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凉的突然出现让衙役愣了下来,他观女子气质典雅,一身裙裳虽素净,可却是绸缎。平民哪里用得起这般昂贵的绸缎,他不知眼前局势如何,可转而一想小苏大人背后是权势滔天的苏家,除去陈家的人尊贵外,无人能比了。
他骤然间来了气势,拔剑道:“小孩子打架?这可是洛阳小苏大人,你们吃罪得起吗?”
穆凉冷眼望他:“林然与苏昭自小相识,如何不是孩子之间争执,再者你明明见到小苏大人衣不蔽体,你却任由你的人踏进庭院,丝毫不曾避讳,玷污小苏大人的名誉,你们可能吃罪得起?”
林然一名让人猛地一惊,领头人忽而想起大周第一富便是林然,且她又是九王府的人,他不敢得罪,忙笑道:“这般一说确是争执打闹,小的这就退出去。”
他忙捂着眼睛退了出去,身后的人纷纷效仿,一道灰溜溜地退了出去。
乌泱泱一群男人退了出去,林然睥睨一眼庭院里的闲杂人等:“你们站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滚,再不走小心你们小苏大人秋后算账。”
女子名誉极为重要,尤其是苏昭如此狼狈地出现在众人面前,掌柜夫人得穆凉吩咐将那名风尘女子带回前院,其他看热闹的人也都离开了。
苏昭被林然压制着,动弹不得,狼狈中隐忍着一股恨意:“林然,放开我。”
“放开你?你想得美,你方才唾骂我,此事还没有清算,你若不道歉,我就去苏家讨公道,顺道让洛阳百姓看看你这番美貌。”林然拍了拍她的后脑勺,事情闹到这般地步,她也不会再心软,就凭着苏昭白日风流的事,她就断定他日她不会主动提起此事。
庭院里留下的皆是女子,包括穆槐都离开了,苏昭随行手下见自己主子被踩在地上,一窝蜂想上前搭救,林然从腰间掏出一把匕首,在空中挥了挥,吓得她们又止住脚步。
胆大的人开口求绕:“求林家主快放了我们大人。”
“我说了,道歉就成,不道歉也成,阿凉去寻根绳子来,绑了她,现在快马回洛阳,正好未曾赶得上城门关闭。”林然不愿就此饶了苏昭,开口就是低贱小民,当年若不是八位王爷拼死打下江山,如今却便宜了苏氏女。
开口闭口低贱小民,她不想再忍了,也不等苏昭道歉,直接道:“阿凉,我们回洛阳,去向苏将军要个公道。”
穆凉也不多加劝阻,点头道:“也可,马车还在后院,直接可以走。”
脸贴着土地的苏昭憋屈不堪,这般回洛阳城,她如今的军职都要保不住了,极力忍着林然给她带来的羞辱,低声道:“林然,对不起,方才是我错怪你了。”
“你的道歉,我不想要了,我只想去问问苏将军如何教女的,自己与旁人翻云覆雨惹来了大火,却无端骂我,这是怎样的道理。”林然不想再和这人说话,此次非要让她苏昭丢官罢职,她将苏家这么大的麻烦送给信阳,对方也该感激自己。
有人迅速送来麻绳,她见过菜场杀猪之前先将猪捆绑起来,照着捆猪的办法将苏昭捆了起来,也不堵住嘴巴,给她一条薄毯,丢上马背。
穆凉从头至尾,未曾反对过一句,反亲自给店家些许银子,算是弥补大火的损失。
打马回洛阳,天色擦黑时回到洛阳城,她直接驱马去苏府,顺道秘密请来信阳公主看热闹。
苏府门前兵甲成列,手执刀戟,气势恢宏。
林然将马停在苏府门前,立即有兵甲前来制止,她掀开毯子:“可认识你们大姑娘?”
