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入宫

穆凉心中明白整件事的缘由,信阳不过是提醒罢了,她从中说和道:“她算计你作甚,你要端正些,旁人拉你去浮云楼,你会去吗?”

林然戛然而止,垂着脑袋不说话了。穆凉也没有多加计较,反拉着她的手从穆能身旁走过,两人回梧桐院休息。

等她们人影消失后,穆能才想起自己匆忙出府要去捉人的,手中的鞭子顿时失去威慑作用,他长叹一口气,丢了马鞭又转回书房。

林然一路乖巧的跟着穆凉回院,不敢作声,脑海里只将整件事前后又想了一遍,阿凉为何会来得这么及时?

她张口想问,又怕惹阿凉生气,踌躇半晌后还是没敢开口,讷讷地坐在一旁。

桌上还摆着许多账目,穆凉只看过小半,她顺手推给林然:“你且看看,不懂再问我。”

林家只林然一人,甚事都是穆凉在打理,她不想将林然教成游手好闲的人,幼时便教她看账目。眼下她已及笄,也该交给她打理了。

她心思想得好,林然却无心去看这些,看着厚厚的账簿后,抬眸觑了她一眼,低声道:“你不生气吗?”

“气什么,你不过去学喂锦鲤罢了。”穆凉头都没有抬,目光落在账目上,看着真像没有在意浮云楼的事。

她越平静,林然就越心不安,尤其是面对阿凉冷淡的神色,她感觉身上哪里都不舒服,想了想选择凑到她眼下,“阿凉,我今后不去浮云楼了,好不好?”

“去与不去在你自己的决定,平日里在外,又无人跟着你。”穆凉道。

听着这番话,总感觉哪里不对,林然细细一品,阿凉还是生气了,她在说着赌气的话。

她解释道:“阿凉,我今日过去是因为长乐公主说、说让我学习如何取悦你……”

话说到最后,声音如同蚊子哼一般,穆凉还是听得清楚,她就晓得长乐绝对不安好心,沉默须臾后,她才道:“以后不许同她玩,离她远些。”

林然忙不迭地点头答应下来:“不玩了、不玩了,以后见到她退避三丈外。”

她红着脸蛋保证,让人无法硬着心肠再生气,穆凉也不气了,将账簿推给她:“仔细看看。”

“我晓得了。”林然低声应承着,认真去看着账目,繁杂的数字也变得可亲了。

看过须臾后,婢女过来传话,陛下有旨,让林然明日去宫里叙话。

林然未曾在意,反是穆凉脸色沉了下来,吩咐婢女退下去,也不去说话,继续看着账目。

到了晚间的时候,穆能放心不下,带着一身酒气来了梧桐院,他与八王方饮了酒,熏得林然皱眉,让人去办醒酒茶,“阿爹怎地又饮酒了。”

“不饮酒又能做什么,你明日入宫小心些,莫要与生人说话,另外见到陛下,她说什么你就应什么。”穆能叮嘱道。

林然不乐意,道:“陛下又想做什么了,召我入宫为的何事?”

穆能靠着坐榻,仰首沉思片刻,想起八王的话就说了出来:“太子有女初长成,性子温顺,谦和待人,且甚是美貌,如今正择驸马。”

“阿爹说话怎地说一半留一半,择驸马召我入宫做什么?”

“陛下想将人嫁给你……”穆能脱口而出。

林然觉得好笑,“阿爹说什么笑话,陛下向来看不起商户,如何会看上我。”

穆能酒饮得多,思路略有些模糊,林然问,他就答:“看上你?你想得美,看上你的银子了。”

林然莫名被嫌弃后,不觉此事有些荒唐,不屑道:“我不娶,都是郡主,我只想娶阿凉。”

“你想娶阿凉?”穆能迷糊地看着她,眼前人影晃了晃,又道:“阿凉不嫁你,还没成亲就跑去浮云楼鬼混,以后你若再大些还得了,小混蛋、王八羔子……”

