了,把我几分钟的收益抽成了12000+,美得我呦,然后再刷……几块钱……
梦醒得太快。
晋江太不厚道了!!!
下更今晚11点更吧,更新频率太快不好。
或者本章论过100,我就准时7点更,坏笑坏笑jpg.
感谢在2020-02-2917:15:48~2020-03-0111:17:3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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