“林然,你个卑鄙小人,贱民,趁人之危,竟敢来苏家闹事,且放开我,定打得你满地找牙,呸……”
积攒一路的怨气让苏昭口无遮拦,自认到了苏家就无所畏惧,商户在大周本就低人一等,她骂了又如何。
林然摸了摸自己的耳朵,对她道:“不如我给小苏大人寻个唢呐过来,我吹一声,你骂一句,给您造势,怎样,我不收你银子。”
“呸,贱民不知所谓,你设计陷害我,待我母亲出来,定饶不了你。”苏昭气得脸色通红,张口就骂,气势很足。
林然任由她骂,正好吸引人来看热闹,且永兴巷皆是朝堂重臣居住之地,信阳公主府距此不远,明日御史台就会上奏弹劾苏昭。
且苏昭此行离开洛阳,多半也是个秘密,一剑双雕。
不出她意料,苏长澜还未曾出来,就有不少人探首探脑来看热闹。
待苏长澜出来时,苏昭已骂得不出声了,想必是累了,她对着苏长澜抬袖一礼:“苏大人好。”
苏长澜见到被绑缚的女儿,眉眼一抹阴狠,伸手就想去解绑,林然挡在苏昭身前,高声道:“苏将军莫急,我好心救下小苏大人,她却破口大骂,挥拳就打我。林然虽说是一商户,好歹也与九王府定亲了,小苏大人这是何故。是以,林然气不过就绑了她,前来讨公道。”
“非是如此,是你纵火陷害我……”苏昭脸色通红,手上的绳索实在解不开,羞得她无地自容。
“我陷害你?小苏大人且看看自己是何模样。”林然阴冷一笑,将她身上遮羞的毯子一把掀开,露出肩上红痕,那是经历欢好之后的证据。
苏长澜不置一词,瞬息就向林然出手。
千钧之际,林然抓起苏昭做挡箭牌,苏长澜见女儿在眼前,又只好撤手,动作太快,她身形不稳地向后退了几步,林然歉疚一笑:“果然是苏将军教出来的女儿,不感恩反报仇。”
“林然,你给苏昭留几分颜面。”苏长澜眼中的阴狠已难用显而易见来形容,她出手只想替苏昭留些颜面,夺回毯子罢了,并不想伤人。
林然手中还抱着毯子,在苏长澜面前晃了晃,道:“苏将军好话与我说,我自然答应。可您二话不说就要打我,如今我不想给她留了。林然本就是末等小民,不需要颜面。”
苏长澜可以厚颜无耻,她也学习一二,横竖她不会吃亏,丢人的是苏昭、是苏家。
苏昭还欲再骂,被苏长澜一记眼神所摄,只好不甘闭嘴,恨不得现在杀了林然泄恨。
“穆郡主,你该管管她。”苏长澜气得脑门疼,见到马上的穆凉忍不住发话,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林然的性子野蛮如穆能,丝毫不讲道理。
穆凉莫名被牵扯进来后,被迫下马,走近道:“林然并无错,我如何管,反是小苏大人在郡县内与风尘女子白日宣淫,引得客栈大火,林然救下她,她反出口相骂,仗势打人,苏将军让我如何管林然?”让她默不作声是不能的。
苏长澜阴沉的面色变得铁青,厌恶地看着苏昭,她不能将事闹大,但眼下也不能替苏昭认下这等罪过,日后定有人揪着错处不放,污点就得跟着她一辈子。
她改口道:“穆郡主红口白牙,让我如何信,你们于府门口闹事,可有教养?”
“苏将军莫气,小苏大人与风尘女子在一起玩乐与我无关,引得客栈大火也是无关。我今日过来是想听她一句道歉。其它的事是您府上要查的,您说我们空口白牙,那小苏大人说我陷害她也是空口白牙,您不如也给说一说道理?”林然揪着苏长澜的错点,一丝都不会忍让。
如今信阳公主在京,她就不信她坐视不管。
洛家满门被害,可与苏长澜脱不了关系,她将人送至她面前,就看她桶不桶这一刀了。
“好个伶牙俐齿的林家主,既然闹成这样,不如将那风尘女子找来,对质一二。”苏长澜也是无果,她说一句,林然总有十句等着她。
“那是苏将军自己的事,我只想给自己讨个公道,小苏大人道歉,我就离去,至于小苏大人其他的事,与林然无关。不然,我大可去京兆尹处敲惊堂鼓,无故打人是何道理。”
两人争执不下,许多下朝回府的朝臣都好奇地停下脚步,凝视府门前的少年人,听她毫不示弱的话也是惊奇,一商户也敢怼上当朝大将军,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甚是有趣!