“混蛋就混蛋,我一心对阿凉,你若不答应,我就去陛下面前告状,告你毁约。”林然也放了狠话。如果是混蛋,那也是阿凉养大的混蛋。

蛮不讲理的穆能遇到小混蛋后,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起身就要去揪林然的耳朵:“你去告,陛下正好让你解除婚约,娶东宫郡主。”

林然躲避开来,厚着脸皮道:“我只娶阿凉,阿爹还是早些回去休息,醒醒酒再睡。你若想开了,就将王妃接回来吧。”

魏氏被送去家庙多年,至今未曾回来。

穆能大手一挥,不理会道:“接她回来只会添乱,我还想多清净些日子,再者我又没做对不起她的事,急甚……”

后面唠叨的话,林然听不清了,她不明白阿爹为何那么在意当年那件事,知错就改善莫大焉,王妃的错为何就不能原谅?

她混沌不解,想去问阿凉,又不知如何开口,思忖再三后,还是选择沉默。

次日一早的时候,穆凉送她入宫,两人一道上了马车,在西华门外后停了下来,林然步行入宫。

她懂礼知宫内局势,穆凉也不好多说话,只嘱咐了几句:“入宫后你谨记本分,不过你背后有九王府,也不比旁人差,受了欺负也用你的方法回击,不需忍让。”

自从被苏昭诬陷过后,穆凉一改旧日里温婉的性子,也不惧苏家,不愿让林然在人前胆怯。

“晓得了,谁再冤枉我,我不让就是了。阿凉,我又非小孩子了,懂得怎么保护自己,你看我像是被人家欺负的吗?至于苏昭,我与她之间还有账没有算呢,总有会算的。”

穆凉这才放心了,给她理了理衣领,林然趁机靠近她,在她小巧的耳垂上亲了亲,又像上次那样拔腿就跑:“阿凉,你等我出宫。”

她就像一阵风般散开,穆凉又被她轻薄,叹息过后,也不生气,只担忧她入宫后的处境。

上次长乐说的荒唐话后,她隐隐感悟,小乖五官轮廓确有几分像洛卿。普天之下,人若几分相像,也是常理,可洛卿是信阳心头上的人,她就怕信阳会做什么疯狂的事。

信阳十多年来念念不忘,对洛卿的想念只添不减,若真将小乖当作替身,真会有人从中算计。

她担忧不已,恨不得将小乖藏在府里,不让她出去。

可惜她二人的身份不允许她有这种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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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然被内侍引进内宫,一路走至紫宸殿外。

殿外依旧站着秦宛,她一身朝服,散去几分柔弱,带着为官者的华贵气质,她见到一身杏色锦袍的林然后,同样一滞。

片刻后,她未曾开口,就见长乐从廊后悠哉走过来,有人在,她便沉默不言。

林然见到她就头疼,往一侧避让,不想长乐又走了过来,拉着她亲切道:“昨日可学会了如何取悦阿凉?”

“殿下想多了。”林然忍着想揍她的冲动,将手从她手心里抽了回来,自己再次往后退了退,如同避恶魔一般。

秦宛遥望着长乐亲切的举止,轻轻咳嗽一声,示意她莫要胡来。

陛下心思已很明显,召林然过来是有大事,不是陪长乐胡闹的,尤其是在庄严的紫宸殿外,成何体统。

轻微的咳嗽声让长乐一顿,她回身去看秦宛,笑着踱步过去,媚眼如丝:“秦大人嗓子不舒服,可要请太医来看看,免得耽误伺候陛下。”

她将伺候二字咬得极为准,羞得秦宛侧开眸子,不愿与她对视。

长乐调戏秦宛已是常事,两人都习惯了,就连陛下都有些耳闻,也从不提起。因此,长乐就变得肆无忌惮,好在她调戏的人也不少,秦宛不算特殊。

就如同方才她调戏林然般,不会让人在意。

两人闹过几句后,殿门开启,一身劲装的信阳跨过门槛,长乐勾了勾唇角,上前过去打招呼:“阿姐今日心情不错?”