自始至终穆凉只说了几句话,就任由两人争执。听林然稚气中却带着老练的话,忽而就放下心来,小乖这样睚眦必报的性子,到了哪里都不会受欺负。
苏长澜嘴皮子不伶俐,争不过林然,挥手示意府门前兵士去将林然捉住。
穆凉眼皮子微动,冷声道:“苏将军捉林然做甚,仗势欺人?”
“穆郡主纵容她前来闹事,良心可曾过得去?”苏长澜不愿与穆凉正面交恶,眼前局面却不由得她了。
穆凉却道:“苏将军纵女行凶,又站在道德之上睥睨众人?”
“拿下。”苏长澜陡然发现穆凉也是舌灿莲花,她有兵,为何要用嘴巴来解决事情。
林然也是不怕,伸手将穆凉拉至自己的身后,粲然一笑:“苏将军莫怒,您要人,我给您就是了,大动干戈对身体不好,林然这就走。”
苏长澜不知真假,但见她将牵马就松了口气,谁知穆凉方上马,就见到一行人打马提着火把过来,信阳跳下马,凝视苏昭:“小苏将军能否解释下你为何擅离职守,去了郡县之内的客栈?”
苏昭周身一冷,她无助地看向母亲,紧张得不知如何解释。
还未曾来得及上马的林然弯唇一笑,就知信阳公主不会让她失望,她翻身上了穆凉的马,趁机揽着她的腰,美滋滋地笑了:“我们回家,擅离职守可是要掉脑袋的。”
“你闹这么大就为了等信阳过来?”穆凉只当她是小打小闹,让苏昭丢了名声罢了。
她一时惊叹,未曾注意到自己腰间那只不安分的手来动来动去,那只小手紧紧贴着她的小腹,听那小无赖开口:“我本是想闹一闹,在郡内就结束,不想苏昭对我动手,既然她说我害她,不如就一计到底,让她尝尝什么是真正的害她。”
林然夹紧马腹,策马往九王府走,不管旁人怎么看她,自己得逞的滋味真是很美妙。
穆凉细细回想整件事,或许林然就只想捉弄一下苏昭,未曾想到现在的结果。
罢了,也算是苏昭咎由自取,她若未曾擅离职守离开洛阳,小乖再怎么设计都是无用的,她想通后,忽而感觉小腹上滚热,她低眸就看到那只小手。
当即就伸手就拍了拍手背,嗔怪道:“安分些。”
“安分什么,方才好多人都看到了,现在无人了,你怎地才说。”林然也不再心虚,阿凉在人前都不说,肯定是接受她了,现在才说,约莫是羞涩。
阿凉总是这么害羞,若是像她这般脸皮厚就好了。
穆凉脸皮薄,脸色通红,幸好天色黑了,让人看不清,她只得继续去拍那只手:“再不松手,就将你赶下马,自己走回去。”
林然心情极好,猜测阿凉也当是如此,就厚着脸皮不肯松手,反故作正经道:“阿凉,你说你被我亲了,又被我摸了,旁人知道就不会要你了,那你是不是就只能嫁我了。
”
小无赖的话越说越不对了,穆凉有些恼了,她也懒得再回。照着平常,她回话越多,林然就的话就更加多,指不定更厚颜无耻不正经的话都说出来了。
穆凉不答,林然也能将独角戏唱下去,她接着道:“三王府也挺好的,我就是一商户,娶你才有些地位,住在三王爷是很好。我明日就让人去买下来,赶紧去修缮,我们明年春日就成亲,好不好。”
“你看两府离得那么近,你想祖母也能回来看看,阿爹馋酒了,我也能及时让人送去。还有春日里百花盛开,景色十分好,正是成亲的时候。”
“聘礼的事很简单,照着单子去做,阿凉喜欢什么,我就让人去做什么,不会让你委屈的。没有父母在,我自己也能办好这些事。”
……
林然絮絮叨叨说了一路,直到回府时阿凉也没回答一句话,她紧步跟着。
不想阿凉进门后,就直接将门关起来,好狠心的将她留在外面。她知阿凉方才生气了,刚刚就很安分地揽着她,手都没有乱动。
她敲了敲门:“阿凉,我饿了,你也该吃晚饭了,饿肚子对身体不好。”
敲了许久,无人回应,她叹气地坐在门口,靠着门板:“你不开门,我就不走了。”
两人门里门外僵持着,林然的豪言壮语未曾实现,坐下不过半刻钟,婢女就慌忙过来请她去前院,穆能请她过去。
她借着这个理由冲着门道:“阿凉,阿爹找我们。”
婢女听她这般一说,忙好心道:“姑娘错了,王爷只叫了您,没有唤郡主。”
林然小脸顿时就皱成了包子,恼恨地瞪着不懂事的婢女:“让你多话了。”
婢女被骂得不知所措,无措地垂首:“奴、奴错了,姑娘莫恼。”
好端端的借口被婢女给糟蹋了,林然唉声叹气地离开,还不忘吩咐伺候的婢女给郡主准备吃食,莫要当真饿了。
到前厅时,原本以为会是兴师问罪,不想阿爹办了筵席,桌上皆是好吃食,只他却捧着茶在品,她走近道:“阿爹怎地在喝茶?”
“酒被小兔崽子给藏起来了,又是一个败家玩意。”穆能已没力气再骂了,他吃人嘴短,拿人手软,这些年的好酒都是林然的,他坑她,确实不对。
他端起茶给林然:“阿爹给你道歉,成不?”
林然眉梢不觉抽动,阿爹这又是玩的什么招数?难不成两日不饮酒,阿爹就这么认输了?
“我可不敢接您的茶,您这突然道歉,让我以后怎么做人?”她不去接茶,看着满桌菜肴,她还是选择敬而远之。
穆能干端了半天,最后将茶有放在桌上,也不与这小东西多说其他委婉的话,开门见山道:“将酒给老子搬回来,别听阿凉给你使坏招数。”
林然尴尬一笑,阿爹猜得真准,搬空酒库的招数确实是阿凉出的,但她不能承认,道:“不是阿凉,是我自己想的,半个月内不能给您喝酒,您想喝酒不如去找八王叔,他府里有酒。”
说完,拔腿就跑,气得穆能将茶盏给她丢了出去,喝道:“小东西,信不信老子揍你,老子那么疼你,你就听阿凉的坏话。”
他看着满座美味也吃下去,没有酒就算是山珍海味,也是犹如嚼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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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然被拒之门外一夜,第二天早上起得颇早,东方露白就起榻,洗漱后跑去阿凉门外。
等了一盏茶时间,门就开了,她偷偷溜进去,阿凉在梳妆。
她大着胆子凑过去,在她身旁的地板上盘膝坐下,不等抬首就被敲了脑门:“知道错了?”
“什么错?”林然装作不知,这次若是认错了,以后再动手动脚就是故意犯错,罪名就更加大了,她不能认。
她死不承认,让穆凉也是无法,都已晾她一夜,再不理,就指不定做出什么事来,她索性就不问了,吩咐婢女给她梳妆。
林然静静候着,凝视她披肩的长发,黑发掩盖住雪白的肌肤,凝脂如玉,她觉得好看又很美,傻傻笑了两声,没敢再说话。
等穆凉梳妆后,婢女将早饭准备好。
穆凉爱喝小米粥,今日备的就是,她给林然盛了一碗,说起商铺里的事,道:“秋日里都是收成的时候,你让人去密切注意些,尤其是今年的棉花,有人道今岁寒冬来得早,到时棉衣必不可缺。”
林然应道:“我晓得了,待会就去安排。”
早饭用过,准备妥当后,穆能下朝回来了,他直接进屋,一屁股坐下来:“给我上碗茶来,要清淡的,酒也行。”
林然与阿凉对视一眼,阿爹这是跑梧桐院来坑酒了,她吩咐婢女去上冰过的酸梅汤来,再道:“阿爹这是与人打架了,怎地看起来十分疲惫。”
“没打架,不如你我出去比试一番,最近筋骨疼。”穆能靠在坐榻上,动了动胳膊,吓得林然躲到穆凉身后,她怕道:“您是想揍我才是真的。”
“小乖越来越聪明了。”穆能不冷不淡地夸一句,见林然的怂样就知道她没胆子搬空他的酒库,自己养的女儿向着旁人,气得胸口一疼,道:“今日早朝信阳与苏家吵得不可开交。”
“为了如何处置苏昭?”穆凉下意识道。
“对,信阳占理,苏家缺理,本没有什么好争的,偏偏陛下态度不明,苏家就争执,道苏昭得了苏长澜的吩咐才出城去。信阳又不是傻子,道苏昭非苏长澜统领,不该由她调任,就吵了起来。信阳性子本就烈,非不肯退让,搬出军法,非要处死苏昭。”
穆能连连叹息,信阳非是得理不饶人,只是事出有因。
林然从阿凉身后探出脑袋,唏嘘道:“她这是又犯老毛病了,揪着苏家女儿不放做什么?”