“没你好,常在河边走,总有湿鞋的时候。”信阳目不斜视,抬脚欲走时,眼前多了一少年人,她蓦地一顿。

她眼中的目光飘忽不定,凝视林然而不语,眉眼紧皱在一起。她身旁的长乐察觉到她的情绪,凑到她耳畔低声道:“那个林家金娃娃像不像洛姐姐?”

“不像!”信阳脱口而出,眸色幽深,看着林然的视线未作移动。

她目光灼灼,让长乐大笑,道:“阿姐,那可是小十九的人,你注意自己的身份,惹恼了十九,她可是会用银子砸死你的。”

谁人不知,林家的万贯家产被穆凉掌控着。

信阳听到小十九后醒过神来,转眸凝视长乐,警告道:“你玩闹是自己的事,莫要带坏了林然,九王叔的性子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穆家捧在手心里的人可不是你能玩得起的。”

“啧啧啧,阿姐这么认真做什么。你看她有几分像洛姐姐,会不会是你俩的崽子,你府里的那位胆小怕事,哪里有洛姐姐的野蛮性子,这个林然倒挺像的。”长乐兀自开口,也不管信阳愈发难看的神色。

“你少胡说八道,世间相像的人大有人在,何必牵扯旧人。”

“阿姐竟然开口袒护了,也是难得,让我真的怀疑林然是你的崽子。不过就算是你的崽子,也是小十九的人,阿姐,妹妹变儿媳,挺有趣的。”

她疯言疯语难以入耳,让信阳忍无可忍,道:“你再这么乱说下去,你与秦宛的私情可就藏不住了。”

“莫急莫急,我就是没事开玩笑罢了,你府里的郡主挺像你的,性子像的,阴狠。”长乐忙道,这位活祖宗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信阳不理她,举步走到林然面前,淡淡道:“你怎地还没长高。”

林然撇了撇嘴,不开心道:“我想揍你。”

“可以,去宫内校场试试,你若能赢,随你揍。”信阳唇角微扬,南城那次她记忆犹新,林然骨子里有股不服输的劲头,明知不可行而行,确实野!。

“我若赢了你,再揍你就是以下犯上。”林然不答应,昨日还被这人算计了,今日定也不安好心。

御阶上三两朝臣,听到两人的谈话后,不觉汗流,暗谈林家小家主胆子颇大,竟敢与公主叫板。

林然不知旁人的心思,只觉信阳公主愈发讨厌了,长不高又不是她的错,见面就提这个,也不觉得尴尬。

“长大了,懂得礼数了。那你见我怎地不行礼?”信阳揪着她的错处。

林然忽而想起洛阳城内等级分明,她不过是一布衣罢了,她耐着性子跪地叩首,“殿下满意了?”

“你这般的性子倒与穆能相似,不愧是穆家教出来的,野得很。”信阳道,她说话时余光扫过一旁看戏的长乐。后者被她看得心头发毛,忙背过身去。

林然行礼后,摸摸自己膝盖就爬了起来,信阳欲再说几句,长阶下走来两人。

东宫太子陈明启一身明黄色锦袍,举步而来,身后跟着一明媚少女,额前贴了花钿,清纯亮丽。她见后,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抹厌恶。

那股情绪转瞬即逝,好似从未有过。

林然在她身前,恰好见到,顿觉惊讶,她与太子不和?

细细一想,太子那般作为,她也觉得不喜。当初太子若能坚持,不将皇位让给苏氏,其他几位跟着先帝打江山的异姓王爷怎会死得凄惨。

死在沙场上固然可敬,到底可是忠心之举,千古留名,可死在谋逆的罪名下,便是遗臭万年了。

这般一想,太子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了,她果断躲到信阳身后。

她微微挪步,信阳就发现她的小动作了,讽刺道:“方才还说要揍我,现在躲我身后算什么,你的骨气呢?”