穆凉给她解释道:“信阳公主当年离开洛阳,远赴边境时,洛郡主也曾有身孕,若能平安长大,也该与林然差不多的年岁。”
“那她这是也让苏长澜尝试失女的滋味?”林然意识过来,一尸两命,任谁也不能放弃仇恨。
那厢的穆能接过冰镇的汤水,一口就喝了干净,顿觉畅快:“不错,比起酒还是差了些。”
其他两人默不作声,当作没有听见。
穆能喝完,盯着林然道:“吵了半天,陛下剥夺了苏昭的职位,又按照军中规矩罚了五十军棍,信阳监刑,差点没把人活活打死,吓得那些文臣直呼信阳活阎王。”
“杀鸡儆猴,以后也不会有人再敢擅离职守,信阳公主是军中走出来的,自然以军规为主,没有错。”林然附和一句,察觉到阿爹不善的眼神,忙拔腿往外跑:“阿凉,我去干活了。”
小乖一走,屋内气氛就变了,穆凉面上淡淡的笑意也跟着散去了,她开口道:“长乐总与我说林然略有些像洛卿,让我提防着信阳,父亲觉得世间上为何有人相像?”
穆能本懒散地靠着坐榻,被她这么肃然一问,吓得滑下了坐榻,忙扶住扶手,道:“我怎么知道两个人为什么那么像,你问我,我给你问问林放?”
“我随口问问罢了,小乖的容貌尚未张开,再过几年若还是像洛郡主,只怕会惹来麻烦。”穆凉担忧道,不知为何,每每看着小乖的脸,心里总是不安。
“整日闲的发慌,盯着小乖的脸看?你信长乐那个不正经的话,不如让小乖给我把酒搬回来。”穆能说完就大步离去,八王今日好不容易答应请他喝酒,不能迟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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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宸殿内气氛冰冷而庄严,苏长澜长身玉立,面上带着阴冷。
信阳方离开殿,明皇面色淡淡,道:“朕知苏昭去郡里的用意。”
苏长澜被她眼神一摄,忙俯身道:“阿昭不过去贪玩了,今日得此教训,想必晓得错误了。”
明皇也不抬首,只看着信阳弹劾苏长澜的奏疏,笔锋刚劲,带着不属于女子的深厚力道,可见她飞扬的性子与往日一般,她道:“朕今日饶她一命,你自己懂得教训,再有下次,朕可就不留你了。”
“臣明白,不过昨夜见到林然,臣观其面貌,突想起一故人。”苏长澜神秘道。
“有话就说。”明皇不愿听她弯弯绕的话,欲言又止,吊人胃口。
苏长澜被训得忙抬袖赔礼,立即道:“臣观林然与那死在大火中的洛卿,五官相似。”
明皇年岁大了,记不清旧人的相貌,被她这么一说,脑海里只有些隐约的样子,不确定道:“林然像洛卿?”
作者有话要说:小乖:美滋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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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章明明什么都没写,就被锁了,好气,我觉得下章写亲亲,不然好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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