林然脸皮厚惯了,在阿爹那里学来的遇事脸皮厚一些总是不吃亏的,她低声道:“方才那一跪,骨气就跪没了。”

她说着正经话,脑海里却在快速思索,入宫本就是一道难解的局,明皇心思诡异,她要想拒绝,只怕还需仰仗身前人,她迅速开口:“殿下,可想做交易?”

“你不想娶东宫那位郡主?”信阳一猜就猜到了她的小心思,娶了东宫郡主,无异于站在东宫的一边,林然不傻,自然会想着拒绝。

“殿下如何想的,做还是不做?”林然微有些急躁,太子就要走过来了,到时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了,更别提商议。

信阳眼神扫过她略带急躁的神态,道:“遇事沉静,你犯了忌讳。”

“殿下做还是不做?”林然追问道。

太子崭新的皂靴踏上最后一层台阶,长乐先越过两人,拉着太子去一旁说话:“你当真看中林家金娃娃了?”

“士农工商,末等小民。”太子道,他一皱眉,周身儒雅的气息就不见了,与平常书生无异。

声音恰好传到信阳耳中,她莫名一笑,看向林然:“末等小民,你这小民哪里都好,就是个子矮了些,入我公主府也是不错。”

林然大胆的反瞪她一眼,“我可不娶你。”个子这件事是不是过不去了……

信阳罕见得脸色一红,睨她一眼:“你腿不想要了?”

旧事涌上脑海,林然感觉腿真的有些疼,吓得退后两步,嘟哝道:“你这么暴力,谁敢入你公主府。”

还是阿凉好,生气最多冷下脸色,揉一揉脸就好了。

两人的玩笑话方停止,内侍就传话让她们进去,信阳慢走两步,趁机道:“当年抓你,穆凉送了六十万两银子去边境。”

林然聪慧,瞬间反应过来,忙道:“此事若成,林家再送六十万去边境助殿下稳住军心。”

信阳人在洛阳城,兵权未曾放手,军饷一事一直都是领兵者的心病,穆凉当年正是知晓此点,才想着以银子解决,再者边境将士也是保卫疆土,送军饷比送给长乐强得多。

信阳沉默不言,前面的人都跪地行礼,两人及时止住话。

明皇添了几丝白发,精神却不错,威仪如旧,她放下奏疏,接过秦宛奉上的参茶,扫了一眼满殿的人,目光落在陌生少年身上,道:“林然走近些。”

林然尊旨而行,往前踏了一步,目光沉着。

“长大了。”明皇莫名叹了一句,看向太子,又道:“太子觉得如何?”

太子皱眉,从头至尾都未曾扫过一眼林然,他心中不愿,又不敢违背陛下的意思,便道:“尚好。”

林然张了张嘴,想起阿凉说的莫要忍让,就想开口,她作揖欲开口时,听到一人说话:“方才殿外太子还说士农工商,末等小民,入了殿就觉得尚好,那到底是好还是不好?”

信阳蓦地出声,使得局面更为尴尬,太子脸色青了下来,长乐却在一旁笑,道:“那阿姐看上了?”

“看不上,个子太矮。”信阳道。

明皇不由淡笑,道:“信阳眼光太高,我瞧着你那个义女也是不错,该嫁人了。”

“湘儿胆子小,林家主这般的性子,到时受了欺负,可不好说话了。”

众人又是一怔,就连长乐也不敢随意说话了,方才太子太蠢了些,直接说出末等小民的话来,信阳本就不想便宜东宫,如今恰好有了理由,如何会放弃。

她这位兄长不仅软弱,还蠢笨如猪,气得她胸口都疼了。

东宫眼下局势尴尬,得了林然这样的金娃娃,哪里不好,面子都是自己得来的,商人又如何,也不看看林然脑门上挂的是什么。

挂的大周第一商!

商本就值钱,更甚者是第一。

她已然不想说话了,站在一旁默不作声。

明皇也是微微一拧眉,太子心思高傲,看不上商户,如今太子话都说出口了,再勉强也是会让人笑话皇家,她顿觉可惜。

她旋即转了话:“听说林然与穆郡主解除婚约了?”

林然眉心一跳,回道:“未曾。”

“那朕怎么听人说解了,上次问穆能,他又是支吾不语,朕只当解了。”明皇道。

“想必有人误传,待购置了宅子就成亲。”林然谎称道。陛下又不会当真去问阿凉,这句话假也是真!

“女子荣华短暂,你要珍惜,你要看清眼前,若有难处可来找朕,朕给你解决。”明皇亲切道。

林然装不知道话里的意思,只行礼答。

明皇赏了些礼给她,留下太子,其余人打发出殿。

一出殿门,长乐就懒散地打了哈欠,见秦宛也一道出来了,不免凑过去,一侧的林然睁大了眼睛,她连陛下的人都敢调戏?

长乐顿觉心情不美,拍了她一脑门,推开她:“你眼睛看哪里,回去告诉阿凉,让你跪算盘去。”

林然一顿:“殿下想必跪过算盘,不如教教我怎么跪?”

取悦的事都能教,跪算盘应该也可以。

长乐气得心口又是一疼,抬脚就要踢过去:“小兔崽子,你话怎么那么多,我明日就给阿凉送去一本家规。”

林然解决大事,心情极美,说过几句玩笑话后就行礼离开。

信阳住在宫外,恰好也从西华门走,两人一道步行,她提醒道:“银子何时送过去?”

“这么多银子总得花些时候,我会通知各地商号分批送过去,不会让人怀疑。”

“也可。”信阳答应下来。

直到出宫时,两人都没有再开口说话,信阳策马而行,林然登上九王府的马车。

穆凉望着信阳远去,对于两人同行略有些奇怪,“她与你说什么话了?”

林然心里美滋滋,也并不心疼被信阳坑去的银子,林家也不缺这些,只要她能娶阿凉就成。她眉开眼笑:“她说我个子矮。”

“她与你说笑,莫要当真。”穆凉安慰她。

“对,我才十五,还可以再长高的。对了,我今日瞧见了东宫太子,他与传说中略有些不一样。外人道他儒雅如书生,我觉得他眼高手低,软骨不说,还有些不务实,书生还懂得礼义廉耻,他却只知自己太子的身份而贬低旁人。”

林然的评价显然很差了,穆凉听后,也只淡淡一笑:“仅一面就能看出这么多,想必发生了很多事情。”

“明皇当我与你解除婚约,就想将太子的郡主嫁我,可是太子却道士农工商,末等小民,彻底打了陛下的脸面,已很难用愚蠢二字来形容了。”林然可惜,她不大明白太子的做法,就算不喜,也该藏在心里,身居高位,怎能做到喜形于色。

她看得很是透彻,让穆凉欣慰,附和她道:“先帝在时,曾想过废太子,并未实行罢了。”

言下之意,太子确实愚蠢。

“照着信阳公主的性子,就算太子登位,她也会拉下来。”

“不会,信阳心中无天下。”穆凉摇首,信阳心中只有洛卿,如今所做的都只是还洛卿一个清白罢了。

情之一字,着实为难人!

林然不再问了,涉及隐秘的事不好再问,她最想说的还是成亲一事,忙道:“我与陛下说,待购置了新宅就与你成亲。”

穆凉回神,不悦道:“我何时要与你成亲。”

“不成亲的话,明日还有其他郡主的,烦不胜烦,你不珍惜我,以后不后悔吗?”林然换了语气,绵软而可怜。

作者有话要说:小乖:你细品、你细品,好像哪里不对劲,天天被人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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